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鉗!”林曉強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怒吼一聲,其他人才迅速的回過神來!


    止血鉗瞬間遞到了他的手上,林曉強幾乎是沒有間歇停頓的鉗到了那條被刀子磕破的血管前端,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也伸出來,反應迅速的胡珊又立即遞上一把止血鉗。全本言情小說


    血管的兩端都被緊緊的鉗住了,可就是這幾秒間的功夫,林曉強三哥的血壓已經下降到了垂危的數值,呼吸與心跳都紊亂了起來,情況危急到無法想像的地步。


    “立即輸血!”林曉強果斷的下令,雙手卻並沒有停止工作,接過胡珊遞過來的羊腸線修補起那起條血管。


    四百毫升的同型血下去了,血壓終於有所回升,這其間所經過的過程時間並不是很長,從血壓下降到回升總共不過二十分鍾,但林曉強的三哥卻實實在在往走閻王路上走了一圈,如果當時林曉強不是這麽鎮定,胡珊反應不是那麽麽迅速,血液輸送的不是那麽及時......


    林曉強的三哥就算不死,也要變成一個腦癱,變成徹頭徹尾的全癱了。


    生命體征恢複了正常,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出了好幾身的冷汗,然而手術並沒有完,所以現在並不是他們放鬆的時候。


    “準備切割!”林曉強氣也顧不得鬆一口就下了令,三哥的身體已經相當的虛弱,再耗下去會支撐不了的。


    林曉強的幾個師兄聞言,立即協手照辦,一切切的頸椎骨在幾人共同努力下,很快被分成了兩半,分離在頸部的兩側。


    隻是,當脊髓真正在暴露到醫生護士眼前的時候,他們的心幾乎是同一時間沉到了穀底。


    正常的脊髓組織都是雪白雪白,發白發亮的瓷白顏色。脊髓表麵所附著的血管也是粗大清晰的,可是林曉強三哥的這個脊髓損傷階段呢?它卻是一種枯黃的暗淡顏色,這說明什麽?說明這是一種斑痕組織,已經不是正常的神經纖維了,沒有任何功能,沒有一點用處的,也就是說林曉強三哥的這部份脊髓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損傷掉了。


    斷掉的神經組織幾乎長達整個頸部,林曉強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一張臉變得鐵青,心裏難受得猶如被狠狠的刺了幾刀。


    神經幹細胞是不是真的能修複脊髓仍不得而知,但要跨越這麽長的一段完全損傷的脊髓進行修複機會就更是渺茫!


    雖然,林曉強與一幹醫護人員仍按照原先計劃那樣,給他的三哥進行了細胞移植,可是他們對這個手術的後果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這樣做僅僅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罷了。


    所以當他們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沮喪的表情。


    “哢嚓”“哢嚓”“哢嚓”“........”迎接林曉強等人的卻是連續不停紮得他們眼睛都張不開的閃光燈。


    無數的記者把走廊圍得水泄不通,林曉玉及林老爹卻不知去向,保安們正與記者們糾纏著,剛剛手術中那一聲巨響,就是記者與保安發生摩擦的時候,把桌子推倒了弄出來的。


    林曉強厭惡地把手摭住了眼睛,把愛現的林小欣推上前去,正準備從側邊低調地鑽走的時候,一個眉尖眼窄無厘貴格的記者卻阻住了他的去路。


    “林醫生,請問你這場手術是成功還是失敗呢?”這名醫生用大大的長長的對焦鏡頭指著林曉強的臉,黑洞洞的帶著一點反光,猶勝過來福槍的槍口。


    “林醫生,請問你出自於什麽心態來給你的親哥做手術的呢?”另一名站在他旁邊的記者也跟著發問,言語平淡中卻隱隱帶著某種不和諧的味道。


    “林醫生,很多人都說你是為了博出位搶鋒頭,而在沒人肯給你做這樣沒有成功率的手術情況下,你就找來你的親哥來試驗,請問你如何看待這一說法?”如果說前麵的兩位記者半摭半掩的進行語言攻擊,這位就是赤 裸裸的了。


    “林醫生,請問你給你的親哥哥下刀子的那一刹那,你想到的是什麽呢?”又一位記者見縫插針的問,涉及到的是關於倫理這方麵的情感了。


    “林醫生,有人說你連畢業證都沒有,僅僅隻有三四個月的理論知識,隻是個半路綴學的醫學生,請問事實是這樣的嗎?”再一位記者發問,語言中雖然充滿了譏諷,但表情還是那麽認真。


    “.林醫生......”


    各種各樣使林曉強不堪忍受無地自容的問題猶如帶著毒針的馬蜂一般,嗡嗡地穿進林曉強的耳朵,刺進他已經疲憊用失落到極點的心靈。


    “請問請問,請問你們老母!”林小欣刷地站了出來,橫在林曉強麵前,很不淑女的爆了一句粗口,毫不示弱的逼視眾記者。“請問你們,誰給你們采訪的權利?”


