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91)


    “姐?”隔著電話聽的出來,他在外麵呢,“那個……我前兒都來了,那個……我這邊忙完了就回去。”


    是住宿舍了吧?


    學校也挺安全的,椿子也是大人了。林雨桐沒多問,“要是忙完了就搬過來住吧。東西能用的帶上,不能用的就處理了。”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豆豆急忙問:“舅舅來嗎?舅舅來嗎?”


    沒有玩伴的孩子,把舅舅當成玩伴了。林雨桐就說,“要不上奶奶那邊去,跟妹妹玩。”


    小丫頭又不大樂意,“還得我哄她們,我不去。”


    她就想有人哄著她玩,然後歎氣的說,“你們也不能給我生哥哥姐姐呀?”


    林雨桐:“……”那我跟你爸再能耐,這項功能也不大具備。


    好憂傷!好孤獨。拿個魔法棒自嗨不起來了。


    四爺把手頭的活放下,“來吧,想玩什麽,爸爸跟你玩。”


    家裏還有許多客人送來的禮物,女孩玩的娃娃,金豆豆從不熱衷。有一套玩具醫療器械,她玩了一回就不玩了,也沒有興趣。四爺帶著孩子畫畫去了。孩子畫畫哪有譜呀,想畫的跟落在紙張上永遠不同。四爺負責修圖。金豆豆用毛筆在好好的宣紙上畫了幾條粗細不一的波浪線,四爺就得把它渲染成河岸,搭配點小草之類的,然後寫點什麽東西占了空白就完了。


    看起來還似模似樣的。落款就寫上他和他閨女,然後年月日。之後還花費時間認認真真的在裝裱。然後金豆豆果然有興趣,顛顛的在邊上給他爸遞工具。爺倆能這麽耗幾個小時在書房。


    這又是好幾天,金豆豆過周末了。早上起來就先問,“舅舅今兒回來嗎?”


    林雨桐這才想起來,說過來呢,一直也沒見動靜。才說要跟小椿打個電話呢,金雙喜的電話打過來了:“小桐呀,你跟思業把豆豆先叫你媽看著,你們趕緊來醫院。”


    嚇了林雨桐一跳,“怎麽了?”。


    “不是,是三叔在搶救,下了病危通知書了。你媽來不來沒事,你跟思業得來。”


    是說金雙喜的弟弟。


    早些年老哥幾個也不是說走動的多親密,畢竟窮嘛。這幾年倒是好了一些,因為程丹的靠著鎮上的廠子給幹活,這常來常往的,像是個路霸之類的,碰上有錢的就訛。程丹就碰上過這事,反正往你車前麵一趟,你一個小媳婦,還外地的,你能把我怎麽著。這次你給二百,下次你得給五百。


    弄到第三回了,不知道怎麽被金家其他幾房知道了,還有好些堂親,都是本家的。這些親叔伯一招呼,嘩啦啦的把人給圍了:怎麽著呀?欺負我金家沒人呀?


    威懾了這一回,再敢這麽來的就沒有了。程丹也終於意識到老家的好處了,人頭熟,都護犢子。她在這地界不受欺負。於是,這幾年,她跟老家那邊最熟悉。當然了,她受的麻煩也最多。老家的婚喪嫁娶都是次要的,這誰要來省城半點事,那都是她的事。這家的孩子開學報名了,她幫著給送到學校,看著給報名。那家的誰誰誰來瞧病,事先掛不上號,沒問題。她給花點錢買黃牛票。相互維護的,這關係就不錯。反正從沒麻煩過金家其他人,她一個人給包圓了。


    一般這些事她都不會跟他們說的,自己就處理了。


    而金雙喜為了老家的事打電話,也是頭一回。


    生死是大事呀!


    把金豆豆給蘇環送去,叫方姐也去那邊幫忙,給孩子做個飯之類的,一個人看仨孩子,看不過來。


    蘇環也聽說了,一見兩人就說,“詳細的我也不知道,程丹一大早的過來接你爸,說是你們三叔在醫院。先不驚動,她帶著你爸過去看看……這不,情況大概是很不好了。趕緊的,別耽擱了。”糊裏糊塗的,也不知道是病了呀,還是意外。


    到醫院的時候人還在搶救。金思源也才感到,柳芽和金思恒從那頭的電梯過來,四爺和桐桐是從樓梯上來的。前後腳的都到了。


    怎麽回事呀?


    很不到五十,還挺壯碩的人,怎麽就到了搶救的份上了。


    而且除了自家,三叔的直係沒見一個。


    金思源倒是知道的多點,直接就道:“昨兒三叔就打電話給程丹,說是叫程丹幫著找人。程丹哪裏找的見,昨兒是我陪著去。老五的媳婦跟人用手機q|q聊天,聊出問題了。跟人約好,跑出來了。從家裏走了都有半個月了。前兒打電話給老五,說是要離婚。老五想先套出人在哪,就說行。那邊說是在栗家村住著呢,到了打電話,她到村口接。”


    四爺就朝外指了指,“就是馬路斜對麵,電腦城後麵那個村子?”


