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36)


    四爺還沒回來呢,辛年的電話追來了,“我說你什麽意思呀?跟我生分是吧?”


    怎麽跟你生分了?


    林雨桐還莫名其妙了,“有話往清楚的說,我有怎麽得罪你了?”


    “你沒得罪我,怕是我得罪你了。”辛年就道,“你公公身體不舒服,要來檢查,你跟我說呀!我給你預約不行嗎?今兒見了你們家那位推著你公公,上上下下的檢查……”


    “推著?”林雨桐心說壞了,別是哪出問題了吧?她看麵相,其實沒打問題呀!這突然間是怎麽了,“坐著輪椅呢?”


    可不嗎?


    “他人還沒回來,情況我也不知道。”林雨桐就說,“要是有什麽事,我不找你找誰呀?估計是結果還沒出來。”


    “我看見他了,等回科室把手裏的活交代完,然後再跑回去,找不見人了。”


    這我知道,那麽大的醫院,一天到晚的,人山人海。那檢查這裏抽血,那個拍片的,都不在一個地方,有些甚至不在一棟樓裏,你上哪找去。


    “等結果出來,需要安排的還得找你呀!”


    “我跟你說,你不找我,我就很不高興。你要是跟我再跟我客套,就沒意思了。”


    行行行!知道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辛年叮囑了快六月的雙胞胎產婦的注意事項,反正稍微覺得哪裏不舒服,千萬別忍著,得抓緊上醫院。


    林雨桐一一都應了,又說了一些閑話,這才掛了電話。


    把老林和林媽給聽的冒汗,這麽大的月份了,要是親家的身體再出問題,這可怎麽辦呀?


    然後四爺就回來了,都急著看他,“是哪不舒服嗎?”


    老林還說,“別瞞著,要錢還是要啥,你說話。”這都做輪椅了,他不由的就想偏了。像那些癌症患者,有些轉移到了腦子上,那就是控製不了雙腿,渾身沒勁,走路特費勁。


    四爺:“……”坐輪椅是作呢!到家的時候躺在那裏,坐起來都得人扶著,他也當病的有多重了。就問人家說,是一點力氣也永不上嗎?人家嘴上說能,不用管。可結果呢?一起身就打晃。那這就是不能了!他又趕緊去藥店,裏麵帶賣器材的,幾百塊錢買個輪椅回來。先是放在台階下麵,把人家從床上抱出去坐在輪椅上,這才推到車邊。然後再把人抱到車上,把輪椅折疊了給收起來。開車到醫院,又是掛號又是排隊,完了叫林媽替他排著,他得去車那邊,把輪椅先拿下來展開,再把人給抱下來。隨後檢查!人家醫生見坐輪椅了,給開的就特別全麵,覺得不能大意。他是沒用辛年的關係,但也用了醫學院那邊一個教授的關係,他有同學在這邊,人家已經是主任了。要不然,也不能那麽快的出結果。像是核磁共振這些,你得把他抱到那個床上躺著,然後再給抱下來。


    可檢查結果人家一給拿出來,他都愣了。


    什麽大毛病都沒有?


    有輕微的脂肪肝,前列腺有些不好,再沒了。


    脂肪肝這個不奇怪。自從退休了,那是整晚上熬夜打牌,整天在外麵下館子,家裏的飯不愛吃嘛。那你說出去吃飯了,口味重,喝點啥不應該嗎?一個人的時候啤酒一瓶,有朋友的時候白酒二三兩。要是這麽個習慣,他的肝有些問題,太整成了。而且,輕微的,也就是這一兩年才開始的,沒到影響生活的地步。人家大夫說了,控製飲食,注意休息,不要晚睡,多運動運動,不需要用藥。


    至於前列腺,這個是男人到了一定歲數,大多數都有的問題。而且,他的職業是司機,對司機來說,前列腺都能看做是職業病了。也不到不能動的地步。


    然後一個一百六十斤的人,就不動,就是得你抱著這裏那裏去。結果醫生說沒事,他就自己走,也走的挺好的。


    這不是誠心折騰嗎?


