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含血噴人!”小販氣急敗壞地說道,“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餓死了,那還有今天……我就算沒給你過上好日子,可也沒有缺欠你什麽,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人各有命,你對我豬狗不如,我怎麽可能記得你的好!”三丫理直氣壯地說道,“何況我說的也都是實話,你自己說,我剛才的話哪句是撒謊?!”


    小販說不出話了,三丫確實沒有撒謊,她的每句話都是實話。


    他通過囚禁受傷的龍利豹,得到的好處豈止一點半點。


    可惜他貪心不足,想得到更多,卻不知道龍利豹是活了萬年的神獸,智慧豈是尋常人類能夠比擬!他想榨幹它的血,它卻早早看穿他的意圖,趁著他外出買藥的機會,說服了丫頭。


    丫頭心裏其實對這個父親也一直有恨。


    她恨他貪得無厭將她當做奴才使用,恨他將自己作為誘餌送給魔獸,更恨他得到那麽多好處卻不分給她一根汗毛……如此多的恨意,再遇上龍利豹的巧言蠱惑和恢複聲音的恩情,小姑娘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


    在龍利豹的幫助下,三丫偽造茅屋被魔獸族群襲擊的假象,等小販回來的時候,雖然疑心有假,卻也找不到破綻。


    丟了搖錢樹後,小販索性破罐子破摔,將普通幹草也塗上龍利豹的血,妄想賺到最後一筆。怕被行家拆穿的他選擇了沿街叫賣,沒想到卻栽在了蘇芸手中!


    “之前得到的草藥你賣給了誰。”蘇芸問道。


    “第一批給了劉先生,他是這一帶最大的草藥商人,我就是因為偷聽他和公羊先生說話的內容,才知道帶回家的是龍利豹。”


    “第一批……後麵的呢?你又給了誰?”蘇芸繼續問道。


    小販道:“全部給了公羊先生,他住在六方城,有門道把東西賣進虛族。他中意我的東西,給了很高的價錢。”


    “明白了。”蘇芸冷然道,手指連續劃空,將小販的經絡都斬斷。


    她對三丫道:“你很誠實,我給你兩份謝禮,第一份,如你所見,他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你了,想怎麽對他都可以;第二份——”


    她頓了一下,從空間戒指裏抖出大量源石和黃金:“這些都是你的,拿去吧!”


    “……都是我的……”


    女孩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這天上的餡餅也太美好了!


    蘇芸道:“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如果你能告訴我龍利豹現在哪裏,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黃金源石!”


    “這個……”三丫有些遲疑,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受過它的再造之恩,我不能出賣大恩人……況且我也確實不知道他現在哪裏……我……我……”


    看著她猶豫搓手的樣子,蘇芸心裏也有幾分明白,道:“好吧,我不逼你,你選擇想不起,也是可以的。我們走吧!”


    “是,主人。”


    ……


    “主人,我們接下來幹什麽?”血豹問道。


    蘇芸道:“直覺告訴我,三丫和龍澤還有聯係。”


    龍澤向來心眼多,怎麽可能初見麵就給三丫治好咽喉,他不是這種人(獸)。


    幾隻魔獸也都覺得她說的很對,讚同道:“那是現在開始跟蹤還是暫時離開,等她放鬆警惕呢?”


    “等!”蘇芸簡潔地說道,“利用等的時間,我們可以訪問一下劉先生,還有公羊先生。”


    她對虛族的一切都存在好奇。


    她想知道現在的虛族還是果然的虛族嗎?


    他們和虛無一……是不是一丘之貉!


    ……


    蘇芸等人離開後不久,三丫就開始了行動。


    她對老東西充滿了恨意,蘇芸才走,她便搬來整桶的滾水,澆在老東西的身上,把他燙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而後又拿屋外的鎖鏈把人鎖好捆好,確定不會逃跑以後,這才整了整儀容,從後門離開了。


    山坳裏,月色朦朧。


    因為自小采藥,三丫走在崎嶇的山道上也非常快,才一刻鍾的時間已經走出了一裏地,掀開藤蔓的遮掩,轉進一個山洞裏麵。


    洞內的大部分空間都是黑暗一片,崖壁上全是露水,又潮濕又破敗,轉了幾個彎後,卻是豁然開朗。在山洞的最深處、正中央的位置甚至還鋪了個用錦緞做成的窩,錦緞上,白色神獸正優雅打盹。


    聽到三丫進入,聖獸抬起頭:“你來做什麽?!”


    依照約定,除非發生特別緊急的事情,否則是不能找它的。


    三丫神色有些慌張,道:“……出大事了,我……我們家今天來了客人,一見麵就問你的事情……我把他們搪塞過去了,不過感覺他們……”


    “什麽人找我!”龍利豹優雅地問道。


    三丫道:“一個女人,大約二十幾歲,臉上蒙著黑紗,看不清麵孔,不過出手很闊綽,黃金和源石都隨便給。”


    “還有嗎?隻有她一個?”龍利豹繼續問道。


    三丫道:“她身後還跟著幾個男人,衣服都很華貴,人也都長得挺好看的,可是說話態度很凶很可怕!我都被他們嚇得半死了!”


    “那你爹呢?”龍利豹不屑的問道,“他是不是聽到有好處,就恨不得立刻帶著他們來抓我走?”


    三丫道:“他當然想把你送給那個女人和她身邊的那些人,不過我搶在他開口前把他們騙走了!我讓他們相信,我爹是個大壞蛋,他唯利是圖!然後那個女人就把我爹給廢掉了,還給了我不少黃金和源石。”


    “你倒是聰明伶俐,不枉費我治好你的嗓子。”龍利豹倦倦地說著,俯下頭,道,“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你可以走了。”


    “沒有了。”三丫訕訕地說道,“不過……你真的不怕那個女人對你不利嗎?我看她好像對你很有企圖心!而且我……我其實也很貪心,這次沒有出賣你,不代表以後也能堅持不出賣你……我……”


    自從第一眼看到它,她就迷上了這美麗的生物,被他治好嗓子以後,她對它更是徹底著了魔。


    它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的優美,口中的每一個音符都那麽的溫柔,僅僅是被它注視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她恨不能把它占為己有,卻又害怕這份私心說出口以後,就再也不能見到它了。


    “……你……不會出賣我的,”龍澤優雅地說道,“因為你是我看中的女孩,而凡是被我看重的女孩,總會比別的女孩更加優雅又知書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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