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有奇人?


    胖子警察走進休息室,環視了周圍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已經起身來的劉振明身上,很不禮貌地指著劉振明道:“你就是劉振明?”


    劉振明很有禮貌地回答:“是的,請問您是?”


    胖子悶哼一聲,昂起頭來說:“我是這個片區的派出所所長,負責本片區的所有案件,之前我的人告訴我,在樓頂墜屍案發生時,你就在案發現場,但不配合我們的工作,聽說你也是警察,還是省廳的?”


    劉振明不知怎麽給這個胖子警察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實情吧?但看到這個胖子趾高氣昂的模樣,心裏很不爽,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所長,我的確在現場,但我沒有不配合工作,而且現在這個案子據我所知,你沒有管轄權。”


    “沒有管轄權?”胖子冷笑道,“這是老子負責的片區,在這裏就老子說了算,你現在老老實實跟我回去,配合調查!”


    “聽說你這個片區破案率一直高居不下,現在看來是真的,有你這樣負責的所長,長見識了。”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曾達慢悠悠地說,偏頭去看著那胖子所長,“但是我得告訴你,這不是抓賣淫嫖娼,是刑事案件!沒有油水可撈!你隻有配合調查的權力!明白嗎?”


    “你……的是誰?”那胖子所長,聽到“沒有油水可撈”幾個字,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同時劉振明還發現門口也站著兩個派出所的民警,其中有一個還是輔警。


    曾達起身來,走向那胖子所長,邊走邊說:“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是2009年當上的所長,隨後連續幾年拿過先進個人稱號,不過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這種一身肥肉,帶著啤酒肚,一年中365天,有300天都在被周圍人投訴的白癡,是怎麽得到這些稱號的?”


    那胖子等著曾達,伸手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媽的是誰?敢對老子這麽說話!”


    曾達來到那胖子所長跟前,俯視著那胖子,曾達的個子足足比胖子所長高出了一個半腦袋,那胖子在他麵前完全變成了一顆穿著警服的湯圓。


    “別管我是誰,你沒資格問,總之你隻需要知道這件案子你沒有任何管轄權,也輪不到你調查,現在滾回去還保得住你的飯碗。”曾達冷冷地說。


    “你媽了個……”胖子剛罵了一半,曾達就把自己的證件砸到了他的臉上。


    曾達一把抓住胖子,看著他雙肩上的警銜:“三級警監是吧?我在想你是靠什麽關係坐上這個位置的?花錢買的?還是家裏有什麽親戚是省上的高官?”


    胖子拿過曾達的證件看了一眼,雙眼瞪大,但隨後還是恢複了剛才趾高氣昂的模樣,狠狠地說:“你……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李……”


    話還沒有說完,胖子就挨了曾達一拳,那一拳力道十分大,胖子整個人騰空向後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休息室對麵的牆壁上,腦袋一歪,暈死過去,在門外守著的兩個民警驚呆了,盯著自己的頭兒,其中還有一個竟然想去拔槍,另外一個輔警也去摸身上的警棍。


    劉振明眼疾手快,上前去將那個拔槍的民警手按住,輕聲道:“自己人,不要做傻事,都在看著呢。”


    周圍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醫生和護士,有人打警察這可不是什麽小事,但大多數人看胖子挨揍都在低聲喝彩,畢竟這個……上任後就沒有做過什麽好事,屢次被內部調查,但憑借著自己家中的關係,還是死撐著保住了所長的位置。


    “你們在幹什麽?吃飽了撐得是不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走廊前方響起,劉振明趕緊一回頭,看清楚說話的人後,一下子愣住了,竟然是省廳的廳長!


    廳長從人群中擠過來,走到那個拔槍的民警跟前,低聲怒道:“你喜歡在公眾場合亮槍?從明天開始,你調去巡街。”


    那兩個民警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盯著廳長,同時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個揍自己頂頭上司的老頭兒到底是何方神聖?


