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暗流洶湧王峰並不知道,他隻是在專心的策劃進攻雨花台的戰鬥。


    以前秣陵關起義第9旅的兩團弟兄,就在攻打雨花台的時候吃了大虧,這次攻擊他是勢在必得。


    雨花台在金陵城北二十裏的地方,西邊紫金山延綿起伏,東麵是一片開闊地帶,雨花台就是連接紫金山這個要點的重鎮,拿下這裏後,既可以直接向天保城這個要點起攻擊,也可以直進到麒麟門一帶。


    在這裏江防軍布置了重兵,有六個步隊的營,還有三門五十七毫米的克虜伯山炮,六架馬克沁機關槍,在天保城還有四門野炮的火力,可以支援這裏。


    王峰帶著一團和二團的連以上軍官看了一天的地形,初步決定以一團為主力進攻雨花台,二團對天保城一帶起牽製性攻擊,炮兵營和教導團炮兵連,在馬群一帶,以最猛烈的火力支援二團的進攻。


    進攻就在29日淩晨5:00,拿下雨花台後,再全力攻擊天保城一部,前出至麒麟門一帶,直麵金陵城牆。


    晚上部隊都在做著緊張的準備,擦拭武器,準備彈藥。炮兵連夜的進入陣地,騎兵也在夜間去前沿活動,偵察敵人的火力配置和兵力部署。


    王峰帶著王陽明,吳文才還有陳江河他們巡視著隊伍,看大家雖然緊張,但是都士氣高漲!見到他們過來,都起立行禮。


    王峰一一拉著他們的手,溫言詢問,王陽明指著一個高大結實的連長,介紹道:“這是6軍中學的學生蘇北人張三。這次他們三營一連硬搶到先鋒突擊的任務,這小子還寫了血書。”


    王峰笑道:“我記得他槍法最準的那個小夥子麽!張連長,對這次任務有決心沒有?”


    張三憨厚的笑笑:“沒問題!上次給二營四連的王胡子槍了功,這次說什麽也不讓他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軍帽捏在手上:“司令,我就一個要求?”


    王峰看著他:“有什麽要求,你說吧,我能力之內,一定辦到!就是能力之外,我也給你辦到!”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聽張三在那裏不好意思的說:“明天打下雨花台,要是不死的話,司令一定要答應:還是咱們連突擊天保城!要是我戰死了,就希望司令給我們立塊碑,上麵寫:烈士張三和他的弟兄,為祖國光複大業,死在這裏,讓後人有個念想,這就足夠啦!”


    幾個人都寂靜無聲,王峰的眼眶微微有點濕潤,他握住張三的手,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就大步離開。


    王陽明拍拍張三的肩膀,幾個人跟上了王峰。


    走了好遠,王峰才低聲的對身邊的人說:“灼然兄,念蓀兄,還有無病,你們三個人以後要經常提醒我,今天張連長說的話,讓我時刻記住,我手底下帶著什麽樣的青年,我們現在做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業!”


    淩晨五點,天色還是一片黑暗,江防軍的士兵,早早就進了各自的陣地。


    敵人就在眼前幾乎是大張旗鼓的準備了一夜,這一夜他們幾乎都沒有睡覺。


    對麵黑糊糊的,什麽都看不見,現在敵人似乎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


    不少江防軍的士兵甚至在幻想,這一夜也許就平靜的這麽過去了?


    時間才到五點,馬群方向就是一陣火炮射的閃光,緊接著對麵突然延伸出幾十道火蛇,機槍的吼叫聲響成了一片,炮彈也在他們的陣地上炸響,激起一道道的火柱煙塵,江防軍想到了敵人會起拂曉攻擊,但是沒想到這麽的猛烈!


    王峰在一個掩蔽部裏,用蔡斯炮隊鏡看著對麵的情況。夜色被一團團的火光照亮,顯出不同的形狀古怪的煙柱。


    機槍的彈道交織成一片,在空中交織成一道火流,完全的傾瀉在江防軍的陣地上。


    王峰上過戰場,知道十多門大炮和幾十架重機槍的火力同時展開,是一種什麽樣的場麵,一切都是原來在書上的猜想而已。


    為了保險起見,他幾乎將自己手頭所有火力,都全部集中起來了,卻沒想到,是這樣壯觀的一副場麵!


    他卻不知道在以後,他隻會經曆更多、更大、更壯觀燦爛的作戰場麵。


    王峰在那裏兩腿微微抖,手心裏也全是冷汗,耳朵裏全是槍炮的聲音。


    在那裏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上啊上啊!”


    他身邊的吳文才卻穩得很,拿著望遠鏡看著戰場,聽王峰在那裏喊!


