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5點)


    如此,秀秀買糧食以及棉被宮燈火鐮等物就花去了二兩一百多文銀子,而賣皂莢得的二兩六百文,現在兜裏還剩下四百多文。


    兩人背著沉甸甸的貨物,加上三床棉被,要走那麽遠的山路回去很有難度。秀秀見現在未時末的樣子,往月亮溝村的驢車應該還沒有走。於是兩人連忙到場口,幸好,趕驢車的人因為今天坐車的人少,所以還在等人。


    秀秀和小寶兩人趕過去。趕車的是住在村上頭的一個族叔王貴,正抄著手,站在場口上朝街道上張望。見到秀秀兩人背著沉甸甸的背簍,小寶背上背簍還重了三床被子,高高地聳著。他認得這兩姐弟,他知道以前他們的爹娘趕集的時候背再多的東西都舍不得坐車的,他正想上去攬一下生意,卻見兩姐弟直直地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心裏一喜,迎了上去。


    “王家大妹子,你們……”


    秀秀喘著氣,先到旁邊將背簍支在板車上麵,回道:“王三叔,我們搭個車。”


    “噯,好嘞。不過……你們背這麽多的東西……”王貴掃了一眼兩個背簍,那意思就是要加車資。


    秀秀緩口氣說道:“那是自然,我們多給一份子車資。”


    王貴笑著連連搓手,“還是大妹子通情達理……”


    這時從板車那裏傳來一聲極不和諧的“呸”,不過秀秀現在根本就沒心情去理會這些,將議好的車資給王貴,一共六文錢。


    秀秀說道,“王三叔,你再稍微等一下,我去看看場口那裏還有肉賣沒有。”


    王貴想說什麽,但是秀秀已經跑遠了。秀秀想著現在家裏有匠人,不能慢待了。再說了這好菜好肉地招待對方也才能夠踏實地幹活。


    “呸,還買肉呢——”又是那個聲音,壓抑中極盡諷刺的味道。


    小寶已經坐在板車上,看住背簍以及棉被等物,對王貴說道:“給三叔添麻煩了,你稍微等一下,我姐馬上就回來了。”


    王貴歎口氣,沒有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看著板車上的這麽多東西,最後眼光落在那三床新棉被上麵,說道:“你們兩個娃子還有點能耐呢,買這麽多東西,怕是要花不少銀錢吧?”


    小寶心裏充滿了自豪,但是他還是懂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讓三叔見笑了,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這才出來買一點。”


    板車上還坐著四個人,其中兩個是鄰村的,也就是小花被退婚的孟家所在村子。其中一個是穿著斜荊印花棉襖的中年婦人,懷裏抱著包裹,旁邊一個是稍微年長的婦人,頭發用篦子緊緊篦住,顯得非常精悍,樣子像是兩母女,那中年婦人撇嘴碎碎念,老婦人斜睨兩眼,但是並沒有製止。


    另外兩人,小寶認得,是月亮溝村下村的人,楚秀娥和她娘甑氏。


    原本她們四人坐在板車上小聲地交談著,看到秀秀兩姐弟過來,那楚秀娥神色變了變,幾人頓時止聲,見秀秀忙荒荒走了又繼續擠眉弄眼說著。鄰村中年婦人神叨叨朝甑氏說:“大姐子,那個就是王家那個棄婦?”


    甑氏朝旁邊的秀娥看看,點點頭尷尬笑笑。


    那婦人繼續撇嘴小聲說道:“嘖嘖,怪不得呢,幸好孟家把婚事退了,要攤上這樣的親家,真真是敗壞門風……”


    幾人雖然說的小聲,但是小寶還是聽見了,猛地轉身喝道:“你們在嚼啥舌根子呢?”


    婦人瞥了小寶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不屑道:“嘖嘖,就這樣子,難怪也被退親了……”


    甑氏和秀娥本來是和小寶一個村的,本身相對那些碎嘴來說並不是一個很愛搬弄別人是非的人,聽到小寶一說便有些尷尬地將臉轉向秀娥一邊,低著頭不再摻合。老婦人扯扯女兒的衣袖,湊近耳朵小聲道:“說啥呢……”


    婦人呸了一聲轉過去,嘴裏咕噥了一句:“一窩沒人要的東西,神氣個啥?”


    小寶氣極,臉漲得通紅,對方是婦人,又是年長的,他狠狠說道:“再亂嚼舌根子小心我不客氣了……”


    “咦,不客氣,咋個不客氣法……”


    這時,旁邊一個穿著藍底小花紋的老婦人裝作很公道的樣子,“哎呀,這位小娃子就錯怪你甑嬸子了,這怎麽叫說壞話呢,不過是閑談兩句而已,而且這也是事實,莫說你們村,就是我們村也傳遍了,哪個不知道月亮溝村王家有個“棄婦”女兒……”


    這不說還好,一說,小寶就想動手打人。那婦人見小寶凶狠瞪她,她便更來勁了,還朝小寶身前湊了湊,“咋了咋了,若要人家不說,自己就不要去做。你做都做了,難道還不允許人家說了?”


