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位千金(48)


    事實上,林彤確實不知道所謂的‘神仙水’‘開心水’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再說了,就算是自己這個東西不小心被人給換了,但自己是給自己噴的時候飛濺到雯雯臉上的。自己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就是潤膚水。那雯雯憑什麽就會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東西而中招呢?


    沒道理呀!


    林彤心思電轉,對錢愛華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好。


    是錢愛華要害自己?


    沒這道理呀!自己跟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是錢愛華要害雯雯嗎?


    更沒這道理呀!雯雯那姑娘跟水做的似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也從不得罪人!跟錢愛華就更談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了!


    想不通呀!


    真的!特別想不通。


    反倒是錢愛華,低聲道:“你是不是想給林雨桐一個教訓?”


    這關林雨桐什麽事?


    錢愛華就一副你騙不了我的樣子:“那邊剛開業!林雨桐才通過這事有點名聲,結果因為泡藥湯誘發了疾病然後弄出了人命。說實話,隻要出這一件事,林雨桐以後再想如何可就難了。除非她不當大夫,不給人看病。否則,她永遠也走不到她姥姥的位置。上麵的圈子反正是容不下她的。你是奔著這個去的吧?”


    林彤:“……”不!我沒那麽想。我看不順眼她學啥都快,但我卻沒想著在這事上真的伸手幹啥。這是特別愚蠢的做法!要麽,真拿住她的短處,攛掇著人去鬧。要麽,就輕易別招惹。見了她繞道,誰跟誰不搭理,看見就瞧著別扭,背後恨不能紮小人詛咒。但是千萬別愚蠢的把自己往犯法的堆裏靠。


    她心裏真是這麽想的。


    但是,她發現,她就是再解釋,可別人未必會信。


    就像是錢愛華,一察覺化妝水有問題,先想到的是自己動了手腳隻為了斷了林雨桐的醫道。


    這事當然不能認,自己你真沒幹什麽。


    她就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得說,真跟我沒關係。”


    錢愛華愣了一下,“那你這個是啥意思?”她上下打量她,“你不會自己真碰了這玩意吧?”


    沒有!不碰。


    錢愛華也沒說不信她沒害林雨桐的事,隻跟著問了一句,“這東西要不是你主動帶的,那就是有人趁亂給換了。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林彤:“……”我跟林雨桐和林瓊都不對付,但自問林雨桐不會這麽無聊在她的生意上動手腳。林瓊嘛,不說其他,就她那膽子和心眼,她就不會。林爸和章媽,最多就是顧慮林雨桐不搭理自己了,但卻絕對不會主動害自己。便是有人要害自己,叫他們知道了,她自信,他們還是會叫人偷偷的護著她的。


    所以,這事跟真假千金的事沒關係。


    她這麽說,錢愛華的眼神就幽暗了一下,然後謹慎的問:“你跟你老公的關係……還好嗎?或者,你老公身邊,有沒有固定的情人?”


    什麽意思?


    錢愛華拍了拍林彤:“你是不是傻?排除了一圈,除非你確實是擋了別人的路了……”


    不對!


    你等等!再等等。


    是不是前後順序哪裏不對!這個事情的前提得先是因為雯雯確實是因為我的這個化妝水而遭難,對吧?


    我覺得就是化妝水,那雯雯必然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碰了不該碰的,繼而失去了行為能力,滑到湯池子裏去的。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雯雯確實碰了不該碰的,那到底是誰害的?


    我知道不是我!


    錢愛華手一緊,繼而一臉的鄭重,“警察查了,不是我!氣球放氣沒錯,但是那東西沒扔遠,就在衛生間。人家檢驗了,要是存了笑q的氣球,人家檢查的出來的。”


    這倒也是!


    林彤皺眉,“雯雯呢?她確實是不碰別的什麽東西?”


    錢愛華篤定,“肯定不碰!她的所有的東西都有專人搭理,壓根就沒機會碰。再說了,她是被保姆抱過去放池子裏的,身上的衣服是保姆幫著換的。藏不了什麽東西呀!她自己又起不來去取。”


    那這倒是怪了。


    林彤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錢愛華就又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人家是衝著咱倆個人中的誰?”


