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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祁家進了門是玄關,從玄關繞過去才是客廳。有些人家很講究,覺得屋裏一定得有玄關,哪怕空間不大,也弄個玄關,風水講究吧。也因為如此,金保國進來了,兩人站在玄關還說了幾句話,也還不知道老祁這邊還有別的客人。


    林有誌是坐在這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那邊金保國也不用老祁讓,自己直接往裏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跟老祁說,“弟妹不在呀?看孫子去了?你說你現在是徹底的輕鬆了,孫子都有了……”


    那邊老祁給他使眼色,他扭臉看過去,才發現坐在那裏的林有誌。


    金保國愣了一下,瞪了老祁一眼,扭頭就往出走。


    老祁一把將人拉住,“幹嘛!沒完了是吧?”


    林有誌就起身,“不用他走,我走!”說著起身,直接繞過兩人要出門。


    老祁又伸手拉了林有誌,“幹嘛?你也沒完了?”


    他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拉了一個,“今兒我沒這個麵子是吧?我把話撂在這兒,哪個狗r的今兒就這麽踏出我的大門,這輩子到我這個老夥計嘎嘣死了,都他媽的再別登門了。”


    老祁別看長的五大三粗的,但卻是個極內秀的人。在外麵並不咋咋呼呼,年輕的時候趕上那個年月,金保國是能鬧騰,林有誌是老實本分誰都能交好,因此都混的不差。老祁呢?屬於看著誰都不敢惹,怎麽瞧怎麽混混的那種,但人家那幾年該看書還看書。恢複高考之後,這小子都有孩子了,還去高考了。考了個中專,畢業後就留在縣w了。金保國這些年是混的人五人六的,但這位在縣城這點地方,各個單位都能流轉一遍了。雖說沒怎麽升職,以後升職的空間也不大的,但大大小小的是個領導。加上人會辦事,關係網很廣。但此人最叫人稱道的地方就是對老關係那從來不馬虎。


    金保國這種人,那關係跟誰都能處。但林有誌這些年,也不怎麽上老祁的門。但老祁逢年過節,必然帶著禮上林家的。給老二拜年,正兒八經的跟小時候一樣,跪下就磕頭。隻要是回鎮上辦事,那必然是要去家裏的。別管林有誌在不在家,他都去。去了還不空手,也不是金貴的東西,在街上碰上啥買點啥。提點好飯回去叫老人改善夥食,買點軟爛的點心,或是割上幾斤肉往家裏一送。對林家如此,對金家也是如此,而且不避人。給金家帶什麽,就給林家帶什麽。


    比起老祁的作為,那林有誌就覺得這些年,他做的不如老祁周到。


    別管這裏麵的情分有幾分真幾分假,有幾分是為了名聲。但一個人二十來年如一日,這就很難得了。


    當然了,林有誌也有他的道理。朋友站的高了,照顧窮朋友,這是情分。但你自己過的緊巴,處處要人照顧,你這一上門,人家心裏就咯噔一下。就像是這次,老祁不等自己開口就給錢,是想著給孩子的學費湊不夠。不是自家不想著跟人家親近,是人窮沒資格跟人親近。


    再者,也有些沒法麵對故人。


    這會子老祁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今兒都不能走。


    老祁把事做到了前頭,他撂下什麽話來,都得給接住了。


    都不掙紮著走了,老祁把兩人一甩,指了指沙發,“坐下。”


    一個長沙發,兩個單人沙發,金保國跟林有誌一人一個單人沙發,隔著茶幾相對而坐。


    老祁大馬金刀的往長沙發上一坐,占據了中間的位置。然後將茶幾上的玻璃杯子翻起來三個,從金保國手裏把酒瓶子硬搶過來,直接打開,咕咚咚的倒了三杯子,然後重重的給三人麵前分別放一杯。


