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屬下派人阻攔嗎?”隨從輕聲問。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氣,“容鼎最疼愛他這個女兒,隻要容青緲還在簡王府裏呆著,他就不敢輕易如何,再說了,簡業也不會允許容鼎夫婦做出什麽對簡王府不利的事,他對簡王府的在意,我最清楚。”


    隨從點了點頭,二人騎著馬返回曹將軍府。


    先回來的隨從躺在床上,已經上完藥,臉色有些蒼白,算得上高手了,尤其是可以經常的陪著江侍偉外出,算得上江侍偉手下所有隨從裏麵武功比較拔尖的了,竟然會著了道。


    “情形如何?”江侍偉問正要離開的大夫。


    “腳底全部是紮傷,應該是尖銳之物所紮,傷口很深,出血很多,一時半會的不能再輕易走動。”大夫謹慎的說,“依屬下看,他落腳之處一定有尖銳的瓷片之類,而且尖銳處一定朝上,李侍衛說,他是在用輕功落在牆頭上時受的傷,怕是不曉得牆頭之上有如此尖銳之物,所以落腳之時沒有控製力道。”


    江侍偉眉頭緊皺,五官一直在哆嗦,半晌無語。


    曹天安擺了擺手示意大夫出去,看著江侍偉,他對江侍偉這張五官糾結的麵孔已經熟悉,可以看著不做任何表情,“發生了什麽事?”


    江侍偉眉頭依然緊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隨從,和曹天安一起離開了房間,一直快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才慢慢的說:“我懷疑容青緲得了什麽高人的指點,不然,以她以前的性格,根本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明天讓雲天道長想辦法尋個借口請了容青緲去雲天道觀一趟,讓雲天道長套套她的話,一切疑團不就解決了。”曹天安不以為然的說。


    江侍偉鼻子裏哼了一聲,“指望他,那個臭道士?算了吧,他要是有他師傅一半的本事也是好的,就是一心想要修煉得道,卻偏偏沒那個本事。伺候他的人告訴我說,容家突然間沒有準時的送香火錢到雲天道觀,雲天道長去簡王府的時候又出了醜,當著簡王爺夫婦二人的麵,讓容青緲尋了機會捉弄了,真是丟人現眼!就他,算了吧!”


    曹天安到起了幾分好奇之心,容青緲在他印象裏,幾乎就是沒有印象的,要不是因為趙江涄一心想要嫁給簡業,他根本不會留意這個京城首富的寶貝女兒,據說是個容顏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女子,也是對簡業一往情深,容家為了讓她嫁給簡業,付了三分之二的家產做嫁妝,所以簡王府裏也沒有計較這位容青緲容大小姐性格懦弱的脾氣,聽說嫁進去之前,還和某個戲子認識,弄出些不好的傳聞。


    “打算怎麽對付她?”曹天安隨口問。


    江侍偉想起之前的那次,讓染料澆了一頭一臉一身,狼狽不堪,這一次又讓牆頭上突然多出來的尖銳瓷片弄傷了隨從,後麵的木門又打不開,真是夠丟人現眼的!心裏頭有些惱火,脫口說:“我要好好的嚇唬嚇唬她!”


    曹天安怔了怔,“怎麽,你還要去?”


    “是,而且就是現在!”江侍偉想了想,如果今天晚上忍下這口氣,一定是一夜難眠,那個牆頭上有沒有機關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直接用輕功跳過院牆進入院落裏,那個院落裏什麽也沒有,他閉著眼睛都可以出入自由。


    “侍偉,時辰不早了,明天再說吧。”曹天安輕聲說,“為了一個尋常女子,萬一走漏了你的行蹤,被太後和皇上知道了你的藏身之處,也是麻煩,江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和容青緲相處了,一向都是她占先,容青緲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可能這兩天江涄這孩子剛剛嫁為人婦,心裏有心軟,過了這幾日之後,容青緲依然不是她的對手。”


    江侍偉有些不耐煩的說:“並不是完全因為那個愚蠢的丫頭,我是想弄清楚在容青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怎麽突然的就這樣不同起來。”


    “聽說她在後院裏跪了三天三夜,風雨中卻依然沒有得了簡業的半點在意和憐惜,大概是經此一劫,突然間想開了,所以和以前不一樣了。”曹天安輕聲說,“女人一旦想開了,會比男兒更狠絕。”


    江侍偉沒有吭聲,五官一直在哆嗦。


    曹天安微微一笑,輕聲溫和的說:“此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容青緲又不會消失,說不定過了這兩日,她依然是放不下對簡業的在意,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的軟弱好欺,沒事的,明天我派人過去瞧瞧後院牆頭究竟放了什麽東西,有什麽機關,你就不要露麵了。”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氣,依然沒有說話。


