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60)


    活潑的女孩名叫高歌,身形纖瘦麵容姣好。在學生中屬於比較活躍的那一類,其實這次她不申請提前補考,隻從考勤上下手,找學校說明情況,證明曠課期間是因為集體活動,那說實話,未必會把她給勸退了。考試沒過,給學生一次兩次機會,這是可以的。女孩子非要說考試的時候生理期沒發揮好,當時沒考過,會按期補考,鑒於其他方麵的優秀表現,這事真不叫事。


    可怎麽偏偏來了這麽一出呢?


    老師用這樣的法子給學生放水,這叫犯蠢。


    還有,這個教西方史的郝言老師,他是為什麽給胡亂答了的高歌二十分,給了能得六十多分的白慧五十九分呢?


    原因是什麽?


    反正是別管有多少理由,你學業沒過,這就是問題。對於這個高歌,一要是補考了,哪怕是得個五十多分,差那麽一點分數,看在她積極參與活動的份上,叫她過了,也情有可原。可是呢?沒有該有的對待考試的態度。她壓根就沒有複習該複習的。講義裏圈出來的題隻要背了,低空飛過六十分,問題不大。其實郝言這個老師,就是把題目提前給她,叫她把考題給背過了,且答到卷子上,這都算數。隻要別人不知道你漏題了,就行了唄!


    怎麽會想到用這麽蠢的法子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高歌說服郝言是在考試之前,馬上要考試的時候才給說服的。或者說是完成交易的!


    別管是錢或者是什麽,作為老師用這樣的法子不公平對待學生,就是不可原諒的。你給一個開後門,但不能為此找個替死鬼!學校嚴格的說過,那一刻非叫卡一個人了嗎?學院沒說過,學校也沒暗示過。從本科開始勸退,這是預熱,下一步主要該清理那些碩博了。尤其是博士,有些讀了七八年還畢業不了。更有甚者,聯係不到人了。但這些人,其實已經在社會上是有固定的工作,甚至是在某些小圈子裏有些人脈和權利的人。有時候,提前給放出消息,叫他們自己放棄,可能比清退麵子上好看些。


    對本科生,一是震懾,二是殺雞儆猴呢。


    你郝言一個當老師,非要是維護自己的學生,叫學生全過了,學院揪著你不放還是怎麽的?就像是四爺自己,提前給講義,給精準圈題,學院領導不知道嗎?知道!可說什麽了嗎?


    學生嘛,嚇一嚇,再護一護,這就學乖了!


    可就這點小事,愣是給折騰成這樣了。


    如今卷子就在那兒,老師的作為就擺在這裏,又剛鬧出一個跳樓的鬧劇,那麽,這事得有說法。


    郝言顯然是不適合在大學任教!


    而對於這個高歌,這個學生是怎麽回事,得調查的。是不是存在某種交易?這交易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若是被迫的,這情況又不一樣。


    但作為老師的郝言對交易的說法堅決否認,“沒有什麽交易,就是急著批卷子,頭昏眼花看錯了也不一定……”


    這個解釋,大家不能認可。


    有人就低聲道:“這個學生家裏是什麽情況?”


    看看是誰的關係呢?還是家裏經濟寬裕,郝言收人家的錢了。


    但兩位老大姐卻把事情往更壞的方麵想,因此尤其的怒不可遏,“簡直無恥!”斯文敗類說的就是這種的。


    當然了,這不能胡亂的猜測。得看當事人怎麽說?要真是最壞的情況,那郝言不是說不適合任教那麽簡單的處罰。他這就屬於脅迫!


    隨後就有人去跟高歌了解情況,高歌矢口否認跟郝言有什麽關係,或是有什麽交易,“我就是去考試,然後考了六十一分,過關了而已。”她馬上就問了一句:“不是有兩次補考的機會嗎?我用了一次,臨畢業之前,不是還有最後一次補考機會嗎?我這次沒有認真對待,再下次考試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的認真對待這門課程。”


    她什麽都沒承認,幹脆一問三不知,就是老師不小心批改錯了卷子,這麽大點的事!別管什麽交易,承認交易,就證明自己存在嚴重的違規。不承認交易,那麽就是一個小小的失誤和意外。


    至於為什麽會出現失誤,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是對西方史沒興趣,學不進去。甚至於當初也不是想學曆史專業,不過是被調劑過來,迫於無奈才學的而已……”


    高歌是這麽解釋的!


