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黑暗裏忽然傳來了一陣霧氣。


    眼前多出來了一道人影,沈霧停下了步子。


    “沈霧!”女孩驚喜的叫著他的名字,歡喜的朝著他的方向跑來,“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她跑的太急,都喘起了氣,發上的蝴蝶金釵也跟著輕晃,裙角飄飛,她像是出現在夜裏的抹一抹亮色。


    沈勿亦是感到了驚喜和意外,“師……”


    他一個稱呼還未落下,刀光一閃,眼前的跑來的女孩身影頓時被攔腰劈斷,一分為二。


    她臉上的笑容也凝滯了。


    落地之時,女孩的身影化作了一堆散去的紫色蝴蝶。


    沈勿怔怔的看向那個拔刀的人,“你出手如此果斷,就不怕自己殺錯人嗎?”


    沈霧收了刀,語氣裏沒有任何波瀾,“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裝扮成苒苒的樣子。”


    也沒有人能騙過他。


    沈勿卻有了無法理解的時候。


    據他猜測,沈霧肯定與溫苒有了性命相關的聯係,那麽對於溫苒,沈霧應當更慎重,哪怕是見到了溫苒的幻覺,沈霧也應該要仔細斟酌一二後才出手。


    但沈霧剛剛動手隻是在一瞬間的事情,他像是根本沒有考慮那些問題,僅僅隻是憑著本能,就知道那並不是溫苒。


    這一條路似乎就是針對來者心中所想而布置了奇妙的幻術,他們一路往前,便見到了好幾個與溫苒一模一樣的幻覺。


    每當“溫苒”歡喜雀躍的朝著他們奔來的時候,那活靈活現的模樣,與人們記憶中的形象一般無二。


    可是沈霧總能在一刹那間拔出刀來,將幻象斬殺於前。


    他的手起刀落,絲毫沒有因為那個幻象與溫苒長得一樣而有所猶豫,他不會憐憫,也不會覺得心裏膈應,在他的眼前,那些幻象變成溫苒的模樣,隻是會更叫他厭惡而已。


    在即將到了走廊的盡頭時,他們終於看到了一道不一樣的人影。


    那是一個白衣男人,他臉上戴著一張臉譜麵具,身形清瘦,恍若隨時都能乘風而去。


    他低了低頭,似乎是對自己身上出現的一個紅色光點而感到好奇。


    那是沈勿手中的紅寶石釋放出來的幽光,正穩穩的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雖說早已經有所準備,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沈勿心中還是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如同眼前這一幕隻是荒唐的命運和他開的一個玩笑。


    他隻是從小就被帶回登仙府的孤兒罷了,他沒有父母,最尊敬的長輩便是登仙府裏的長輩。


    而如今,現實卻告訴他,他從小就尊敬的人要逆天而行做一件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的……


    沈勿無法將那兩個字說出口,哪怕是在心底裏想也做不到如此平靜。


    沈霧卻並沒有沈勿這麽多的感觸,他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你把我的苒苒藏在哪兒了?”


    “苒苒?”戴著麵具的男人歪了歪頭,“是啊,苒苒呢?我不是請她安心坐了嗎?怎麽我一覺醒來,她人都不見了?”


    他的話裏都是天真茫然,卻很難叫人判斷,他是不是在故意裝瘋賣傻。


    玄清似乎是好不容易才見到了活人,他虛心請教,“兩位,可有看到苒苒在哪兒?”


    他這麽真誠的樣子,可不像是在撒謊。


    沈勿目光複雜,他往前一步,“府主……可還認得我?”


    玄清搖頭,“不記得,不記得,都說了我記憶不好,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可是我很聰明的,你們不要想著忽悠我。”


    沈霧不想和他扯這麽多有的沒的,他聲音越冷,“你把苒苒藏在哪裏了?”


    “藏?”玄清恍然大悟,“對,肯定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所以我才找不到了,藏起她的人,是你們嗎?”


    事實證明,和一個瘋子無法進行溝通的。


    沈霧上前一步,被沈勿攔住了。


    沈勿往前,低聲道:“府主,我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


    玄清歪頭,“什麽什麽關係?”


    “我和你之前存在血脈聯係,你是不是我的……我的……”那兩個字,他始終說不出口。


    本以為玄清還要好好想想再給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卻不想他很快就點了頭,“是啊。”


    他就這麽果斷的承認了。


    沈勿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他的聲音艱難了很多,“我娘……是誰?”


    “是誰呢?”玄清好好的想了一會兒,然後理直氣壯的說:“不記得了。”


    沈勿抿緊了唇,“我娘已經死了,是不是?”


    玄清說:“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他又笑道:“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最後她都會回到我身邊。”


    這句聽起來普通的話,已經暴露出了他那瘋狂的想法。


    沈勿握緊了手,“死者已矣,你該做的隻有緬懷死者,而不是再傷及無辜!”


    就和登仙府的很多弟子一樣,沈勿也是聽著府主的傳奇故事長大的,門中有著數不盡的弟子崇拜府主,渴望成為像他那樣的人,但事至如今,這就像是一場笑話。


    沈勿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天賦好,所以才會讓府主願意經常來指點他的劍法,時至今日,他才明白這份特殊在背後還有著另一層含義。


    就連禁地的設立,玄清說是把罪大惡極的妖魔鬼怪關在一起,感化他們,其實那不過是方便他拿妖族做實驗罷了。


    如今想來,這人不知為了心中計劃籌劃謀了多少年,他的隱忍,他的若無其事,簡直已經遠超常人所能及。


    沈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對他又做了什麽?”


    他所說的“他”,自然是沈霧。


    玄清的目光落在了沈霧身上,他甚至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沈霧這個人是誰,他友善的笑道:“小白都長這麽大了呀。”


    沈霧麵無表情。


    沈勿冷聲道:“為何他會和我有一樣的相貌,是你動了什麽手腳,是不是?”


    早在沈霧把這枚紅寶石給了他,而不是自己用時,沈勿就知道自己猜測有誤了,沈霧不可能是他的孿生兄弟,可偏偏他們又長得一樣,那問題隻能出在背後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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