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聞言,越發地不解:“為什麽要我放過你們,好像我也是海妖一樣。”


    倒不是她多管閑事,隻是海妖在海底橫行亂來,怕是早晚要對上。


    海龍族的探子卻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大人,您是鮫人族,鮫人族哪有不知道海妖的?”


    難道鮫人族和海妖還有什麽關係?蘇芸感覺自己像掉進了五裏霧,腦子一片混亂。


    夜君燃見狀,出麵圓場道:“芸兒,這兩個探子隻是海龍族的小嘍囉,逼不出什麽情報,放他們走吧。”


    “也好。”蘇芸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探子們感激涕零地說著,溜得無影無蹤了。


    見探子離開,蘇芸問向夜君燃:“為什麽放他們走?感覺都不像你的風格了。”


    夜君燃道:“因為我需要他們替我們帶路。”


    “帶路?”


    夜君燃道:“海龍族剛剛被海妖驅逐。如果我們逼他們帶路,他們必定不會老實地把我們帶去海龍族的聚居地。但是……放他們走,再暗中跟著,卻……”


    “為什麽他們不願帶我們去海龍族現在的聚居地,我們又不是海妖。”蘇芸天真地問道。


    夜君燃解釋道:“因為海妖就是鮫人,確切的說,是一種和鮫人非常接近的生物。”


    因為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海妖和鮫人的具體區別,於是指了指一旁的劉瑜,道:“你來解釋一下。”


    “是。”劉瑜得令,上前一步,講解道,“海妖和鮫人相貌非常相似都是人身魚尾,但是鮫人性情柔弱熱愛享樂,海妖卻是心思歹毒邪惡好鬥。”


    “真的幾乎沒有區別嗎?”她問道。


    “仔細分辨的話,鮫人和海妖的區別其實非常多。”劉瑜繼續解釋,“首先海妖族的樣貌比鮫人族的樣貌更加陰柔妖嬈。其次鮫人族有公有母,而海妖族卻隻有雌性,她們依靠勾引鮫人族雄性,繁衍後代。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區別,鮫人族是單魚尾,海妖族則是雙尾,就像人有雙腿一樣。”


    聽到這裏,蘇芸恍然大悟。她先前吃了鮫人族的化形丸,此刻樣貌還保持著鮫人的模樣,偏偏又穿了紗裙,也難怪海龍族會誤會她是假扮成鮫人的海妖。


    “……那,海妖很棘手嗎?”蘇芸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劉瑜露出苦笑:“海妖族非常難對付,她們擅長引誘和聲技,大凡雄性進入她們的領地,都會被她們的聲音勾走神智,甚至……”


    “是嗎?那我到是要見識一下了!”蘇芸嘴角勾起一絲自信,春意尚未退卻的眼角瞄向一旁的夜君燃。


    男人心領神會,笑道:“我連人族的女人都是除了你以外完全無法忍受,怎麽可能會對甩著大布袋、全身黏糊糊的人魚有興趣。它們要敢碰我——我就把它們剁成碎片!”


    ……


    海龍族的探子得到自由後,特意繞了大圈的彎路,確定沒有跟蹤,這才繞回了海龍族的聚居地。


    一回家,他們就直奔族長處:“不好了!不好了!海妖族的人發現我們了!還好我們聰明,靈機應變,才保住了小命!”


    “什麽亂七八糟的!阿龍,阿馬,你們兩個慢點說!”族長氣喘噓噓地說著,自從半個月前被海妖打傷,直到現在他都全身提不上勁。


    “是!是!”阿龍和阿馬彎著腰,將他們之前的見聞細細的說了一遍。


    就像劉瑜懷疑的那樣,他們果然將蘇芸誤認為是假扮成鮫人的海妖。


    畢竟,鮫人的容貌雖然纖細夢幻,卻絕不會妖嬈得讓雄性近乎魔障,更不可能隻是看幾眼都能讓雄性火焰勃發。


    何況鮫人族的雌性最愛展示自己的尾巴,越是美麗越是如此。蘇芸如嫵媚魅惑,卻用人類的裙子遮住尾巴,顯然不合情理。


    至於那美得像魔的海妖身旁的男人們,多半是色令智昏的鮫人雄性。


    “你們確定她沒有起疑心嗎?”狼邪問道,下個月就是海妖族的交配季節,海妖們會把自己打扮成鮫人族,引誘鮫人雄性也不奇怪。


    但是他又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海妖不是才占了滴水城嗎?為什麽不聲不響地又出現在鮫人族的領地周圍?


    阿龍、阿馬點頭道:“絕對不會有錯,那女人實在是太美了,也太媚了,我們才看她兩眼,就激動得殼都硬了。”


    “……這麽可怕!”狼邪驚詫道,“難不成是海妖的女王!”


    海妖族裏,地位和實力越強,海妖的樣貌越妖嬈,對雄性的吸引力也越可怕。據說海妖女王隻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異族的雄性為她去死去活。


    “就算是海妖女王親來,有我在,她們也休想沾到一點便宜!”房間的一角,從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人類女子突然道。


    她約莫二十上下的年紀,烏黑的長發隨便綁起,五官雖然不夠美麗精致,卻也算立體動人。女子身形高挑,一身青衫站得筆直,側麵看像極了寒風中的翠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凜然的高傲。


    “……有楚姑娘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狼邪感動地說道,“隻是楚姑娘並非海龍族人,海妖族又是出了名的邪氣,還請楚姑娘……若是對付不了,就……不要強撐,畢竟……是我們海龍族自己不爭氣,惹了這滅族之禍!”


    “族長你隻管養傷,我心裏有數。”女子如此說著,領著阿龍、阿馬出了帳篷。


    才出聚居地,女子便吩咐道:“你們現在立刻帶我去找那個扮成鮫人的海妖。”


    阿龍和阿馬有些猶豫:“楚姑娘,你確定……那可是海妖女王,我們怕……”


    “海妖女王有什麽可怕!再厲害也不過是條魚!”楚姓女子自信地說著,正要逼阿龍和阿馬帶路,突然全身僵硬,死死地看著前方,口中喃喃道:“……小姐……”


    阿龍和阿馬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大驚:“……這不是……糟糕!楚小姐著了海妖的道了!怎麽辦!”


    兩隻海龍急得上躥下跳,恨不能立刻打醒楚青青,可惜楚青青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清麗的臉上滿是淚水,雙眸更緊盯著前方明豔絕倫的女子:“……小姐,真是你嗎?”


    蘇芸也是一震,即使數年未見,照麵的瞬間她依舊認出了對方。


    “……青青?我不會是在做夢吧!你怎麽會在森藍之海,還……”她看了眼楚青青身旁的海龍,“——和海龍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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