    他自己端起來,也不管兩人,自顧自的跟這兩人麵前的杯子碰了碰,一口把一玻璃杯的酒給灌肚子裏去了。然後瞪著牛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那意思就一個:老子就看今兒誰他娘的不喝這杯酒。


    林有誌側著身子,先端了自己這一杯,三兩口的跟悶下去了。


    金保國最後喝的,不知道喝的急了還是怎麽了,嗆的直咳嗽,咳嗽著咳嗽著,眼淚就下來了,抬手搓了一把臉,可還是沒有再說話。


    老祁也不說話,把剩下的酒給三個人分了,從起身從酒櫃裏摸出一瓶來,往茶幾上一放,再坐下這才道:“這有些話,我憋了二十多年了。哥幾個從穿開襠褲起,活尿泥一塊兒長大的……這他媽的都不算了是吧?咱們都沒親兄弟……老林那大哥算不得兄弟!咱們仨不抱團,能好好的到了今兒?”


    老祁原本不是本地人,他是三四歲上,被他娘帶過來的。他娘改嫁到這邊的老祁家,他才姓祁的。沒幾年老祁家的男人死了,他跟他娘在那家被欺負的呀,就直接搬出來了。娘倆就在磚窯廠安的身。無親無故的。


    金保國呢?是上麵兩姐姐,下麵一個妹妹,獨苗的男丁一個。他爸還死的早,死的時候最小的妹子還在娘肚子裏揣著呢。是金老娘一個寡婦人家一個人把四個孩子拉拔長大的。金保國在跟盧淑琴的婚事上有錯,原因就在於他太知道他娘拉扯他的艱難了。有時候,人就不能猶豫。在關鍵的時候隻那麽一猶豫一彷徨,很多時間可能就不一樣了。


    命運這麽操蛋,就開了這麽大一玩笑,怎麽辦呢?


    誰他娘的知道兩口子血型不對就不能生孩子。這不是玩人呢嗎?


    是是非非的,當年在那樣的打擊下,很多決定現在都不敢回想。要不然,世上哪有那麽多人,總想著這世上有後悔藥吃就好了。


    還有林有誌,他倒是上麵有哥哥。可那哥哥不提也罷!他娶了盧淑琴,這些年……他不跟老兄弟親近,為啥的?到底是朋友妻,他自覺還是理虧了!


    老祁就說金保國,“你也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現在說那些事,有啥意義?你要是稍微堅持一點……堅持到現在,你才四十五。現在的醫療條件,溶血症是個屁!基本都是能痊愈的。你們就是到了這個歲數再要孩子,等孩子二十了,你也才六十五歲?來得及不?來得及!是!當年沒了孩子,淑琴受不了了,你也不好過。她隻念著孩子……你是心裏難受,這邊得顧著她,那頭得顧著老娘……當年那個年紀,也才二十歲的人……懂的屁!一串串的事壓下來,誰也不能保證換在你那個位置上會做啥決定。但是我還得說你,你跟你們家現在這位,到底咋回事?這邊剛離,明知道淑琴那個精神情況,你咋那麽著急呢?當年你再結婚我沒去,為的啥的,為的就是你在這事上,不地道。”


    “我離了我就後悔了,我尋思著我這邊安撫住了我媽,回頭我就去北邊的煤礦上,我把淑琴帶走,那邊哪怕是臨時工,可隻要餓不死咋不行呢?可去煤礦上當年也不容易,我找了當時在公社的李坎子,介紹信都開好了。當天跟李坎子喝的多了,回去就睡了,起來楊碗花就躺在邊上……第二天我人還沒醒,就被楊碗花的娘家人堵在屋裏了。”金保國閉上眼睛,靠在沙發背上,抬手遮住了眼睛,“楊碗花的姐姐,你們知道的吧?”


