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的歲月(中篇小說)張寶同 2016.1.2


    陳傑走了一年來月了,一直都沒回來看過玉秀,這讓她很是疑惑和不解。這些天來,她心情一直不好,翻來覆去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她給陳傑辦這件事是辦對了,還是辦錯了?本來,陳傑還對她情真意濃,愛戀不舍,寧願放棄在縣委當秘書的大好前程,也要與她保持著愛戀情長。可是,當她為他爭取到上大學的名額之後,他卻突然地無影無蹤,銷聲匿跡了。別說回來對她感激重謝,就是連個聲響都沒有。這讓她怎麽不心煩意亂?


    一個人要是愛上一個人,一旦分離,才會發現會給心裏造成多大的惶恐,因為她的心已經對那顆心有了深深的依戀,把那顆心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半。要說陳傑在公社時,他還是一隻風箏,線繩就掌握在她的手中,要是她想見他,隻要拉動一下手裏的線繩就行了。可是,現在這根線繩斷了。


    電話就在她的桌上,多少次她想給陳傑哥哥打個電話,問一下陳傑到底是怎麽了?是病了,還是出了什麽事?可是,多少次她拿起話筒,卻又放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陳傑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他已經決定不再跟自己往來了。他曾多次對她說過他們之間不談愛,也許就是為了在與她分離時不用擔負起過多的情感糾葛與壓力。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從鳳凰山那邊修水庫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農田早就閑置了,農民也都沒事了,都在準備著過年。可是,玉秀根本就沒有心思考慮著過年。


    這天,桃雲和春梅一起來大隊部找玉秀,要她一同去縣城裏買衣服。她們都是紅花和茶嶺的漂亮妹子。漂亮妹子愛漂亮衣裳就跟伢子們喜愛漂亮妹子一樣。要不,古人會說,“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玉秀本不想去縣城,可是,她忍不住想去找陳傑。這是她考慮已久的事情。她想見到陳傑問個清白。哪怕他不再愛她,要跟她斷絕往來,隻要有他一句話,她也就死心了,也比這整天胡思亂想不知所終要好受得多。所以,她就跟著桃雲和春梅一起去了縣城。


    在去縣城的路上,桃雲講了秀麗好些壞話,說秀麗本來愛的是陳傑,可是,陳傑不愛她,於是,她就與華林好上了。華林是紅花中心小學的校長,是國家正式幹部,本來是跟八隊的蔡紅梅相好,可是,讓秀麗從中插了一杠子,把人家倆人拆散了。因為桃雲也曾與華林相好過,那時華林隻是茶嶺大隊的民辦教師,還不是國家正式職工,桃雲父母死活不同意,所以,兩人也就斷了關係。但是,桃雲在心裏還是喜歡華林。


    聽著這些話,玉秀才明白秀麗為何沒有一起同來。她問春梅,“你和春華現在如何?”


    春梅很悲觀地說,“我父母嫌他是個農民,非要我找個在城裏工作的伢子。”


    玉秀說,“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現在都是自主婚姻了,要自己做主。”


    春梅說,“我父母不同意,我也沒得辦法。”


    玉秀就說,“你這樣會後悔的。”然後,就對著桃雲說,“你現在就後悔了吧?”


    桃雲長歎著氣,說,“腸子都悔青了,可是,有麽子用?當初,就是啥事都聽父母的。可是,父母考慮的是錢財,根本就不考慮我們的感受。好象隻要有了錢,啥事都可以不去想。其實,我現在才想明白,人隻要和自己喜愛的伢子在一起就好快活,有錢沒錢都無所謂。”


    玉秀就問桃雲,“你是如何才想明白的?”


    桃雲說,“我自己的心裏感覺告訴我的。”


    玉秀就對春梅說,“聽到了沒有,誰的話也莫要聽,要聽自己的感覺。”


    春梅痛苦地說,“可我別不過父母。他們老是拿那些老規矩來教訓我。”說著,春梅也問玉秀,“小陳伢子還對你好嗎?”


    玉秀搖了搖頭,“不曉得他怎麽了,一直也沒過來。”


    桃雲說,“小陳伢子是不錯,可是,他與咱們農村妹子是兩條道上跑的火車,走得不是一條路。我早就曉得你與小陳伢子終究是要分手的,就跟嚴妹子是同樣下場。”


    春梅也感觸地說,“伢子沒得本事,父母瞧不上;伢子本事大了,我們又拴不住。咱們農村妹子談愛好難!”