    什麽意思?


    “你想呀!咱們一直在那個湯池裏泡,時間差不多都是固定的,對吧?”


    對!


    “隻要留意咱們,是不是就能確定咱們的時間。”


    可以!


    “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咱們進去以前,裏麵就被人放了東西了。有時候就是一個小小的膠囊,一見水就氣化了,聞見的人就得遭殃……”說著又一頓,“這也不對呀!要聞見你也該聞見才對。”


    林彤卻道:“我有那麽一會子是在打嗝,沒別的法子我就在憋氣……時間上算,倒是對上了。”


    錢愛華心裏一鬆,“這就對了!一定是這樣的。當時忙著救人,一定是有人混進去清理過現場了,如此,你的化妝水被人掉包,也就有解釋了……”


    這好像是唯一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林彤還沒想出反駁的話呢,錢愛華就拉著她下樓,“走!咱們去報警說明情況。把你的化妝水瓶子拿著……”


    林彤都跟著下去了,卻一下子頓住腳步:“別!等等!”她這會子想的是,錢愛華相信自己,可警察能相信自己的話嗎?怎麽就那麽巧,自己剛好就在打嗝,剛好就用憋氣的法子應對打嗝?巧的人家都要懷疑,那個du品膠囊就是自己給放的。


    要不然,解釋不下去呀!


    她不想惹這個麻煩上身,因此隻得道:“……別報警了!報了也說不清楚。你進進出出的,始終不在湯池裏麵,這是不是太巧了?人家警察要是懷疑是你放的,你解釋的清嗎?怎麽就那麽巧,你那天拉肚子……”


    “我喝了減肥藥,是上廁所頻繁一點嘛!”錢愛華這麽說。


    “可那天過去了,你沒法解釋了!這就是一個疑點。”


    錢愛華心裏一鬆:“那你的意思是,就這樣?不管了?”


    “要真是咱們預想的這樣,警察總能查出來的。而且,照你的推測,那人要麽跟你有仇,要麽跟我有仇。咱倆小心點,以後少帶著雯雯一塊,省的人家受牽連就行了。等逮住這隻手,這件事也就問出來了。”


    錢愛華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這樣……行嗎?”


    “行!”林彤一錘定音,“記著管好自己的嘴。別瞎胡說去!”


    “這不是小事,我敢胡說嗎?連我們家老周我都不說!”錢愛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把化妝水給她,“我反正是不碰這種東西的,你拿回去處理吧。”


    林彤很放心的拿過來,她覺得她跟錢愛華是守著共同秘密的人,不擔心她會反水。拿了東西,“那我回了,你懷疑的也有道理,回頭我查一下我老公。”


    “我也查我老公。”錢愛華起身,把林彤送出去。


    看著對方的車離開,錢愛華才關了門。然後背靠在門上,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險!


    太險了!


    當時怎麽就控製不住那種欲望了呢。


    雙手捂住臉,手不住的顫抖,她覺得自己大概真有點病態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聽見鑰匙開鎖的聲音。她一把拉開門,是周士人。


    夫妻兩人麵對麵,然後錢愛華讓出位置,叫周士人進來。


    周士人扔了鑰匙,將大衣脫了仍在一邊,然後進去坐在沙發上,問說,“人呢?”


    是問家裏的其他人呢?


    “阿姨買菜去了。”錢愛華這麽說。


    周士人就看向錢愛華,“是你嗎?”


    什麽?


