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聿看了她一眼,她漆黑明亮的眼眸就像是清澈的溪流淌過打磨過的黑曜石,明亮而耀眼,因著她的好奇,眼中閃起亮晶晶的神色,仿佛整張臉都因這雙眼睛而變得顧盼生輝起來。


    隻是蘇染蓁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樣子,見蕭聿隻看著她不說話,以為他又在想什麽陰謀或者假話敷衍她。


    過了好一會,蕭聿才從蘇染蓁的臉上收回眼神,淡然自若的回道:“你失蹤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本王自然不希望被人傳了出去,再加上紅鳶受了傷,就算本王放她自由,她又能去哪?”


    蕭聿的回答簡直天衣無縫,看不出半點問題,也和蘇染蓁之前所想的差不多,他不讓芸香知道她失蹤的事情果然是怕太多人知知道了會傳開,若是這個消息被傳了出去,隻怕會帶來不小的麻煩,而她在路上也會遇上更多的危險。


    可是僅僅是這樣一個回答,蕭聿為什麽思索了這麽久,難道裏麵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陰謀?


    蘇染蓁看著蕭聿,並沒有刨根問底,隻是心底閃過疑惑,最後跟蕭聿無話可說了,蘇染蓁幹脆又吃起了水果,蕭聿則一直坐在馬車裏,絲毫沒有下車的打算。


    他不下去,蘇染蓁也不可能將他趕下車,而且這本來就是他的馬車,真要一個人下去,蘇染蓁估計下去的是自己,但她又不敢去和芸香乘坐同一馬車。


    而接下來的幾天,沒想到蕭聿竟是坐在她的馬車上不走了,早起一出發,蘇染蓁前腳上車,蕭聿後腳就跟了上來,而晚上到了休息的地方,隊伍一停,蕭聿才從馬車裏出來,頗有打算接下來的路程都和她同乘一車去。


    而那個代替蕭聿的假冒貨則一直坐在隊伍的前頭充當蕭聿,迎著烈日,擔著巨大的責任帶隊走。


    看著每當坐在馬車裏悠閑懶散的蕭聿,蘇染蓁真有點懷疑,蕭聿是為了偷懶才這麽做的。


    沒想到啊,堂堂戰神王爺,居然還需要用這種方法換來坐在馬車裏享受。


    而每當麵對蘇染蓁這種鄙視的眼神時,蕭聿都臉皮厚的跟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臉坦然的看著她,好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不符合一位戰神的榜樣。


    蘇染蓁隻能感歎,有麵具的人臉皮就是不一般厚!


    但不得不承認,蕭聿很懂得打算,畢竟,這麽遠的距離,又是這種天,有馬車坐誰還願意騎馬曬太陽啊!


    如果換做蘇染蓁,估計她也會這麽做。


    所以鄙視歸鄙視,蘇染指蓁還是覺得他這種法子是比較明智的。


    而隊伍中,即便有侍衛看到他,竟然也沒人敢說什麽,好像聿王這麽做是理所當然,蘇染蓁隻當這些人是迫於蕭聿的淫威而敢怒不敢言。


    坐車的日子一久,便開始無聊起來,蘇染蓁和蕭聿也沒有太多話題聊,於是又找回了舊樂趣,拉了芸香和紅鳶進來鬥地主。


    玩了一個上午,始終坐在旁邊觀看的蕭聿竟然說他也要試試!


    理由是:如此拉低智力的遊戲,她們三個人居然還能玩得這麽不亦樂乎。


    蘇染蓁差點就沒回他了:特麽弱智你還要玩!你不也是弱智麽!不光弱智,你還腦殘!


    但想想,自己現在還在蕭聿的手上,不得不低頭啊,她忍!


    但蘇染蓁決定,一定要在牌技上將自己輸在蕭聿那裏的尊嚴給贏回來!


    於是紅鳶老老實實退出,讓位給蕭聿。


    這把蘇染蓁的牌太爛,沒法叫地主,蕭聿也沒吭聲,隻剩下芸香頂著巨大的壓力叫了地主,結局可想而知,兩人贏了,芸香慘敗。


    而接下來的好幾把,蘇染蓁都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低估了蕭聿的智商,她雖然不經常玩鬥地主,但也算玩的手到擒來了,可她怎麽也沒想到,蕭聿一新手,竟然就已經精到了會算牌!


    尼瑪,他這腦洞簡直堪比黑洞啊!


    玩了一個下午,蘇染蓁和芸香的自尊心都被打擊到所剩無幾了,第二天,蘇染蓁幹脆換了種新玩法,由四個人來玩的找朋友!


    其實蘇染蓁想到玩這個是打著一個不懷好意的主意。


    紅鳶因為胳膊還沒恢複,不適合長時間的維持一個動作,所以在瞧見踏封在外麵路過的時候,蘇染蓁很快便抓緊時機,打開車簾叫道:“咦,踏封,你現在沒事情吧?”


    蘇染蓁和踏封除了見過幾麵之外基本上都沒說過話,此刻突然被叫住,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蘇染蓁:“王妃有事吩咐?”


