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指著倒在地上的三人問道:“你說,這三個都是死士?像你一樣的嗎?”


    雷亞搖搖頭,“不,他們是絕對效忠於主人的,至死方休。”


    “你不是?”


    “不是,我有我自己的人身自由。”


    雷亞麻利地從三人中領頭那人身上搜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出來,丟給秀秀,“這把比你以前的那把好用的多,算是我賠給你的。”


    秀秀一把接過,笑笑:“謝了。”


    兩人略微收拾一下,天色見亮,便混跡進城。秀秀先去幾個大藥房將自己準備好的藥材出售,得了兩百多兩銀子。即便是分為三批到不同的藥房去賣,也是不小的交易,不過有雷亞陪同,並沒有人搗亂,讓秀秀很順利地一步步進行自己的計劃。


    有了銀錢,接下來自然就是大肆地采買東西了,按照計劃去為家人置備一些滿月酒和喜宴上要用的,現在有了一個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不過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秀秀不得不花二十兩銀子再去買了一輛馬拉板車,專門用來載桌椅板凳鍋碗瓢盆油鹽肉之類的笨重東西。


    辰時,田遠山如約將馬車趕到城門口,當看到秀秀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時,從對方隱藏的凶狠氣息中嗅出一些不一般的味道,想問什麽終究沒有說出來。秀秀給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當然,她也隻能“簡單”地介紹。她對他們兩人的了解也僅僅限於名字。


    買好了東西,收拾了整整兩車,秀秀想著自己盡管在客棧租了房子沒有住成,但是仍舊需要去消個名號。順便將自己留在裏麵的包裹帶走。剛進店門,迎麵碰上兩個魁梧的漢子駕著一個青年往外麵走。兩人目光不善,從秀秀身上劃過時。就感覺被野獸盯著一般。


    秀秀完全是本能地退後,識趣地讓到一邊,就在幾人交錯一瞬間,秀秀感應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小娘子……”


    秀秀抬眼望去,那個被架在中間的人不就是那個何晏初麽?秀秀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同時。她聽到對方口裏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而架著何晏初的兩人朝秀秀傳遞過來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那意思就是“不要多管閑事”。


    秀秀才不是那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更何況,自己和這個何晏初的交集著實犯不著自己為了他惹上這兩個厲害的家夥。所以。她非常“識趣”地沒有吭聲,待得三人除了店門,直接朝南門方向而去,秀秀才進入店中,直奔自己租的那個房間而去。


    掌櫃貌似還記得她,唔,當然咯,即便是縣城,找的出來長得她這樣秀麗清新脫俗的小娘子著實不多見了。怎麽會記不住呢。“小娘子……”秀秀笑問道:“掌櫃還有什麽事嗎?”


    掌櫃看了秀秀身後的雷亞,頓了一下才道:“嗬,也沒什麽,我是說,這這段時間城裏好像不太太平,早上不要出去那麽早。”


    秀秀了然笑笑:“多謝掌櫃提醒。告辭。”


    雷亞一直跟在秀秀身後兩步遠的樣子,戲謔道:“嗬,沒想到你的人際關係還不錯嘛。”


    秀秀應道:“托了這張麵皮的福。”


    雷亞愣了一下,接著道:“對了,剛才那個小子好像在叫你,你怎麽沒有理他?”


    秀秀站住,轉身看向對方:“我為什麽要理?莫非別人叫我一聲我就一定要應諾別人的任何要求麽?”秀秀說完,一甩袖離去。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難道你不奇怪那兩個人嗎?”


    “奇怪,這段時間發生在我身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才沒有那些閑情逸致去理會別人的奇怪事。”


    “不是,我是說,你沒有感應到,那兩個人的氣息,和昨天晚上那三個人……”


    雷亞的話還沒有說完,秀秀前進的身體一頓,這個時候她也想起了什麽,可是現在已近晌午,而且,想來以那三人的速度,現在肯定已經出城了,尋無可尋。秀秀隻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走路,也不搭話,上了馬車,便讓田遠山驅動馬車。


    田遠山看雷亞要跟著跳上馬車,問道:“這位哥兒,實在對不起,這輛馬車已經租出去了,不載人。”


    雷亞看向車廂,秀秀說:“田大哥,讓他坐你旁邊吧。”


    田遠山應諾一聲。


    前麵一輛馬車牽著後麵馬車,很快便離開縣城。因為秀秀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有兩人幫忙,仍舊忙到晌午在米勉強將她想的東西置備齊全。秀秀想著,這可能就是自己最後一次為爹娘盡孝道,為自己的弟妹們盡一份大姐的責任,心裏總有幾分酸澀的感覺。


