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人呀(66)


    這個主持人叫啥來著?


    林雨桐想不起來,白潔叫她安娜,那就安娜吧。


    安娜的事情有點麻煩。大致就是她在三年前一個朋友的飯局上,認識了他現在的老公。兩人年紀相當,男方也斯文儒雅,對她展開了追求,前後有個半年,她答應了。家裏的親戚朋友同事,也都見過這個男人。兩家的父母甚至是低調的見了麵了,這婚事很順利,在年底的時候,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


    “當時我懷孕了。”安娜就道,“肯定著急結婚。本來要領證的,但是領證的時候他才說,他隻是華人,回過做生意呢。其實從父輩就移民了,在東南亞做生意。現在領證,隻怕還得回去開各種的證明,肯定是來不及了。要不然先辦婚禮,之後把結婚證補上……當時婚紗照都拍了,親友也都知道我要結婚的消息了,再者,也都見了雙方父母了,我就沒多想,怎麽著都行呀。就這麽著,沒結婚證,我倆先辦的婚禮。結婚之後,我就催他趕緊把相關材料準備好,把結婚證領了。他就說,你也懷孕了,工作暫時可以請假。再者,你還沒去過我家。不如,你跟我回去一趟,一是可以順便養胎,二是見一見我家的親友。等咱們回來的時候,捎帶的就把材料準備了就行。


    然後我就跟他出國了,去了a國。到了之後,他好像也沒敷衍我,很快的把需要的各種資料都辦好了,還叫我保管著,說回去就領證。我就安心的呆著,正好了,他家的生意出了點問題,他暫時跟我走不了。他有不放心我一個人,我也就沒著急。想著哪怕在國外生了,回去補辦結婚證,給孩子上戶口之類的也行。再說,我的孩子未必需要跟我回去上戶口。這事也就不算是事了。


    我安心一直等到把孩子生下來。滿月之後,可巧了,我奶奶身體不好,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我著急回來,肯定不能帶孩子。他父母也樂意幫著帶,我跟他就一起回來了。幸運的是有驚無險,我奶奶手術很成功,暫時沒生命危險。我媽就催,說是抽空把證領了。他也答應了,說第二天就去。結果第二天,一到民政局門口,他就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孩子病了,家裏問我們啥時候回去。那我肯定著急呀!想都沒想,我就跟他直奔機場,沒有直達的飛機,轉機也行。可我走的時候忘了,裝著哪些證明材料的文件袋我塞給我媽了。走的匆忙,那個文件袋忘了帶了。


    我媽也不認識洋文,不知道那上麵是啥。怕我們著急用,急忙進民政局問人家去了。結果人家說,這些材料都是假的。電話打給我的時候,我正在京城的機場,當時我都懵了。他為啥要弄個假的糊弄我。我當時就不走了,在機場的酒店開了房間,質問他這件事。他當場就翻臉了,也不裝了。他理直氣壯的跟我講,a國娶一個兩個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要原配不反對,這有什麽問題?”


    所以,這姑娘不僅被小三了,孩子還滯留在國外。


    安娜擦了眼淚,“颯姐,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有點事恨不能就把人踩死。這事惡心的我……可我還不敢跟人說。人家問我老公呢,我說生意忙。問我孩子呢,我說孩子公婆帶著呢。可其實自從孩子滿月,我都再沒見過。我不是不想孩子,是我怕我去了,就難回來了。”


    四爺皺眉,“是不是他還常不常回來,但是你沒法拒絕跟他見麵。”


    對!一是因為孩子,二是因為怕各種的醜聞叫自己在這世上沒法做人。


    人人見了小三都喊打喊殺,可誰又想過,有些小三她不是樂意做小三的。


    林雨桐心裏歎氣,這姑娘這種的,很難辦。


    四爺就先問,“你想達成什麽目的,或者說,你有什麽樣的訴求。隻是想跟對方解除關係,叫對方知難而退呢,還是還有其他……”


    “第一,當然要叫對方知難而退,我寧肯叫人知道我離婚了,也不願意這麽不清不楚。第二,我想要回我兒子。我不用他的賠償,甚至孩子的撫養費,都不用他來負擔。我想要回我兒子!”說著就看向金豆豆,“我兒子應該跟你們女兒差不多年紀。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他們家父母不會親自帶孩子的,最多就是交給菲傭……”


    這事想要處理,除非對方樂意把孩子送回來,否則,很難。跟領shi館溝通,可是,孩子若是已經是a國的公民,你怎麽帶?


