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盛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一下周圍,“他們武功出眾,不會被人發現這件事有大興王朝的介入,而且這是家盛的私事,不牽扯國事,他們並不關心我們國家的皇位更迭,也不想介入其中。”


    簡業點點頭,“這樣極好。”


    “你不喜歡他們?”容家盛猶豫一下,輕聲問。


    “如果我真的要以李氏一族的後人存在,我一定要不喜歡他們。”簡業表情冷靜,“稍微有些表示,必定會給簡王府惹來麻煩,不是我做了皇上就可以保證簡王府再無麻煩,皇上,在這裏,也不過是李氏一族的籌碼,他們要的是與司馬一家相提並論,並且取而代之。”


    容家盛怔了怔,“那青緲?”


    “所以,你要盡快的帶你爹娘和青緲離開,一旦踏入大興王朝的地方,與你們容家有關的人和事都會受到牽連,包括你們在這裏的親戚。”簡業並不看容家盛,靜靜的說,“好在細想起來,你們容家也沒有什麽值得你們在意的親戚,隻要他們不來京城,我會想辦法保住他們的性命,怕是無法再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到不至於會餓死。”


    容家盛停了停,見簡業不再看他,也不再繼續和他講話,猶豫一下,重新在簡業麵前消失,簡業依然沒有做任何挽留,隻是知道,那個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人也已經不在院落裏。這人的武功真好。


    江侍偉在桌前椅子上坐下,捂著自己的腹部,恨恨的說:“這小子果然是個狠毒的,麵上和我說話,似乎是示弱,為了容青緲,不願意和我做對,暗中卻對我下手,我得小心些才是!”


    “九五之尊的位子,哪有人不喜歡。”李玉錦鼻子裏哼了一聲,“你打算把我和容青緲在這裏關多久?那丫頭似乎瞧著並不著急,是不是她相信簡業一定會來救她,你一定不是簡業的對手?”


    江侍偉眉頭微微一蹙,“你還真是羅嗦!”


    李玉錦坐在椅子裏,這一次手腳並沒有被束縛,卻並沒有做任何的想要站起來或者用手比劃的動作,這裏不是關她的地方,江侍偉是派了人帶她到了這個地方,沒想到,這個原來關著江侍偉的天牢,竟然有這樣多的暗藏之處。


    “除了對著一個很少和我說話的容青緲,再有就是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好不容易你來了,和你說說話,你還嫌我羅嗦。”李玉錦撇了一下嘴,“如今全煥下落不明,生死難定,說不定已經死在那個老妖婆的手裏,或者如你一樣被囚禁,我也是廢人一個,除了說說話,還能做什麽?”


    “你的聲音真難聽。”江侍偉皺了一下眉頭,又捂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他其實對疼痛感不是太在意,這麽久了,屢次被折磨傷害,他對疼痛已經不再敏感。但是,簡業這一匕首下去,直沒到匕首的柄處,還是讓他有些虛弱不堪,一路流了好多的血,為了避免被太後娘娘派人盯上,他不得不回到這個關了他好多好多年的天牢,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看看容青緲。


    “我刺傷了你那個做皇上的兒子。”江侍偉喝了口熱水,慢慢的說,“他已經不能做皇上,對了,我告訴你,有可能簡鬆之沒死,或者他留下了後人在鳳雛閣裏,我已經把容鼎夫婦帶了出來,現在我需要解藥,他們離開鳳雛閣,時間一長,沒有裏麵的植物,他們會死或者會瘋。這裏不能栽種那些植物,一時半會的也沒有合適的地方藏匿他們,所以,給我解藥的配方。”


    李玉錦哈哈一笑,“原來你還是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要的是解藥,不是我們之間的母子情深。”江侍偉淡漠的說,“別在那裏得意,容鼎夫婦是生是死我其實完全不在意,他們活著,我不過是多個可以控製容青緲的籌碼,讓她死心踏地的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如果他們死 了,容青緲也隻能認命,人死不能複生。”


    “我也沒有解藥。”李玉錦聲音嘶啞的說,“為了他們準備解藥,我還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你在意容青緲,我不在意!”