    這景像,很有點美救英雄的意思了!記者們又捉到了貓膩,《小美媚死護醜型男》《醫生與護士間的關係》《老師與學生的不倫之戀》........一時間,記者們的閃光燈齊齊的調轉了槍頭,對著林小欣就是一通狂轟亂炸。


    “媒體有知情權!”那名樣子猥瑣的記者大聲叫道,以示他們被辱的憤怒。“好好的你怎麽罵人啊?”


    “是,你們有知情權,可是要分時宜,可是這裏是手術重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誰給你們在這裏大聲喧嘩的權利?還好好的我怎麽罵人,姑奶奶沒扇你大巴掌算你運氣!”林小欣聲聲質問。


    秀才遇到兵是不可怕的,可怕的遇到了秀才與兵的混合生物。


    “你......”另一個記者正要義正詞言的反駁。


    “我什麽我,我最少比你們這群隻懂亂吠亂叫的狗強上一萬倍!”林小欣的小嘴太快,說話幾乎不用喘氣,放鞭炮似的。“我最少能看到這裏走廊上這個大大的靜字。並不像你們這群睜眼瞎,連“正在手術中”幾個牛大的字都看不到!”


    “我們......”又一個記者想要說話,


    林小欣一步欺了上前,挺起鼓漲的胸部,用憤怒的眼神直視著那名記者,硬是用女皇一般的王霸之氣勢把他的話逼了回去。“你們?剛剛那聲巨大的聲響就是你們弄出來的吧?你們難道沒有一點常識?小學差六年畢業的人都知道在手術中,不可采訪,不可大呼小叫,不可沒臉沒皮,你們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剛剛弄出來的響聲,害得我們在手術台上幾乎出了一條人命,這是活生生的人命,並不是你們在電視報紙雜紙上弄得那些隻有嚎頭沒有實際的狗屁文章!”


    “.......”這下沒有閃光燈在閃了,也沒有人吭聲了,大家都呆呆的看著林小欣,過了一會又齊齊把目光集中到那個邀請他們來的首席記者身上。


    “你們還有什麽問題要問?都來問吧,我通通都可以回答你們,不過我請你們離開的時候留下你們的工作地址及姓名,我會一一向你們提起訴訟,狀告你們未經許可,擅自衝進手術重地,製造紛亂,影響我們手術,至使......”林小欣氣憤的大聲說著,拿著令箭當是雞毛一般亂紮,一邊掏出了手機,快速按下幾個號碼,待得電話接通之後便不理眾記者,而是對電話說:“範定中叔叔,我是林小欣,我現在遇到了麻煩,你能派人過來幫我處理一下嗎?我在羅區醫院急診二科的手術室外......”


    範定中?深城政法委書記,對那些專門胡亂製造謠言惑眾的媒體深惡痛絕的大清官?眾記者聽到這個名字紛紛臉色大變,不少人已經萌生了退意,想悄悄的退場。


    “喂,你,別走!剛剛你不是很多問題的嗎?”眼尖的林小欣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要溜的首席記者,一手指著他,另一隻手卻仍舊不停的撥著電話號碼。“喂,天明叔叔嗎?我是小欣,我遇到了點事情,嗯,有點麻煩,叔叔能過來幫我解決下嗎?你馬上過來?哦,哦,好!”


    天明叔叔?難道是市委宣傳部的部長陸天明?這一下,記者們嚇得可說是魂飛魄散了!


    “林小姐....”


    “林小姐.....”


    “對不起......”


    “這可能是誤會.......”


    “........”


    “小姐?”林小欣一聽這兩個字就更來氣了,不依不饒的道:“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我們做這個手術並沒向外界公布,你們怎麽知道的?誰通知你們來的?不揪出誰在背後給我搞風搞雨,我饒不了你們!你們等著,我再給新聞總署打個電話!”


    新聞總署?眾記者聽到這個部門幾乎要哭了。這小潑辣捏住的全是他們的命門啊。


    “林姑奶奶,林姑奶奶,別,別啊......”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還不行嗎?


    “我們受了人家的唆擺~~~”


    “這裏沒新聞啊~~~~”


    新聞肯定是有的,到處都是,隻是眼前這個卻是一幹記者陰溝裏翻船,八十老娘倒綁三歲小屁孩的大新聞。


    這件事如果對別的人來說,到了這個程度,也許會見好就收的,但林小欣不是別人,在深城能夠給她氣受的僅僅隻有林曉強,別人的鳥氣她是一點都不受的,所以硬是讓那幹與媒體已經發生了摩擦的保安把他們全都擋了下來。


    如果這些電話由林曉強打出去,那絕對是唬人的,但林小欣卻是個不喜歡灌水的人,她的電話可不是唬人的,僅僅是二十分鍾,範定中與陸天明派來的人都來了,記者們是從深城四麵八方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而來的,但走的時候卻全被請上了一輛豪華大巴,至於去向何處,無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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