    反正因為不喜歡專業從而肄業的學生每年都有,有些都大二了表示不上了,要回去重新高考。看起來像是腦子有毛病,但你能說人家有什麽大問題嗎?


    沒有吧!


    她特別淡然,一幅迷蒙的樣子。


    反倒是老師為了表示不是特意把你的分數給你改低,特意把她的卷子的複印件和正確答案一起給她,“你看一下,你這份卷子能得幾分?”


    高歌不好意思,“我還以為白慧比我還離譜呢。心裏想著是老師把最差的留下不叫過,其他人看麵子都叫過關了……”


    老師又把白慧的卷子複印件給她看,“你看一下……”


    不是非得叫白慧過而不叫你過,而是你確實是太離譜了。


    高歌看了卷子,放下,垂下眼瞼,“我確實是最差的,給我什麽樣的處理結果,我都接受。學不喜歡的專業,實在是太痛苦了。”


    那就退回專科,考過的成績給你保留,在大專班去考其他沒考的專業,很快就能畢業了。


    高歌垂著眼瞼,“老師,要是以曠課多就叫我去大專班,我覺得這也是一種不公平。我的考勤之所以差,是因為為學校的活動在努力,我也沒有因為玩或是其他原因才不去上課。我也隻西方史這一科沒過……”


    這個倒是這個負責談話的老師能決定的,“這樣,你的情況我會給你反映上去,至於怎麽覺得,看院係的決定。”


    高歌應承著,並沒有難為老師。


    負責談話的老師覺得這姑娘還行,事情就這樣了。


    高歌不敢回宿舍,一個人在外麵給郝言打電話。郝老師沒接電話,連著打了四五個,都沒打通。


    她給郝言發了消息: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不知道。


    郝言馬上回了電話過來:“那個白慧是不是跟金思業有什麽關係?”


    白慧?


    土肥圓,矮矬窮,她一個人全占了,金老師那種極品男人怎麽看得上白慧?


    郝言就提醒:“不是男女關係?是不是家裏有什麽親戚關係?”


    高歌哪裏知道?


    但還是能打聽的,最後打聽到,說是白慧去了金教授家一次,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去的,一人拿出四十塊錢,湊了二百塊錢買了水果,但是老師也沒收,還叫司機把他們給送回來了,順帶搭上了許多打印好的講義。沒去的學生需要什麽隻要說一聲,他就給準備好發電子檔過來。但金教授聯絡的一直是個男生,別的女生都沒有金教授的聯係方式。


    肯定還有別的!金教授是本地人,白慧也是本地人,一定有有交集的地方。


    郝言也拿到了白慧的檔案,“她的初中在一中的初中部念的。金教授的愛人在一中任教!”


    高歌:“……”這算什麽關係?!


    郝言也有些失望,還以為是家裏有親戚關係才這麽出頭的,結果不是!


    本以為能拿出金思業的短處,可這再怎麽拉扯也拉不上。


    圖錢?那樣的學生沒錢。


    圖人?那女學生的自身條件也沒多好。


    人情?就跟他老婆有點交集,這算人情嗎?


    順手把手裏的檔案複印件塞碎紙機裏去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事到了這裏,雙方當事人都說不存在交易,那事情怎麽處理呢。


    誰都知道這裏麵有事,可就是無奈。


    院係領導找郝言,意思是:你看是你主動辭職了,還是我們先把你掛起來,等到學期底給你解約?


    心裏再惱怒,對於聘回去的老師,那出現了嚴重的錯誤,差點釀成大禍,總得為此事負責的。與其解聘,那當然還是主動辭職更好一些。


    從領導的辦公室出來,直接就回宿舍了,心裏百思不得其解,對金思業,他也不熟悉,兩人在一個學院的同事是沒錯,但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突然之間,管起這種閑事了,圖什麽呀!


    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如鯁在喉。正覺得煩躁,放在邊上的手機這個時候卻響了,他挑眉,“郭楊?”


    郭楊就笑:“出來喝一杯?”


    失業了,下周就得從學校搬出去了!這麽不榮譽的離職,在這一行裏想找到工作幾乎是沒可能了。郭楊叫喝酒,當然得去。這家夥是個富二代!