    他淡淡道:“炮擊二十分鍾,機槍火力延伸,斜射火力護送突擊隊前進,這不是都已經決定好的麽?司令就放心吧!看灼然兄指揮吧!我們的火力很強,雨花台今天必下。”


    5:20分,江防軍的士兵終於感覺到,落在頭上的炮彈漸漸停止了。


    他們六個營成一線,配置在雨花台高低起伏的幾十個山包上,分統何魁帶著最強的一個營,在雨花台中央的一個海拔大概6o米的山包上,在地圖上被稱為2號陣地。


    主要的機槍和火炮都集中在這裏,隻要拿下了這個陣地,就可以以火力掃射四下的守軍,這裏就是關鍵的關鍵!隻要一點突破,就能全部占領雨花台。


    第一團隨著短促的衝鋒號聲,以一營攻擊左翼,二營攻擊右翼,三營突破正中。


    每營控製一個連的預備隊,團部掌握兩個連,其他的隊伍都成波狀隊形撲向各自的目標。


    2號陣地正是張三他們連的突擊方向。


    一百二十六個弟兄,步槍全部上了刺刀,在張三用力一揮手下,一起躍出了出陣地。


    在四挺重機槍斜射火力的支援下,快步向2號陣地衝去,張三緊緊咬著腮骨緊緊握住手中的自來得手槍,現在在他的眼裏隻有2號陣地!


    何魁也是和張大辯子打出來的老營伍,和王士宏,被比做是護衛張大辮子,這個老帥的雙士。


    他現在就統帶著守雨花台的6個營,他現在正在2號陣地上,坐陣指指整場戰爭。


    “這幫民黨出手這麽狠,又以艦隊封鎖了我們過江逃回徐州的道路。連張大帥已經在金陵城裏做好了自己的棺材。”他何魁也沒有想著能活著離開雨花台!


    剛才的炮彈倒有一半砸在了他的陣地上,打壞了一門山炮和一挺機槍,傷亡了百十個弟兄。


    他把剩下兩挺機槍和一門山炮,都調到了正麵,炮彈的全部裝上了零線爆炸的引信。


    大睜著眼睛,半蹲在陣地前麵,敵人的子彈在他身邊穿梭得跟火流一樣,他也根本不管,幾次踢開了想拉他下來的護衛。


    四下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周圍的陣地根本無法聯絡,有的陣地已經暴出了巨大的喊殺聲,想來已經是交上手了。


    借著火光,他突然就看見一百多條人影,分成三道散兵線,已經衝進了他們步槍的有效火力範圍之內,還加快了腳步,直向陣地撲來。


    何魁大喊一聲:“開火!把這幫假洋鬼子給我打下去!”


    兩門架退式的五七山炮劇烈的一抖,炮彈幾乎是出膛就炸了開來。


    兩挺機槍和兩百多杆曼立夏式步槍,一起噴吐出了火蛇。


    衝鋒過來的第一波隊形,頓時被打得東倒西歪,倒下了不少。


    但是帶隊的軍官悍勇之極,又指揮著第二波隊形,疏散得更開,加快了度朝上麵撲來。


    何魁大聲的下令:“給我集中火力,打那個軍官,打中了,老子賞洋二百!”


    幾十杆槍頓時轉移了火力,曼立夏步槍特有的篷啪聲,響了一片,那個軍官機靈的在地上一滾,躲到了土坎後麵,沒了他的指揮,衝鋒的士兵也都趴了下來,集中步槍向這裏對射。


    一子彈射在何魁麵前,濺起的煙塵害得他“呸呸”了兩聲,他直起腰來在陣地上大搖大擺的走著:“大家今天打得很好!沒給老子丟臉!有種的跟老子上去,把這幫家夥趕出去!上前的,每人五塊大洋!活捉了那個軍官,賞五百大洋!”


    張三趴在土坎後麵,就看見2號陣地上一個戴著紅頂子的江防軍武官,在滿天飛舞的子彈中,直起腰喊叫。


    雖然聽不見他喊叫什麽,但是也知道自己碰上了硬釘子,剛才幾百炮彈砸過去,一般的國內部隊就都崩潰了。


    這個陣地上,居然還很快組織起了火力反擊,他們的軍官更是亡命,已經是二品的頂子了,居然還這樣不要命。


    他眼看著那個軍官扯下半截袍子,拔出了腰刀,呼喊了些什麽,百十個江防營的士兵就翻出了陣地,和他一起呐喊著衝殺了下來。自己的士兵拚命開槍,不過才放了三兩槍的光景,雙方都沒有後退的意思,就這麽混戰在了一起。


    張三大喊著跳起來,“啪啪啪”的把自來得手槍裏的子彈打完,撂倒了四五個人,鐵鉗般的大手又搶過了一個敵人手中的大砍刀,直朝著那個紅頂子武官衝了過去。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放亮全線的喊殺聲都已經連成了一片。王陽明和陳江河都舉著望遠鏡關注著2號陣地那邊。看張三和敵人已經展開了交手戰。


    陳江河急得把望遠鏡一摔,把自己風紀扣扯開:“三營四連,跟我上!”