    楊春花是當年的風流人物,據說跟公社那誰誰誰的關係不一般。


    “人家來的時候手裏就拿著相機。”被拍下來了。


    隻要女方咬死男方是qj,那個年代這種事,判多重都有可能,趕上y打的時候,死刑說判也就判了。他本身也在外麵挺能混的,黑曆史能翻出一串來。


    老祁就皺眉,“這事隻楊碗花算計可不成。隻怕家裏的老娘……”


    是!沒有母親配合,對方進不了門,上不了床。老娘是想抱孫子,生過孩子的女人,能保證生育沒問題。這就是老娘當時的想法。


    別看在外麵人五人六的,誰能知道自己早些年過的多憋屈,跟楊碗花兩人關起門來鬧的有多難看。照片攥在她手裏那是一個不順心就鬧著要去告的。他想過領個結婚證,這事揭過去就算了。可楊碗花不領呀!直到現在都沒結婚證。當然了,也早已經構成事實婚姻了。早幾年他從來沒歇過離婚的想頭,可離婚就得先有結婚證。楊碗花咬死了不領證,這就是個死結。


    林有誌找回了淑琴,他特感激,他那時候想的依舊是怎麽離婚,怎麽照顧淑琴。可誰知道林有誌他媽的不幹人事,淑琴懷身子的時候人還不清醒。她啥也不知道,人糊裏糊塗的,可你林有誌呢?


    我他媽的拿你當兄弟,結果你呢?你把我當什麽了?


    那邊林有誌一把拍在桌子上,蹭的站起身來,指著金保國,“你都跟人家生孩子了,你還想叫淑琴回去?回去幹什麽……”


    “別管她回不回來,就是她不回來,我不怨!但是,你得叫她自己選。可你呢?你齷齪!你怕她走,你是生生用孩子栓住了她!人人都說你老實,可論起卑鄙,你他媽的不用謙虛!你是這個……”金保國說著,就朝林有誌挑起了大拇指,“你還真就是這個!”


    可以說是在開學前狠狠的賺了一筆。


    李教授呢,覺得林雨桐可以去考一些認證資格,這個翻譯協會每年都有考試。通過考試之後,商業價值上,應該是更高一些。


    但要是單純隻做這種純粹的商業翻譯,盧淑琴估計是難以安枕了。林雨桐也是把自己打算考公的事跟李教授說了,如果活不緊的,我就接了。人調停不開了,我也能接。從職業規劃上來說,商業價值不是目標。


    另外,她也谘詢老師,能不能叫她補考像是俄語、日語、韓語這些專業的課程,她想拿到這些專業的學曆,如果不能,能考級的時候,能不能報名。


    人各有誌嘛!李教授並不認為這樣的選擇就如何了,反而抽出了幾分稿件,都不長,叫林雨桐現場翻譯,翻譯完了,就放人。水平如何,他也看不懂,得給看得懂的人看。


    但一個孩子,農村出身的孩子,英語靠著苦學跟得上就罷了,竟然還能自學完這些科目,這個上進心就足以叫人動容。這一屆的學生裏,這個尚思雨是一個,她兼修了一個阿拉伯語,能做書麵翻譯。沒想到這還有一個狠人。這孩子不是活躍在學生會的幹部,原來是把心思放在了充實自己上了。好像入d還是因為成績優異,如今是預備d員。


    挺好!林雨桐一走,他就叫了幾個學生,學其他語言的。結果一看,有一個就說,“俄語叫我翻譯,我翻譯不到這個份上。”


    這些不是林雨桐現在要考慮的,能考就考,考不了也不遺憾。隻想著現在這國考可不是後來,報考的人多,也就意味著知道這個的人多。可這個時間點,知道能靠考試考進機關單位的,其實都不多。除非家裏有那種在體製內的人。因為報考的不多,其實考中的比例還挺高的,七個裏就能有一個考中的。這還隻指國考。到了後來,六七十個也考不中一個,這還是在需求變大的情況下,也就是報名的基數大了十幾倍不止。


    報考的人少,這裏麵背景深厚的比例就會高。想通過這種考試,難度自然就大了。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增加一些砝碼。就這,她也不想報考比較熱門的。先得跳過這個坎兒再說。


    因此這次忙完,領了錢,回家之前去了書店,把能找到的考試試題都給翻出來,好歹過一遍的。


    這次的錢林雨桐直接用牛皮紙袋給帶回來了,厚厚的一包塞給盧淑琴,“現在心裏踏實了嗎?”