    “那也簡單。”江侍偉點點頭,輕輕籲了口氣,“來人,帶我娘下去,將我當年所受的折磨一樣一樣的給她來一遍,從我被她那個當皇上的兒子折磨開始,從臉上開始,讓她也變成一個惡魔一樣不能見人的人,對了,不要當她是我的娘,當她是一個知道解藥的人,她要是不交出解藥,就一樣一樣的來,記得不要立刻讓她死了,也要避免她自己想著結束性命。”


    江侍偉的聲音冷漠無情,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沒有一點溫度。


    李玉錦眼睛落在江侍偉的麵容上,那張五官糾結,惡魔一樣的臉,再看一眼站在江侍偉身後,表情冷漠的暗衛,她相信這些暗衛隻會聽江侍偉的吩咐,這些不是她的手下,不會替她考慮。


    “我是你娘!”李玉錦的聲音有幾乎不可察覺的顫抖。


    “你也是解藥的持有者,這關乎我的計劃,我要做皇上,要和簡業麵對麵的爭奪,容青緲是我最大的籌碼,你不過是我娘,曹天安我可以殺,你也一樣可以,你要是多餘了,我必定會殺你。”江侍偉聲音沒有起伏的說。


    “我要見容青緲,你當著她的麵說出這些!”李玉錦惱怒的說,“看她能不能接受你這樣的人,就算是要說解藥,我也是說給她不是說給你。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麽生養了你!”


    “彼此彼此。”江侍偉冷漠的說,“有你才有了兒子這樣的人,過了河的卒子沒有退路,隻能這樣,才能拿下將帥。你沒有權力要求我如何,而且,就算是容青緲知道我是如何的人,她為了她的爹娘也一樣的會選擇我,在你和她的爹娘之間,你以為她會憐憫你嗎?”


    李玉錦狠狠的瞪著江侍偉,嘴唇微微哆嗦。


    “你是廢人一個,但是,想要死也得我同意,活著,我也不會讓你活得舒坦,這麽多年來,我所經受的一切,我會原封不動的歸還給你。”江侍偉緩了緩語氣,“來人,帶我娘下去,好好的替我問出答案來。”


    李玉錦想要掙紮,但雙腳已經殘廢,雙手手腕也沒有一點力氣,隻能任由幾個人連著椅子抬了下去,嘶啞的聲音一直在罵罵咧咧。


    江侍偉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放緩語氣,“容青緲怎樣?”


    “她很好。”一個暗衛恭敬的回答,“自打被帶來這裏,她沒有做任何的掙紮,也沒有說要見您,隻是剛到的時候和您的母親說過幾句話,二人似乎是提到過全煥,但後來就不再說話,每日裏不過是看看書,喝喝茶,休息,屬下那天聽容青緲說過一句,對您的母親說的,她並不害怕,十年裏禁足在簡王府中,她早已經習慣於這樣無人過問,沒有希望的日子。”


    江侍偉並沒有立刻說話,坐在那裏,手指輕叩桌麵。


    “容姑娘到也沒有什麽要求,飯菜也是清淡為主。”暗衛猶豫一下,繼續說,“您的母親有時候會辱罵她,她沒有還過口,說隻當是,——隻當是門外養了條看家的狗。後來,您的母親大概是累了,也就不罵了,但是,不論她和容姑娘說什麽,容姑娘都不曾回答過。”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氣,慢慢的說:“暫時不要讓她知道她父母的事,如果從李玉錦口中問不出解藥,要麽把人送回鳳雛閣,要麽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去打聽一下簡業這段時間有什麽動靜。”


    “是。”暗衛應了聲,轉身離開。


    “來人,我要去看一下容青緲。”江侍偉對另外一個暗衛說,“準備一把舒服些的椅子,這個混帳簡業,真是下得去手,這一匕首下去,得需要些日子才能恢複,但此時沒時間和他計較!”


    容青緲坐在桌前慢慢的泡茶,上好的茶葉,上好的木炭,上好的水,這讓她想起來簡鬆之,那樣一個人,驕傲的,自信的,容顏出眾的男子,卻受困於鳳雛閣,因為一個皇上,將一生藏在黑暗裏,所以活在了極致了。把事情做到極致,其實不過是打發時間的一個辦法,一個緩慢的,優雅的辦法。


    江侍偉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她連頭也沒有抬。


    “容青緲。”江侍偉在暗衛的陪同下進到關著容青緲的房間,在容青緲的對麵坐下,看著容青緲,容青緲沒有抬起頭之前,他一直在想,他會看到怎樣一張臉,是怨恨還是什麽,“過得還習慣嗎?”


    容青緲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了江侍偉一眼,溫和的說:“你說呢?當年你也在這裏,求生不得,求死又不甘心。”


    “我為大業而活。”江侍偉慢慢的說,說快了,腹部會有如同火在燃燒的感覺,這個簡業,得了機會,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你為何而活?”


    容青緲微微一笑,“一定要有個理由,我可以這樣說,為了耗到你從這世上消失而活,不然,多沒意思呀!”


    江侍偉一怔,“我以為你得說為了殺我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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