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136)


    其實這種問題,最不適合說話的就是大姑姐。


    知道自己的弟弟日子不好過,但你能向著弟弟說話,數落弟媳婦和她娘家人的種種不是嗎?


    不能!這叫火上澆油!


    你就是心裏不認同,可你得把這火往下壓壓!要不然怎麽辦?


    離婚?


    孩子才那麽一丁點大,也不是倆口子之間有什麽問題。老丈人家是那樣,自家要是跟著針鋒相對,非得掰扯出個三四五六來,那完蛋了,這個小家就被兩家人給拆了。


    所以,事就是那麽個事,處理其實不能急。


    晚上留了椿子在這邊吃飯,小北打電話催椿子回去做飯,椿子那表情已經在暴躁的邊緣了,林雨桐趕緊搭話:“小北呀,你姐夫有點事叫椿子幫著處理一下。你那邊要是著急,就先叫椿子回去……”


    那不能!


    “不急!不急!姐,你叫他弄吧。我這邊沒啥著急的。”


    又說了幾句話,掛了電話。


    吃飯的時候,林雨桐拿了幾罐啤酒出來,四爺在跟椿子說這個事:“你姐給你的提議,第一條,叫你白天換個地方工作,這就是減少在家裏的時間。你在這邊多耗點,不管是加更還是其他,延長你的工作時長……等到差不多晚了再回去。接觸的時間少了,不一家幾代人一天到晚都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矛盾自然就少了。至於做飯的事……你要是忙著說掙錢,家裏也不可能老指著你做飯。小北在沒結婚之前,他們一家子還不在家裏吃飯了?離了你她們一樣吃。你用這時間,多寫點,多掙一份錢,這不管是小北還是她母親,都不能有意見。事實就是,孩子在家吵的很,你的工作需要個安靜的環境,僅此而已。這能又多難?”


    “第二條,也還是你掙的少了。隻要掙的多了,就是丈母娘住家裏,家裏有保姆,她是跟著享福,所有的生活瑣事有人照管。她挑揀你啥?她自己就會住的不好意思。畢竟人家兒子掙的錢,人家爹媽沒享受,她跟著享受了……她的心態就不一樣了。錢這個東西,能解萬千惆悵。你姐就是告訴你呀,與其在小事上消磨,不如花費點時間,踏踏實實的幹事。錢跟上來了,一切都不是問題。用你的錢了,他們家不能那麽理直氣壯。這才是主次位置的顛倒!”


    “第三條呢,叫你孝敬嶽父嶽母錢。你們現在一定是沒給的!可能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丈母娘大概還把自己的退休金貼補了一些進去。很多家常用的小零碎,老人不能啥都從你們要吧!丁是丁卯是卯的算計的那麽清楚,這是不現實的。你不說叫老人能多留出一份養老錢,但至少別叫老人往裏麵搭錢。這一搭錢,人家怎麽想?人家替你們看孩子,還得搭著錢。她呢,從心理來說,就把自己當這個家的功臣了。他們沒指靠上你,是你指靠人家了。一天兩天如此,一月兩月如此,時間久了,你有不滿,對方未嚐沒有不滿。人家會說,我辛苦給他們帶孩子,還得搭錢……結果還得看女婿的臉色。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把耗費在家裏的時間,用在工作上。多掙來的錢,用這些錢,不論是找個鍾點工每天去打掃衛生,還是每月孝敬一下嶽父嶽母……矛盾自然就少了。所以,你為什麽要把你自己陷入到那個圈子裏去呢。你覺得她們霸占了你的家……那你試試你隻晚上回去睡覺,會怎麽樣?看看誰著急?甚至偶爾天氣不好的時候,還就不用晚上回去了。就在這邊的小區過夜試試……你再看看,誰著急。這事呀,不能說,不能吵。一說一吵,這就壞事了。有些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你覺得司南帶著孩子老在那邊不方便,那她們去了,你可以出來呀!她們姐妹聚她們的,你過來找你姐,在這邊也一樣的。或者出去跟朋友聚聚,但可記著,家庭矛盾你得解決,出去不是為了叫你有外心的……哪怕是開車去圖書館,耗費半天時間呢。你那個工作,就是個需要不斷充電的行業。找個安靜的地方,看上半天書,難道不好?你得自己學會把自己摘出來。”


