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喜嫁,一掃一年前蒙上“休棄”之名的陰霾,王家獲得了空前的榮耀,一時間,絕色秀秀與癡情郎君續錦繡良緣,傳為一段佳話。


    至於爹娘家人,秀秀心中已經有了安排。因為畢竟月國夏國相距太遠,她還不清楚那邊的情況,必須有了底才能和爹娘通氣,才能盡子女孝儀。而進幾年,想來王家二老是不會再在她的事情上花太多心思,一方麵,她現在終於算是名正言順嫁出去了,沒人再敢說她的閑話,說王家的閑話。


    畢竟,光是看那一身鳳冠霞帔,一身珠翠首飾,那一輪一輪真材實料的筵席,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擺的出來的。最重要的是,這一個他們平常都不願意涉足的半山腰上的農家小院,已經今非昔比,成為一座真正的大院子,裏外兩進,前院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三間。後院有雜物間,柴房,灶間,豬圈等等,一應俱全,井井有條。


    現在,王家二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乎,那就是小妹的婚禮,既然姐姐都如此濃重了,她自然也不會薄了麵子,所以,現在離三月隻有兩個月時間,還要趕製一大批的嫁妝等等,有的忙乎,有的操心。不過現在有了銀錢,有了麵子,即便是累,那也是一種幸福。


    這邊小妹成親,王家二老也閑不下來嗬,東東今年一歲,最是磨人的時候,爺爺奶奶能跑的掉。以前可是天天盼著抱孫子的,現在自然也要辛苦並快樂著。


    接下來,秀娥和小寶兩人應該也快有自己的孩子……


    接下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


    秀秀想了很多很多,她發現不是說“女生外相”,而是如果你要“潑出去”。那自然就是“外相”。


    感情是相互的,雖然血脈親情,藕斷絲連。是斬不斷的,但是倘若當初她生死命懸一線,爹娘放棄她了,那麽現在且不說她能不能活到現在,恐怕即便是活過來了,她心中也不會對爹娘對家人有那麽深的感情吧。


    愛,也是相互的。


    不能說別人對她有情誼。她便可以恣意踐踏。在她的觀念裏,任何真摯的情感都是值得尊重的。所以,或許在麵對幾份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感糾葛時,她想到的首先是尊重,然後是放棄。


    這不是濫情。


    她無法做到在麵對一份真摯情感的表達時。冷麵轉身就走,她曾經被這樣深深的傷害,所以,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無情絕情的人。


    ……


    黃青山聽了一個黑衣人的報告,雙肘撐在案幾上,雙手緊緊地保住頭。好久,才朝前麵那人揮揮手,後者躬身拱手,而後轉身從窗戶飛身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黃青山踉蹌站起,推開旁邊的書櫃,裏麵是一間密室,提著燭台慢步走入。


    密室五步方圓,裏麵兩邊靠牆是兩個大大的書櫃,靠一側書櫃前麵是一張長條案幾。一張扶手椅,另外一麵牆上掛著一張畫像,是秀秀的。


    黃青山提著燭台慢慢朝畫像走去,畫像上的人兒身處在一片薄霧中,雲鬢輕籠,一直珠花簪將小臉襯托得格外嬌俏。人兒眉眼含笑,柔唇微張,欲語還休的樣子。


    身上穿的是極其普通的斜荊藍底碎花曲裙,左手正輕輕理順耳際發絲,露出蔥白樣的手腕……最讓他感覺心中刺痛的是對方手腕上那一直銀鐲子。


    不得不說做這幅畫的畫師水準極高,就連手鐲上鏤刻的龍鳳圖也隱約可見。


    這,正是他在並州城外,第一次見到秀秀的場景。當時,應該說他比沈薇還早到一步,隻不過沒有過去而已。


    黃青山伸手輕輕覆上畫像,從手腕到頸脖到臉龐到眉眼到雲鬢……眼中盡是深深的思念,“嗬,今天你做了別人的新娘了……你終於做了別人的新娘了……你一定很幸福吧?他一定會給你幸福的對不對?”


    黃青山感覺喉嚨有什麽東西堵著,哽咽的難成一句流暢的話。


    “我知道錯了,是我錯過了你……謝謝你給我最後的安慰,讓我可以靠回憶裏你給我的擁抱繼續生活下去……嗬,我為什麽要給你休書?你知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哦,對了,休書……秀,你不是說要和離嗎?你不是被休棄之人……對了,應該是和離……”


    黃青山語無倫次,哽咽出聲。


    痛,現在的他才感覺到痛徹心扉。


    不知過了好久,他木然地轉身,來到案幾前,坐下,展開一張宣紙,從茶盞裏倒出一縷水到硯台裏,拿起石墨開始細致地磨墨……


    ……


    馬車停了下來,秀秀感覺心裏噗通噗通地跳,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袖。她坐在馬車裏,沒有動,她,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驀地,她想起什麽,一把抓起旁邊的紅蓋頭,抖索著手蓋在頭上。想了想,又整理了一下被她揉皺的嫁衣。


    這一路上,盡管上下馬車數次,但是兩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打擾之間的這種“平靜”,而現在,小院在望,她禁不住慌亂起來。


    想想,還有什麽遺漏的?