    小寶壓著怒火,說道:“大嬸子,你也是有兒女的人吧,要是別人這樣說你女兒,你是啥感想。”


    那婦人不屑地一哼,“要是我有那樣的女兒丟人現眼,我早就捂死她了……”


    王貴連連說道:“噯,都少說一句。”


    驢車上暫時平息下來。


    這時,秀秀賣了案板上剩下的一籠豬下水、一籠腳油以及一塊五花肉,花去將近五十文錢,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那婦人對著小寶說什麽“……捂死她……”


    秀秀一看這陣勢,想到,肯定是這幾個女人又在搬弄是非亂嚼舌根子了。原本還想著打個招呼混個臉熟的,現在看來也不用了。是以,她一手提著豬下水,一手提著五花肉快步走到驢車跟前,也像是沒看到那幾人一樣,和小寶說著話,自顧地將手裏的一把枯葉攤在另一個背簍上麵,而後將五花肉和豬大腸放上麵。


    鄰村兩婦人還在挖眼咕噥著,秀秀回瞪一眼,腦袋一扭自顧地爬上板車。


    剛才跟小寶吵的那個婦人朝秀秀瞥了一眼,回過身,嘴裏嘀咕道:“一個棄婦而已,得意個啥呢。”掃了一眼,見秀秀兩幾張枯黃的樹葉墊在板車上,而後才將豬下水放樹葉上麵,婦人嫌惡地撇開臉。


    王貴皺著眉頭對幾人喊道:“上車了上車了,有啥事回家去慢慢念叨……”


    眾人剛一坐上板車,王貴就把揚著鞭子,吆喝著,驢兒便揚蹄,逐漸開始小跑起來。王貴將他的這頭驢照顧的忒好,倍兒有力氣,所以後麵板車上搭載了六七個人,驢小跑著都輕鬆的很,隻是在上坡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下車,免得累壞了驢。


    坐在板車上這一停歇下來,秀秀和小寶兩人才想起還沒有吃晌午飯呢,秀秀說:“哎,剛才忘了去茶肆買點茶水回來,隻有湊合著吃了。”


    小寶噯了一聲,便開始小口地啃著烤紅苕。家裏麥子包穀啥都沒有了,隻有今年新收的紅苕。現在家裏又添了兩雙筷子,要是秀秀今天沒有買糧食回去的話,家裏的那點紅苕也頂不了多久。


    秀秀撕開烤紅苕薄薄的皮,露出裏麵紅猩猩的瓤子,紅苕已經涼透了,略微有些幹硬。秀秀小口地咬著,到嘴裏讓它自己慢慢地化開,帶著一絲甜香慢慢地滑進肚子去。不過一刻鍾,兩人就將帶的兩根大紅苕決絕掉了,雖然肚子還有些餓,好歹裏麵總算有點東西墊底了。


    驢車很快駛出集鎮的範圍,進入一條林間小道。秀秀坐在板車上,手肘撐在背簍上麵支著腦袋,眼睛微眯,一邊休息一邊想著事情。


    嘰哩咕嚕的聲音在林間悠揚的響起,幾人在驢車上晃晃悠悠的都快睡著了。


    頓時,秀秀一下子坐起身,眼睛看向前方,神色間有些疑惑驚愕。


    就在這時,驢車前方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來,手裏拿著近兩尺長的寬背大刀,黑色刀身,隻有刀鋒散發著森寒的光芒。


    劫道的?秀秀有些疑惑,這裏是集鎮附近,而且這條道上大多是貧窮的相鄰,即便打這路上過身上也沒有多少銀錢,怎麽會有劫道的?恰時,另一個人從驢車後麵冒出來攔住退路。


    兩人皆用黑布蒙麵,手拿大刀。秀秀看去,這大刀和上次從縣城回來遇到的山匪的大刀片子有些不一樣。唔,雖然當時那些山匪並沒有路麵,但是她通過那些植株給她反饋的信息得知,那些都是三尺多長的寬麵大刀,刀身相比略薄且明晃晃的。而這兩人拿的刀卻給人一種森冷的感覺,直直的黑沉沉的刀身,不到兩尺長,隻有刀鋒一線閃耀著寒光。


    秀秀還發現這兩人拿刀的姿勢也不一樣,前麵那個蒙麵男是右手斜提大刀在身側,左腳微微踏前一步,可攻可守可進可退。後麵你蒙麵人則是將刀橫在身前。


    前麵那人對板車上的人喝道:“把車上的東西給我留下——”


    眾人被陡然冒出來的這兩個拿著大刀的劫匪嚇蒙了,都沒有動作。


    秀秀總覺得前麵那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唔,盡管對方有意壓低自己的聲線。秀秀再仔細一瞧,對方的這身形也非常眼熟,她心裏一咯噔,再回頭一看,後麵那人貌似更加眼熟……


    ——“乞丐”?“鬥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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