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5)


    國慶節隻三天假,這三天假把人忙的夠嗆。


    一號在城裏辦婚禮,三號回老家水塔寨辦婚禮。在老家確實沒怎麽花錢,鎮子上的飯館包席麵,半天就得了。之後也不用收拾!本來老宅怎麽著也是要待客的,瓜子皮啥的一地。這回來收拾收拾,可不就晚了。結果因著宅子給大伯家,大伯母就說:“不用收拾了,趕緊回去歇著吧,可累壞了。”


    然後連帶的把爺爺奶奶也帶走了。


    小姑和藤藤也回來了,要走了,順便帶了爺爺奶奶上她那邊去了。藤藤也不去學校了,在家這邊實習。老人留在那邊照顧這母女的生活。


    桐桐和四爺帶著父母回家,都下午五點了。


    今兒在老家,林爸也喝酒了,四爺也喝酒了。是桐桐開的車,一路上把林媽緊張的,就怕在高速路上出事。結果這一路還挺穩當的。喝了酒的人,在車上這麽一顛簸,回家就得睡。


    翁婿兩人睡了,林媽得看一下禮簿,細細看一下老家的親戚誰都給了多少禮金。林雨桐幹脆去廚房,晚上喝點粥,吃點清淡點就好。


    那邊林媽拿著禮簿,高一聲低一聲的,“……這是大二房的小四房吧,走了兩百的禮,我跟你爸回回可都是三百……這個是七房的吧,這次是五百,給的多了……這個叫林家平的人是誰呀?”完了又給林小姑打電話,“我怎麽不記得林家平……哦哦!是三狗兒呀,知道了!沒聽過大名,還對不上。”


    完了大伯母又打電話問,問這個那個給禮金了沒?“我今兒看見那誰誰誰沒一個人過來……那行,禮叫人捎著就行了。要不然他家再有啥事,咱家肯定不去。”完了又跟林媽說,“思業這娃好著呢,可金家是啥意思呀?今兒不管咋說,他金家該不該來個人。可再不要說金家親家母是個不懂道理的,我看這親家也夠嗆。你一個大男人,這道理都不懂?上老家酬客呢?就是因為這邊肯定咱家可多長輩嘛,他咋都該來一趟的。”


    感覺就是美中不足!


    在這事上,也不能說大伯母挑理,要是講究些的人家,這些禮挑的全在地方上呢。


    林媽隻得道:“這不是倆孩子的時間緊嘛,金家那邊也有老親戚要待呢,隻能先顧著咱們家。那邊今兒待客,小兩口子都沒回去……”打掩護!


    林雨桐探頭出來看了一眼,自家媽不這麽說,以大伯母那嘴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當著金家人的麵給質問出來了。一點小事,她能念叨三五年。


    玉米碴子紅薯粥,得不停的攪拌,要不然就黏在鍋底了。


    滿屋子都是紅薯的香甜味兒的時候,四爺醒了。睜開眼睛,小小的臥室。其實還好,臥室小的聚氣,睡覺的地方不用多大。腳一伸,就碰到床頭的衣櫃,咯噔,響了一下。


    他在心裏默數,數到三十的時候,臥室門被推開了,桐桐直接進來了,門被關上。他往裏挪了一下,她過來直接坐在床沿上,“還難受?”


    早不難受了!但累是真累。


    林雨桐拉他:“起來,喝點粥去!”四爺賴著沒動,“幾點了?”


    “不到八點吧?”怎麽了?


    八點!四爺就起身,“八點半我約了個人,得出門。”


    不吃飯了?


    “吃一口再去,沒去遠,就在小區外麵的茶樓裏。”


    這個點了,見誰呀?


    四爺低聲道:“爸在外麵攬私活,聽說還跟幾個同事一塊,這事不查不要緊,可要是內部非要認真,這就是事。我找了個人,被把換個崗位去。這事沒成之前,你別聲張。”


    沒說不叫自家爸怎麽怎麽樣,反正就是你隨意,但若是有尾巴沒掃幹淨,我去處理。


    四爺這麽說,肯定是聽到什麽風聲了。


    林雨桐就問:“是跟建大那邊的老師有聯係?”