    周士人捂住額頭,他昨晚的手術一直到淩晨三點,今兒一早起來就聽說這個事了。她是自己的老婆,她之前見過她的包裏掉出來正袋包裝的氣球。當時沒在意,她說是給一個朋友布置生日宴會用的,他也沒在意。女人們自己玩,怎麽有氣氛怎麽來唄。元旦的時候,他送了她一款香水,應該是符合她的喜好的,但是後來發現她包裏帶的不是自己送的。他是好奇,想著春節的時候送一款她喜歡的,於是拿了她的香水想噴一下,看看味道,誰知道卻是笑q。他當時怒不可遏,拿了東西就去問她。她當時臉色大變,說是肯定是跟哪個藝人拿錯了。他也信這個話,藝人那個圈子,碰這種東西的人挺多的。被發現了就完蛋,但是沒被發現的,該碰還照樣碰。


    她當時那麽說了,他真沒多想。


    可這差點出了人命了,那個症狀……沒查出來,其實懂行的人都知道,是笑q的可能性大的很。如果本身人家氣球沒問題的話,有問題的就是人。有人吸食這玩意,隨身是帶著工具的。包括一個幹淨的氣球!至於那個氣球上的指紋。隻要慌亂的時候抓著氣球跟很多人的手接觸過,沾上有什麽奇怪的。


    所以,周士人判斷,是自己的老婆做了這個事了。


    錢愛華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不是我!真的!”


    周士人靠在沙發背上,“我跟雯雯她哥是朋友……我們認識小二十年了。雯雯……沒害過人!連跟人爭執過都沒有!”所以,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害她?


    錢愛華再說一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沒碰那麽東西!真就是上次錯拿了!”


    “不是你,那是誰?是林彤?”


    錢愛華咬牙,“我剛才說要跟她一起去警察局,她覺得沒有必要。我……我懷疑她想害林雨桐……她不是真要害雯雯的。”


    害林雨桐?!


    為什麽?


    錢愛華低聲道:“你是大夫呀!精神病是會遺傳的,你不知道?”


    啊?


    “盧珊就是個精神病。十幾歲就開始自殺的那種!”錢愛華就道,“林彤應該是像她親姑姑,有點偏執。”說著,就把手機拿出來,“這是剛才我錄的音,你聽聽就知道了。”


    她不是你朋友嗎?你跟她說話怎麽還錄音呢?


    錢愛華咬著下嘴唇,“我拿她當朋友,可惜……”她伸出殘缺的左手,“她不拿我當朋友!她笑話我解扣子慢,還故意說要帶我去美甲……”


    周士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伸手抱她,“好了!那以後就不一起玩了。”他也沒興趣聽那錄音,“我給你找個助理吧,咱也不是養不起。以後不想自己動手的,就叫人幫你。不怕誰笑話!以後笑話你的人,你不要跟她玩!”


    “可我的朋友也不多。她說不定還會找我的!我不理人家嗎?”


    “應付應付就行了!”周士人把她的手攥在手裏,“都說了,我不介意,我都不介意,誰介意那個幹嘛!你說了我就信了,那東西是真不能碰。你不是說還要孩子呢嗎?要孩子就更不能碰那個東西了,會害了孩子的,知道嗎?”


    “嗯!說了沒碰!經紀公司那邊,有幾個問題藝人我得解約,但這不是得拿把柄嗎?要不然光是違約金就得一個天文數字。我真的心理思量的都是這個事。”錢愛華就道,“就像是那個簡丹,我就賠了不少。還不是為了少給咱們樹個敵人。我知道那位四少和林雨桐不好招惹,我這不是不招惹嗎?其實我是無所謂啦,這不是你嘛,你那邊是醫院。別管是什麽醫院,隻要是醫院,就避不開上麵的管理部門。章家招惹不得,我知道的。我這麽低聲下氣的去討好人家,為了誰的?你沒良心。”


    周士人一下一下的拍她,“好好好!為了我的!”自己好好行醫,資質齊全的話,章家沒事找自己的麻煩幹嘛?人家沒那麽清閑。


    他隻笑了笑,就道:“我媽在國外,今年咱們過年回錢家守歲吧?你給奶奶和媽的禮物準備了嗎?”


    話題岔開了,錢愛華蹬蹬蹬的往樓上跑,“我問問媽媽和奶奶想要什麽。”


    “那我去一趟醫院,去看看雯雯。”


    錢愛華的腳步隻一頓,就繼續往上,“那你告訴她,回頭我去看她,叫她先好好休息。”


    好!