    你不滿什麽,想要什麽,你直接說成嗎?金媽現在就是這樣呀,她說要如何如何,那就給她想法子辦到就好了。


    而這位金爸想幹什麽,他不直接說。就是折騰你唄!


    這能慣著嗎?有一就有二,完了稍微哪裏不滿意了,他就再用這法子來一回。你受不了他的折騰,就得向他妥協。


    幾歲大的孩子耍賴裝病為達到目的,這個還能說能訓。


    那你說,六十多歲的人了,這麽折騰,想幹嘛呀?


    可這些話能跟桐桐說,不能跟老丈人和丈母娘說,他隻能道:“就是脂肪肝,醫生不讓熬夜,也不讓喝酒了。”


    林媽就理解了,“肝上有問題,就是說吃啥都不香……”跟親家母說的那些對上了。


    四爺也點頭,認可這個說法,“就是身體不調和,才會唉聲歎氣。”


    林雨桐點頭,沒錯。從中醫上來說,唉聲歎氣其實就是一種病症。這種人看起來喪的很,他自己都不覺得老歎氣,但身邊的人卻能感覺到,有時候會覺得他是心理和性格問題,但其實真不是。去瞧瞧中醫,吃幾副藥就能緩解。她知道四爺說的不是真的,但還是順著話往下說,“回頭帶去叫辛年的爺爺給看看。”


    四爺含混的應著。


    林爸就問,“別是嚴重了吧,怎麽辛年說看見你推著輪椅……”


    “前幾天扭了腳了,不嚴重,我見上上下下的累人,幹脆推了醫院的輪椅……”


    哦哦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雨桐就起身,“那你把衣服換了吧……”跟著起身往臥室去。


    林媽等兩人都進去了,才低聲跟老林說,“怕是不方便說。”


    老林點頭,“那就當不知道。”


    林雨桐跟進去,四爺沒叫她拿衣服,開櫃子幹嘛的,那麽大個肚子,也不方便。可脫衣服的時候,他的動作就不咋自然了,然後桐桐一眼給瞧出來了,“你是幹啥了?抻著胳膊了吧?”


    四爺堅持把衣服脫幹淨,等光著膀子了才把胳膊遞給桐桐,“抱了一百六十斤的人上上下下……不行,還是得練……”


    抻著筋了!


    一看這樣林雨桐就知道,“那邊是裝病的?”


    嗯!


    “既然他說不能動,你就直接打120?”抱著人,他不給用勁的時候有多沉,試試就知道了。


    “說是救護車給送到的醫院不是好醫院,都是就近分配的。還不如一次到位。”


    林雨桐懂這意思了:人家是說病的很重,但是不急。


    不是急病打什麽120?


    這回真給四爺給惹惱了,四爺的態度是:“先冷一段時間!”


    為什麽鬧的,這是次要的!但這因為不滿而鬧的手段和方法,他實在接受不了。


    誰家的親爹要是這麽折騰親兒子,那大概說了,他得看看能由著這麽折騰的兒子得是啥樣了。


    這邊桐桐正給摁著胳膊了,四爺的手機就響了,是金媽打過來的,“到家了嗎?”


    四爺‘嗯’了一聲。


    金媽就又問,“說話方便嗎?”


    “在臥室,你說吧。”


    金媽才道:“別跟桐桐說這事,這事到底是你爸不對!他也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不知道你爸,他這一輩子都這樣。小事他是向來不管,大事呢,他是別管咋弄,都得達到目的。你看他跟你舅舅最後撕破臉,那也是真能豁出去的。這回的事,在他心裏覺得是大事。你爸這麽幹不對,但他的想法,我覺得你得理解。我們這代人,老思想。女婿不是孝子賢孫!這是很嚴重的事情。那死了丈母娘了,你見過誰家的女婿哭的跟死了親媽一樣?那不都哭不出來嗎?誰叫真要那麽哭,那是要笑死人的。你爸想跟你說的是這個……”


    四爺想了想,我到底是給誰當孝子賢孫了?