    嗯!


    這叫桐桐沒法說了,四爺跟那邊的關係還是一號婚禮那天,跟林爸一塊認識的。結果人家有消息要過四爺的手,說到底就是想叫四爺承情的。


    然後四爺怎麽辦呢?直接找老林這麽去說,那老林麵子上多下不來。所以,他幹脆自己安排去了。


    起來洗了把臉,那邊林媽已經把粥端出來了,“思業你先吃,你爸還沒起呢。”


    四爺也沒謙讓,喝了一碗粥,吃了幾口菜,跟丈母娘說了一聲,“去小區門口見個朋友,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


    林媽就趕緊拿傘:“看著又要落雨……帶著吧。”


    於是,就帶著去了。


    人走了,林媽才問閨女,“是見金家的人不?”


    還以為那邊的人不好意思來。


    “不是!”林雨桐隻這麽說了,然後就打岔,“我爸還沒起呢?叫吧!要不然晚上走困了,明兒還得上班呢。”


    是得上班了!


    國慶假期之後,就是第一次月考的成績。


    這次月考是全市五所重點連帶十三所區重點聯考,卷子都是交換著閱的。周一一大早,卷子取回來了。這邊各班的老師去領卷子,那邊教師群裏公布月考老師的成績。


    這次的卷子出的,其實有點難。基礎的占了一半,中等難度的再占據了一半的一半,剩下的四分之一,難度都大。


    這就導致高二年級組裏,除了自己和老周,其他的老師都不是滿分。


    有些是失誤性的小錯,扣個一兩分,也不過是一笑而過。這種的,就屬於老師敢在講台上告訴學生的。說你們一定要注意這一塊,我這裏都沒注意,弄錯了。


    但有些是後麵四等分之一的難題真就答了一點,學生如果這麽答,還給個一兩分,但是老師的話,不會給你這個分數的。


    因此,有三個數學老師,成績都在一百二以下。


    而強基班數學滿分的有十四個人。


    林雨桐沒敢拿著成績單細看,掃了一眼就忙去了。她領了自己班裏的數學卷子,直接回班裏。然後錄成績,最低分七十九分,最高分一百零一。及格的有五十二人,還有十幾個不及格。平均分全區有排名的,比一般的區重點的平行班差不多。


    至於文科成績,那就相當出類拔萃了。在校內都在前五,在全市,排到了十一名。


    從總分看,一半在二本線的上,全部都在藝考文化課錄取線上。


    成績保持的很好。


    但林雨桐還是發現了幾個比較特別的學生。一個是理科成績進步特別快的,文科中等,但是理科成績能達到平行班的中等偏上水平。


    林雨桐找這個孩子談話,“……咱們班,理科基礎差。要是沒意外,下學期文理分班之後,咱們班會轉為文科藝考班。其實,你理科的基礎不錯,有沒有想過回原來的班級去……老師不是趕你走,我是覺得你已經掌握了學習的技巧,把你放在另一個環境裏,對你可能更有好處……”


    “可我還是想報考播音主持。”這孩子就道,“我還是想參加藝考。我覺得跟著老師早讀做練習的效果不比在外麵上培訓班的效果差,我還想留在咱們班。分班的時候,我去別的班插班上課,其他的時間還回來,行嗎?”


    淨出難題!