    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後來,她知道,這是他們的人生路已經不一樣了,所以,以後他們的交集會非常非常的少,甚至是不可能發生任何的交集……


    同時,秀秀也理解了,為什麽自己會遇到越來越多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大人物”,而身邊也會有很多優秀的男子“出現”,這就是一種人生的“交集”。


    三人拿出幹糧和水果腹,秀秀發現自己現在吃的食物,能夠很清晰地感應到裏麵所蘊含的能量,提供身體需要。就像是識海一樣,每個人都是有識海的,但是誰又能“看”到自己的識海?身體對食物裏麵能量的吸收也 是一樣,隻是知道自己吃了食物會覺得有飽腹感,有力氣,有精神了,說白了卻不知道這些食物是怎麽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的。


    秀秀現在每吃一樣食物,一下子就能夠分辨出它們其中蘊含的能量可以供給自己身體支配多久。比如一個饅頭,隻有相當於兩個植靈生長生命力。也就是是說可以供自己召喚兩棵植靈生長一次。而一斤鹵肉的話,卻相當於饅頭能量的十倍!


    隻是,這種能量和能夠進入識海凝聚成能晶的元力不一樣,隻是供給身體的。


    路上。雷亞和田遠山間或地聊上兩句,有些話就像是在打啞謎。很快,兩人都確定對方都是道上的人。至少曾經在道上混過,所以也變得不那麽陌生起來。


    田遠山看了雷亞一眼,又看看後麵的車廂,“雷兄弟,你和秀秀……”


    雷亞笑道:“嗬,田大哥做完這趟生意還有什麽打算?”


    田遠山笑笑:“還能有什麽打算,哎……”說到這裏輕輕搖搖頭。“我還有三個結拜兄弟,等過段時間,打算用積蓄建個武館……”


    雷亞接著道:“然後娶妻生子……哈哈。”


    田遠山沒有搭話,秀秀知道,他心裏還有一個結。不過,就像剛才她對雷亞說的話一樣,她沒必要自己見一個人,見對方有麻煩,就湊上去,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更何況,田遠山的江湖閱曆比她這麽一個愣頭青強太多了,遠不是她可以比擬的。


    傍晚的時候,兩輛馬車都停在了半山腰上的王家院子裏。


    剛進院子的時候。秀秀就發現裏麵貌似並平時熱鬧多了,卻道是誰,是自己的兩個叔叔和嬸子來了……


    秀秀跳下馬車,招呼大壯小寶小花等人將馬車上麵的東西一一卸下來。


    兩嬸子先前就聽說這個窮大哥近來發跡了,前兩天那個“棄婦”侄女還往家裏拖了一馬車的東西回來,所以。他們這邊過來看看了。


    三嬸子穿著一件印花襖裙,頭上帶著篦子,手上揪著一張繡花細棉布手絹。看到一大家子在那裏搬東西,嘖嘖,這些可都是上等貨色嗬,細瓷碗,陶罐,還有兩套做工精美的桌椅……“喲,這是我家的那個大侄女麽?才幾個月不見,出落得更加水靈了,來,讓嬸子看看。”


    秀秀根本當沒有聽見,想當時自己命懸一線躺在床上,這個自稱為嬸子的人幹過什麽?不僅沒有一句問候的話語,對這個窮困的就要揭不開鍋的家庭一線幫助,反倒是冷嘲熱諷……現在見到自己好了,便湊過來……爹娘可能要顧及以後生活在這裏要多多少少總要有些接觸,所以並沒有太過反對。但是秀秀不一樣,她見了這個嬸子沒有直接下逐客令便是好的了。當然一方麵是這是爹娘的家,她下逐客令有些越俎代庖;二則,自己畢竟是晚輩,這裏還有爹娘在場,自己對他們的弟妹吼叫,這落到外人眼裏,或者就在爹娘心中也是不好過的。


    三嬸子見秀秀沒有理會,便去那馬車上的東西,“喲,這這是細棉襖子吧,這麽小,哎呀,我的小兒穿上正合適……”


    秀秀走過去,從對方手裏將一件做工精致的小棉襖拿過來,“不要弄髒了,這是給我侄兒的。”


    三嬸子連忙又抓起一套衣裳說:“這料子不錯……”


    秀秀不客氣了,這些都是她為家人準備的東西,花費了她好一番心思的,怎麽會讓這麽一個稀落自己嘲笑自己,在自己人生最低估的時候還來踩踏自己的人好處呢?“你讓開,這裏沒有你的東西。”


    三嬸子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了:“喲,才幾個月沒見嗬,大侄女哪來這麽大的脾氣呢?你嬸子就是看看,看一下也會少麽?哦對了,我聽說黃家郎君已經把你休了,買這麽多的東西怕是要不少銀錢吧?”