    問這話的時候,他也看見了車中的蕭聿,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蘇染蓁,也不清楚這兩人是在打的什麽主意。


    “你要是沒事就上車吧,王爺叫你玩遊戲呢!”蘇染蓁直接就把蕭聿給搬了出來,她的話踏封不一定聽,但說出蕭聿,踏封肯定不敢不聽。


    果然,便瞧見踏封疑惑的看了眼蕭聿,問道:“王爺找我?”


    對於“玩遊戲”踏封覺得不太可能,王爺什麽時候找他不都是談正事,再說了,這麽大人了,王爺會找他玩什麽遊戲?


    蕭聿瞧了眼蘇染蓁,見她亮晶晶的眼眸裏藏著一抹壞笑,便知道她沒安好心,卻是升起一股好奇,對踏封道:“上來吧。”tqr1


    踏封奇怪的看了眼蘇染蓁,上了車。


    蘇染蓁直接把遊戲規則給踏封解釋了一遍,得知王爺竟是在馬車中和蘇染蓁玩這種紙牌遊戲,踏封差點驚的連手上牌都拿不穩了。


    王爺什麽時候居然還會玩起這個來了?


    但看蕭聿一臉自然,好像並不是什麽稀奇事,踏封再這麽驚訝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隻得斂了斂神色,裝作一本正經。


    蘇染蓁就是本著欺負踏封這個新手的想法,說道:“之前一直這麽玩也沒什麽意思,不如這把我們下個賭注吧!”


    蕭聿的嘴角勾了勾,仿佛早就料到蘇染蓁會搞什麽貓膩,問道:“什麽賭注?”


    蘇染蓁把賭注說了一遍,頓時,桌上一片鴉雀無聲……


    踏封覺得蘇染蓁簡直就是衝著他這個新手來的,當即就變了臉色,不答應。


    蘇染蓁笑嘻嘻的道:“你家王爺還沒說話呢!”


    聽見蘇染蓁又搬出蕭聿,踏封朝著對方望去,覺得王爺應該不會同意這麽荒謬沒譜的賭注吧,卻見蕭聿的眼中平靜無波,嘴角挑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直接忽視了踏封那難看而又請求般的眼神,平淡的說了一個字:“好。”


    蘇染蓁樂了,踏封臉色刹時變得跟吃了翔一般的難過。


    之前她們玩牌都不下注的,他一來,蘇染蓁就提出這麽變態的要求,踏封很明顯的感覺到蘇染蓁就是衝著欺負他讓他難堪的,可是他又不解,他從來沒得罪過這位王妃吧,她為什麽這麽針對自己?


    在蕭聿身邊跟久了,踏封什麽事情都喜歡往深了想,感覺到蘇染蓁的針對,踏封便不由疑惑的朝蕭聿看去,也不解王爺為什麽會答應這個賭注。


    然而蕭聿隻是給了他一個平靜的眼神示意,似乎讓他不要多想,也不用擔心什麽。


    踏封這才了然了,王爺答應肯定是有完全的把握,也有著他的道理,隻是一個遊戲而已,王爺都不急,他也沒必要這麽緊張。


    再說了,這個遊戲是二對二打,在沒有分完牌之前誰也不知道和誰是一家,或許王妃真的隻是玩心重才想出這麽個整人的賭注玩法,沒有別的意思。


    於是洗完牌之後,踏封也放下了警戒去拿牌。


    牌是蘇染蓁洗的,她故意弄了點小動作,所以這把很自然的是她叫牌,因為之前早就和芸香商量好了,所以在她開口之前隻用一看對麵芸香打的手勢,就知道該叫什麽牌了。


    讓踏封和蕭聿成為盟友,而她和芸香是一起的,雖然蕭聿厲害,但碰上個第一次摸牌的踏封,這種需要靠默契合作才能贏的打法,蕭聿一人再厲害也沒用。


    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光看踏封那笨拙的拿牌手法,蘇染蓁在踏封玩的這第一把就已經將他歸為豬一樣的隊友了,蕭聿這種神一樣的對手遇上豬一樣的隊友注定要被坑死。


    然而幻想很美好,現實卻很狗血,蘇染蓁滿滿以為踏封會是蕭聿的豬隊友,可打死都沒想到,玩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才是豬隊友!


    蘇染蓁心中已經認定了蕭聿和踏封是一組的,但由於踏封是第一次玩菜鳥,壓根不足為懼,直接就將他給忽略了,一個勁的去壓蕭聿,隻要把他幹掉,一切都萬事大吉了。


    期間好幾次,她都和芸香打手勢,隻希望能把蕭聿這個神對手更有把握的打敗,可打著打著,蘇染蓁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她發現,她一個勁的針對蕭聿,可對方仿佛是有意讓她一般,隻打踏封和芸香,壓根不管她。


    蘇染蓁不禁疑惑,以蕭聿的智商,應該知道他和踏封是一起的吧,怎麽還把踏封往死裏逼?


    越打到後麵,蘇染蓁越發覺得在四人之間盤旋著一股詭異的感覺,期間好幾次她猛炸蕭聿的時候都被對方投來奇異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樣看她,蘇染蓁想著,可能戰無不勝的蕭聿也被她這強勁的戰鬥力給震住了吧,於是沒多想,繼續去攻蕭聿。


    可是直到後來,知道真相的她,真被自己此刻的行為給蠢哭了,也更加後悔剛才提出了一個如此掉節操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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