    老爺子那喪事,林家大伯剛做完手術,又因為他叫老爺子耗費精神,他是那幾天一直就沒好過。得專門的人跟著他!而老丈人呢,其實不是個擅長處理庶務的人。大龍小龍倒是行,可這一會子去請陵,一會子去幹嘛的,遛的可不就是親孫子?他不是親孫子,他才有工夫幫忙管雜事的。另外家裏還有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太太,外加挺著大肚子的桐桐。再分人照顧他們,你說還有人手嗎?


    就搭把手,怎麽這就孝子賢孫呢?


    難道林家全族的人都不懂女婿不管事嗎?人家很懂呀,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也都沒問他呀。


    既然金媽好聲好氣的說了,他也就把事給說清楚了,就這麽點事,要是理解不了,那隨意。


    金媽沉默了可長時間,完了才道:“那你不用通知你這邊的朋友吧?”


    “你覺得我會去主動跟人說這個事?邀請人家參加葬禮?”我瘋了?!


    跟你說的時候,都隻說叫你們來,別驚動其他人。比如劉大山,因為還沒談到結婚的事上,沒必要勞動人家跑一趟。連這個我都考慮到了,我會無端的驚動那麽多人?怎麽想的?


    金媽沒法說了!是啊,隻要不是主動叫的,那人家去了,你能咋辦呀?


    她緊跟著說了一句:“我們不是在意這個禮錢最後歸誰……真不是那個意思!你爸心裏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你把你當成了林家的孝子賢孫了……既然不是,那就不是!你爸誤會了,就這麽點事。就這樣吧!”


    然後掛了。


    林雨桐:“……”因為覺得兒子給老丈人家當了孝子賢孫,所以折騰兒子回去給他當孝子去。身體好好的非得折騰的人抱著他上上下下。


    也是絕了!


    所以,四爺說冷著就冷著吧。


    第二天金媽又發消息說:你爸身體不好,我得在家照看,也不能過去常看看你,你要吃什麽要買什麽,你告訴我,我叫你大姐或是思念給你買了送過去。


    林雨桐:“……”


    她幹脆沒給回複。


    米白正替桐桐接水放過來呢,就見桐桐沒回消息就把手機放一邊了。不由的就笑,“你婆婆的?”


    嗯!


    米白搖頭,“你婆婆還怪有意思的。”


    林雨桐沒興趣跟人吐槽婆婆,端了水杯喝了一口,“你呢?婚期都訂好了?”


    “過完年之後,開學之前吧。家裏老催,抻著也不行呀!我就愁呀,你說我這得趕緊結婚趕緊生孩子,要不然等到高三,這耽擱事了。可過了高三再生,我這年紀也著實是不小了。要是生了孩子,這給孩子喂奶怎麽辦?”


    煩死了!她說著又問林雨桐:“你這孩子生了,誰給帶?倆呢,你媽和你婆婆在一個屋簷下,那可熱鬧了!”


    文萍就在背後家開始搭話:“那肯定是一邊帶一個了,要不然很累的。反正宗旨得是,哪邊帶孩子,哪邊不用出錢。不帶孩子的,就得出錢。”她說林雨桐,“知道小金能掙錢,但那個古今園一直在擴建,掙的都在往裏繼續投錢。賬麵上是掙錢了,可錢拿不回來有什麽用呀?”其實錢也是你出版的那些題掙的錢吧,“那這公婆拿錢不應該呀?”


    這不是挑事嗎?那邊要不給,我得回去幹仗去?


    她笑了笑沒言語,文萍撇嘴不說話了:說的好像跟誰都能相處來似得,其實她還不是一樣,跟婆婆處不到一塊去。得意什麽呀?!


    大肚子我能得意什麽呀?一趟一趟上廁所就算了,關鍵是動不動就餓了!


    就是很突然的,飯沒少吃,可兩小時之後――餓了!