    卻被王陽明狠狠的拽住了,陳江河一看王陽明,他眼睛已經變得通紅,臉都歪了。


    “你在後麵組織機槍射擊掩護,前麵我上!這次,輪也輪到老子我了!”


    他一把推開陳江河,操起兩把自來得,讓兩個護兵專門給他壓子彈。


    大喊一聲:“三營四連,跟我上啊!”


    陳江河這時倒清醒過來了,死死的拽住王陽明:“你別上去,張三他們還在打呢!司令知道你上去了,那還了得?派其他人帶隊上去吧!”


    那邊張三他們也陷入了苦戰當中,雖然第一團是老兵號稱最多的,也有一半是新兵,才接受完成的射擊訓練,突然就和這些亡命徒打起了交手戰,漸漸的就有些動搖。


    張三和幾個敵人拚了幾記,看自己的士兵有後退的跡象。大吼一聲:“老子就死在這裏了!”


    他身邊幾個第9旅出身的老兵,都紅了眼睛,輪起步槍和他衝殺在一處。


    張三一刀把一個江防軍士兵腦袋砍了下來,手中大刀也缺了口,他扔下刀揀起一把步槍,就朝何魁撲了過去。


    何魁也紅了眼睛,輪起腰刀就想衝上去。


    他旁邊兩個護衛拖起他,就朝陣地上撤:“軍門,犯不著和這些瘋子拚命!”


    何魁又踢又打,但是終於是被架了下去。


    其他江防軍的士兵看主帥後撤,也一溜煙的崩潰了。


    這些防營的兵士,打順風仗時凶悍,撤退起來就是馬上崩潰。


    張三搖晃了一下將步槍,狠狠的插在了地上:“今天就這條線,誰要退一步,老子崩了他!”


    王陽明也被陳江河勸得冷靜了,大口喘了幾下,又拿起望遠鏡,突然歡呼起來。


    “張三那小子把敵人反撲,打退了!又在朝上衝!四連快上,快上!無論如何要把那個陣地拿下來!”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四連百多號官兵歡呼一聲,在連長的帶領下直衝了上去,兩麵的子彈交錯著打了過來,不斷有官兵被打倒,但他們沒有停頓,風一樣的卷了過去。


    張三他們也被何魁的火力壓倒了,兩門五十七毫米山炮的開花彈,打得衝擊道路上一片煙塵,步機槍的子彈也和雨點一樣。


    張三他們被壓在衝擊道路上,一個個身體貼緊地麵,毫無辦法。


    兩個新兵站起來想望回跑去,馬上就被打中,一個還未死透,在那裏翻滾慘叫。


    張三眼睛直冒火望回一看,四連正跌跌撞撞的朝這裏跑來,他喃喃道:“要步兵有什麽用?我要機槍!機槍!”


    這一切王陽明他們都看在眼裏,陳江河急切的道:“灼然兄,主陣地敵人火力太猛,兵力也多過咱們衝鋒隊伍,要不讓他們撤下來,用炮兵再砸一氣吧!”


    王陽明一直不放下望遠鏡:“現在撤,也撤不下來,而且下來的話,再整頓隊伍,再通知炮兵射擊,沒有兩個小時,無法起衝鋒!士氣也就下來啦,今天就別想打下雨花台了!”


    陳江河在那裏急得一陣陣的冒汗:“要不,我把團部掌握的兩個連拉上去?再組織四挺機槍上去,火力開路再衝鋒!”


    王陽明點點頭:“也隻有這個辦法了,現在就是和這幫狗日的,拚這最後一口氣!要不是敵人指揮官實在凶頑,這麽多炮彈砸過去,防營早跑他娘的了,這個指揮官是誰?難道是王士宏?要不就是何魁那個凶神?”


    陳江河馬上就下去集結隊伍:“管他娘的是誰?隻要你句話,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王峰一直守在炮隊鏡前麵,他最頭疼的,是現在炮兵射擊支援技術的原始。


    隻能在衝鋒前按預定坐標射擊一氣,而且還是直接射擊。根本無法做到,按步兵的需要靈活隨伴支援。


    要不是這個,這2號陣地一陣火炮就轟開了,哪有這麽麻煩!


    看著第一團在那裏做出調整,加強了支援2號陣地突擊方向的火力,兩個連又展開了隊形攜帶重機槍向前躍進。


    他忙向吳文才下令:“參謀長,命令二團的預備隊,進入陣地。火力,給我全用上,支援一團衝擊!”


    吳文才冷冷道:“二團已經在牽製攻擊天保山的敵人了,現在要調,隻有教導團的部隊了。”


    王峰怒道:“管他什麽部隊都好,把兵給我調上去支援!”


    吳文才淡淡的看了王峰一眼,沒有說什麽就去調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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