    盧淑琴把錢點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滿屋子找藏錢的地方。到底是帶著她去小區門口的存取款機給存進去了,這才安心了。


    “在正式工作下來之前,我就不折騰了。”林雨桐是這麽說的,“我在家複習,準備考試,成嗎?”


    成!成啊!


    日子一下子就安然了起來。早起陪盧淑琴走走,順便去超市買菜,看需要什麽日用品不。盧淑琴是永遠在找打折的菜,肉吧,來了大半個月了,就買了那麽一兩次。現在自己跟著,就主動挑,也不要很多,每次一小塊,夠當天吃就行。然後小鯽魚之類的拿點。


    吃了早飯,砂鍋裏熬藥,她看書工作,盧淑琴看電視,幫著看火。中午外麵熱,但是一樓很涼快,睡個午覺起來,盧淑琴洗洗涮涮的,把在十元店裏買來的那種床單被罩,改一改,弄個沙發套子墊子之類,就算把一天打發過來了。


    林雨桐就發現,盧淑琴的手真的很巧。買來的便宜貨裏麵有一件是半截子白布門簾,她給抱枕上做了個套子,還給上麵繡了一大朵向日葵。這種繡花手法不同於南方的刺繡,是一種特屬於北方的一種更粗狂的繡法。但是它配色很大膽,看著也很熱烈,倒是有些特點。


    “怎麽不知道您會這個呀?”林雨桐就問她,“您這手藝現在都不多見了。”


    “你姥姥做的才好呢。想教給我跟你小姨,你小姨是手笨,怎麽也學不會。可我學會了,又趕上那幾年,大家都不興這花裏胡哨的了。後來有了你了,給你做貓頭鞋,貓頭帽,這才又把手藝給撿起來。”她手腳利索,臉上帶著笑,正給凳子上做墊子呢,“咱們那裏,像我這個年紀的,多少都會點。你現在也用不著學這個,現在機器什麽花繡不出來?”


    “噯?這可不一樣。”林雨桐拿起來再端詳,“機械出來的叫工業品,手工繡出來的叫工藝品。我覺得您做的這個,就有點那個意思了。”


    還工藝品呢?!


    這倆孩子就是會哄她。


    但林雨橋上心了,回頭就跟林雨桐商量,“媽在這裏,沒煩心事是真的。但無所事事也不是個事……”


    “我正想著,咱們開學前帶媽去其他地方轉轉。”


    去哪轉?


    去那些旅遊景點轉轉去。


    盧淑琴也是第一次知道,像是繡出來的這些東西還真有人買,出價還不低。


    林雨桐覺得這個費時間費工夫,她有帶了盧淑琴去看了一次民間藝術展覽,裏麵有很多手工藝品。像是荊棘條做的各種花籃,像是玉米皮做的墊子,蒲團,籃子等等,各種造型的。


    回去後,盧淑琴主動要求給老家打電話。


    林雨桐也不問,幫她撥通了大伯家的電話。大伯家並不遠,在一條巷子裏,斜對麵就是。喊一嗓子就能聽見的那種。晚上應該都在家。果然,林雨桐一說找她爸,那邊大伯母就喊:“棉棉,叫你二叔,桐桐打電話來。”


    那邊去叫人了,這大伯母就在電話上跟林雨桐聊天,“你說你們走還帶著你媽,也沒個房子在城裏,還得租房子住。你媽也是,不知道你們難呀!上學你能帶著你媽不?”