    酒吧裏很安靜,鋼琴曲一首接著一首,沒有人嘈雜,都在卡座裏坐著,低聲交談。


    他很少來這樣的酒吧,找到了郭楊之後,發現隻他一人在。


    “怎麽悶這裏喝酒?”郝言坐在他對麵,接了對方遞過來的酒。


    郭楊隻笑不語,跟對方碰了一下,“你的事我聽說了。”


    郝言一口將酒給悶了,“聽說你跟金思業很熟,很有交情。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他了?”郭楊就笑:“你呀,碰到人家手裏了。在大學任教,如今不同以往。在以前,那就是有編製!可現在呢?……”


    郝言還是沒明白這個意思,“人事改革嘛,從上到下,幾乎都沒有編製了,那又如何?就算是有編製的,也能隨時收回。”以前是大學老師是國家的人,學校你拿老師沒法子,別想著你隨時能給人開除。但現在可不是,編製在學校,不在個人。認的是崗位不是人!


    所以,他就算是有編製的,跟我有毛關係?


    “所以我說你不關心我們關心的問題嘛!”郭楊就道,“你們學院,學術院長馬上要退了,是吧?”


    啊?怎麽就又調到學術院長這裏去了。


    “啊什麽?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雖然年輕,但是論文的數量和質量,你們學院比他強的沒第二個人了吧。再加上在你們那個史學圈子裏廣泛的認可,多少老一輩人給他站台,可以說,他的業務能力專業能力,算是首屈一指了吧?”


    嗯!此人很會鑽營,跟許多業內的學者保持著極好的關係。這麽多有名望的人捧著,他站的位置就高一些。但那又如何?


    學術院長就是要一個學術界拿的出手的大拿擔任的。你們學院,在咱們學校算不上是什麽領軍的學科,這個你不可否認吧?


    嗯!反正是有這個學科就是了。每年學生的就業也著實是堪憂的。但確實是大學裏一個完整的院係,怎麽了?


    還怎麽了?“你要搞清楚,學術院長雖然不負責學院的其他行政工作,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進入了院係領導班子,對吧?”


    對!


    郭楊就道:“那你說,他這次的發飆該不該?”


    郝言懂了,“他這是在給他更進一步在蓄力。”


    對的!他在說,他不僅有專業能力,有師者道德,還有敢於擔事的能力,不怕得罪人的魄力!因此,“你隻能自認倒黴,兄弟!”郭楊伸手拍了拍他,“不過你也不怨,這人下手穩準狠,叫人防不勝防……不是你,他也會找機會對其他人下手的!”因為這可不隻是為了一個學術院長的,而是接下來,人事改革還得推!推的結果就是,如果不在領導職務上的教師,哪怕是在編的,也得麵臨著編製被收回來的未知職業風險。緊跟著就是聘任,這個聘任淘汰率很高的,3+3年之後,解聘了就什麽也不是了!某知名高校之前已經開始推了,淘汰率多大知道嗎?百分之九十六!剩下的百分之四才會被留下來終身製任教。為了科研活力嘛,海外回來的博士、博士後多的很,聘任進去實用幾年,要達到什麽要的要求,有什麽科研成果,不能完成任務,六年後你走人,我們換人上。


    據說明年就要開始推了!這對他和其他跟他一樣年輕的大學老師來說,那簡直就是頭懸利劍!當然了,這些不用跟郝言在這裏細說!這家夥當年要不是他的導師推了他一把,他且聘不進來呢。可惜,老教授過世了,郝言跟老教授的外甥女戀愛也不談了,早吹了。


    這樣的消息,這家夥顯然就不知道。不過這麽也好,自己正需要個分擔的人,他很合適。於是客氣的給對方把酒倒上,“不說這些了,就說你吧?以後有什麽打算?”


    沒想好!


    郭楊就道:“民辦大學你去不去?那邊我有熟人,推薦你過去試試。”


    這怎麽好意思?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郭楊一幅交心的樣子,“我這人,好交朋友。別的能耐沒有,就是有些義氣,這事包我身上了。”


    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好,這人到底想幹嘛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能這麽體麵的離開,然後再體麵的就業,跟家裏人有個交代,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別的且顧不上。


    兩人碰杯,這交情就算是有了。


    喝到十二點,家裏的司機開車,先給郝言在酒店開了房間把他扔進去,這才上車往家走。


    郭楊鬆了鬆領帶,金思業會先自己一步成了院係領導,很可能就避開了一次要命的人事改革,這叫他有些緊迫感。郝言這個人能幹嘛呢?這個人有國外留學和生活的經曆,他的英語很過關。自己是大學英語老師,可是平時瑣事纏身,真要是靜下來來搞翻譯,出書,沒那麽精力了。因此,這個郝言,就能用一用。


    一進家門,陳雅麗就在客廳裏,一臉的寒霜:“又喝到這麽點了?我在樓上看見,人家金老師五點半就回來了,可你呢?淩晨一點了……”


    “別吵,喊什麽?”他把外套脫了順手就扔了,轉移話題,“孩子呢?”


