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零零碎碎的小禮物,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小覺每次出差,都會買禮物,從不空手。


    當然,還有那張卡——卡裏有一大筆錢,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大的誠意:他把他的收入交給她掌管。


    她默然看著這些東西,本以為會心碎,可不知怎地,覺得麻木,此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從黃媽第一次惡語中傷起,那口怨氣就慢慢地積壓心中,一如雪球,越滾越大,終於,到此時完全破裂——而黃小覺,便是這一口怨氣的最終承受者。她心裏那把憤怒的熊熊烈火,終於徹徹底底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慢慢地,晨曦初露,天就要亮了,那是一個豔陽天。


    她慢慢把東西收起來,全部放在一個十分精美的化妝箱裏——對了,這個名牌的化妝箱也是黃小覺送的。


    她這一輩子除了行騙,從未收受任何男人禮物——唯一一個,本是奔著結婚去的。


    原來,兩個人無論多麽相愛,也有走不到一起的一天。


    半晌,她拿出另一張卡。


    那是之前那家奢侈品店的賬戶,從她手裏到徐小雅手裏又到汪東林手裏。


    汪東林把這卡留在了徐小雅那裏,也沒說明什麽情況,不了了之。轉了一圈,又回到顏細細手裏。


    之前無論多麽緊張,她都從未想過要用這筆錢。


    但這次,小雅說:“細細,關鍵時刻,我們可不可以動用一下這筆錢?就算先借一下三少的吧,等賺了立即就還回去。”


    黃小覺墊付的店鋪資金必須連本帶息還清,不然,黃媽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筆比高利貸還麻煩的人情債,她再也背不動了。


    寧願再厚一次臉皮,也必須跟黃媽一刀兩斷。


    卡在手心裏幾乎捏出來汗來,曾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沒可能再動用這筆錢了:當初毅然從金屋裏拎包出走時,曾想著前景光明的工作,五位數的月薪,吃喝不愁的單身貴族……曾幾何時,兜兜轉轉,竟然又到了需要用這筆錢的時候。


    顏細細,這是人生的失敗還是你的失敗?


    她捏著卡,手足冰涼。


    這是黃父第一次到店上。


    他並非不知道兒子開店了,但是因為是交給顏細細經營,所以他從來不登門。但當裝修的時候,偶爾路過時,會遠遠地在車上看一眼,也僅此而已。甚至因為工作忙碌,他都不知道已經開張了。


    店裏早已恢複了昔日的經營,三三兩兩顧客,看得出生意也頗過得去,服務員的態度也非常非常好。有人拿包包來維修,護理,店員們也分外熱情。各種裝修的細節,擺設都很到位,很顯然,兩個女孩子是下了苦心的。


    他觀察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徐小雅見是他,竟不知說什麽才好,低聲道:“黃伯父,有事情嗎?”


    他客客氣氣:“我就隨便來看看。”


    “您喝茶還是咖啡?”


    “不用了,謝謝。”


    徐小雅還是親自給他倒一杯熱茶,他倒也沒有拒絕,端了熱茶,這才問:“細細呢?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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