    對!


    “老五人生地不熟的,我得跟著呀,我跟程丹兩人,一大攤子事扔下,跟著去找人去。三叔跟老五都來了,先把人找著吧。真就是拿著照片在村裏挨門挨戶的問,最後在一小旅館裏把人堵住了。跟一男的在小旅館都住了半個來月了。這種家務事,我跟程丹不好意思聽,就躲出來了。誰知道出事了,老五把對方給開瓢了,驚動了派出所,他媳婦幫著那邊不幫他,人暫時出不來了……”


    這都叫什麽事。


    四爺正說先把人弄出來呢,搶救室的門推開了。


    其他人其實也沒啥感覺,情分嘛,也就那麽些,對吧。但是金雙喜到底是親哥呀,這會子了,那些個好的不好的,還在乎啥呀?


    門剛一開他就起身,直打晃。


    人家大夫先搖頭,“很抱歉,節哀順變。”


    程丹才低聲跟林雨桐和柳葉把金思源沒說完的話說完了:“昨晚跟老五的媳婦在派出所外麵吵的厲害,三叔給那媳婦跪下,想著叫她從中轉圜,先把人弄出來。結果老五媳婦不應,氣的倒是就倒下了,我們給送到醫院的,本來以為會沒事……”


    林雨桐就問,“沒給老家打電話?”


    打了!“昨天到今天,好幾十個電話了。”程丹攤手,“老六去南邊打工去了,三嬸帶著老五家的孩子,走不了呀!給大伯他們打電話了,估計也快到了。”


    那邊金思恒已經又給老家打電話了,反正人沒了。


    金雙喜看四爺,“老四,你跟小桐看看能不能把老五先弄出來……要是弄不出來,也別勉強。你們回去接你媽跟幾個孩子,隨後回老家……這邊……”


    “這邊有我。”金思恒擺手。


    行吧!因著要跟老五媳婦打交道,林雨桐還是得跟著。程丹跟著下樓,她手裏拿著繳費單子,肯定所有的費用都是她給墊付的。這邊進了電梯了,她還喊金思源,“你得趕緊的去看看,有沒有送人的靈車……”


    金思源應著,柳芽就道,“我陪著爸,要不叫你大哥去……”誰去誰要花錢的!這些個老家的費用開銷,都是老三兩口子花的。


    金思源擺手,老大兩口子都是拿工資的,這些錢在他們手裏不是小數目,“我去吧!我不愛給人報喪,話都不知道該咋說。”


    來了這麽些口子人,出了這事還覺得人手不夠用。


    四爺和林雨桐先到派出所也沒用,得叫挨打的那邊鬆口,這事才能私了。


    程丹把老五媳婦的電話號碼發過來了,林雨桐給打過去,那邊嘻嘻哈哈的,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還帶著笑意:“喂――誰呀?”


    “我,林雨桐。”她在村口站著,朝衛生所走過去,把對方開瓢了,最可能的就是在這裏打消炎針。


    那邊愣了一下,“二嫂呀?有事呀?”


    “三叔沒了?”


    啥意思?


    “死了。”


    那邊一下子沒聲音了,好半晌才道:“死了跟我可沒關係!我沒碰他一下。”


    這邊話音才落,林雨桐推開診所的門進去了。老五的媳婦穿著黑羽絨服,邊上是個頭上裹著紗布的很高大的男人,正在輸液。


    林雨桐沒看老五的媳婦,隻看向那男人,“她公公死了!剛才在醫院咽氣了。你是想找個女人消遣呢,還是想因為個女人跟人結仇呢?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現在在幹嘛?咬著不鬆口……搶了他媳婦殺了他爸,你不怕他出來弄死你呀!”


    這男人一把拔了針管子,“我是自己摔的,我現在就過去說明情況去。”他指著老五媳婦,“她之前沒跟我說過她結婚了,她有老公。她剛才還跟我說,她離婚了,她男人想糾纏她來著……我不知道!”