    那邊郎舅倆說話呢,方姐在廚房跟林雨桐嘀咕,“這事還是小北媽媽有些不妥當。事不是那麽辦的!我看顏顏媽媽也沒有再婚的意思,這大女兒單身媽媽帶著一個孩子,她這親媽為什麽不跟著大女兒住呢。這要是住在大女兒家,家裏隻有女兒和外孫女,沒有外人。就是小北爸爸來了,住著也很方便呀!親親的一家子,難道不好?晚上可以陪著大女兒和外孫女,白天接送大外孫女,幫著小女兒帶帶小外孫,給小兩口子騰點時間去安心工作。等外孫女放學了,把外孫給小椿和小北扔下,她接了外孫女直接回大女兒家不好嗎?明知道顏顏媽媽晚上補課回來都得九點半之後了。你說這麽著,是不是都兼顧到了。矛盾還少了,哪個孩子還都覺得好!等過幾年,顏顏媽要是想再婚,那時候許是經濟就都寬鬆了。兩個女兒拿錢給當媽的買個三四十平的小公寓就近照顧,這不是都挺好?想來女婿也沒話說,畢竟幫你照看孩子了呀!”


    誰說不是呢!這其實是最優的方案。


    但奈何人家那邊不這麽幹,也不知道是為啥的。小椿的丈母娘倒是真的稀罕外孫,這個任誰都看的出來。


    可這些不對,誰都能說,就自家不能說。隻能引導著小椿,怎麽從困境裏試著往出走,卻不能褒貶是非對錯。


    離婚是那麽簡單的事?


    但從客觀上來說,“小北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長期跟她媽媽生活在一起,本就不是一個心理上特別成熟的人,跟媽媽姐姐在一起,不是聽媽媽的,就是聽姐姐的。這是慣性使然!而小椿這個本來該被他重視的人,她習慣的選擇了忽略。小椿可不就跟個外人一樣了!感覺被人管束不算,還得伺候她們一家子吃吃喝喝。但叫小椿說,丈母娘或許是貼錢了,但是大姨子帶著孩子吃吃喝喝的,不也花錢嗎?要是算這個賬,這日子就沒法過。從根子上說,是小北這個核心,沒處理好這個關係。”


    小椿會想,你跟我媽一塊住的時候,我媽叫你幹這幹那了嗎?我媽把啥都做好了,就差沒喂到你嘴裏了。你的生活習慣就跟我爸我媽一樣嗎?那我爸我媽就啥也不說,隻遷就了你呢?


    看!這就是問題。


    本來兩口子帶孩子才是一個家庭的。結果小北回歸原生家庭,小椿替自家爸媽難受,把他推到原生家庭這邊來了。


    兩人給小椿這一頓勸,小椿應該是執行了。早起送豆豆的時候,小椿就小區,這是打算工作了。一般工作到很晚,估摸著家裏該睡的都睡了,他才回的。


    這就挺好吧!可怎麽也沒想到,兩口子的大戰還是爆發了。起因卻叫人苦笑不得!


    因為學校要開春季運動會,家長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一個孩子可以帶兩個家長,自家這邊沒問題,自己和四爺肯定去的。顏顏那邊呢,顏顏媽剛好要帶初三的藝考生去參加藝術類考試,別的事能請假,但這事何等要緊?請不了假呀!就找她媽媽,“您陪著孩子去吧。”


    “不是說要倆家長嗎?”