    然後她把米白收繳來的零食,挑了蘇打餅幹吃了一些,這算是把下午扛過去了。等放學了,四爺會進來接她。要下樓嘛,現在都是早上總她上樓,下午接她下樓。


    一見他就喊餓,是真的餓了。


    四爺今兒買了核桃仁,是山核桃,叫人捎帶到學校的。到了車跟前先給她取了一袋,吃著吧,這就到家了。進了家門開始摸索著找吃的。別說不能多吃甜的,她其實也不是很想吃甜的。


    “想吃啥,我去買。”四爺連衣服都沒換。


    桐桐想自己做,“外麵賣的不好吃。”


    狼吞虎咽的扒拉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開始折騰辣椒。給辣椒裏塞肉,然後炸的酥脆之後,出國控油撒芝麻。


    好吃是特別好吃的,但是減肥和美容人士拒絕這個東西,吃這個長肉太快,對皮膚是真不怎麽友好。


    藤藤愛的很,端著吃了小半碗,想吃的不要不好的,還是不敢多吃。


    這次林雨桐做的多了,密封在保鮮袋裏。早起去都帶一包,四爺覺得這玩意這麽吃,絕對不成,完了又給放了不少水果在辦公室,少吃點哪個,多吃水果。


    林雨桐也不好意思在辦公室裏吃呀,怕哪個味道太刺激,影響辦公室的味道。她在抽屜裏放著呢,餓了會抓些去走廊裏吃。但是吃水果無所謂呀,這次買的多是梨,四爺怕老吃辣椒這麽東西再給上火,因此橘子也不給買,就吃梨和蘋果吧。


    大家平時想吃也自己摸一個,也沒人管。


    但這回,說是上麵要檢查,辦公室最好是收拾一下。林雨桐覺得那麽放著也確實是不好,剛好呢,她這邊有個文件櫃,本來是班主任們放一些班級工作文件檔案之類的東西,她現在不帶班,這個櫃子就空著呢。幹脆就把水果放櫃子裏好了。她彎腰困難,還是辦公室的幾個人七手八腳給拾掇起來的。


    這能有多大事呢?


    可巧了,檢查的時候林雨桐不在辦公室,她在走廊裏跟高三組的一個老師說周考卷上的兩道題去了,結果人家檢查去了,林雨桐也沒在意。


    正在外麵說話呢,聽見有人喊:“林老師,你來一個。”


    怎麽了?


    進辦公室之後,文件櫃的櫃子是打開的,能看見自己放的水果在櫃子裏。


    文萍就道:“也不知道誰把櫃子給打開了……”


    人家檢查組的進來的時候,櫃子門子就是開著的。之前三幾個老師在裏麵,都忙著批作業備課呢,真沒人在意誰去開櫃子或是幹啥,反正櫃子開著呢。


    林雨桐覺得可笑,她朝人家笑笑,“大概是我忘了關了吧?周考卷那邊有商議的地方,剛才著急出去。”她指了指水果,“我的!我半晌就餓了,撐不住。”


    人家理解的點點頭,“沒事,辦公室整齊幹淨就行。”


    這事並沒有被特別通報。


    可這事的背後卻沒那麽可笑,有人看她不順眼,想在背後算計她。


    還剩下那三位男老師,位置離這邊挺遠的,以文萍那嘴,要是看見誰過來過,她能不知道?能不忍著說出來?


    不過,這種算計有點幼稚。可能各方麵的壓力,叫文萍有了一點心理上的病態。


    像是沈剛老師,找了李會計結婚,好似人家兩人準備再要一個孩子。上次產檢的時候碰見過,人家還在早孕階段。然後自己住在她樓下,她那邊吵吵的已經不行不行了!感覺過下去的意義完全不知道在哪。前天晚上又吵吵了,好似文萍才知道房子給了程顥了。而鄭老師在前麵的樓上自己買房了,雖然是小戶型的一百平,但好過她這種要是離婚就啥也沒有的。鄭老師一買房,桐桐專門去賀喜了。不為別的,她是為了孫立母女的!鄭老師搬家的話,那之前那個二十平的原住處,是不是能租給孫天青和孫立母女。這天冷了,眼看就會落雪的,晚上風呼呼的吹,住在房車上到底不如屋裏舒服自在嘛。


    鄭老師很給麵子的給租了,價位也合適。


    出來的時候跟孫天青一塊往出走,碰見文萍了,然後文萍愛打聽閑事,就站下來問這問那的,本來人家敷衍一句就過去了,她非打破砂鍋問到底。


    先是問了一句:“這是去哪了?”