    周士人轉身往出走,出去坐在車裏不由的想點一根煙,然後先給自家以前的保姆打電話,“您能來照顧我媳婦一段時間嗎?對!貼身的照顧……”


    這個保姆以前是煤礦上的,說實話,那些沒身份證的黑挖煤的,管理這些人不叫亂跑,這個保姆就是其中的管理者之一。當然了,這些都是自家媽後來告訴自己的,但他知道,這保姆說親爸給的,怕自己跟著親媽受委屈,於是給了這麽一個保姆。


    黑煤窯那些人,她跟著那些人混,厲害著呢。


    有她跟著,能當助理,能當保鏢。愛華要是真無辜,那就當是個保鏢。可她要是……這個人能及時發現,省的陷的更深。


    他一方麵是懷疑,一方麵又覺得她那麽做沒有一點動機。


    想不明白,又覺得無端的懷疑傷情分,那就先這麽著吧。


    他去了醫院,病房裏應該有人。老友在病房外,對自己客氣的笑。


    對!就是客氣!


    周士人心裏咯噔一下,果然被自己猜到了,這件事要麽是愛華,要麽就是林彤。


    麵對老友,他心裏歎氣,但還得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過去,“我才出手術室,怎麽樣?雯雯都好著呢?”


    “彤老和齊老都在,無礙。”


    周士人心裏咯噔一下,覺得連這倆都驚動了,那必然是情況比預想的嚴重的多。


    他的麵色也凝重起來,“雯雯怕是受了無妄之災!”


    哦?“你是知道點什麽?”


    “那地方,是林家那位大小姐的首秀!有人大概不希望這位大小姐太耀眼!你知道的,女人的心眼都不大。”他說著就道,“我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有些人來隆鼻子,隻是因為閨蜜說她的鼻子不好看。理由千奇百怪!再加上,那位假千金是否被遺傳了精神方麵的疾病也未可知。”


    對方緩緩的點頭,隻笑了笑,“雯雯以後不出去了,不接觸外麵的人,也就少了些無妄之災。”


    比起之前,如今這話說的,可謂是不鹹不淡。


    整說著話呢,門拉開,有人走了出來。


    那位林家的大小姐。


    “你好!”周士人主動打招呼。


    林雨桐點點頭,看了周士人一眼,就看看雯雯她哥,“已經看過了,以後我上門給雯雯施針。一周一次!”


    “我會把雯雯安頓的盡量離您近點,方便走動。”


    可以!


    齊老和彤老太太都從裏麵出來。齊老就說,“幸好這些年你們做理療做的不錯,雙腿不見萎縮,要不然,神仙都難醫。”


    “叫桐桐給施針就可以了。每半年,不拘是我還是齊老,給複診一次。情況好的話,三年能勉強起身,五年能稍微走動走動……”彤老這麽說。


    雯雯哥頓時大喜,能得這些人一句準話,那當真是千難萬難。他一再感謝,跟林雨桐交換了聯係方式,然後林雨桐才起身帶二老離開。


    當然得先送齊老回家。之後姥姥才問:“剛才外麵的話你聽見了?”


    是說林彤要害自己折戟沉沙這個事。


    林雨桐搖頭,“林彤這麽蠢?”


    心眼不好事真的,大智慧沒有也是事實,但自保的手段林彤向來不缺。一個這麽愛其自身的人,怎麽會幹這個呢?


    老太太就說,“那你覺得是錢家那個丫頭?”


