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女人感覺到了委屈。


    她已竭盡她的全部溫柔,男人卻依舊表現得無動於衷。


    “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好,為什麽你總對我的表現沒有任何興趣?”


    “你沒有任何做得不對的地方,隻是我對你沒感覺。”男人漠然地說著,起身準備離開。


    這讓女人的委屈更加濃烈,她追上去抱著他,想要讓他再留一些時間,可惜男人的心比鋼鐵更加堅硬,不管她怎麽哀求婉轉,他都沒有鬆動的跡象。


    “……為什麽?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我可是……一直都默默地愛著你,為了和你在一起,甚至放棄了伺候老祖的資格……”


    聞言,男人的身體突然僵硬,而後他轉過身,俊美的麵容帶著不符合年紀的嚴肅。


    他冷冷地看著女人的眼睛,警告道:“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那個東西,哪怕隻是一個名字,都不可以!”


    “……你就那麽恨他?他可是……”


    “不許再提起!”


    男人冰冷地說著,眸子裏本就淡得幾乎看不到的愧疚因為女人的蠻橫纏打,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人的心唰地一下痛了。


    她氣急敗壞地說道:“……果然,你最在乎的還是你弟弟,你不覺得你對他的好,已經超出了正常的兄弟該有的限度嗎!”


    “閉嘴!”


    說完,男人就離開了房間,留下女人萬般委屈地跪坐在地。


    “……無涯……為什麽我對你這麽好,你的心裏卻隻有他……君無藥到底有什麽好!又任性又傲慢!還總是和老祖對著幹!難道雙胞胎之間的牽絆就這麽重,比愛你的女人還要重?”


    “確實如此。”


    冷颼颼的聲音突然響起,女人抬起頭,見來者是君無涯的召喚獸,口氣倒也溫柔,道:“你來做什麽?”


    黑衣男人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看到一塊腐肉,不屑至極。


    “永遠不要妄想和主人的弟弟爭寵,”他說,“你隻是一個女人,死了可以再找!主人的弟弟卻是從主人的身上割下來的一半靈魂和肉!他們的感情,本就比一般的兄弟更親更重。就算是我這樣的地位也不敢問我的主人,在他心裏,究竟是我重要,還是弟弟更重要!”


    “真的這麽誇張?可是我聽說君無藥是因為觸怒老祖宗才被放逐的!我還聽說他除了煉藥比較厲害,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煉藥師總會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最年輕的長老,這麽逆天的煉藥天賦到你嘴裏居然成了隻是煉藥比較厲害?”暗係金龍所化的男人冷笑地說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優秀,更不知道他對家族而言到底多重要!”


    “那為什麽老祖宗還要下格殺令?”女人不解地問道,“君無涯既然這麽在乎他,老祖下格殺令的時候,他怎麽也沒有阻止?”


    “因為主人知道老祖的格殺令隻是逼他回家的手段!”黑龍靠著門柱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以為老祖就敢殺他?老祖若是敢動君無藥一根汗毛,君無涯必定和他以命相拚!”


    “……你這意思……”


    “別忘了,我的主人可是有飛鷹第一弟控的稱號的!”黑龍半是不屑半是驕傲地說道,“雖然我覺得整個大陸也找不到比他更加弟控的弟控了!”


    ……


    君無涯對君無藥的在乎,從他們還在搖搖晃晃地學步的時候就開始了。


    他總是理所當然地貼在弟弟身後,和他形影不離。


    偏生這兩個小人兒又長得完全一模一樣,走到哪裏都會讓大人們嘖嘖稱奇,說這一對雙胞胎真是一個磨子裏麵刻出來的,不管是說話的口氣還是走路的姿勢,都完完全全的沒有區別。


    君無涯感到很驕傲,君無藥卻似乎對這過分的相似有一些怨言。


    長到五歲的時候,他們開始各自的屬性測試。


    因為是雙胞胎,兩人的屬性測試結果也是基本完全一致,都是一等一的天才,都是長老們也不敢貿然下結論的前途無可限量。


    老祖宗因此露出了微笑。


    君家很強,英才輩出,但是真正讓君家成為永垂不朽的偉大世家的,還是第一等的天才!


    普通的天才構成了君家的基石,頂級的天才成為君家的旗幟!


    “我要親自教導他們!”


    老祖如此說道,君無涯和君無藥很快就被送到了他的麵前。


    因為兩人的武學天賦幾乎完全一致,又都表現出不低的煉藥師資質以及召喚師資質,老祖見到他們以後,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想要學煉藥術還是召喚術?”


    “煉藥術有什麽好處?召喚術又有什麽好處?”


    君無涯一臉小大人的模樣,老氣橫秋地問道。


    “你們的天賦非常高,不論是學習煉藥術或是召喚術,都能成就最頂級的品階!若是依著一般人,我會讓他們雙修,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必須一個學習煉藥術,一個學習召喚術!做到學一樣精一樣!”


    “不能共修嗎?”小小的君無藥好奇的問道。


    “不能,”老祖冷酷地說道,“共修會拖慢另一門課程的進度,我需要的是頂級煉藥師,和頂級召喚師!”


    “哪一種比較辛苦?”君無涯問道,“哪一種比較危險?”


    “都很辛苦,也都很危險,”老祖傲慢地說道,“但是成功以後地位都是一樣的尊貴!當然,為了確保修煉的效率,選擇完畢以後,你們就會被分開,每個月隻需見一次!學習煉藥術的去甘泉宮,學習召喚術的去鳴鳥殿!明白嗎!”


    “明白!”


    “你們商量一下,等會把各自的決定告訴我。”


    “不用商量了,我選煉藥師,我要去甘泉宮!”君無藥搶先說道,“那裏環境比較好,而且我討厭打打殺殺,討厭被魔獸身上的臭味。”


    最重要的是,我討厭和君無涯學習一樣的東西!


    因為是雙胞胎兄弟,最後一句話,君無藥沒有說出口,但是君無涯卻感覺到了。


    被同胞弟弟嫌棄的事實讓小男人露出了近乎痛苦的表情。


    “我知道了,”他說,“弟弟選了煉藥術,那我就選擇召喚術吧!”


    “很好。”


    老祖冷冷地說著,拍手,讓兩隊人進入,將兩個孩子分別抱走。


    “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們兩個就要分開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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