    秀秀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七年前成親的場景。或許是太久遠了,或許那些壓根就沒有在她心底留下痕跡。如果硬要說還有一絲記憶的話,那就是娘在她耳畔殷殷囑咐,帶著哽咽的聲音,一遍又一遍;還有爹把自己的手交到另外一隻手中……那隻手綿軟無力,現在想想,當時,對方應該也是很勉強的吧。


    驀地,轎簾被輕輕掀開一角,秀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冒著汗,她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緊張多一點還是期待多一分。總之,在紅蓋頭的下,她的連已經一片緋紅,和紅蓋頭映襯一色了。


    一隻大手伸進來,手心朝上,靜靜等待另一隻手的到來。


    秀秀身體有些顫抖,緩緩伸出右手,放到那隻大手上麵。剛一放上去,大手驀地一緊,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秀秀驀地感覺心中一緊,感受到手上傳來燥熱有力的感覺,她心跳更快了。


    隨著對方手上輕輕帶力,秀秀順著力慢慢起身,貓著腰,從車廂裏出來。


    另一隻手恰時伸過來,秀秀下意識將左手伸過去,被對方緊緊握住。秀秀聽到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秀——”


    兩隻手引領著她的手朝對方靠近,而後慢慢地拉向對方的頸脖……而後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摟住腳彎,將她一個橫抱從馬車上抱起來。秀秀禁不住一聲輕呼,下意識收緊手,剛好摟住對方的頸脖……兩人的距離陡地拉近了。


    秀秀感應到對方身上傳來不比自己身體低的熱度,呼吸也十分粗重急促,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又是一聲溫柔而包含渴望的呼喚:“秀——”


    秀秀輕呢一聲:“嗯——”


    驀地,秀秀感覺整個人飛起來了,她下意識緊了緊摟住對方脖子的手,和對方又靠近了些,一股男子的陽剛之氣直灌鼻息,摟著她的手有緊了一分,她柔柔地身體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力,她根本無心反抗,她沉醉其中了。


    雷亞抱著秀秀幾個飛縱便飛躍了那片小樹林,而後並不停歇,直接施展輕功,從院牆外麵躍入院子。


    可能天下無數對新年新娘,無數的禮儀中,隻有他們這一對最最特別了吧。


    院子裏麵已經麵目一新,大紅的喜字,朱紅門窗。


    布置一新的新房,房間裏麵放著一張寬大的雕花木床,紅色的薄紗蚊帳,床上麵鋪著紅豔豔的毯子,還有繡著交頸天鵝的錦被。


    在另一邊靠牆是一張方桌,上麵放著一個曲頸酒壺,兩個酒杯,兩支拳頭粗的紅燭已經徐徐燃起。


    秀秀在蓋頭下麵自然看不到這一些,不過現在的她也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她的心,太激動了。


    秀秀被雷亞輕輕地放在床沿上坐下,過了一會,感覺到雷亞走近自己,而後蓋頭被掀起一角,然後被全部揭去……秀秀驀地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嘴唇輕張,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臉上燒乎乎的感覺已經延伸到了頸脖,甚至還在往下麵延伸去……


    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逸的臉,深邃的眼眸,火辣辣地看著她。秀秀禁不住輕呼出聲:“雷——”


    雷亞喉嚨幹澀的很,受不了了,驀地一把秀秀的手臂,嘴唇覆上對方的小嘴。有過幾次“經驗”,他輕車熟路地直接用舌頭挑開柔唇,啟開貝齒,一路過關斬將,直取魂牽夢繞的美妙之味……


    秀秀微仰著頭,喉嚨裏發出輕聲的呢嚀。


    唔,還不夠還不夠,雷亞身體驀地向前一探,雙手將秀秀緊緊環抱入懷,而秀秀雙手也下意識攀上對方堅實有力的手臂……


    纏綿良久,雷亞想到,依夏國的迎娶風俗貌似還有一道程序。艱難地放開懷中人兒,秀秀驀地感覺身前空落了,睜開已經有些迷蒙的雙眼,輕聲呢喃道:“雷——”


    要命了,雷亞身體驀地繃直……


    不行,不行,我要給她一個完整的婚禮,還有最後一道程序——合歡酒。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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