    林雨桐指了指前麵,“去幫孫立媽媽租個房,房東住前麵。”


    我說的詳細吧,你知道就行了,走的唄。


    她不!偏留下了,又問:“誰家的房子呀?租金也不少呢,房子大了租金貴,負擔也不輕。要不要找人合租。”


    也是林雨桐當時隻顧跟孫立媽媽說孩子參加比賽的事呢,沒多想,就直接說了一句,“就是鄭老師原來住的房子,不貴。”


    然後又跟孫立媽媽說參賽的事了。


    文萍大概是誤會了,覺得自己是在她麵前故意提鄭老師買房的事刺激她。其實她回去,還有點後悔,還跟自己老媽說,“估計文老師是想跟孫立媽媽合租,給她兒子在近處租個房子。”


    應該是那個意思。


    可事實上,房子不是兩居室或是三居室,能騰出空房來合租,對吧?


    老媽當時還說,“有教職工宿舍,她租一間不就完了。”


    林雨桐還說,“她家那孩子倔的很,不叫她靠近。這考試連著好幾次,都是倒數後十!全年級的!”


    親媽是本校的老師,那小子就是逆反的不學。


    然後就這麽著,林雨桐把文萍給得罪了。之前她沒意識到這是得罪,直到這次被算計沒算計成,她才恍然,人家可能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去思考問題的。那你說這上哪說理去?


    我沒得罪你,但是我知道你各種不想叫人知道的那些事,於是――我有罪。


    這次這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咋回事,於是,大家跟文萍說話的欲望就不咋高了。反正,就是啥事都做好,東西也不亂放了。張靜秋老師可能是哪裏不舒服,有貼膏藥的習慣,挨著的話,是能聞見膏藥味兒的。轉天文萍把張老師給說了。人家張老師屬於那種新來的,根基淺的,沒言語。


    但轉臉了,沒幾天吧,廖華在走廊裏碰見林雨桐,低聲問林雨桐,“聽說你們辦公室新來的張老師跟老楚……是嗎?”


    老楚是個年過五十的男老師,平時為人很敦厚。


    林雨桐氣的夠嗆,“胡說八道,誰說的?要叫人知道了,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


    反正就覺得這種人簡直太討厭了。


    林雨桐估計,人家張靜秋張老師知道了能打她的嘴,卻沒想到,人家笑眯眯的,跟文萍可親的樣子,“文老師,不行把你家小子給送到我班上算了,我給帶。這剛才下課看見你家小子又被衛老師給叫到辦公室了,不知道又是幹什麽了。衛老師到底年輕,見過的熊孩子不多……我家小子之前比你家這個還過分,不也被教好了嗎?咱就別客氣了,我直接放眼皮底下得了。”


    然後文萍估計覺得對方不知道她背後說壞話了,真把兒子給放在張老師的班裏了。


    之後兩人關係特別親密起來,好幾次在小區裏轉悠,都能看見文萍大包小包的,“你們轉吧,我去張老師那邊一趟。”


    林雨桐隻笑笑,也不多話。其實文萍除了嘴不好,她的心眼淺白的很。張老師也不會把人家孩子教壞,這是肯定的。但通過這個孩子,跟文萍熟悉了之後,人家會怎麽做,那咱就不好說了。


    可要把誰當好脾氣,那大概說了,你就是犯傻。


    就跟現在,我就是知道張靜秋要算計你,可你害我在前,我不湊上去踩一腳就算不錯了,還指望我去提醒你嗎?


    玩去!


    然後不到一個月吧,林雨桐覺得半夜得餓醒起來再吃一頓的時候,文老師被人舉報到教育局了。


    為什麽的?


    因為她信教了!