    林雨桐就說,“你去平行班,至於你說的練習,隻要你自律,在哪都一樣練習。這件事,我跟你父母溝通一下,咱們雙管齊下,如果藝考出現意外,你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這不是任性的事。


    結果打電話給人家父母,孩子他媽說,“寧為鳳頭不為雞尾!他在這個班更有自信,我也希望孩子就在這個班。”


    那就不能攆人了。


    揮手把人打發了,錢靜老師就笑,“別折騰了,就是這七十一個孩子,你想法子克服克服克服,帶兩年送進大學校門得了。”


    是啊!都得送進去,可得費勁。


    有些孩子,你是不得不在他身上尋找閃光點。


    班級排名靠前的,先不用管。反倒是後麵這幾個,林雨桐注意的是這幾個孩子。


    把每一科的卷子都拿過來看了,基礎的都答了,叫背的也背了。不過是靈活一些的題,他們哪怕知道答案,可審題審錯了,文科會答的文不對題。這種的,你怎麽辦?


    這種的孩子,成績提上去特別難。他學的其實很努力,可結果總是差強人意,怎麽辦?


    最後一名的學生叫蘇瑞,這孩子之前都是倒數三四名,這次人家進步了,他保持了他的成績,成了倒數第一了。


    要不是成績一直差,林雨桐注意不到這個孩子。他就是坐在教室裏安安靜靜的存在,哪哪都普普通通的。擅長的樂器是二胡,曾在市裏的一次文藝表演中,拿了個獎項,然後靠著這個進了市一中。


    林雨桐就問他:“二胡練的怎麽樣?”


    蘇瑞不停的用用手扣著左手的指甲,“一直在練……”


    “在哪個輔導班嗎?”


    沒有,“我自己練。”


    林雨桐皺眉,“你自己怎麽練?”


    “就是放學之後回家去公園……”


    林雨桐看他不停的扣手,伸手掰開他的手,這一看她頓時愣住了,手上大大小小幾十個小刀口。


    這是什麽?


    蘇瑞把手藏在身後,低著頭還是沒言語。


    林雨桐就搖頭,“你這就不是練二胡的手。二胡想在藝考裏出頭,本就不容易。如果文化課不是強項,想考上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所以,對老師,你要說實話。”


    蘇瑞又低頭,死活不言語。


    得了!這種孩子不想說,那就不會說了。隻能叫他先去教室,回頭再說。


    本來放學打算去家訪的,結果才要走,廖華過來通知,“開會了!趕緊的,會議室等著呢。”


    於是,一串串的往會議室去。


    她跟李海潮並排走在後麵,李海潮低聲道:“藝術樓那邊收拾出來了,說是從美院,音樂學院請了兩位教授來,每周給藝考生上兩次課,還有省軍區歌舞團請了副團長來,一周兩次……體校這邊,請了體院一位副教授,請了省隊退役的一位教練……回頭怕是得單獨找你談話……”


    校長這動作可夠麻利的!


    廖華扭過頭來,“這次有好戲看了!咱這個年紀,有人跟著高一年級組的去相關部門反應問題了……”


    然後什麽作用也沒起到,反倒是把上麵給惹惱了。


    廖華說的人,就是李曉娜老師。


    這位老師四十四五歲的年紀,但保養的很好。林雨桐進了辦公室,一般都朝角落裏去,李海潮老師一樣,一般情況下,開會跟他無關的。他往角落裏一貓,隻要睡覺不打呼嚕,那沒人管。


    林雨桐嘛,屬於資曆最淺得。她要不往角落裏貓著,像是老周和資曆深的老師,需要添水的話,她就得去。本來尊師重道的也沒事,可回過頭,肯定還有人嘀咕,說小林逢迎拍馬,巴結領導。


    學校就這麽大個環境,其實,官僚的味兒還挺濃的。


    老周是不在意這些的人,但高一年級的年紀主任,您叫了叫他一聲老師,他拿鼻子哼你。你要是叫他主任,那能和藹幾分,說一聲:“小林呀,聽說你過的不錯。”


    環境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跟著李海潮從辦公室的後門進去,坐在誰都不注意的位置。


    老周坐在上麵,大茶缸子端著,咕嘰咕嘰的一通喝,喝完了才道:“咱們這業務能力考核,也進行了一個月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呢,李曉娜就舉起手來,“周主任,我有話說。”


    老周好脾氣的坐著,“說!說嘛!暢所欲言。”


    李曉娜就道:“學生考試有個公平性,老師考試也應該追求的公平性。若是不公平,那通報成績的意義在哪裏……”


    啥意思?說考試不公平?