    “也不是非得倆個呀!誰有空誰去吧!”父母就是沒空的孩子怎麽辦?還不是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陪著孩子的?這確實不是大事!但老人嘛,又覺得人家都是爸媽陪著,就顏顏隻姥姥陪著。她也是心虛,覺得父母離婚了,孩子就怎麽怎麽樣,其實學校和老師對這些信息都是保密的,除非孩子自己說。可能自己說的,那心裏應該就是沒咋太在乎這事。


    她在乎了,覺得孩子就在乎了。就說,“叫小椿和小北陪著孩子去一趟吧。”


    這也行!不是什麽大事!小椿頭一天晚上熬夜到二點,把第二天的更新碼出來了。早上起來,換了一身運動服,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就怕給孩子丟人呀!


    顏顏現在跟豆豆不是一個班,但是緊挨著的。觀禮台的位置都是挨著的。同年級組比賽碼,倆孩子又不參加相同的項目,比賽時間也沒有重合。因此上,四個家長給孩子助威,一切都很和諧。


    豆豆參加五十米短跑,孩子一直堅持鍛煉,因此體力上肯定比較好。就見這丫頭反應機敏的很,信號qiang一響,壓著聲音竄出來了。一鼓作氣跑到終點,比別的孩子快的可不是一點。四爺一下子把豆豆抱起來,把椿子高興的,叫豆豆騎在他的脖子上,抱著不知道怎麽親昵才好。這都是舅甥倆從小晚到大的原因。許是因為整天這麽抱,反倒是孩子長了那麽大,都三年級了,有父母在邊上護著的情況下,她舅舅還是能輕易的把小丫頭掄起來,叫她騎脖子。


    顏顏呢,屬於文靜一點的孩子。她跑不了這個,孩子抱的是跳繩。這種運動就是計數呢,遠沒有跑步看起來那麽激烈。孩子跳的還不錯,一結束,就都鼓掌,誇孩子嘛。林雨桐還過去,蹲下來給孩子活動一下腿上的肌肉。


    小北就過來抱了抱顏顏,然後叫小椿,“來來來!叫你姨夫來舉高高……”


    小椿就笑道:“咱們顏顏膽子小,是個矜持的小美女,可都豆豆這傻大膽不一樣。”


    當時小北沒說啥,可晚上估摸著媽媽睡了,她叫小椿起來,“你什麽意思?豆豆是你的親外甥女,顏顏也是我的親外甥女。我對豆豆跟對顏顏是一樣的,你呢?你咋做的?”


    我咋做的?


    我哪裏沒做對?


    小北真傷心了,“孩子本來就沒爸爸,你就把孩子抱起來,能怎麽著?顏顏比豆豆矮,比豆豆瘦,也沒豆豆重……你能抱起來豆豆,你就抱不起顏顏!”


    不講道理了是不是?


    “你也說了,豆豆是我的親外甥女,顏顏是你的外甥女。我是豆豆的親舅舅,對顏顏而言,我是跟她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姨夫。她們不是兩三歲的孩子,都三年級了……大姑娘了!我一做姨夫的,我抱起來舉高高,像話嗎?”小椿跟她講道理,“看紅樓夢嗎?為什麽薛寶釵住家賈家,得有個對外的門戶?為什麽賈家不管林黛玉叫人非議,而賈政不約束薛蟠卻沒人覺得有問題。因為林黛玉住的是舅舅家,舅父舅父,她就該住的理直氣壯,她舅舅就是該管教她。可姨夫沒有管教內外甥的責任和義務,這不合適!也不是倫常!咱得講道理吧!豆豆就是長到十八,她也能猴在我這個舅舅身上。顏顏長到十八,能猴在我這個姨夫身上嗎?”


    可女人吵架,往常是抓不住重點的。就像是小椿說的問題,有沒有道理?肯定有道理!但小北抓住的重點是:林黛玉住到舅舅家就該理直氣壯。


    反過來,就是覺得顏顏在自家這邊很沒道理!