    “珍妮跟保姆早就睡了,露西才吃了夜奶……”陳雅麗強忍著沒去管扔在地上的衣服,隻起身跟著對方上樓,“又跟誰一起喝的?你們老師有這麽多交際嗎?”


    “一個人一個情況,一個學院一個風氣。史學院都是一群老學究,你也不是沒見過。我們搞外國語教學的,多數都有在外求學的經曆,做派西化,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晚上不回來,你急什麽?洗洗睡吧!”


    他進去洗澡去了,等洗完了,陳雅麗跟進去把丈夫換下來的衣服聞了聞,除了酒味就是他自己用的香水味,別的倒是沒有。這叫她鬆了一口氣。


    可等到去林雨桐那邊串門子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先問出來了,“你們家金老師不應酬的嗎?”


    應酬呀!周末偶爾會去應酬。但他們應酬的方式很文雅,要麽,就是去看哪裏的古物件,要麽,就去哪裏品茶。哪怕是喝酒,能吸引他們的一定是有來頭的酒。


    就像是今年一入冬,四爺就打算在家請客。今年弄到了正宗的羊羔酒,請的都是一些對古記載中的東西特別癡迷的一些人物,純粹是以愛好會友。


    而且,最近周末,又帶著孩子去見識怎麽製作羊角宮燈。現在能看到的羊角宮燈多是古代製作幸而保存到如今的。可他現在做的是用古法再去製作。這也是古今園推出的一個新品,做成了價錢那真是特別美麗。


    一群癡迷於這個東西的人,其實沒那麽些講究的。


    但事關商業上的事,她沒法詳細的跟陳雅麗說呀,別說男人們在外麵有應酬是很自然的事,就是女人們在外麵有應酬,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陳雅麗怕是想的多了。她結婚到現在也就是三年多,然後已經生了兩胎了。兩個還都是女兒,大的兩歲,還離不了人呢,小的這個都四個多月了。


    陳雅麗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老覺得心裏不安穩。”


    “你呀!就是在家帶孩子,悶了。”林雨桐給他解釋,“我們家金老師,應酬的也多是圈子裏的人。他們那個圈子,喜好就那麽些,且年輕人沒多少能耐下性子幹那個專業,堅持做下來的,本身應該就比較喜歡。所以,他們玩的都是古玩那一套。而且,我們家雖然在外麵有生意,但金老師不負責經營,也就沒有商業應酬。”


    郭楊家裏有生意,很多個公子哥都認識。他該應酬怕是也避免不了!林雨桐給她寬心,這是兩種人,兩個不同的圈子,習慣都不一樣,不好比較的。


    應酬不意味著就在外麵有外心,對吧?


    到底是老同學,她就勸道:“給自己找點事幹!沒事給珍妮和露西錄點成長記錄的短視頻,存起來以後慢慢看,多好的。”倆女兒多可愛的,萌的很。真要照顧孩子,心平氣和的帶著孩子享受幾年育兒的時光,其實也挺好的。


    陳雅麗就歎氣:“我家那位就是不如你家這位顧家。”


    “我們家這位比較佛係!”桐桐是真這麽覺得的。


    陳雅麗卻不那麽覺得,自家那位背後沒少說金教授。說這位麵上看這清高的很,但其實是個特別會鑽營的人。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偏自己還能屈能伸,是個很不好打交道的角色。


    她沒應和林雨桐的話,而是道:“你說就那麽一個學校,象牙塔裏,有什麽好爭好搶的?”


    四爺也跟老丈人說改革的事,“全校光是教師,就兩千三百多人。這兩千三百多人裏,教授和副教授能有一千一……按照w大那個改革淘汰比例,這兩千三百多人裏,除了一部分高級人才和一些專家一共四百多人之外,剩下一千九百多個人裏,隻有不到四百個人能安穩一些……其他的一千五左右,得改聘用合同。以後的宗旨就是――不升即走!”