    “現在離天明已經不過一個半時辰,你也快些歇息一會,我們還有許多的正事要做,你娘派人送來了消息,明天你睡醒後,我們再商量一下正事。”曹天安溫和的說,“你娘還希望你可以重新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她就不肯露麵!”江侍偉生氣的說,“總是躲起來。”


    “你娘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李氏一族現在支持的是太後和當今皇上,你娘如果被人發現她就躲在京城裏,一定會被追殺。現在太後一直當皇宮裏關著的就是你的親娘,這也是為什麽你娘要我們好好照顧江涄和薑氏,江涄的外婆以你娘的名義被關在皇宮裏,聽說已經被太後和當今皇上折磨的不成人樣,生不得卻又死不得活著。”曹天安繼續輕聲說,“江涄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明明是皇家的後裔,卻不得不以一個商人的庶出之女身份寄人籬下,能夠這樣活下來,已經是個命大的,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沒有直接殺死容青緲,好歹容鼎夫婦對江涄這丫頭一向不錯。”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氣,有些煩躁的說:“我累了,要去睡了。”


    曹天安點點頭,示意跟在江侍偉身後的人小心伺候著,等江侍偉進了房間後,自己也帶著隨從離開去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聽到鸞兒進來稟報,說曹老將軍府的曹天安過來,簡王妃有些意外,曹天安是太後娘娘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小姑姑李玉錦的前夫,因為太後娘娘和李玉錦的關係因為先皇鬧翻,後來又因新皇繼位等種種原因,鬧得極是不好,形同仇人般,所以簡王府一直和曹老將軍府保持著不冷不熱的關係,逢年過節的也會派人送些禮物,但極少上門拜訪。


    “他來這裏做什麽?業兒在嗎?”簡王妃眉頭一蹙,輕聲問。


    “已經派人去請小公子過來。”鸞兒知道,簡王府裏有什麽事,都是要小公子簡業出麵,大公子因為是未來簡王爺的繼承者,需要幫著簡王爺應對一些朝中事務,並且另居他處,有急事照應不上。


    簡王妃點了點頭,“請他去前廳坐坐,王爺呢?”


    “簡王爺去了宮裏,一早皇上派人來叫了他過去。”鸞兒輕聲說,“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爺商量。”


    簡王妃點點頭,“好。”


    前廳裏,曹天安坐在椅子上,須發皆白,但坐在椅子上還是腰板筆直。


    “曹老將軍好,有失遠迎,勿怪。”簡王妃麵帶微笑,搭著鸞兒的胳膊從外麵慢慢走了進來,言語客氣的說,“聽奴婢說起您今日過來,不知何事這樣匆匆登門,原是該小輩過去拜訪您的。”


    曹天安哈哈一笑,笑聲很是爽朗,“哪裏,如今你貴為王妃,不再是當年那個聰明伶俐的婷丫頭,簡業那小子沒在嗎?”


    簡王妃心裏微微一怔,曹天安過來找簡業做什麽?“鸞兒,去看看業兒在不在?就說曹老將軍過來想要見見他。”


    “是。”鸞兒立刻恭敬的說,轉身離開。


    “不知曹老將軍找業兒有何事?”簡王妃微微一笑,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奴婢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也沒什麽大事。”曹天安笑嗬嗬的說,“這人老了,有時候就容易心軟一些,這不,以前一位舊人進京托付我一件小事,我原是不想過問,但聽說這幾日王府裏出了些事情,與這位舊人所托之事有關,便過來看看。”


    簡王妃微微一笑,“原聞其詳。”


    “我這位舊人,是你們王府裏簡業那小子側室趙江涄的一位遠房親戚,當年薑氏,也就是趙江涄的母親,曾經有恩於我這位舊時之友,她這次來是拜托我可不可以在京城裏照顧一下趙江涄,她說趙江涄以庶出之女身份嫁入簡王府裏成了簡業的側室,怕一時不適應王府裏的規矩被她的婆母嫌棄。”曹天安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我和她說,簡王妃這個人是我在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認識的,最是聰明善良,絕對不會虧待趙江涄,不會因為趙江涄是庶出之女就不放在眼裏,而且也聽聞簡業最是疼愛這個女子,甚至不理正室,一意娶為側室,更是百般的疼愛,你看,我這保票打下了,我這位舊時之友到是放心了,可沒想到,這幾日裏還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委屈著了趙江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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