    秀秀眉頭一皺,看向對方冷聲道:“你是什麽意思?”


    三嬸子斜睨了秀秀一眼,身體朝後麵列了列,一甩手絹,“嘻,我什麽意思,大家都是女人,何必還要我說出來。嘖嘖,這麽髒的東西,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


    嘰咕——秀秀拳頭緊握,身體都有些發抖,不知何時旁邊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有爹娘弟妹,還有跟著一起來閑坐的相鄰……


    秀秀看到這些熟悉無比的嘴臉此刻都是說著什麽,爭吵著什麽,旋即。她感應到一個身影站在自己身側,頓時感到有一種安全感,恰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秀秀的銀錢是最幹淨的。你們誰要是再懷疑亂嚼舌根子,就莫怪我雷某人不客氣了。”


    眾人愣了下來,本來因為兩輛馬車上的貨物已經將眾人的眼光全部吸引過去了。而且雷亞並不是一個喜歡“嘈雜”的人,所以靜靜地坐在馬車上麵,人們還沒有注意到他。


    “你,你是誰?”


    雷亞看了眾人一眼,看向秀秀,後者正好看向他,“我。是秀秀的朋友。”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看雷亞穿著大方得體,而且言辭磊落,再加上氣宇不凡,所以當先便給他打了高分。現在他說是秀秀的朋友……於是一瞬間,新的疑問便接踵而來。


    趙氏看看兩人,一把拉過秀秀,湊到她耳邊小聲說:“秀,這,是怎麽回事嗬?”


    秀秀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雷亞,心裏感激,想到為了解釋清楚自己為何一下子來了那麽多的銀錢買東西,為了脫身。或許,自己真的要委屈他一下了……“他,是我在縣城認識的一個朋友……”


    “朋友?什麽朋友?”趙氏緊張地緊緊追問。


    “這,這……”


    “他做什麽的?他家在哪裏?家庭情況怎麽樣?有沒有妻室?……”一瞬間,趙氏連珠炮地問出了許多個問題,讓秀秀腦袋轟地一下就亂了。這還沒完。娘剛問了,旁邊的爹也緊張地說:“秀,你就直接跟我說,你,你什麽時間和他……”


    秀秀心裏那個鬱悶嗬,“什麽時間?”


    “秀,你跟他到什麽程度了?”


    “什麽程度?”


    秀秀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而且很多事情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些“陌生”的,比如說“程度”二字的含義。


    “伯父伯母,其實,我家住在並州城了,家中三兄弟,我老三。並無家室……”


    秀秀看著雷亞靜靜地“講訴”自己的情況,不管真假,此刻她都無比感激對方幫她解了這個圍。聽著他的講訴,周圍的人不是提出一些問題,或者發出嘖嘖讚歎聲,而雷亞始終保持溫和謙恭的笑意,如此,連那個最難纏的三嬸子最後實在找不出來茬,抓不到秀秀的小辮子,也揩不到什麽油水,隻得悻悻離開。


    而後,秀秀和雷亞滿足了相鄰的足夠的好奇心,也交相談論著離去。


    最後,院子裏隻剩下王家人,在漸漸籠罩下來的夜色下,還是意猶未盡地詢問著。特別是小寶小花對雷亞很是滿意,不管是他說的“家世”,還是對方的磊落氣質,還是談吐,還是品貌。


    王家二老現在憂心起來了,很明顯,自己女兒會將這樣一個男子帶回家來,在他們看來,這本來就是給他們一個信號——我中意對方。唔,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實際上秀秀還沒有這方麵的心思。


    如此的話,對於吳羲和那邊,他們就不好交代了。


    就在當天晚上,秀秀帶回家了一個男人的消息便在村裏傳開了。這可真真是一個大新聞,他們都知道秀秀是一個被休的棄婦,很多“知情”的人知道,她是一個被“棄了又棄”的女人,現在不僅發跡了,還帶回來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而且對方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這,這能不奇怪麽。


    第二天早上,這個消息就到了吳家。


    這一天,是東東滿月的大喜日子,也幸好秀秀一下子置備回來那麽多的東西,穿的用的,即便幾年不製新的,也夠穿用的了。裏裏外外忙碌一片,不過秀秀現在愈發地成了家裏的功成,被供起來,被閑起來了。