    “我大四了,得自己實習了,晚上一個人不敢睡,叫我媽給我作伴呢。”林雨桐是這麽解釋的。


    那邊才不廢話了,又說起其他,“你姐的婚事你們這是不管……”


    “現在都婚姻自由了。”林雨桐隻往一邊給岔開:“我們的宗旨就是我姐願意,我姐高興。隻要她願意她高興,怎麽著都成。”


    正說著呢,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是林雨棉的聲音,“桐桐,爺爺說二叔他還沒回來,今兒去縣城了說是有事。你有啥事要轉告的,我等二叔回來我告訴他。”


    林雨桐也不知道盧淑琴找林有誌幹嘛。


    盧淑琴接了電話,“給你二叔說,叫他明兒給回個電話。”


    並不在電話裏說是什麽事。


    “行!”林雨棉又問候了盧淑琴幾句,兩人就掛了電話。


    盧淑琴就道:“你爸肯定是去找老祁去了。”


    都說了別找人,非不聽。


    不是不聽,是得上個保險,對吧?


    林有誌就在老祁家門口蹲了大半天,老祁一回來,看門口蹲著個人,再一看,“哎喲!老林啊,你怎麽蹲這兒呀。有事你去單位上,我還能躲著不見呀!”他說著就開門,把人往裏麵讓,“趕緊進來,隨便坐。我老婆去兒子家看孫子去了,不在家,就我一個。家裏沒啥招待的……”嘴上說著,但還是抱了西瓜出來切,“就這個吧,還省的我燒水了。”


    林有誌有些拘謹,“不了,老祁,別麻煩了。”


    “你這人真是,跟我要是客氣,你可就傷人心了。”老祁手腳利索的切了西瓜,遞給林有誌一牙,“為啥事來的?孩子快開學了?錢不夠?”說著,就從公文包裏取錢包,“我今兒才取了兩千,要是不夠啊,一會子走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出去,現在這取款機,方便。”


    錢就這麽遞過去了。


    “不缺錢。”林有誌趕緊推讓,“真不缺錢,我家桐桐現在也掙錢了。”這是叫人驕傲的事,他就這麽那麽的一說。


    “這可是本事!”你還有什麽可愁的?老祁拍了拍林有誌的肩膀,“你這苦盡甘來了。”


    “孩子有本事,可女孩子在外麵我不放心。”他這麽說著,就斟酌話怎麽開口。


    老祁就明白了,這是為孩子工作的事來的。他其實哪裏有那麽大的權利,不過是孩子本身的素質過硬,真要是回來參與公平競爭的時候,他保證不叫孩子被頂下去便是了。他沒回絕,隻道:“孩子要是國慶回來,你叫孩子來一趟。我問一下孩子的意見!咱們這裏現在要打造重點高中,最缺的就是外語老師。正經的外國語大學畢業,要是孩子想回來,你放心老林,我把這當給我親閨女辦事……”


    正說著呢,門被敲響了,砸的咚咚咚的,他趕緊去開門,“誰啊?”


    門一拉開,就看見嬉皮笑臉的金保國。


    金保國晃悠著手裏的酒瓶子:“找你老小子喝酒來了!帶了好酒,為我兒子的事的,你要應,現在就應,酒今晚咱喝。你要是不應,我帶著酒立馬就走人……”


    應應應!應還不行嗎?


    金保國你這狗r的,在樓道裏胡喊qiu哩!


    “保國!”楊碗花往前湊了湊,“咋還生氣著呢?”她急忙道,“這不是一萬五,我這是把我這幾年攢下來的錢都拿出來了,我知道那邊得另外蓋……但這不是金鳳大嘛。嗣業小點,又剛工作,這結婚的事也沒那麽著急。現在買院子蓋房裝修,完全來得及。我這也是想把金鳳一次給安排到位的,其他的我都再不管了,她自己過她自己的日子去就行了。你想啊,我咋可能心裏偏著金鳳,不偏著你跟倆兒子嘛……”說著,把錢放在邊上的茶幾上,先是蹲下來搖了搖金保國的褲管,“那要不然,你想怎麽著?我給你跪下呀!”


