清純的歲月(中篇小說)張寶同 2016.1.2


    她剛回到文化館,把單車放在樓前,就上到了三樓,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她把書包往門後一掛,給自己倒了杯開水,拿起一張晚天的報紙看了起來。


    這時,門開了,就見一位二十一二歲的漂亮妹子進到了屋裏。玉秀一看這人不認識,就問,“你要找誰?”


    那妹子說,“我就找你。”


    玉秀說,“找我有麽子事?”


    那妹子說,“我有話與你說。”


    玉秀就讓她坐下,聽她說話。


    那妹子說,“我是平羅公社的民辦教師,叫羅俊清,是牛瑞平的未婚妻。”說著,從一個紙袋裏拿出幾張照片放在辦公桌上。


    玉秀非常吃驚,因為她從來沒有聽說牛幹事有對象。她拿起照片一看,是那妹子與牛幹事在一起的合影,有兩人在一起拉琴唱歌,有兩人在一起表演節目,還有兩人在一起騎車子。看著這些照片,玉秀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了,就覺得牛幹事平常對她的甜言蜜語和愛戀親近全是在欺騙她,她心裏不由地惱火起來,就說,“你讓我看這些照片是麽子意思?”


    羅俊清以為玉秀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又把一大它信件遞給她,說,“這些都是牛瑞平給她寫的情書和求愛信。”


    玉秀把那妹子遞來的信件一下子又丟了過來,擺著手說,“別人的信我不看,你到底有麽子事?”


    羅俊清說,“我們是訂了婚的,可是,他見到你之後,就變了心。”


    玉秀沒好氣地說,“你如何曉得他是見到我才變心的?”


    羅俊清說,“自從他去了紅花公社之後,就開始對我冷淡起來,再也不肯理我了。聽說他還把你搞到了文化館,天天和你在一起,還陪你看電影,逛街,出去遊玩。”


    玉秀說,“朋友之間一起逛街、看電影有麽子關係?”


    羅俊清說,“你是妹子,他是伢子,你們在一起,還能幹什麽?再說,他的時間好寶貴呢。要不是與你談愛,他如何會舍得花時間陪你逛街,吃飯,看電影?”


    玉秀有些不耐煩了,說,“即使我們真地談愛,與你有何相幹?”


    羅俊清說,“如何不相幹?他家成份不好,他高中畢業就在隊裏勞動。他見我長得漂亮,父親又在公社當領導,就放肆追我。我看他聰明上進,就與他相好,還為她懷過孕,打過胎。我父親不但把他搞到公社當了教師,還托人把他調到了縣文化館。你說這事如何與我不相幹?”


    玉秀說,“隻能說他並非真心愛你,如果他真心愛你,你就是用皮鞭趕都趕他不走。”


    羅俊清反問道,“他不愛我,為何要放肆追我?”


    玉秀說,“那隻能說明他過去愛過你,現在已經不愛了。”


    羅俊清就發狠地說,“如果這樣,我就向單位告他玩弄女性,欺騙感情,把他的名聲搞臭,讓文化館和全縣的人都曉得他的為人。”


    玉秀冷然一笑,說,“你把他的名聲搞臭,你的名聲會更臭。”


    羅俊清說,“他把我搞成這樣,我反正沒得希望了,我也讓他沒得好下場。”


    玉秀說,“要是這樣,你就是把他得到了,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幸福?”


    羅俊清霸蠻地說,“我到了這地步,還考慮麽子幸福?公社和學校都曉得我為他打過胎,如果他不要我,就沒得人會要我。”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玉秀覺得眼前這妹子雖然蠻橫,卻也可憐,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所愛的人,卻被所愛的人給拋棄了。所以,她曉得如果這妹子要這樣地鬧下去,牛幹事肯定是招架不住的。別說人家妹子占著理,就是不占理,一個男人也鬧不過一個女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隨便用上哪一招,都夠他受的。他畢竟是一個文化人,文化人就最愛麵子。


    她知道自己在文化館呆不下去了,因為再呆下去,不光牛幹事的名聲保不住,她的名聲也會跟著一起臭起來,因為文化館的人都知道她是牛幹事的女朋友,他倆在談愛。出了這樣的事,她必須要離開這裏了。這樣會對牛幹事好,也是對自己好。


    可是,她實在是不想離開這裏,因為整個文化館的人都很喜歡她,關照她,就連門衛有報紙和信件都是要送到她的辦公室裏,而別人的報紙和信件都是要自己去門房裏取。所以,她感覺自己在文化館裏的每一天都是那樣地開心快樂。她不想離開文化館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不想再聽到那些說她與水書記困覺的謠言。在這裏,誰傳她的謠言她都聽不到,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一旦回到茶嶺,那就不一樣,不管是誰在傳播謠言,她隻能幹生氣卻也沒有辦法。


    過去,她不知道牛幹事本身就有未婚女友,現在曉得了,她再在這裏呆下去還有什麽意思?是的,她真地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如果這事讓文化館的人都知道了,她還有什麽臉麵見人?沉思良久之後,她對羅俊清說,“我並不曉得你們之間的事,既然你們是這種關係,那我就把路給你讓開。但我有個條件,你不能損害他的名聲。不能把這事對任何人說出去。”


    可憐的妹子萬分感激地說,“我曉得,隻要他回心轉意,我會好好地對待他。”


    玉秀長長地歎了口氣,無限傷感地從抽屜裏拿出筆和紙,開始寫信:


    牛兄,你好:


    在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回到家了。感謝你一個月來對我的關心和指導,使我懂得和學會了許多美好的東西。我也曉得你對我的感情,我也想以同樣的感情回報你。可是,我沒這個命。你的未婚朋友就在我這裏,她向我訴說了她對你的愛情與付出,也表達了要永遠愛你的堅定決心。與她相比,我愛你沒有那麽深,也沒有那麽重。我更多的是把你當成了一位能給我關心和指導的兄長,所以,你就把我當成你的一個表妹吧。希望你們能重歸舊好,永遠相愛!何玉秀。


    寫完信,她又看了一遍,裝進信封,遞給羅俊清,說,“你就在這裏等著他,他會在晚飯之前回來。”說著,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打了一個包裹,朝胳膊上一挎,對羅俊清說,“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對待他。”


    羅俊清含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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