    所以,對方還是想調解這件事。


    四爺當時沒說話,“你把男方的資料給我一份,越詳細越好。”


    對方打開包,直接推過來,“這就是。”


    四爺抬手翻了一下,“三個月!這個快不了,再快都得三個月。”


    安娜不由的睜大了眼睛,“三個月就可以?”


    足夠了。


    紀潔就安撫,“小金靠譜著呢,他說三個月,這是最晚三個月。大概率壓根就用不了三個月。”


    別說三個月了,一個月也沒能撐的住。這男人先給安娜打電話,“你到底是找了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安娜愣了一下,“我想要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明天回來,你在家裏等著,下午五點就能到。”


    差十五分鍾下午五點,這男人準點出現在小區門口。安娜不敢帶此人回家,隻摁了車喇叭,“老地方見。”


    正給出租付錢的男人重新上了車,報了一個會所的名字,然後帶著行李進了會所,存了行李之後,去了包間。


    包間裏卻不止安娜,還有一男一女。這對男女氣質不凡,像是誰家的二世祖。


    回來做生意誰的麵子都能不給,去不能不給這些二世祖麵子。他頓時就熱情的笑了,跟安娜也親熱的很,“安娜,有貴客也不提前說一聲。”他伸手跟四爺握手,四爺抬手端著茶杯,對方愣了一下也不尷尬,順勢拿了茶壺給林雨桐的杯子裏點了幾下,算是添了水。回頭又給安娜的杯子裏也添上,這才坐下問說,“二位……是安娜的朋友?之前還真沒聽她說過的。”


    四爺沒跟他寒暄,隻問:“生意不大順,是吧?”


    對方皺眉,生意何止是不順,簡直太不順了。他入股的房地產公司,一塊地皮都沒競爭上。後來合夥人得了消息,說是公司的底標其他競爭公司手裏,人手一份。


    還不止如此,合夥人緊跟著受到一份匿名郵件,郵件裏麵是公司裏各種財務賬目往來清單。並且也說明了,不是想盯著公司,他沒那閑時間。隻叫另一個合夥人回來吧,他的事叫他自己處理。


    這多嚇人呀!這是什麽來頭的人幹出來的事。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最怕得罪了人,人家暗地裏搞你。他自問回來做生意處處與人為善,不曾得罪什麽人。在生意場上,寧肯少賺,也絕對不幹跟人結仇的事。唯一一件沒處理好的事情,就是安娜的事。他的第一人太太是a國本地人,他不喜歡,他父母也不喜歡。但家裏的生意根基在那裏,還是需要娶那麽一位太太的。跟對方生育了一女,實在無法共同生活。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安娜。他是真的挺喜歡安娜才會追她,想法子說服父母娶她回家。他跟原配隻剩下利益關係,早已經隻剩下夫妻名分了。在娶二房不違法的情況下,他不需要解除這個婚姻關係的。


    知道對方為什麽為難他的,他也特誠懇的講他的道理,“我們在國外,我們也是合法夫妻。回來堅持這一說辭,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有感情基礎,還有個共同的孩子,遠不到反目的程度。我們之間的誤會,我想二位並不是很清楚。”


    這麽說完,見兩人都沒言語。他就起身拿了茶壺,繼續衝著四爺道,“我有一個朋友,他的一些說法我是極為認同的。他說呀,這男人就是茶壺。一個茶壺,可以有一圈的茶杯……”


    這並不衝突的嘛!何況,我把其他的茶杯閑置了,就隻她一個。這件事情是可以談的家庭矛盾,摻雜了其他進來,這就不合適了。


    四爺還沒說話呢,林雨桐直接懟了一句:“那按你這個意思,這茶杯非得接你那茶壺倒出來的茶?”


    對方一愣,一時沒明白啥意思。


    林雨桐冷笑一聲,“想用茶杯喝咖啡行不行?人家樂意把牛奶倒茶杯裏再喝,你也管不住對吧?茶杯要是樂意,接一杯可樂也不是不行。就是想品酒,那也能隨時接著呀!”她扭臉就看安娜,“聽見了嗎?你先生給了你足夠的自由。我也覺得,這個婚姻關係完全不用解除。多邀請些人,去國外領證。見孩子是你的自由,每月領取固定金額的生活費也是你的權利,他得養你呀!至於拿了他的錢之後……你是想喝咖啡調劑還是想喝酒找刺激,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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