    金保國就想清靜清靜,他蹭的坐起來,才要說話,電話響了,一看號碼,金保國對著電話又揚起爽朗的聲音,“怎麽樣老李,給辦了嗎?”


    “辦了辦了!寫了個保證,也沒罰款。”那邊的聲音透著笑意,“我得謝謝你老哥,你看這……麻煩孩子了。”


    “嗐!”金保國嘴上應和著,“他也就是個孩子……”


    “可孩子也長大了,你們家怕是喜事快來了吧。我跟你說啊金哥,大侄兒結婚的時候那一定得跟我說……不然真跟你急……”


    金保國愣了一下,“年齡是到了,可這也得有對象呀!”他是對大兒子有期許的,想著自己幫不上啥忙,兒子要是找個得力的老丈人拉拔,這不就不一樣了嘛。


    “有了有了!”這人在電話就道,“我瞅見了,絕對是搞對象。人家那姑娘瞧著穿的也洋氣,人也開放。怕不是談了個大城市的姑娘吧。”


    金保國一下子給坐直了,“是嗎?沒跟家裏說呀!那啥……人家姑娘來縣城了呀!”


    那可不!


    那邊其實沒看見臉,但看那穿著打扮吧,跟小縣城裏的姑娘不一樣。在小縣城,可沒姑娘敢這麽著大大方方的抱著對象的。但是省城很常見呀,他在省城老能見到,比金家這大兒子談的對象還開放的都見過。人家那摟摟抱抱的,都是很正常的。


    金保國聽的一愣一愣的,“成成成!我得問問這小子……好好好!定了肯定請啊!沒問題!”


    這邊掛了電話,那邊楊碗花蹭的一下起來了,“兒子談對象了?還是省城的?聽那意思家庭條件挺好的呀……”


    金保國沒搭理,翻手機正說給兒子打過去呢,結果兒子的電話先進來了。


    四爺就是告訴家裏一聲,今兒不回家,“……去省城一趟,大概三五天,趕上班的時候就回來了。”


    還真去省城呀!


    金保國‘哦哦哦’,怕是送人家姑娘去的吧,這會子兩人一定在一塊,當著人家的麵再問什麽好像就不合適了。他也忍著沒問,隻輕聲細語的叮囑,“那你開車要小心……”想想,兒子也沒啥錢呀!他立馬就道,“那個……你的銀行卡帶著沒?”


    “帶著呢?怎麽了?”四爺就問,以為家裏是需要錢。


    結果那邊說,“你在家不是存了一筆錢嗎?我給你轉銀行卡上。”給兒子打點錢,怕談對象花銷不夠。但人家姑娘在邊上,不能叫人家覺得自家兒子沒本事呀。還得說這錢是兒子自己的。


    四爺沒原主的記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麽一筆錢。他含混的應了一聲,“我知道。還有事嗎?”


    金保國才想起來兒子開了一輛破車。他忙道,“你順道去看看車……要是有合適的,就買一輛。錢我給你轉過去……”新夏利也才三萬上下的樣子吧。主要就是叫人家省城的姑娘看看家裏的財力。


    四爺當金保國想買車,今年確實是掙了不少,但這一買車,估計買院子蓋房子就有點緊張了。他先應著,“成!我看到合適的就買了。”


    這才掛了電話。


    一掛電話楊碗花就訕訕的,兒子有對象了,結果院子成了閨女的了。她忙道,“要不先把那邊給嗣業用著……”


    金保國沒搭理,直接起身往出走,得去打聽打聽,怎麽跟身在隔壁的鄰居聯係,這院子還是得趕緊敲定下來的。


    楊碗花隻恨攢著的錢少,要是錢再多點,直接給大兒子在縣城買個院子了。家裏這會子除了老太太沒別人,閨女上她大姨家躲風頭去了,不在。小兒子又出去不知道幹啥去了,那是三五天不回來都不奇怪的。男人也出門了,去哪兒也沒交代。大兒子奔著省城去了!隻老太太的在家……她眼珠子轉了轉,奔著老太太去了,手裏還拿著那個錢。