    桃雲就說,“這就叫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你不走,是高處沒有路。”


    三人走到羅江渡口的江堤上,突然就碰見了華林。一見到華林,桃雲突然停住了腳步,麵對著華林,神情哀怨,兩眼含淚。玉秀一看這種場麵,對春梅說,“我們閃開。”說著,把春梅的手一拉,從旁邊繞開了,下到了江堤下的渡口邊。


    站在渡口邊朝堤壩上看去,就見桃雲低著頭站在華林的麵前,兩人離得很近,在不停地說著話。於是,玉秀就對春梅說,“桃雲來縣城隻怕是個愰子,實際是與華林來約會的。”


    玉秀就說,“秀麗也是自作多情,自討沒趣。她戳散了蔡妹子與華林的感情,卻給桃雲辦了件好事。”


    春梅對玉秀說,“秀麗就是人長得蠻漂亮,但身上有好多毛病,好自私,好專橫,伢子們和她在一起久了,就不喜歡她了。”


    玉秀就對春梅語重心長地說,“找伢子要看品行,莫要看錢財。你和春華的事你要自己做主,莫讓父母攪和。”


    春梅說,“秀姐,我曉得。”


    過了渡口,很快就到了縣城。這時,玉秀就對春梅說,“我要去親戚家一趟,下午三點我們在臨江百貨大樓前碰麵。”


    春梅見玉秀也要離開,就感覺好孤單,說,“我反正就在百貨大樓門前等你,你早點過來。”


    玉秀說,“隻要我把事情一辦,就馬上過來。”


    玉秀打聽著,很快就來了鐵路工程處家屬區。家屬區好大,紅磚紅瓦的寬敞平房蓋滿了七八個區域。但是,一說陳傑的名字,就有一個小女孩把她領到了一棟屋前,指著一家房門對她說,“這就是陳傑家。”


    可是,陳傑家的房門鎖著,這讓她感到有點失望。她就站在房前等著,一直等了將近一小時,也沒見到有人過來開門。鄰居的一個女孩見她在門前站了好久,就問,“你找誰呀?”


    她說,“我來找陳傑。”


    女孩問,“你找他有啥事?”


    她說,“沒啥事,隻是過來看看。”


    女孩說,“他每天很晚才回來。”說著,指著在那邊房前玩丟沙包的一個女孩對她說,“那是陳傑的妹妹,要不,你去問她。”


    她就來到那個女孩麵前,問,“你是陳傑的妹妹?”


    女孩有十一二歲,長得蠻漂亮,模樣好伶俐,看著她就問,“你是誰呦?”


    玉秀不知該如何回答,就說,“我是他隊裏的人,聽說他上了大學,想過來看看他。”


    女孩說,“他在臨江一中學英語呢,要不,我帶你去找他?”


    玉秀趕忙擺了擺手,說,“那就算了,我以後有空再來。”說著,便離開了。


    玉秀離開了鐵路家屬區,不禁在想:陳傑幹嘛要學英語?她想不出原因。因為沒見到陳傑,她心裏很是失望很是沮喪。她想也許她和陳傑沒緣分,可是她又不想就此放棄。


    已是中午時分,玉秀就在臨江大街上找家小飯館,吃了點飯,就朝著百貨大樓走去。老遠,就見春梅直愣愣地站在大樓前在等著她。


    她問春梅,“吃飯了沒?”


    春梅說,“沒呢,我想等著和你一起吃飯呢。”


    玉秀就帶著春梅去吃飯。


    吃著飯,春梅對玉秀說,“我剛才看到桃雲和華林了,但他們沒看到我。他倆好親熱呢,一起手拉著手,進到了百貨大樓裏。”


    玉秀說,“莫看桃雲平時不蠻說話,心裏好有主意呢。華林家雖然不蠻富裕,可她看上了華林有誌氣,求上進,就曉得華林會有出息。這不,人家現在是校長了。其實春華也蠻有才氣,隻是沒得社會關係和時機。”


    春梅就問玉秀,“秀姐,那你說我該如何?”


    玉秀說,“你要向他表明你的態度,態度要堅決。”


    春梅點了點頭,說,“可我不曉得該怎麽說。”


    玉秀說,“我的好妹子,這事還要我來教你?你要是不會說話,就買支鋼筆送給他。他要是收下了,就表示他願意你,要是他不收你的東西,就說明他不喜歡你。”


    春梅說,“我曉得了。”說著,就要玉秀帶她去商店買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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