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很久,她迷迷糊糊的拿起來,是徐小雅打來的:“細細,到店上來一趟吧,最近生意很好,我忙不過來……”


    她一怔,這才想起那個店鋪。


    忽然就翻身爬起來。


    鏡子裏,臉色難看,腳步虛浮,眼睛都是腫的。


    她驚得捂住臉:怎會這樣????


    太可怕了。


    臉也不洗,本能地就去吃飯——哪怕是泡麵也火速煮了一大包。把湯都徹底喝完了,也不知怎地,眼淚嗖嗖地就下來了。


    衣櫃裏,成排的衣服;


    梳妝台上,琳琅滿目的化妝品。


    他給她的,一切都在。


    可是,最重要的卻消失了。


    她挑選了一條長裙子,塗抹了口紅,連眼圈的黑色都做了快速處理,可是,沒法遮蓋。


    店裏,人來人往。


    徐小雅並不太忙,隻是看到顏細細的車子終於出現時,才暗暗鬆一口氣。


    她語氣輕快:“細細,快幫我看看這個季度的方案,有些關鍵點還需要修改……”


    大半天,顏細細都在看各種報表資料。


    這麽大的專賣店,事情自然不會少。隻有忙碌起來,時間才會過得飛快。


    “細細,你看這一項員工的福利製度和培養計劃,準備送兩人去法國培訓一下……”


    她合上文件:“小雅,你自己其實最該去培訓一次。”


    徐小雅何嚐不想去?可是,這時候,她豈能離開?語氣故作輕快:“我不急,我也不想出遠門,必須盯著店裏我才安心。以後反正有的是機會。”


    顏細細很認真:“你去吧,我盯著就行。”


    “這怎麽行?你要去美國了。細細,你還是好好準備一下,早點去吧。早點適應一下環境,不然到時候去,豈不手忙腳亂?來得及嗎?”


    她無法回答。


    她曾以為很快就會跟汪東林一起去。


    可汪東林失蹤後,她不敢想這個問題——不是不敢一個人去,而是這麽早就一個人去呆在異國他鄉幹嘛?


    旅行?


    適應環境?


    一個人都不認識,什麽都不熟悉……想想,以後還得呆那麽長時間,遲點去不行嗎?


    她打算頂多提前一個月去。


    心底,其實很害怕。


    一直還抱著微弱的希望:如果自己走了,會不會跟汪東林錯過了?萬一自己剛剛走了,他立即回來了,怎麽辦?


    徐小雅何嚐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她沒法說什麽。


    如果顏細細在自己麵前哭訴什麽的,還能安慰幾句。可是,她並不。


    她打扮得特別花枝招展,還化了妝,說話做事都很正常……比往常更加刻意,更加精細。可偏偏是這種刻意,徐小雅才覺得暗暗心驚。


    喝咖啡,聊天,終於,下班時間到了。


    顏細細興致很高:“走,小雅,我們去逛街吃飯。”


    徐小雅欣然答應:“我們好久沒去逛了,吃一頓好的。”


    開的是顏細細那輛新的跑車。最新款,全手工,價值不菲,就像是妙齡少女一般。


    徐小雅大讚:“這車好漂亮。”


    顏細細也笑:“但我還是更喜歡我的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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