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見狀,也從蘇芸的掌心跳下,變回了健壯少年的模樣。


    但是滾滾和血豹沒有離開契約空間,這一代的空間波動都太過詭異,又和它們元素對衝,貿然離開契約空間,不但不能給蘇芸提供幫助,反而會害她不得不分心照顧。


    穿過大門,以及第二重石門,蘇芸發現整座神廟雖然都建在水中,卻隻有最外麵一圈與水有關。登岸後,她甚至完全感覺不到水元素的存在,仿佛遺跡上空有一個無形結界,將水元素全部都隔絕在外。


    空氣中流淌著數量驚人的光暗元素,星星點點,流曳在青石縫隙,讓本就栩栩如生的天女更多了一份隨時可能從石頭上走下來的靈動。


    但是這份靈動是不正常的。


    一個已經廢棄超過千年的神廟,一個被黃泉死水環繞的地方,怎麽可能還會有活物!


    越深入越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豎起,當穿過第三重門時,蘇芸忍不住道:“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地方很不正常?”


    豆豆道:“早就感覺到了,簡直像走進了專門吸生命力的魔窟,全身都不自在。”


    白夜則哼哼道:“這地方究竟是哪個混蛋修建的!為什麽石門一扇比一扇低,小爺我稍微不小心就會撞到頭!莫非這勞什子的神王家族都是小矮個?見不得個高的!”


    蘇芸聞言,罵道:“你還真是——不學無術又自以為傲!這種構造在宗教建築中非常常見,目的是讓每個進入的人都不得不始終低著頭!”


    “哦,原來是這個道理。”白夜訕訕地抓了下頭發,“你們人類還真是喜歡自找苦吃。”


    蘇芸懶得理他。


    經過三道石門後,視野變得更加狹窄黑暗。


    石板因為歲月的緣故變得高低不平,通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透過光暗元素的照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通道兩旁慣例地刻滿了天女,女人們身姿曼妙,笑容嫵媚,眼眸因為光暗元素的大量聚集,星星點點,深邃仿佛宇宙。


    “好奇妙的地方。”蘇芸感歎道。


    冥照卻冷不防出聲道:“不要看周圍,這地方非常的古怪,連我都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熟悉。”


    “熟悉?莫非你生前來過這裏?”蘇芸問道。


    冥照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對蘇芸道:“記住,前麵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輕易相信!這個地方邪門得不行!”


    蘇芸聞言,抿緊了嘴,並對身後的豆豆和白夜道:“這地方和身毒神王家族有關,必定存在各種邪門。你們一會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隨便相信!”


    “放心,小爺我才不會隨意相信別人呢!”白夜哼哼地說道。


    豆豆也道:“我是海豚,有兩個大腦輪番工作,不會輕易掉進幻覺裏麵的。”


    “……就怕……它用我們心底最害怕的東西引誘我們……”蘇芸嚴肅地說道。


    他們的正前方是第四道石門,石門內擺放著一個圓柱形的黑色石頭,石頭頂端的小孔不時有淡金色的液體流出,浸潤黑色石塊,黑暗中顯得又神聖又古怪。


    蘇芸等人依次走進第四道石門,並小心地繞過石頭,蘇芸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竟孤身一人立在一處宮殿內。


    ……


    空氣中燃燒著糜爛,甜膩的氣息充斥著呼吸,蘇芸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明亮宮殿內,周圍全是穿著透明晶亮的衣裳的女人,潔白如雲的紗幔隨清風不斷飛舞。


    女人們正翩翩起舞,她們全身披掛金銀裝飾,半透明的外衣下不著一縷,在不知何處傳來的優美伴奏下,盡情展示著自己的美麗姣好。


    宮殿的最高處則被紗幔和珠串層層包裹,水晶珠簾因為風吹而不斷搖晃,發出脆響。


    紗幔後又是什麽?


    蘇芸好奇地想著,當她試圖分開舞蹈的人群上前看分明時,女人們口吐芬芳地圍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就要幫她脫衣服。


    “你們……你們……”


    蘇芸大怒,奮力掙紮著!


    但不知為何,當女人們的身體緊貼著蘇芸的時候,比花香更多幾分甜蜜的古怪氣味也隨之環了過來,讓她意識一片混沌,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迷迷糊糊間,她就被女人們脫去了外衣,穿上和她們一般無二的晶亮外袍,手腳也跟著節拍一起起舞。


    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身體自己會動?


    蘇芸自問道,她竭盡全力想要控製身體,卻發現身體完全超乎了意識的掌控。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豆豆和白夜,他們都去了哪裏?


    身體徹底失控,手足在音樂的控製下不斷地動作,擺出一個個陌生的造型!


    但即使已經奪走了身體的控製權,蘇芸也沒有就此放棄,舞蹈的間隙,她一次又一次地嚐試著重新控製肢體,雖然越努力越絕望。


    意識好像被身體徹底隔絕了一般,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控製哪怕一條肌肉、一根神經!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操線木偶般,不管舞蹈的節奏怎麽變化,身體都能立刻跟上節拍做出應該的動作。


    不行!不能繼續!


    內心深處大喊著,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突然——


    音樂驟然停下,意識再度回到身體中,蘇芸還未來得及享受重新擁有身體的快感,就見方才與她一同舞蹈的女子們圍上來,簇擁著她,把她推向高台。


    這一次,蘇芸沒有拒絕。


    她想知道高台中究竟藏了什麽,為什麽這些天女打扮的女子圍著他翩翩起舞,還要把她送進去。


    ……


    被女人們連推帶諾的送入紗幔後,蘇芸頓時被眼前所見震得目瞪口呆。


    紗幔後居然是一個大水池,池壁全是用白玉雕成的,池水清澈宛如一泓碧玉,水麵上紫蓮怒放、蓮葉清遠。


    這……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風輕柔地吹動紗幔,柔紗劃過蘇芸的麵孔,帶給身體莫名的熟悉。


    在不知名的力量的驅動下,她走向水池,鞋子不知什麽時候就消失不見了,腳趾直接碰到碧綠的池水,感受那近乎黏稠的溫暖。


    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麽要走近水池?


    捫心自問,卻找不到答案,反而是蓮花濃密處有一道水線劃過,冒出個濕淋淋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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