    林雨桐點頭,“害雯雯,嫁禍給林彤,順道把我也拉扯進去了。你說這要是雯雯真出事了,我和林彤是不是跑不了了。”這根本就不需要證據。畢竟,靠著噴霧就達到吸食的效果,這種du品,林雨桐不能保證一定沒有。但雯雯現在意識清醒,她能會議起那種質感,就是爽膚水的感覺。那這種du品就不好找了,既得跟爽膚水一樣,還得能通過噴灑就達到吸食效果,接觸完暫時還沒反應,得等那麽幾分鍾才毫無知覺的中招。而且,還得是初次接觸的反應強烈,長時間接觸的反應微弱。要不然,當時的情況就解釋不通。


    可帶上這麽多限定的du品,嗬嗬!沒聽過。


    那問題一定不在林彤身上!有問題的隻能是錢愛華。對方隻要碰那玩意,或是她身邊的人有碰那玩意的,她就能偽造出一個證物來。


    不過是現在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沒人去動她而已。


    一方麵,心裏篤定是她。而另一方麵,所有人都在想,動機呢?


    這任何犯罪都是有動機的吧?


    又沒有深仇大恨,至於的要人命嗎?


    雯雯家私下沒查嗎?查著呢!使的勁兒大著呢。


    可還是那句話:動機呢?證據呢?


    老太太點頭,“可那孩子……你們怎麽得罪她了?”


    不知道呀!就是最開始看上四爺了,然後四爺沒搭理。


    就這麽點事!老太太不懂了,“那幹涉你的事業,也達不到毀了你婚姻的那一步吧。”畢竟,她的目的不是看上垠圳了嗎?壞你的婚姻不是更符合邏輯。


    林雨桐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想到了章華。


    不會因為章華沒接診的事給記恨上了吧?這回是機緣巧合的,她臨時想害人的。那要是有機會,她是不是也會臨時起意去害章華?


    未必不會!


    但這話不能叫老太太知道,她知道了得跟著提心吊膽。


    把老太太送了,她開車回家,跟四爺嘀咕呢:“不怕用手段使壞的!弄幾個病人家屬,上醫院醫鬧……這種的都不怕!就怕這種跟腦子有毛病似得,不知道怎麽一下,受了刺激就動手,一點都不考慮後果的這種。”


    四爺皺眉:“抓不住證據?”


    “對!”林雨桐就道,“沒證據。”


    世上的壞人多了,隻要沒證據,對方就能狡辯,且極盡狡辯之能事。


    四爺就看桐桐,“你真沒主意?”


    當然不是,“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嗎?”


    商量?心裏拿定主意了吧?


    林雨桐就笑。


    “那就做吧。”憋屈來憋屈去的,知道你煩了。


    做事要做的!隻不過不著急!過了年再找機會。


    這個年過的,反正四爺和林雨桐在章家和林家的時候比較多。本來想跟簡明以及簡家的姥姥姥爺一起過個年的。誰知道簡家舅舅那邊騷擾個不停,反正不叫見老人,那兩口子能換著給簡明的助理打電話。甚至找人找到林氏去了。


    你說這個鬧的!簡明就說,我有個衛視台的春晚要參加,就不在家了。姥姥姥爺叫人帶著旅遊去了,走之前給那邊打了電話,意思是別找了,人沒在。


    這過了年,小區裏一棟別墅,不知道怎麽倒手到雯雯手裏了。雯雯家直接搬過來了,為的是林雨桐施針方便的。


    這家人比較多,屬於那種幾代人住在一起的。一家子看著也和睦,林雨桐第一次去,大家都挺熱情的。施針的過程,雯雯媽全程陪著的。這滋味當然不是太好受,雯雯是一身一身的出汗。


    林雨桐就笑:“這就證明是有知覺了。”她下針比較重也是事實。


    雯雯咬牙點頭,“是!總比掐一塊肉沒一點感覺強。”她眼睛亮晶晶的,“我這是因禍得福了?”