    信仰自由,這沒錯。但是,你如果帶班主任,肩負各種教學任務,那麽,這是不是就不合適了,至少,一些崗位上是不能要你了。當然了,這中間調查是需要一個過程了,文老師是有辯解的餘地。可要是沒有實錘,人家會告上去嗎?


    老周就覺得這個文萍麻煩的很,她一個人引出多少是非來。因此這次他態度堅決,由實習老師完成最後的教學任務,文萍老師直接放到後勤了。


    你是有編製沒錯,但你不用參與教學工作了,就拿著工資吧。


    如果教師不參與教學工作,那麽會很糟糕,以後的職稱之類的,跟她徹底無緣了。


    想去別的學校,這種的,別的學校也不要。便是私立的,也不能要你。你要是不樂意呆著,除非辭職。可她這個年紀了,婚姻不穩定,房子沒有自己的,她能辭職嗎?


    晚上去家裏找林雨桐,“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就是去找張老師的時候,跟張老師樓下的一群老太太聊天說說話,他們信教的,我就跟他們聊聊,覺得他們勸人向善,其實還挺好的……就說了一點這些話,怎麽就被人錄音了呢。”


    想通過林雨桐私底下找老周!


    你跟老周這麽多年的老同事了,這會子你聯係不上,去家裏也說人不在,那是人家躲你了。你找我有什麽用呀?


    這是唯一個被人收拾了,沒引起大家同情的人。


    反正是放在後勤上了,管著學校的繁雜事務。屬於她的辦公桌直接就空下來了。


    米白私下裏跟林雨桐說,“我都有點怕張老師了。”


    段位實在是高的很!現在跟文萍的關係還保持的不錯。文萍懷疑過跟張老師住一個小區的另一個老師,都沒懷疑過張靜秋。


    不過,她好像也確實是開始信教了。而後,林雨桐就覺得這人變的和善起來了。不管真的假的吧,樓上樓下的碰上,她都笑笑,好脾氣的問候一聲,但也不過多糾纏。


    不知道是天冷了關窗戶的緣故,還是怎麽著的,反正沒再聽過她家吵嚷過。


    要是能一直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林媽對此的評價是:她不是不作了,她是作不起了。


    這話也有道理。


    這都七個多月了,林媽就是再吃頓,也察覺到女兒跟婆家那邊好像有點問題了。因為之前親家母還關心的問一問的,可這一個多月了吧,那邊沒來過,也沒問過。現在,是有啥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中間,金家的大閨女來了一次,送了一次酒店大廚做的點心,挺精美的,說是叫桐桐嚐嚐,要是愛吃了單做都行。


    而後金家的小閨女來了一次,也沒買啥多貴的東西,就是帶了兩隻土雞,活的,“我去一個同學家跟人家買的……隻吃了糧食,我想這個補身體挺好的,就買了。就是得自己殺……”說著就不好意思的笑,“嬸兒,要不我殺……”


    哪裏好意思叫人家殺呢?“你個小閨女咋會幹這個呢?嬸子會殺!早些年菜市場買回來的雞都得自家殺的……”


    大姑子小姑子來表示了一下關心,但是沒見到那一對公婆。


    林媽還背著四爺問呢,“是你說話又不走腦子,得罪人了吧?”要不然這是啥意思呀?


    林雨桐:“……”我該咋說?“我公公怕是身體不好,要是感冒了或是咋了,咱家有老人有孕婦的,再給傳染上了怎麽辦?肯定是有這個考慮的。”


    林媽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看僧麵看佛麵,懂不?你之前還知道勸我對你爺爺奶奶好些,為的是你爸舒心……現在輪到你了,你怎麽反著來了。”


    這事又不一樣!說出來也是生氣。


    她打岔,“媽,給我切點西瓜,我想吃了。”