    有人漏題了還是有人作弊了?


    作為回回都考滿分的林雨桐睜開眼睛,她估摸這回這火要燒到自己身上。


    卻不想老周是個護犢子的,直接打斷她,“你在質疑我,也在質疑校長。你覺得校長給我們泄題了吧?”


    李曉娜還沒瘋呢,老周是常年帶奧林匹克競賽隊的,那幾年也常會消失兩個月,不知道去哪裏出題去了。這人的業務那是不容置疑的。


    她直接來了一句,“周主任多心了,我說的不是你!”


    那這是說誰?


    林雨桐舉手,“李老師是說我嗎?”這次自己結婚,高二年級這邊還有幾個校領導,都是單獨上的禮金,數額還不小。很多不熟悉的老師,都是以辦公室的名義給的。一人一百,哪個辦公室給了多少,大家放在一個紅包裏就行。但是,並沒有這位李老師的一百塊錢。


    可見,她看自己有多不順眼。


    這會子了,她覺得沒必要老周為了這個跟這個李曉娜爭執。此人水平不行,卻能在一中呆了這麽些年,絕對有後台的。她就直接說:“不是有奧數競賽題嗎?叫李老師在網上選,選出哪一套是哪一套,大家開會,我做題。就在這裏,當場就做!”


    老周就皺眉,看林雨桐。


    林雨桐固執的看回去,然後看李曉娜,“您懷疑我的老師給我泄題,那您選題,這麽多人監考,這總行了吧。您該不會說,做對了奧數,不意味著回回拿高二的卷子能得滿分吧?那您要這麽說,那就是您有理,我不跟您爭,您說啥事啥。”


    李曉娜輕哼一聲,“你大學學的也不是數學專業,考了教師資格證,你就能玩轉高中的數學了?”


    是的!數學是在那個年月裏學的,自己本身學數學並不是科班出身。


    可自己雖說不是純數學教育的專業,卻也是學數理交叉相關專業的。對數學水平要求不低!要不然考不下這個資格證的。


    對方以此來質疑,她無奈的聳肩,“那你出題,我答題。”實力說話!


    李曉娜是有針對性的發難,直接從包裏掏出一份題來,直接遞給老周,“我覺得,教學生,最要緊的是育德。”


    一個撒謊的老師,水平再高,對學生有什麽益處呢。


    老周掃了一眼題,然後皺眉,李曉娜費心了。這是一份國外一個數學競賽才出來的題,全英文題幹。


    錢靜老師掃了一眼就道:“喲!還是全英文的。”


    老周就道:“我都沒見過,一般送到我手裏的,都是翻譯過來的。”


    錢靜直接拿了,往下遞,沒有幫著翻譯的意思,“小林英文能力在我之上,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每個遞題的老師都會掃兩眼,然後遞過去。


    說實話,這已經是在欺負人了。而且是一種很過分的欺負!人家考上的編製,人家拿國家的工資,管你啥事?學校要考業務能力,你技不如人,就少放屁。要麽,你抓住人家的把柄,要麽,你就閉嘴。


    結果,就因為你毫無根基的懷疑,人家就要被你考呀!你有沒有考人家的資格。


    其實小林這人還行,因著是這學校出去的,不管教沒教過她的,隻要是前輩,她都特別尊重。齊老師資曆老了,有時候碰到怪題拿不準,偏又找不到老周,他就愛找小林。然後小林是有問必答,被請教的人,反而做的像是被考校的人一樣。


    齊老師就越發愛找小林了,有時候晚上在刷題,還會把題拍了發過來,問個思路。其實,不如人這有什麽奇怪的。人家年輕,人家腦子活泛,人家接受能力強,便是烤糊了,也可以說一聲‘非戰之罪’,對吧?