    老五的媳婦還沒反應過來呢,人家走了。四爺在外麵站著,等桐桐出來就跟著這人往派出所去。不用四爺出麵,這人進去就把話說清楚了,“當時真是誤會,我自己摔了一下……我是懵的,那女的看見說是對方怎麽著了一下,我可沒說。今兒想起來了,好像人家也沒推我,是我沒站穩,我就來了,不能冤枉好人。”


    老五媳婦站在距離林雨桐兩步遠的地方,把話聽的真真的,滿眼的不可置信。


    這男人一出來,伸手攔了出租車直接跑了,老五媳婦想追都沒追上。然後金老五這才從裏麵給出來了。看見他媳婦他就要伸手打,還不知道老人出事的事。


    四爺叫他上車,“趕緊的!人還在醫院呢。”


    也不敢現在就說,怕他失控。


    誰也沒搭理老五媳婦,上了車就往醫院,人正在往靈車上抬。


    這樣的事,誰能料到。老五是接連被打擊,哭的更狼嚎似得。


    林雨桐和四爺得先回家,接了蘇環和幾個孩子,這喪事得辦的。結果剛準備進小區,就看見小區門口,小椿跟一個姑娘麵對麵的在說話。


    四爺皺眉,“這姑娘看著麵熟。”


    認識呀?


    是見過!四爺腦子裏轉了一遍,“老五結婚的時候你沒回去,我回去了。這鬧不好是她娘家的誰……”


    林雨桐的麵色就有些不好看。相鄰的鎮子上的人,孩子們上學,到了高中同校的概率很高。可能是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不反對,可卻對這個老五的媳婦反感的很。


    四爺把車停在路邊,林雨桐把車窗慢慢的往下放,小椿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不用,我外甥女不吃外麵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沒事,我順路再買。那家店得早上排隊才能買到,一個人限量十個綠豆糕。我就吃了倆,剩下的給孩子拿回去吧……”


    “真不用!我買過的。孩子不愛吃這個!你趕緊回吧,我這也沒多少東西……”


    “要不我給你送進去吧!你一個人拿著挺費勁的……”


    林雨桐鬆了一口氣,這好像也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車窗徹底的搖下來了,“小椿,行李放上來吧……”


    小椿如臨大赦,拎著箱子就過來了。然後朝那姑娘擺手,“再見了!”


    這姑娘卻笑著過來,見了林雨桐和四爺可高興了,“是二哥二嫂呀!你們回來了!我給孩子排隊買了綠豆糕……”


    林雨桐擺手,“不好意思,勁兒實在是沒法子招待你了。我們家三叔沒了,我們得回去奔喪……”


    “呀!是親家叔呀!這怎麽沒了呀?”她就問說,“那二哥二嫂能帶上我不,我回去得扶我姐的……”


    小椿覺得好尷尬,從那邊上了車使勁衝林雨桐擺手,意思是可千萬別叫上來。


    林雨桐對這姑娘搖頭:“你姐跟人跑了,我們家三叔追過來被氣的突發腦梗,沒救過來!”說著,搖上了車窗玻璃。


    小椿能從後視鏡上看見那姑娘慢慢僵硬的臉。他長噓一口氣,“高中同學,大學幾年都不聯係。就這幾天,一個高中同學結婚,去了一趟碰上了,突然可熱情了。”他有點害怕的樣子,“大四都是分手季,就我的桃花突然來了。姐,我覺得人家是看上你和姐夫了!大概都想著你們能給我安排工作,也能幫她找工作吧。”


    反正,對愛情挺幻滅的。


    四爺就問,“那需要我們幫著給你找工作嗎?”


    不用!我先自己找找看吧。


    還有事,沒有深說。叫小椿自己收拾住的地方,他們接了人要回老家的。


    柳芽打電話說,不帶陽陽了,給她媽送過去。兩人又繞路給送過去。剩下兩孩子,林雨桐和蘇環能照看的過來。


    蘇環唏噓的很,“我嫁進來的時候你三叔沒結婚,一家子在一個鍋裏攪了好幾年。就跟昨兒的事一樣,這咋的說沒就沒了。還沒五十歲。”


    “心性好強,被氣著了。”“守不住媳婦,這都是窮日子給鬧的。那幾年,你三叔家的日子不錯,他們沒供孩子的負擔,覺得也還不錯。可緊跟著給倆兒子娶媳婦,把家底都掏幹淨了。媳婦娶進門,好茶好飯的伺候著,咋都好說。這日子難過了,想買啥也買不起,過的不如人了,她可不就想跑嗎?也不知道這兩口子的日子還能不能過,要是不能過,就可憐了娃了。才多大點的娃,還沒咱豆豆大。說起來,那時候還不是老五自己談的媳婦,家裏給老五訂婚了,定了後村的張家的女子,人家女娃會個裁縫手藝,長的也怪好的。但這邊不行嘛,天天纏老五,纏的退婚了,結果你看看,這才過了幾年?”


    “這媳婦娘家是不是還有個妹子?”


    “好像上大學著呢,還是大學畢業了?記不清了。”蘇環說著就搖頭,“可不能再跟這一家人結親了……這一回就受夠教訓了。”


    結果還沒打家了,張巧鳳的電話就打來了,林雨桐還以為是商量禮金的事呢,結果張巧鳳就說,“椿子是不是談對象著呢?”


    沒有呀!