    小北覺得特別傷心,“你的親人就是親人,我的親人就不是親人……”


    越吵聲音越大,把丈母娘就吵醒了。


    小椿也不吵了,抓了衣服摔上門出去了。他開車去那邊的小區,湊活了一晚,第二天跟誰也沒說,開車回老家了!家裏清淨,他回家去住好了!


    婚姻這東西,真是越過越疲憊。往往你都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回去還沒法跟爸媽說,老媽問:“這是咋了?跟小北吵架了?”


    小椿搖頭,“沒有!就是寫東西遇到瓶頸了。想換換腦子!”


    騙人!你是我生的,一看你的臉我就知道咋了。


    不過他說沒有就沒有吧,也不戳破。小兩口子吵架這事,她裝聾作啞,假裝不知道。既不說兒子,也不會去說媳婦。你們的事你們去解決,咱不摻和。


    但背後呢,還是得給閨女打個電話:“看著是吵架了……沒聽說是為啥的?”


    沒有呀!昨兒還見了,在學校!都給孩子開運動會去了。怎麽就吵架了!


    閨女也不知道,張巧鳳就不問了。反倒問起了豆豆運動會的事,參加啥項目了,錄視頻了嗎?怎麽不發過來呀。


    說了一會子孩子,母女倆也沒太當回事。兩口子吵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問就沒事,一問就一準出事。


    結果這邊掛了電話,那邊司媽媽來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你看,小北這個不懂事的。”


    林雨桐這才知道是為啥的。說實話,她心裏有些微微不舒服。如今那些小女孩被侵害的案件,多是熟人作案。所以,有些傳下來的倫理綱常在有些時候它是有些道理的。四爺其實一直在這個方麵恪守這個綱常,要是本家的侄兒,那是真教,訓了,甚至動手了,這在他看來都沒有問題。對於侄女,他會寵,會從側麵引導,對女孩子不能動手管教。對於姐妹家的孩子,疼寵的時候多,但卻不會急著去教。各家有各家的教育方式和引導方向,你不能強行插手。而對於妻族的後輩,需要的時候他搭把手。親近但得有尺度,尤其是對女娃娃,算是有威嚴,但從不肢體親近。


    小北這個理挑的,沒有道理。


    想叫小椿對待司南跟對待自己這個親姐一樣,這本身也不現實。小椿能隨時來,能隨時賴在這邊不走,躺著也罷,坐著也罷,就是偶爾留宿,沒問題。但他跟大姨姐能這麽著嗎?這本身都是需要避諱的關係好嗎?


    壓根就不能一樣!況且那還是個離異的大姨姐,就更不能過分的親近了。


    這根本就不是你想的,我們從此成了親密無間的一家人――這不可能!


    司媽媽很不好意思:“小北就跟沒長大一樣,想事也是想的不全麵。這事是小北不對……”


    你能說小北不對,但我能說嗎?


    我不能呀!


    林雨桐隻得道:“道理都是慢慢懂的。吵也罷,鬧也罷,誰家的婚姻都得從這裏過一回。這個……手把手教不了,也管不了。所以,幹脆就別管。他倆愛咋就咋,咱跟著操心,回頭兩口子又好了。沒那個必要!您要是在家看著他們跟著生氣,就不妨把孩子給他們扔下,看他們倆咋辦!他倆之間能較勁,但不能跟孩子較勁!也辛苦一年了,不行就去我們莊園轉一轉,小住一段時間。看他倆沒人管,那日子能過不能過。”


    反正就這麽把人給打發了,司媽媽在路上就打電話給大女兒:“這小椿他姐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嫌棄我管的太多了。”


    司南並不知道妹妹兩口子吵架,更不知道為啥吵的。


    如今猛的被這麽一問,她才趕緊追問,咋吵架了?為啥的?


    當媽的一說,司南臉紅成一片:“怪我!這事怪我!不怪人家小椿!是我沒想那麽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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