    “愣著幹嘛?把他帶走!不要在這丟人現眼!”廳長又喝道,兩個民警趕緊架著那胖子逃一般的離開了。


    三人遠去之後,廳長看了一眼劉振明,也不說話,又看著在門口昂著頭的曾達,臉上的表情一收,低聲說:“曾老,收收你的脾氣。”


    曾達不依不饒:“老卞,你知道為什麽現在這麽多人罵警察無所作為,為虎作倀嗎?就是因為警隊裏存在這種拉關係走後門的敗類!一天不清除這些敗類,警隊在百姓眼中永遠都是糞坑!”


    劉振明見曾達直接稱呼廳長為老卞,而且廳長還非常有禮貌地稱呼曾達為曾老,回想起在省廳工作的時候,每天廳長幾乎都要到曾達的辦公室內問候,心想這個曾達到底是什麽人?


    “曾老,現在是非常時期……”廳長故意岔開話題。


    “對,所以我才使用非常手段,不能讓其他人觸碰這個案子,案情重大相信你也清楚,這個案子現在不歸地方警員處理了,你應該收到通知了,隻是麻煩你告訴他們一聲,從此之後隻需要配合我們調查就可,還有把在醫院裏所有人都給暫時撤走,一個都不要留!”曾達說話的語氣完全是在命令,劉振明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對廳長說話。


    廳長深吸了一口氣,隻是說了“注意安全”四個字,隨後便離開了。


    劉振明看著廳長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後,這才將一直收起來的那口氣吐出來,長籲了一聲。


    曾達將劉振明拉進屋,關好門,淡淡地說:“做正事吧,老卞隻是手癢了。”


    “手癢?”劉振明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曾達道:“你以為當大官好玩?那是對政客而言,老卞是實打實從基層打拚上去的,他倒希望啥時候給他個處分,把他下放到一線工作單位,有能力的人天天坐辦公室是屈才了。”


    劉振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曾達坐下後說:“好了,言歸正傳,現在這醫院裏的警察隻剩下我和你兩個人,這個案子從現在起由我全權負責,眼下首要的任務是找到夜叉王到底藏在什麽地方?”


    “搜查醫院?”這是劉振明能想到的第一個辦法。


    曾達眉頭一皺:“搜查?要能搜查找出夜叉王,幾年前我們也不用費盡心機抓他了,這家夥不是普通人,不能用普通的辦法去找他,我估計詹天涯那邊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你就和我呆在這,查清楚胡淼媽媽的鬼胎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振明聽曾達說詹天涯已經展開調查了,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他想起自己與夜叉王私下的協議,如果讓詹天涯找到了夜叉王,那麽接下來又會接二連三地發生慘劇,不過在這種時候,夜叉王既不離開醫院,能躲到什麽地方去?


    此時,坐在床上的胡淼抓緊被子,問:“振明哥,順唐聯係上了嗎?”


    對,胡順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道與這件事有關嗎?劉振明歎了口氣。


    省道上,飛馳的商務車騰起一陣陣煙霧,胡順唐從右側倒車鏡內看著後方的灰塵,餘光卻一直在偷看車後座上的t霍克和他女兒兩個人,奇怪的是,走了幾個小時,兩個人一聲不吭,半句話都沒有,甚至沒有半點聲響發出來,就算是睡著了,至少還能聽到響動吧?況且t霍克的女兒也安靜得出奇,那種年紀的小孩子應該是很調皮才對,坐車也會不安分,就算不會到處動彈,也會問東問西。


    胡順唐扭頭去看旁邊的狄施闐,發現狄施闐睡得特別的死,手中還緊緊地抓著那個電話,懷中抱著那個手提箱,手提箱看來很重要,其中裝了什麽東西,胡順唐不知道,但肯定不止那晚在小旅館中看到的那些。胡順唐的目光從狄施闐懷中的箱子移到旁邊的旅行袋上,假裝咳嗽了一聲,前麵開車的年輕人沒有任何反應,狄施闐也隻是將臉側到了玻璃的那一麵。


    t霍克到底是不是霍克家的人?自己連真麵目都沒有看見過,而那個小女孩兒也僅僅是看了個背影?