    老太太看電視呢,對著電視眯著眼,邊上放著槽子糕,吃著喝著看著電視。她過去坐在老太太的邊上,“媽,這錢您幫著收著……”


    老太太從電視上挪開眼,掃了一眼那錢,心裏知道,這回楊碗花真怕了,把當家這些年攢下的私房一下子都拿出來了,“給我幹啥呀?”她故意的問。肯定是兒子沒給她好臉。


    楊碗花低聲道,“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嗎?我當年也是為了孩子……寡婦人家帶著孩子難呀……”


    老太太就是寡婦!年紀輕輕守寡拉拔了四個孩子,她對寡婦有同情心。


    楊碗花就繼續道,“都是為了金鳳。我不如您剛強,您是為了孩子,一輩子硬撐著,我是沒出息的,但也是為了叫金鳳過上好日子的呀!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以後得靠兒子,我能偏心誰心裏能沒數嗎?這不是想著嗣業的婚事不能急。現在好歹是公家的人了,那咱這娶媳婦,那可得好好挑。我是想著金鳳有鋪子,也給了她一碗飯,嫁出去我就不掛念了嗎?我是想著再另外把另一邊隔壁的房買了,這不是時間上來得及嗎?這錢……足夠另外買另外蓋了。但我尋思著,嗣業現在談的對象是省城的,條件還可好了。咱家最不濟,是不是得在縣城給嗣業買個院子……您先收著這個錢……我回頭就找我姐借去,再借點就夠了。您放心,一準不耽擱孩子結婚。”


    老太太心裏明白著呢,這是兒媳婦瞄上自己手裏攢著的那點錢了,想趁機把那錢掏出來買房子。給孫子買房子該不該?應該!


    但是我的錢我自己給我孫子去,那時候我孫子承我這個做奶奶的情。我幹嘛給你叫你倒手!


    她假裝聽不懂兒媳婦的意思,直接將楊碗花拿來的錢給收了,“談了省城的對象,在縣城買什麽房子?等孩子回來,問問孩子的意思再說吧。要是需要在省城買,不夠的花,你再跟你姐姐借。”


    楊碗花目瞪口呆,從裏麵出來掏了掏口袋,剩下不到一百塊錢的零錢。家裏的銀行卡存折這些,密碼她都不知道的。日常開銷之前是男人給的,花不完她自己就攢著。如今……什麽意思呀?還成了有苦沒法說了。


    那邊四爺和林雨桐並不知道人家偏到哪裏去了,等林有誌打電話問桐桐在哪的時候,四爺就把桐桐放在車站門口,他先去省城。


    林雨桐跟林有誌匯合往家趕,到家的時候林家大房還在呢。在門口就能聽到裏麵高聲說話的聲音。反正就是等著林有誌回來,一起去王家。


    “咱不摻和,馬上去省城。”林雨桐說著就低聲跟林有誌道,“先把房子給敲定下來。您想啊,金家那邊要陪嫁房子給閨女,人家倆兒子,會不會想著把這邊鄰居也買下來,將來三個孩子挨著住。”就跟林家把斜對麵的院子買下來,林有強住是一樣的,總想著相互照應。


    還真有可能!


    林有誌沒那麽大的人際交往,金保國幾個電話能打聽的事,他得親自上門。怕真給那邊捷足先登了,他半點不猶豫,“成,叫你媽和橋橋,說走就能走。”


    可這要是馬上走了卻不給家裏有個過得去的理由,就把林家大房徹底得罪了,林雨桐一進門就喊盧淑琴,“媽,趕緊收拾東西。人家已經開始報名了,再不去就晚了。”


    盧淑琴當真了,“那你們不該回來的。在縣城你們直接走,打個電話我跟橋橋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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