    林雨桐沒言語,隻朝她笑了笑,“完了堅持在家泡湯藥,身邊再不能離人了。”


    雯雯媽心有餘悸,“雯雯沒心眼,交友不慎是有的。”


    雯雯眼瞼垂下,她又不傻,隻要回憶一下當時的細節,就知道誰要害她。


    她其實也不懂,她都已經這樣了,到底是哪裏礙人家的眼了。


    林雨桐收了針,雯雯媽把她往出送,“喝杯茶再走吧。”


    結果一轉到樓梯上,就看見錢愛華才大廳裏坐著,有保姆陪著呢,一見她們下來就起身:“阿姨,我來看看雯雯。”


    林雨桐沒看錢愛華,隻跟雯雯媽交代,“施針完比較虛弱,不要去打攪她休息。”


    雯雯媽謝她的好意,然後看錢愛華,“不好意思,雯雯需要休息。”


    “那我改天再來。”錢愛華這麽說。


    “恐怕不行,雯雯得施針治腿,三五年之內,都不方便會客。”


    錢愛華心裏咯噔一下,便是治腿,還不見人了?這分明就是已經懷疑自己了。


    她臉上帶著笑,才要說話,那邊林雨桐先開口了,跟主人家告辭,“那我下次再來。這次就告辭了。”


    “您看,一口水也沒喝。”


    “緊挨著住著的,不差這一回。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不要見外,隻管給我打電話就行。”


    錢愛華隻得跟著往出走。


    等林雨桐叫主人留步,她已經跟在林雨桐身後了。


    “林女士。”她這麽叫。


    林雨桐隻‘嗯’了一聲,但卻沒回頭,隻走自己的。


    錢愛華緊追了幾步,“我有件事得跟您說一聲。”


    林雨桐嗬嗬笑了一聲:“是告訴我林彤要害我吧?”


    錢愛華忙道:“我這裏有一段音頻資料……”


    林雨桐打斷她:“知道什麽叫賊喊捉賊嗎?”


    錢愛華一愣,既然變了臉色:“你……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你理解的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林雨桐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同情,幾分蔑視,幾分不屑一顧,“有些人衝動呀!衝動犯罪就不是犯罪了?後悔呀!找補呀!可天下哪有後悔要吃呀?想找補去,又怎麽能把漏洞補齊呢?”說著,就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對了!知道盧珊嗎?知道盧珊為什麽要折騰的從樓上跳下去嗎?因為裏麵的日子不好過呀!雯雯她二哥是幹什麽的?這弄的人家妹妹差點沒命,能放過這人不?你說,這裏麵會不會有那種玩躲貓貓的,把命都給玩丟的呢?不好說的,對吧?”她邊走邊說,也不管錢愛華跟沒跟著。就是沒跟著,這幾步路的距離,她聽的見的。


    是的!錢愛華一字一句,都聽的非常清楚。


    她感覺到了,所有人在心裏都給自己定罪了!她一直以為忽悠住林彤,這事就過去了。


    可顯然――不是這樣的!


    雯雯家不叫自己見雯雯!這邊林雨桐又說了這麽一番話。確實是差點害了林雨桐,所以,她不肯罷休,金四少不肯罷休,林家不肯罷休,怕是連章家也不肯罷休。


    坐在車上,她一頭一頭的汗都下來了:對!林雨桐說的是對的!她之前真的就是衝動!做完了就後悔!後悔的不要不要的!但腦子卻異常的清醒,想著怎麽去善後。


    可顯然,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


    怎麽辦?現在該找誰呢?


    找舅舅?不行!舅舅會帶著自己去自首。


    找大哥?不行!大哥會叫自己出國,然後一輩子都呆著國外,不許回來。


    找周士人?不行!要是他知道自己騙了他,誰知道他會幹什麽?


    找奶奶?不行!奶奶最愛的還是舅舅和大哥,自己向來也沒那麽重要。要是叫她知道自己會連累家裏人,她會第一時間找舅舅和大哥,商量怎麽處理才能降低對家族的影響。


    找媽媽?不行!媽媽除了會哭再不會其他。


    找爸爸?更不行!這個老實人比舅舅更嚴厲,不僅要讓自己去自首,還會跟自己徹底斷絕關係的。


    這一圈之後,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和完全信任的朋友。


    她坐在車裏,汗濕了衣服。求雯雯原諒?不叫雯雯追究?不行!雯雯不能做主!


    求齊家?不可能!齊家差點被連累了。再說了,自己沒這麽大的麵子。


    那能求誰呢?