    吃什麽西瓜呀?這萬一吃了,老愛上廁所。


    反正四爺想冷著人家,大概人家也想冷著四爺。一直到學期末,學生考試完了,人家都沒上門。甚至沒有給林雨桐打過電話或者發過消息。


    考試一完,閱卷閱不成了,林雨桐感覺要生了。


    她自己起身,先給四爺打了電話,他放假了,這會子在家了,叫她開車來接。然後給辛年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要生了。獨立病房不要想了,選個雙人間就不錯了。


    之後才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然後找老周請假。


    找到老周的時候,四爺都到樓下了。一看這樣,把老周嚇的,“叫救護車吧,先去醫院呀……”


    沒事!從有感知開始,有些人生的快,有些人生的慢。她是第一胎,還是雙胎,感覺不會太快。


    上了車,林雨桐還想回家,“我再洗個澡去。”


    洗什麽呀,醫院去吧!“藤藤開著車,爸媽在車上呢,已經往醫院去了。”


    “奶奶怎麽辦?”


    “小姑在家。”


    行吧!跟藤藤的車前後腳進醫院,車才停穩,老林和老媽就奔過來了,“怎麽樣呀?啊?疼不疼?羊水破了嗎?”


    那邊辛年推著輪椅蹭蹭蹭跑過來,“趕緊的,輪椅上來……開始陣痛了嗎?”


    還沒有!


    一般羊水破了,陣痛的話得在幾個小時之後才開始,有的人甚至是一兩天後才開始陣痛的。但是,必須呆在醫院。


    要是隻自己和四爺,自己生都行。但現在……要瞞著不去醫院,會把老林和林媽嚇死的。


    所以,乖乖的,一般的孕婦什麽情況,咱就按照什麽情況來醫院好了。


    因此,她心裏特別穩當,這一胎不會那麽快。她傾向於自然而然,隻要不出問題,那就等到瓜熟蒂落嘛。便是按壓穴位,也得等眼看生的跟前了再說。


    反正就是住院手續四爺跟辛年去處理了,她直接住到病房來。產檢一直在這邊做的,大夫是這邊的產科主任,給檢查了之後也說,“不要著急,挺好的,再等等……”


    隨後該做的檢查還得做,但是呢,就是這麽給住醫院了。


    反正一個人住院,一群人陪床。一個病房兩個產婦,成十個跟著陪床的。


    真不用這麽陪著,四爺就說:“我守著,看樣子今兒生不了……”


    那也不能回去呀!回去了也睡不踏實。


    可醫院人家也不讓陪這麽多人呀!總不能在走廊裏呆著,或者去停車場呆在車裏吧。


    沒法子呀!林雨桐幹脆就起來了,我還是走動走動吧,生吧,早生早解脫。


    反正不時的活動活動,這個攙扶完那個攙扶――其實她不用攙扶。好吧,都覺得需要攙扶,那就攙扶吧。走了得有三個小時,中間吃了一頓飯之後,下午三點開始,有些陣痛的感覺。


    林媽一聽,又趕緊找大夫,開始疼了,開始疼了,能生了嗎?要不要剖腹產。


    但情況挺好的,胎位也好,選擇順產是可以的。


    林媽嘴角翕動,“這可得受罪了。”


    第一胎慢呀,十一二個小時的陣痛得熬呢。


    可其實,到了陣痛的時候,林雨桐就能想法子摁壓穴位了,因此,隔壁床的產婦扶著床,不知道是該蹲著還是該趴著,難受的直哼哼,她這邊頭上冒汗,也疼,不用針隻用按摩的話,疼是不可避免的,但卻可以縮短這個產程。


    有三個小時,天黑了,她覺得可以了,叫四爺去找大夫,覺得能生了。


    這一查,醫生趕緊給安排產室。


    老林腿都軟了,催四爺:“思業,藤藤,你們走的快,趕緊守著去……”


    藤藤連聲的應著,轉個彎都急著沒看好路直撞牆,“我姐夫去了,舅舅,我扶著你吧……”


    “你姐夫一個人可不行!”


    咋不行呀!


    老林隻管催,“趕緊的,生孩子得看住了!別叫人家把孩子給換了。”


    藤藤:“……”這是醫院,咋可能就給弄錯了?行吧!小心總沒大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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