    張巧鳳急道:“你說實話。”


    “真沒有!”


    “那你爸說半路上碰上個人,像是金家的哪一房的親家,先開始叫他親家,他以為是按著親家那邊算了,咋說著說著,就成了要親上加親呢,還說啥時候把婚給訂了……”


    這不是訛人嘛!


    偏偏的,這事張嘴還說不清。


    四爺聽見了幾句,就皺眉道:“給媽說,那邊再找,咱就告!毀椿子的名譽,這是犯法的。”


    林雨桐給說著,又把前前後後的事給說了,“椿子的婚事,你跟我爸別折騰。有些人現實的很!要是椿子願意還罷了,他又不願意。肯定也說了,啥彩禮都不要。但這不要彩禮,肯定要其他的。這是工作的事沒法解決,想法子解決呢。”


    反正就是把人惡心這麽一下!


    四爺也給蘇環提前說:“不管是親戚還是誰,問起來安排工作的事就推辭了。咱沒有這能力!”


    記著呢!


    可結果呢,回去確實是沒有多少人巴結四爺和林雨桐,但是對柳芽和金思恒卻熱情的很。進國企也是個很好的方向呀,柳芽她爸不是還是領導嗎?


    很多親戚還暗示,“隻要給咱娃把事辦了,芽芽,你放心,叔不是不懂規矩的人。”


    意思是錢肯定會給的。


    大學畢業,好似除了正經單位叫工作之外,其他的工作家裏沒人認的。


    林雨桐和四爺也樂的輕鬆,兩人帶著豆豆在靈堂前坐一坐,守了三天,把人安葬了就算完。


    間或還能聽到人家嘀咕她的聲音。


    “以前挺活道的,現在有名氣了,不愛搭理人了。”


    “等閑也不回來。回來也不願意說話。”


    “人家跟你們這種婦女該有啥說的嘛!”


    “這話倒是對著呢,咱也不敢湊上去跟人家說嘛。”


    “這幾個媳婦,就程丹活泛。”


    “程丹做生意呢嘛,跟咱都熟!”


    “老大家的媳婦別看長的不好,聽說人家爸官還不低。”


    ……


    金豆豆聽懂了,小聲道:“她們在說媽媽!”


    嗯呢!她們在說我呢。


    “我們學校的老師也偷偷的說媽媽。”


    說媽媽什麽了?


    “說媽媽比電視上的好看!還說媽媽穿的衣服好看。月亮老師還說媽媽梳的頭發好看……”


    林雨桐就笑,“那就沒人誇媽媽把你生的好看?”


    金豆豆小不開心,你這樣聊天會沒人搭理你的!你明知道我不是太好看!


    四爺把閨女拎起來叫她坐膝蓋上,“人家都誇說你跟爸爸一樣有氣質!”


    “我也這麽覺得的!”這話就聽著叫人舒服多了。


    然後四爺給他閨女普及喪葬的一些講究。為啥要擺那幾樣果品,那都是代表的什麽意思,有什麽樣的期盼。民俗也是文化的一種,多知道點總沒壞處的。


    這種葬禮就屬於必須得出席,但又悲傷不起來的葬禮。心裏覺得可惜,覺得遺憾,可是又無奈。


    老五的媳婦到底是回來了,被她爹媽帶著,穿著重孝,來送葬了。


    老五拿著個扁擔站在門口,“滾!再靠近一步打斷你的腿。”


    夫妻徹底成仇了!


    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要媽媽,老五媳婦就想要抱孩子。她爹還說:“這要離婚,你看孩子還小,這要判,孩子肯定判給我閨女的。看在孩子的麵上,好好過吧!”


    老五把孩子一抱,還沒說話了。他媳婦把孝一脫,“離就離,當誰願意跟你過?孩子誰愛要誰要,我不要!老娘離了你,一樣過好日子。”


    然後人家走了!


    孩子伸著胳膊,尖著嗓子叫媽媽,那邊都沒回頭。


    金豆豆眼淚都下來了,窩在他爸肩窩了,“你不跟我媽離婚吧?”


    胡說八道!我們不離婚!


    這喪事參加的,可真壞了。本來都能自己睡的金豆豆,不自己睡了,“我自己睡,你們萬一離婚了怎麽辦?”


    這兩件事有必然的聯係嗎?


    她抱著枕頭,板著臉:“我們班毛毛的爸爸媽媽也離婚了,毛毛說她有了一個新爸爸。”她說著,就帶著哭音:“我爸爸可好了,我不要新爸爸!”說的可認真了,然後抱著她爸,“不能把我爸爸給換掉。”


    成吧!我不換!那咱們能睡覺了嗎?


    嗯呢!抱著枕頭爬上來睡中間。


    林雨桐歎氣:孩子,你要老這麽擠中間,確實是會影響我跟你爸的交流和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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