    胡順唐想到這,伸手去拉開旅行袋,剛拉開一截,自己的手腕就被狄施闐給一把抓住:“胡先生,請不要這麽做,我的雇主有嚴重的強迫症,也有狂躁症,小心傷到了自己。”


    胡順唐剛準備縮回手去,汽車就突然一個急刹車停下,胡順唐抓住旅行袋的手往前方一扯,直接扯出一個空隙來。這個時候,狄施闐第一時間轉身去堵住那個空隙,胡順唐下意識往那縫隙中一看,隻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麽都沒有看到,但在刹那間好像看到有什麽亮光閃過。


    狄施闐立即將空隙給堵好,更加重了胡順唐的懷疑,就算是有心理強迫症,也不至於堵得這樣嚴嚴實實吧?難道t霍克和他女兒有什麽地方沒有辦法見人的?胡順唐再抬頭去看剛才有縫隙的地方時,卻什麽都看不見,這次狄施闐堵得很死,不過當胡順唐抬眼看著狄施闐雙眼時,猛然意識到剛才從縫隙中看到的根本不是什麽黑乎乎的一片,而是人的一雙眼睛,隻有眼睛才會在前方有光源的時候,發出那種一閃而過的光芒。


    不過,那是人的眼睛嗎?漆黑一片,布滿了整個眼眶!


    “霍克先生,我有事要請教你?”胡順唐心想著不如趁熱打鐵。


    車後方沉默了一陣,隨後霍克的聲音響起:“胡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想知道,當年霍克家族的先人在找到鎮魂棺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狄施闐先生會告訴我,水牛壩村從此之後就消失了,我不是很懂這裏麵的意思,消失是指村子滅亡了還是……”胡順唐說到這沒再說下去,故意將“滅亡”兩個字說得很重。


    沉默,很久的沉默,終於在汽車轉彎進了一條小路後,霍克才說話,這之間足足過了至少半個小時,胡順唐甚至懷疑這半個小時裏t霍克在心中編造謊言,亦或者車後的根本不是什麽霍克家族的人,僅僅隻是狄施闐找來的“演員”。


    “水牛壩村消失這種說法,是源自當年前去營救莎莉他們的清廷的一位軍官,而那位軍官也是那次浩劫後唯一存活下來的人,也就是他將莎莉給帶出了水牛壩村,交給了當時的美國駐中國使節手中,後來聽說他因此離開了軍隊,沒過幾年便得病死去。”


    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還是清政府的軍官?胡順唐忙問:“是誰?”


    “那名軍官叫廖然,當時的官銜是協軍校,與他一同前往的還有一位協參領,名叫張浩天。當時為了營救霍克家族的人,清政府派出了幾百名士兵,但那幾百人都莫名其妙死在了水牛壩村,死因不詳,當然這些都是我花高價買回來的廖然筆記中所記載的,這份筆記被他後人保存了多年。在筆記中,特地還寫過除了村民、軍隊之外,還有兩個後來趕去的人也一同死在那,一個叫厲天生,一個叫厲天養,是兄弟二人,厲天生和胡先生一樣,是一位開棺人,而弟弟厲天養則是一位趕屍人……”t霍克說到這,聲音略微啞了下去,變得有些模糊,好像嗓子不舒服。


    開棺人和趕屍人?而且還是兩兄弟?為什麽這兩人會那麽巧出現在水牛壩村?而且都死了,先不說幾乎已經確定身份的廖延奇沒有辦法對付那鎮魂棺,加上一眾百人的士兵,以及再來的開棺人和趕屍人,都束手無策?鎮魂棺到底是什麽東西!不對,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t霍克咳嗽一陣後,又將廖然筆記中所記載著他與張浩天為何要去水牛壩村,在路途之中的遭遇,以及自己又為什麽要返回重新增兵而來等等一係列的事情,當霍克說到廖然帶兵返回水牛壩村之後,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胡順唐正聽得入神,忙問:“接下來呢?又發生了什麽?那一個開棺人和趕屍人又為什麽要到那個地方?”


    t霍克並沒有直接回答胡順唐的話,反而問:“胡先生,我想請問你,你是否真的相信有鎮魂棺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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