    大學的老師不算是鐵飯碗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老林給姑爺開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咱家也不缺做教授的拿一份錢。”


    四爺就笑,但他確實是沒把這事跟之前學生成績的事聯係起來,這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事情的後序還是沒查出兩人交易了什麽,郝言辭職了,就算是給了白慧一個交代。而高歌那個女學生,被留級處理,且因為曠課太多,給予了警告處分。


    事實上,本科段的,真正給勸退的都是那些在宿舍裏玩遊戲打麻將的這一類學生,全學校一共隻十八個這樣的特例。其他的曠課多的,掛科多的,大部分采取了留級的辦法,甚至都沒有叫退回大專班。


    這事過了就過了,四爺還盯著一個小女娃看看,看她得了什麽結果了?他沒那麽閑。


    年前個改革的風聲越發的大了,說是有預聘和長聘兩種。


    預聘最多給兩次機會,第一次聘你三年,沒完成任務再續聘三年,這六年你再沒什麽成績,那麽,走人吧!如果預聘期過了,這才是長聘,才算是安穩。


    這對於年紀大些的,上了五十的教師,無所謂了!像是老韓,超級佛係,人家女兒都大學畢業進入電視台工作了。他的年齡都五十三了。過了陽曆年都五十四了!預聘期滿,我六十了。我要是不選六十五退休,六十歲退休也是可以的。


    最難的就是三十多歲,像是郭楊和四爺現在這個年歲。


    六年後卡在了四十歲,要是被解聘了,四十歲的男人,你說你上哪就職去?


    郭楊和四爺是那種沒有太大經濟壓力的人,其實心態上還好點。就怕是靠著這個職業吃飯的人,你說到了四十歲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想去企業人家也不要。好像一過四十,企業就認為這是幹勁不行的‘老’員工了。人家內部還想法子淘汰這種年紀的員工呢,憑什麽會要你?就算是找到工作了,這從社會地位、工作待遇、福利政策上,能一樣嗎?


    這種的跳槽,往往是待遇攔腰砍!不說經濟會窘迫,就是心態上,適應的了嗎?


    一時間,走到哪兒都是人心惶惶。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聲,說是四爺回出任學術副院長,也不知道誰告訴有些人,覺得這個學術副院長是任命的,不是聘任的。


    可能有些大學不是?


    四爺鬧不懂這些人怎麽想的,或者是從哪裏得來了什麽消息,但顯然,這種的副院長是一定是聘任的。


    可聽風就是雨的人不管那些,在院係的會議上,公開的對學術上的事情對四爺提出質疑。


    這個是允許的,雖然場合不是那麽恰當。但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想攪和四爺的事,在這個學術副院長的事上下絆子。


    這學術上的爭辯,這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嗎?史學爭論自古有之,分為不同的流派,各有各的道理。這種事就是扯犢子,四爺都懶得費勁。


    反正是,雨還沒來,風已經起了。


    四爺另辟蹊徑,壓根就沒管什麽副院長不副院長的事,隻是提議,我們學院的學生一直就是就業老大難,與其在其他地方費工夫,不如我們自己做好就業的培訓輔導工作。因此,他提議學院先成立一個大學生就業培訓辦公室。


    第一任主任,誰有興趣誰來幹?


    曆史專業,論就業?


    誰有把握能做的比自由就業更好?


    老師們都怕改革後飯碗不保,要是有好的就業途徑,我倒是憂心什麽?


    沒人接手!


    事是好事,真要是有成效,這是相當大的好事!可以幹,但是幹好難。


    沒人接手了,四爺才好接手,這個地方我負責了。


    他自己給他自己封官了!


    回來一說,桐桐就笑,這就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辦法。


    退一步說,得聘任製留下,那你就得出成績。可史學上出成績?什麽樣的成績才算是成績呢?理工科有科研項目,可文史類,就是看你的各種的文章。而文章這東西,爭議向來都大,判斷標準並不唯一。與其在那裏扯皮,那就不如找個能出成績的。隻要我培訓過的都能就業,那就是我的成績。這是硬指標,誰也別強嘴。


    而進一步說,若是在學院裏成效顯著,那麽在全校呢?學校會不會把這個辦公室摘出來,成為全校的就業培訓處?


    會的!如此,算是進入了中層管理。而大學生培訓,最要緊的是什麽?除了職業能力,還有就是思想覺悟。這思想歸誰管?歸d委管。


    不爭不搶的,幹成了也得是叫人心服口服的往上走。走關係弄門路,四爺在這事上懶的費工夫,更不會叫人指摘。


    得了!攻擊聲到這裏就可以了,這會子徹底的消停了。


    郭楊給刺激的頭疼,跟陳雅麗在家裏嘀咕:“之前我的消息確實是領導層都是任命的……”


    陳雅麗就說,“那你看你們學院的那個學術副院長你有戲沒有?”