    可要這麽對人家,這就很難堪了!要不是小林為了洗清老周身上的嫌疑,人家理你幹啥。


    林雨桐接了卷子,廖華遞了筆過去,那邊李海潮從打印機那裏拿了幾張a4紙當草稿紙。開會說啥林雨桐基本沒聽,不外乎各自檢討自己而已。林雨桐前後花了一個小時把題刷完了。其實還要,數學題萬變不離其宗,她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再怎麽變都逃不出那個框架來。


    題答完了之後,會還沒開完。她也沒打攪,把題目順便翻譯在空白處。翻譯完一張遞一張過去,等遞到老周手裏,會也開的差不多了,這邊也翻譯完了。


    老周並沒有現成的答案,他朝李曉娜要:“你準備的這麽充分,答案肯定有,拿出來吧。我不批閱,給齊老師。齊老師幫著改一下!”


    果然,那邊拿出一份資料來。


    齊老師衣服兜裏就放著紅筆,直接拿出來,對照著來,十幾分鍾就改完了,把題和大致的解題過程都看了。然後滿卷子的對勾遞回去,“小林這專業知識非常紮實,應該是大學裏下了大工夫了。這些孩子選專業,那就是瞎選。隻要不叫他們複讀,是個大學都去!”


    周老師掃了一眼,然後就說,“傳的看一下吧,都看看!”


    轉了一圈再轉回來,老周把卷子推到李曉娜麵前,“李老師,你看看,看仔細些。看看是不是我刻意提攜我的學生……”


    李曉娜不說話了,老周去拍了桌子,“小林是咱們的學生!教出的學生比老師能耐,這就是當老師的榮耀!”


    這是真怒了,李曉娜直接起身,將椅子帶倒也不管,揚長而去。


    林雨桐皺眉,廖華在邊上低聲道:“她以前是郊縣高中的,後來改嫁給一位領導,調到咱們學校的。那位領導早前中風了,退下來了。要不然,她早去行政崗做領導了,才不在這裏苦哈哈的帶學生呢……”


    林雨桐點頭,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那敢囂張的妖怪,哪個不是有後台的。


    她就低聲說了一句:“《西遊記》是一本好書啊!”


    把邊上一位語文老師直接給逗笑了,在桌子底下給林雨桐挑了大拇指。


    老周對李曉娜的離開,也露出多餘的表情。隻是道:“這麽考核,並沒有別的意思。老師們各家的情況不一樣,有些瑣事就比較多。就像是方老師,家裏有癱瘓的老人要照顧,愛人身體也不好……這肯定分心!咱們沒拿成績量化,放在各種的考評裏,就是考慮到這一點嘛。可提高專業能力,這總沒錯。成績不理想,那我就知道你的精力不足,安排工作,我就會有側重。像是方老師,一心帶課就好,班主任就不用帶了。像是小林,她資曆淺,但是她專業過關,能力充沛,那她就去帶班主任。但考慮到之前有人來提意見,說是小林這個班主任呀,隻帶了一個班的數學課,給的課少,這不公平……我今天再說一點,基於她的專業能力確實過硬,那以後這出題的活兒,大半都放她身上。從課堂練,到課後卷,再到周末考,甚至包括月考等等,這些都由她來做。其他老師,若是有精力,也可以出題,不管是一份還是一題,出來了都發給小林。小林做統計和記錄,回頭夠一份的給一份的補貼。這個,沒意見吧!”


    說實話,出題所占用的時間和精力太大的。有那功夫,周末帶個兩學生,都把這個錢掙出來了。還真就沒人來搶。


    會議結束了,老周把林雨桐留下了,“你也不要有情緒,學校這個環境就是這樣的。你也還年輕,多做一些這個工作是好事。小金不是在大學嗎?有空,你去考個研究生學曆,這個對你來說應該不是負擔。先把這一屆帶出來,回頭我對你另有安排。學曆過硬,能力過硬,往上的路就寬。你老師我老了,不過還能送你一程……”


    說了很多感慨的話!