    誰的心軟?誰的話在雯雯和林雨桐,甚至於齊家那裏都有幾分麵子?


    她想到一個人――章華!


    在她看來,章華就是一個聖母心泛濫的人。


    於是,她啟動車子,慢慢的駛了出去。


    林雨桐開了林家的保姆車,跟了出去。看著對方進了醫院。


    兩人都在停車場,錢愛華在等時間,林雨桐在等她。


    是的!錢愛華說的事情,是沒法在辦公室那樣的地方說的。除非是她能單獨攔住章華,私下裏說話。


    這個點,章華是有門診的,隻能等吃飯時間。


    林雨桐給章華發了短信,叫她避開錢愛華。章華是知道雯雯的事的,當然也知道錢愛華的嫌疑很大。章華又不傻,怎麽可能她說什麽是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到了十一點半,錢愛華下車了。去坐電梯,然後朝上走。


    林雨桐走樓梯到一樓,坐了另一部電梯,也朝上走。


    去的地方是章華門診外麵,錢愛華死等,而林雨桐在樓梯間能瞄見她。


    十一點五十,今兒的號看完了。章華收拾東西往出走,一出去就被人喊住了,“章院長。”


    章華皺眉,“有事?”


    “是!是關於林雨桐的一點事。”


    章華看了對方一眼,“那你說吧。”


    就在這裏?


    “有什麽不方便嗎?”章華沒動地方,也沒叫身邊跟著的助理離開,隻等著她說話。


    錢愛華有些為難,“就是一點私事。”


    “沒關係!”章華一臉的不介意,“桐桐沒什麽不能叫人知道的事。”


    “不是……還有林彤的事?”


    章華皺眉,“林彤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章院長,您養了她二十多年,您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嗎?”


    “她過的很好!”章華說的真心實意,“她打小錦衣玉食,她爸爸沒委屈她。後來嫁人了,人是她自己選的,是她自己樂意的。豪門闊太太,自己私產數億,我知道她過的很好。這還不夠嗎?”


    “但是她一直懷不上。”錢愛華說的順溜了,好似隻是為了林彤而來的,“沒孩子……您是中醫聖手,也是西醫裏的大拿,您說,這事您管不管?”


    “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我想,這事之前跟你無關吧。她想要孩子,她會來求醫。敢問,你是什麽立場?是她讓你來的嗎?”章華就往出走,“如果不是,那你的行為就有點欠妥當。本來無事的事,你這麽一說,平白起了三尺浪。以後要是再來說這個,就請免開尊口吧。”


    然後人走了!


    錢愛華一急,急忙轉身,可轉的急了,膝蓋碰到邊上的聯排椅上了。她不由的‘哎呦’一聲。


    作為大夫,習慣性的先轉身,“怎麽了?”


    錢愛華靈機一動,馬上捂住左手,“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傷口,疼上來一陣一陣的,就跟剛斷了似得……”


    這描述像極了幻肢痛。


    林雨桐愕然,這可跟自己的有點不一樣。


    她閃身出去,怕章華應付不了這種無賴手段,“媽,沒下班嗎?”


    章華先扭身看閨女,“來了?剛好碰上一犯病的。”


    錢愛華隻捂著左手,好似都疼的渾身打顫一樣。周圍好幾個醫生和護士都過來了,要往急診送。


    林雨桐順勢拉了章華,別沾這人。


    看著錢愛華被帶走了,林雨桐就問章華,“這幻肢痛,是不是伴隨著一些心理疾病?”


    是的!抑鬱,焦慮,各種各樣的不受控的心理問題,真或假的都會出現。


    章華皺眉:“本來就沒證據,她再要是因為幻肢痛被定義為心理疾病患者……”


    是的!林雨桐的眼神沉了沉,精神疾病,多好的借口!一個兩個的,凡是必死的都要求做精神鑒定,要鑽的不就是這個空子。


    她嘴角勾起幾分冷然的笑意:有些人呀,該收拾還是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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