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兩個男人都沉默了。


    蘇芸於是重複問了一遍,夜君燃很是慚愧地說道:“抱歉,讓你失望了,他們……”


    “——目前為止你們什麽都沒有查到,對不對?”蘇芸問道。


    羅玄苦笑道:“是的,他們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即使動用我們所有的力量去查,目前為止還是……一無所獲!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段清奴是他們的人,他們擄走了蘇賀和蘇震。”


    “那你們怎麽知道他們擄走爺爺和大哥其實是因為我,或者說是因為母親曾經擁有的某件東西?”蘇芸還記得夜君燃先前說過的話。


    羅玄聞言,狠狠地瞪了眼夜君燃,那意思顯然是怪他多嘴。


    夜君燃無奈道:“嶽父,紙是包不住火的,何況芸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吧!你也知道芸兒最討厭被人欺騙了!”


    羅玄聞言,歎了口氣,將用印蟲吐出的絲織成的紙取出,遞到蘇芸手中。


    “這是——”


    “這是那些人殺了蘇家人以後留下的勒索信!這張紙是用印蟲絲織成的。”羅玄無力地解釋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想你知道這件事!凡是和印蟲扯上關係的勢力,必定——”


    “別說了!”蘇芸痛苦地說著,將薄如蟬翼的紙展開,看到上麵寫了一行血淋淋的字:找到位麵胎胞,換回蘇賀蘇震!


    “……位麵胞胎?”蘇芸低低地重複著,從空間內取出銀灰色的位麵胞胎的碎片,“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嗎?”


    羅玄和夜君燃都圍了過來,蘇芸掌心的銀灰色石子從未在任何書冊上被記錄,但它的內側卻流出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秘熟悉感,似曾相識,卻又從未見過。


    “這就是位麵胞胎嗎?”夜君燃低吟地說著,簡單的四個字仿佛蘊藏著無盡的魔力一般,隻是吟誦,內心便充滿了奇妙的感受。


    它是如此的美麗而神秘,僅僅是注視著,就會帶給魂魄無法言喻的……滿足感,以及占有欲!


    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產生了占有欲後,夜君燃急忙強迫自己移開眼睛,對蘇芸道:“立刻把它收起來!”


    “為什麽?”蘇芸有些不明白,但她看到羅玄居然也後退了一步,催促她將東西收好,於是依言將位麵胞胎碎片收入空間。


    見誘惑已經消失,兩個男人這才再次圍攏過來,囑咐道:“芸兒,千萬不要隨便把這東西拿出來!雖然還不知道它究竟有什麽用處,但它擁有一種魔力,凡是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想把它占為己有!”


    “是嗎?”蘇芸想起君無藥曾經對自己說過,他會和夢天香發生衝突最終被鎮壓混沌珠,起因就是位麵胞胎。


    難不成這東西真的擁有魔力,讓人隻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


    蘇芸不相信世上有這麽荒誕的事情,不過看羅玄和夜君燃的樣子,顯然不是說笑。


    ……


    與羅玄和夜君燃交談完畢後,蘇芸轉去偏殿看望歐陽無虞。


    他傷得很重,但有貝秋風拿出大量私藏,加上多位名醫聯合施治,七天下來,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看到蘇芸進來,臉色蒼白的歐陽急忙撐身坐起,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看著他逞能的樣子,蘇芸心中很是感慨,但她更知道歐陽不喜歡被人同情。


    她走到歐陽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經絡,確定冰心丹起效、印蟲被暫時壓製後,道:“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西大陸,還和麗太後攪合在一起?”


    歐陽無虞聞言,眼中劃過一絲痛苦,低聲道:“我……我自從半年前聽說了蘇家的事情後,想為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就向學院提交了辭職,在龍澤院長、展先生還有鐵血的幫助下開始調查。可惜那股勢力藏得實在太深,不管我們怎麽探查都……大約三個月前,我們決定擴大調查範圍,然後我就通過傳送陣來到了西大陸。”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蘇芸感動地說道。


    歐陽微笑道:“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哪有什麽連累不連累?何況我累你太多,為你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


    “不,是我對不起你們太多了!”蘇芸咬著眼淚說道,“爺爺,大哥,幹爹,老師,還有你,還有鐵血的每一個人……我……會發生這麽多事情,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


    “人終歸會死。何況如果沒有遇上你,我和鐵血都不可能活到現在,我們的命是你的,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還有蘇家……蘇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假如蘇群河沒有娶你母親,蘇家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敗落,哪可能有後來的輝煌……他受你母女大恩,卻那麽對你……被滅門也是活該!”歐陽怨毒地說道,印蟲雖然沒有改變他的善良本性,卻到底讓他的性情變得有些偏激了。


    蘇芸聞言,也是有些感慨:“因為母親而興盛,也因為母親而毀滅,這或許是蘇家的宿命吧!”


    “不知感恩,恩將仇報,才是蘇家被滅的真正原因!”歐陽無虞冷漠地說道,“我突然出現在麗太後身邊,因為我通過調查,發現麗太後似乎和那個黑影假麵組織有些關聯……我想順藤摸瓜為你除掉他們,沒想到……我實在是太沒用了!”


    “不,我覺得你很偉大,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了!”


    歐陽無虞聞言,笑道:“你不用感謝我,在你把我從黑牢裏救出來那一刻開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蘇芸聞言,低下頭:“你的傷勢還要緊嗎?”


    歐陽無虞知道她這是刻意回避,但他不在乎。


    “有貝大師這幾日幫忙調理,已經好了大半了。對了,不僅我辭職,龍澤院長也離開了學院。”


    “龍澤也離職了?”蘇芸聞言大驚,眼前更忍不住浮現出龍澤那總是似笑非笑的麵容。


    歐陽無虞道:“是的,他離職後去了北大陸,因為東大陸查不到神秘組織的蹤跡,他想去東大陸碰碰運氣,至於南大陸一邊,展會長和鐵血的人已經過去!”


    “幹爹和鐵團長也——”蘇芸徹底呆住了,感動的眼淚奪眶而出:誰會想到,當日隨手結下的緣分,竟然願意為她做到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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