    應該是自己站出來維護他,他有些感觸吧。


    雖然工作多了,但是收入肯定多了。要真是這麽著天天出題,林雨桐算了一下,跟林媽嘀咕,“我的這個費用比工資要高,回頭要是出版了,還另外有錢……”


    林媽不在乎這個,她在乎的是,“那個李曉娜是不是開著紅色越野車的那個……”


    是!


    林媽就道:“你上大一那一年,開車進學校,把咱們院裏一個孩子給撞了,當時事鬧的挺大的……後來還因為打了學生耳光打的厲害,被人堵過學校的門……那時候你上大學呢,我跟你說過,你忘了?”


    大概是有那麽一碼事!記不清了。她就道,“你當時說的時候,我不記得我們學校原本有這麽一個老師……現在才知道,她調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畢業了……”


    四爺就問:“行不行呀?不行給你換我們學校的附中去!這擱在母校處處都得謙讓……”


    林爸不叫四爺折騰,“哪個單位都一樣,叫她自己處理。不能什麽事都你替她辦,這不行。”然後林爸還教育閨女,“以後見了那個李老師,你不用橫眉冷對……”


    林媽最看不上林爸這種萬事退讓的處事原則,“去去去!這種人就不用搭理!你搭理就不搭理,誰愛背後嘀咕誰嘀咕去!能怎麽著呀?”


    可這種人往往很難思量,這邊正說人家呢,門鈴響了。


    四爺去開的門,開了門並不認識,林雨桐窩在沙發上先問呢:“誰呀?”


    是啊!四爺也想知道是誰呢。


    結果人家先問呢:“是小林老師家嗎?”


    一聽聲音,林雨桐知道了,是李曉娜。


    她用嘴型告訴父母,然後起身:“我在!我在!”


    然後就看到李曉娜拎著果籃站在外麵,“你結婚的事沒人告訴我,今兒我都回家了,才聽人說的……”


    胡說!群裏有人吆喝過,在哪個酒店參加喜宴這個也是群裏的公開消息,就她不知道。


    人家就這麽笑語嫣嫣的站著,四爺讓出位置,林雨桐請人家進來。林媽去拿了飲料過來,都笑著呢,該怎麽跟這人接話。


    結果人家自說自的,“小林呀,我這人性格衝動的人,容易被人家給利用。今兒這事,我後悔的不行。你說,咱倆都是有編製的,我就是家裏有病人要照看,確實精力不足,考的不如年輕人,有什麽大不了的?要不是有人跟我說你們有貓膩,我能跟個炮筒似得點炮去?小林呀,你今兒一替老周出頭,我就知道咱倆其實是一個脾性的人,真的!我心說不管你咋想,我都得來一趟,把這個誤會給解開。我可不是對著你去的!小林啊,你才來咱們學校,你是不知道呀,咱們學校那個廟小妖風大呀!”


    然後她滔滔不絕,“就像是跟你搭檔的錢靜……你還不知道吧?她是甲狀腺癌!她女兒結婚一年就離婚了,她把自己給氣出了癌症。你還別不信,別覺得就一個離婚,咋能氣成那樣?那你可不知道,她是奔著副校長去的,她女兒嫁給市局領導的公子,還是我做媒的,結果離婚了,副校長沒戲了,她那人心小,這不是就給氣病了嗎?


