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表示懷疑。


    不遠處傳來了小白活力十足的聲音,“溫苒!”


    但見這位身姿窈窕的姑娘,帶著無數男人的目光跑了過來,縱使蒙著麵紗,可她白衣飄飄,對於這個鎮子上的人來說,她還真像是天女下凡。


    於是這直接造成了不少男人被同行的女伴給揪了耳朵,“看什麽看?”


    有些男人因為身邊女人的壓力不敢再看,可那些單身的男人則是沒有心理壓力的可以看個不停了。


    溫苒再一次覺得小白屬實是太招搖了,她隻是一個小樹妖,卻有著驚人的美貌,這要是哪個色心重的修者看上了她,隻怕都會惹來不小麻煩。


    小白喘著氣,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秋水呀?”


    溫苒奇怪,“你不是和秋水一起出的門嗎?你們走散了?”


    小白重重點頭,“那裏人好多,我一會回頭,就沒有看到秋水了,溫苒,秋水走丟了,怎麽辦?她會不會摔跤沒人扶?會不會被哪個臭男人騙了?會不會太陽太大,她在半路上中暑了?會不會……”


    “停!”溫苒打斷了小白的喋喋不休,“秋水不是你,她不會遇到這種意外,師兄……”


    溫苒看向沈勿,正好看到了沈勿像是落下了最後一筆,她抬起頭來還沒看到什麽,沈勿已經把紅繩係著的兩塊木牌朝著那棵大樹扔了過去。


    隨後,他得意洋洋的說:“苒苒,我扔在了最高的地方。”


    這棵樹很高,越往上,掛著的東西就越少,沈勿扔的木牌掛在了最高處,猶如鶴立雞群。


    溫苒拍手表揚,“哇,師兄真厲害。”


    沈勿彎著眼角笑,對她的表揚很是受用。


    這時,小白湊到了那棵樹下,她敲了敲樹幹,禮貌的問:“你好,請問你有見到我的朋友嗎?她長得很可愛,戴著麵具,穿著黃色衣裳,看到她的人都會喜歡她的,因為她說話的聲音甜甜的,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


    周圍的人默默的離小白遠了一步,之前還以為她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哪裏知道她其實是一個會和樹說話的瘋子。


    過了一會兒,小白失落的又走到了溫苒麵前,“秋水沒有來過這裏。”


    溫苒道:“你先別著急,我們一起去找找。”


    夕陽西下的時候,風也溫柔了許多。


    走到了村子的郊外處,七八歲的男孩指著不遠處的屋子說道:“大姐姐,那裏就是我的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秋水看了眼不遠處的屋子,“那你自己走回去吧,記得不要再在路上摔跤了,不是每一次都有像我一樣的好人來幫你的。”


    “嗯嗯!”小男孩聽話的點頭,不過走之前,他又有點好奇,“大姐姐為什麽一直戴著麵具?”


    秋水自豪的說:“因為我有一張有故事的臉。”


    “那是什麽意思?”


    “你想看?”


    小男孩立馬說:“想看!”


    秋水又有點猶豫,“還是算了吧,我的故事是你們小孩子還不懂的,嚇到你就不好了。”


    “我膽子很大的,才不怕被嚇到!”小男孩拍著胸脯說:“我爺爺在山上救了受傷的人時,都是我幫忙打下手呢!”


    秋水不放心的問:“你真的不會被嚇到?”


    “不會!”


    “那好吧,就給你看一下。”秋水摘下了麵具,緊接著,她就看到了小男孩身體僵硬,臉色蒼白,“喂,你沒事……”


    “爺爺,有鬼啊!”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回跑了。


    秋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有疤痕的臉,她撇了撇嘴,重新戴上了麵具,“哼,你才是鬼呢。”


    轉過身,她沿著原路返回。


    隨著她一走,暗地裏的人影在靜默了一會兒後,無聲走遠。


    “爺爺!有鬼!”小男孩在家門口哭著喊了一聲,右腳上忽然一痛,撲通摔倒在地,聽那聲音,應當是摔得很疼。


    男孩想要爬起來,結果左腳又是一痛,他哭得更大聲了。


    正在收拾藥材的老人急忙跑了過去,“哎喲,我的乖孫!”


    一間土房子裏。


    行動受到限製的秋山見到了走回來的男人,他沒好氣的諷刺,“到底是狼心狗肺的人,連救過你的老人的孫子,你也下得了手。”


    稍顯病容的青年悠悠一笑,“大白天的能有什麽鬼?口不擇言,當然得受點教訓,我這是在幫他,可不是在害他。”


    秋山嗤笑一聲,才不信他鬼話。


    日暮時分。


    溫苒一行人在一條街道上發現了孤身一人的秋水。


    小白立馬就跑了過去,像個老媽子一樣嘴碎的問:“秋水,你去哪兒了?你有沒有摔跤?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餓了嗎?渴了嗎?熱不熱呀?冷不冷呀……”


    秋水精神十足的回了一句:“我好得很。”


    小白還想繼續嘮叨什麽,溫苒走了過來,問:“你去哪兒了?”


    “和小白走散後,我看見了有個摔倒的男孩,就把他送回家了。”


    小白又關心的說:“秋水,你戴了這麽久的麵具悶不悶呀?要不還是透透氣吧。”


    她說著要去摘秋水的麵具,但秋水已經先一步捂住了自己臉上的麵具,“我不悶,不用摘!”


    幾個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她。


    秋水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過於激動了,她轉移話題,“我看到那邊有賣花燈的,我去買一個回來玩玩。”


    小白追了上去,“秋水,我也要!”


    溫苒看著那兩人跑遠的背影,她摸了摸下巴,“我怎麽覺得秋水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


    沒有人回她的話。


    溫苒抬頭看過去,沈勿正站在旁邊的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子前,看的目不轉睛,然後,他回頭,眼巴巴的看著溫苒,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想要”這兩個字。


    掌管著財政大權的溫苒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提醒他,“你上次買的撥浪鼓還在呢。”


    “可是我沒有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他的手指一一指過布老虎,小木車,小泥人,反正幾乎是把攤子上的東西指了個遍。


    溫苒冷漠臉,“錢不能亂花,我可不會慣著你。”


    不巧,旁邊有小孩從父親那裏得來了一個小玩具,歡天喜地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沈勿盯著那個被父親牽著手的孩子,眼睛一眨也不眨。


    溫苒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大手一揮,“老板,全給我包起來,我都要了!”


    老板愣了一會兒,隨即大聲道:“好嘞!”


    看向女孩,沈勿漆黑的眼眸裏忽然有了光。


    溫苒板著臉,“隻有這一次。”


    他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像個小媳婦一樣歡喜的不能自抑,也不說話,隻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盯著她。


    好吧。


    溫苒放棄治療的想,也許還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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