    沒有!


    郭楊白眼一翻,“做什麽美夢呢。”他咬牙,“我去我們學院的教務科,你覺得怎麽樣?”


    我不是很懂!


    你說你這人,一天到晚的都懂些什麽。


    陳雅麗就道:“林雨桐跟金老師,兩人挺好的,你競爭歸競爭,別鬧的太難看。”


    我倆不在一個學院裏,現在談什麽競爭。不過是同期年齡相近的就他和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競爭關係,但距離對上,還遠著呢。


    行吧!陳雅麗也不糾纏,也不是很懂家裏啥都有,他為啥要在學校這個環境裏死磕,且還興致盎然。但大概也明白了,他要上進嘛!


    郭楊就道:“有一種官員,叫學者類官員,你知道的吧?”


    哦!原來是奔著那個去的。


    她覺得沒意思,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有本事你去考公去呀!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行嗎?說到底你還是知道從基層幹你可能幹不過其他人,想走捷徑而已。可在高校這個相對簡單,也沒那麽些麻煩事的環境裏,你好像也還是擔心幹不過別人。


    那你折騰吧?再有,“你想去教務科就能去呀?”


    這不是想辦法呢嗎?


    學期底了,林雨桐聽陳雅麗說郭楊去了外語學院的教務科。


    哦!以郭楊的活動能力,這個也不算是多了不得的調動,也沒啥吧?也不是做科長,就是兼職掛在了教務科。


    陳雅麗神秘兮兮的,低聲跟林雨桐道:“你知道那個柳絮的吧?”


    柳絮?知道,怎麽了?


    “這次調動,我們家那位說是擺脫柳絮了,找了柳絮在他們學校的大金腿,這事才給辦成了。”


    是嗎?這個柳絮還有這種能量呢。


    她看了陳雅麗一眼,心裏卻覺得陳雅麗大概並不知道柳絮的太多情況,這個郭楊一定是隱瞞了很多關於柳絮的東西。


    可這叫林雨桐怎麽說,她隻得提醒陳雅麗,“我跟柳絮的關係說不上好,這個人做人做事都透著一股子邪性,反正不是一路人。”


    陳雅麗愕然:“她不是背景挺厚的嗎?”


    林雨桐:“………………那我倒不是很清楚!她嫁給我高中同學,她公公你也見過,常來我家跟我爸下棋!倒是沒聽他說過柳絮的背景。”


    那就是父母不是很有權的。可也許是親戚呢?


    陳雅麗也不再往下說了,知道柳絮跟林雨桐這邊的關係真的不算好,也就行了。


    她回去就說郭楊,“你也是多心,鬼鬼祟祟的!人家說跟柳絮關係不好,就是提醒我這個人不可深交。我管她有什麽背景,你還是離她遠些的好。”知道!知道!


    郭楊就笑,“你這個同學不算什麽君子,但也算是難得的有底線堅守的人。”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感歎一句罷了。”他歎氣,“學校最近是烏煙瘴氣,可人家卻片葉不沾身,我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


    牢騷多了傷肚腸!


    可再傷肚腸,麵對將要到來的大變,沒幾個人能等閑待之。


    最近家裏是真挺熱鬧,來拜訪四爺的人挺多的,希望跟跟四爺去哪個就業培訓辦公室兼職。就是你有成績我像跟你混混,好歹叫我把那六年預簽給混過去再說吧。


    都在忙這事的時候,考試季到了。


    大學的考試,一般都是代課老師自住命題考試。可今年都到考試跟前了,學校又出新招:采用b套題。


    這b套題是備用的,一般都不會采用。老師靠前給學生畫重點,可能不會圈到b套上。


    這是幹嘛?


    這就已經是突如其來的要做教學檢驗了!


    考了一科之後,學生們慌了,這也不是老師估摸的b套卷呀!內容差不少呢。


    怎麽辦?


    學期末背講義那一套行不通了!於是,考試多了作弊的。


    第二門全學院被逮住的就有四個!今年交換監考,特別嚴格。監考的是工院的老師。


    完了!怎麽辦?這些學生現在是一出事,第一個想到的是――找金老師!


    金老師人挺好的,特別好說話,找金老師準沒錯!


    嗬嗬!四爺不用去監考,在家正舒服自在呢,電話響了:老師,我們作弊被抓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斂財人生之重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木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木兒並收藏斂財人生之重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