    還有那個李海潮,你不能跟他走的太近。早前有個音樂老師,人特別好。跟他一個辦公室,後來那老師調走了,說是老公不叫她在這個學校,說是李海潮老騷擾人家……李海潮還帶女體育生,這個你得注意,別叫女學生落人家手裏去……


    就是老周,他是你的老師,你的心當然是向著你老師的。可你不知道,他前兩年看上個實習生,人家小女娃,長的白白嫩嫩的……”


    林雨桐直接打岔,“李老師,您現在也還是白白嫩嫩的,保養的比小姑娘都好。您在哪做的美容?貴嗎?我想給我媽找一個美容的地方,可找了幾個,都不靠譜……”


    然後岔開話題,說美容,說了半小時。剛好,沒背過書的學生開始視頻背誦打卡了。她得聽,她拉著李曉娜一起聽,“這些孩子,稍微一不注意,他們就想摸魚……”


    得了!這位就不能呆了。


    林雨桐把人送出去,四爺要跟著,她沒讓。這種人,送什麽送?


    她是順便要扔垃圾下午,那就順便跟著下去得了。


    然後人家有開始說四爺:“長的好,工作也好是不錯。可是小林呀,你要長點心,大學裏的男老師,那老實的可不多。一年一年接觸的都是年輕漂亮,正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你說這心裏不得跟長草似得!我不是嚇唬你,你看看這兩年的新聞,大學裏老師學生的新聞新鮮嗎?你呀,可別太老實了。”


    這人這嘴真的太討厭了!


    今兒跟自己這麽說,明兒出門就敢造謠,說是四爺跟女學生這個那個了。她在家裏n吧半天,說的那麽些自己壓根就沒信。


    林雨桐怕她出門胡說八道,回頭瞎話傳著傳著等傳到自己耳朵裏,就變味了。學校的家長和學生那麽多,隻要有人說,就能傳的出去。偏學生家長裏有爸媽的同事,以後還會繼續有家長是同事,再傳到父母耳朵裏,不夠鬧心的。


    因此就道:“他不給學生上課,他要做文物修複的一些工作和研究……”


    然後沒兩天,錢靜老師就問林雨桐:“小金的工作出問題了嗎?我怎麽聽說學校沒有給他安排課?”


    林雨桐:“……”這學校要是有妖風,那也是從這人的嘴巴裏給吹出來的。


    她就先問錢靜老師“您聽誰說的?”


    “都這麽說?!”


    “是新發現了一批墓葬品,需要研究和修複,他被之前的導師給抽調了,有補貼,也更輕鬆,這怎麽就成了工作出問題了?”


    錢靜一愣:“這分明就是學有所用,更重用了嘛。”


    對呀!


    林雨桐就搖頭,“這事我就跟李曉娜老師說過。”她也不避諱,當時為啥說起的,都一一說了。除了沒說李曉娜說錢靜老師的話,剩下的都有一是一的給學出來了。


    錢靜老師氣的夠嗆:“李海潮老師跟那個音樂老師,人家曾經是高中同學,關係可好了!不光跟那個女老師是高中同學,跟女老師的愛人也是高中同學,到現在人家關係都不錯……”說人家之間有曖昧,那不是胡說嘛!“還有老周,那個實習生是老周的表侄女,後來沒考上市裏的編製,考了特崗去鄉下了,得呆夠三年才能調出來。”怎麽就成了老周跟人家實習的女孩子這個那個了呢。


    說完,她愣了一下,“她是不是還說我什麽了?”


    林雨桐尷尬的笑了一下,沒言語!


    錢靜老師冷哼一聲,“我的甲狀腺一直不好,前兩年癌變了。這個部位的癌症不要命,控製的好就行。我這都快退休的年紀了,這有什麽呀!是說我女兒離婚的是吧?她說她說媒人……她是媒人,可其實是倆孩子談好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她湊上來要當媒人的,我沒法拒絕,就這點事。離婚有啥丟人的……我不愛跟人說,但咱們學校,幾個跟我關係好的都知道,那不是我閨女的錯。我那女婿呀,是個同x戀……結婚前那是啥都好,結了婚之後呢,我閨女發現事不對,跟我女婿也談了,他也承認,就是家裏壓力大,想找個人結婚。我一聽,這還怎麽過呀?就叫離了!”


    果然,這人嘴裏沒實話。


    林雨桐冷笑一聲,直接起身出去,奔著李曉娜的辦公室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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