    秀秀結清了田遠山的車資,按照當初約定,耽擱一天一兩銀子,從當時從並州出發,到現在剛好是一個月,就是三十兩銀子。


    田遠山手裏拿著沉甸甸的錢袋子,略微有些感慨,這些,足夠他和另外仨人合夥開一個武館了。


    秀秀將田遠山送到村頭,雷亞自然跟著送到村頭。


    回來路上,秀秀走在前麵,雷亞依舊落後三五步遠的距離。秀秀看到很多村人有意無意地往這條平時非常僻靜的山路上走,而且都會偷偷摸摸地朝他們兩人看。甚至還指指點點的。秀秀現在也懶得理會那麽多了,什麽名聲名節,她在這裏還有什麽沒有被“糟蹋”?


    回到家裏,院子裏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很多的親朋好友。這些人,以前幾年都是難得見到的。因為王家實在是太窮了,窮的他們都舍不得屈尊來這裏坐坐。現在不一樣了。王家在村上已經算的上中上水平人家了,如此,這樣的親戚,自然是要好好“走動”一下的。


    秀秀也不想和這些“親戚”虛與委蛇,不鹹不淡地和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應哦兩句,不消片刻,便落得了一個“不懂規矩”“不識大體”“目中無人”等等稱號。


    秀秀直接進了灶間。趙氏正想說讓她去陪一下客人的,秀秀先開口了:“娘,我在城裏還有些事……”


    趙氏這幾天都被秀秀和大孫子帶來的幸福包圍著,現在聽到秀秀說這話,愣了一下才道:“有事?有啥事?你要走了?”


    秀秀笑笑:“嗯。你看,我在家裏什麽忙都幫不上……”


    趙氏連連說道:“哎喲,你在家裏隻要好好地歇著就好,你一個人在外麵,可苦了你了……你才剛回來,怎麽……”趙氏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秀秀和以前一樣靜靜地聽著,雷亞在旁邊站在,靜靜地聽著。


    趙氏說著說著想起什麽。看向旁邊的雷亞,趙氏,湊近秀秀低聲道:“秀,你過來一下,娘有話跟你說……如果說秀秀並沒有其他男子中意的話,那麽她隻能算是“好”。但是有了多人中意的話,那她就變成香餑餑了。她的好,會愈加地被放大。就像在吳羲和心裏一樣。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秀秀是有好感的,這種好感並不是因為秀秀逐漸變得俏麗的外表,而是他真正地欣賞對方這麽一個人。當時,秀秀還是一個被唾棄的棄婦,所以,他對秀秀的中意,也是那種隱晦的掩藏起來的感覺。


    直到後來,他與秀秀因為娘的事情產生了罅隙,對方毅然決絕離開,才讓他感到了一絲危機。


    而現在,當聽到,秀秀身邊竟然又出現了一位甚至是比自己看上去還要優秀的男子是,他心底的震驚是無與倫比的。危機,巨大的危機,一瞬間,原本就要平息下來的對秀秀的思念再次熊熊燃燒起來,腦海中淨是他和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


    吳老爺子把吳羲和叫進自己的書房談話,這是這麽多年絕無僅有的一次。


    “你最好把那個女人給我忘了,她不適合你,明天,我就安排你到表姑父那裏去做客……聽說玉兒現在已經出落得十分娉婷玉立了。”吳老爺子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吳羲和愣在原地,自從十年前娘帶著他從爹身邊搬走的時候,他便從來沒有得到過爹的關懷。這次,也是爹說他可以撮合自己與秀秀的婚事,所以關係才逐漸和解的……而現在,對方竟然直接說“沒戲”,而且那神情一如十年前的那麽冰冷,這讓吳羲和的心靈再次受傷。


    吳羲和沒有說話,略微平息了一下心裏的怨怒,才轉身離開。


    吳老爺子見自己四兒如此沒有禮貌,竟然連個問候連個告辭都沒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怒道:“站住。”


    吳羲和站定,不過神情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清冷,依舊不說話。


    吳老爺子走過來,啪地一聲,打了吳羲和一耳光,後者身形一趔趄,慢悠悠地穩住身形,靜靜地看向對方:“好了,這一巴掌算是還了你幫我去找王家說親的恩惠了,如此,我們又兩不相欠了。”


    吳羲和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吳老爺子在後麵氣急敗壞喊道:“你這個逆子,你給我站住……”


    吳羲和出了吳家大院,回頭望了一眼高高的院牆,還有想到娘,他覺得自己和秀秀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想到當初,如果,如果自己及時拉住對方,如果自己跑的再快一點,是不是那段姻緣便不會從自己手中溜掉?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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