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100)


    日子平淡的往過滑,除了金鳳生了個孩子之外,並無特別。


    金鳳生的是個閨女,許是閨女隨了爹了,孩子長的並不像是金鳳一般,至少林雨桐看的時候,覺得孩子的身材比例沒有問題。這種情況下,再長殘的可能性是極低的。至少林雨桐沒碰見過。


    唐家人高興的很,她婆婆每天早上四點起來,走到醫院給送雞湯啥的。不坐車不是因為舍不得花錢,而是因為暈車,來了自己都難受,沒法伺候孕婦,沒法照看孫女。人家樂嗬的很,“走山路走慣了,這沒多少路。”


    林雨桐就說別跑了,“我給燉上,早上給送來。”


    那咋好意思呢?


    這又不費事,晚上下班燉好,第二天早上熱了,四爺把孩子送到幼兒園,順便給拎過去就行。


    再怎麽說這幾年在家,金鳳對金澤是不錯。孩子在門口玩都特別放心,金鳳給護雞崽子似得,一切不安全的因素她都看在眼裏。就是上對麵飯館吃飯,誰要是倒車朝後靠著門口設置的柵欄了,她都攔:你萬一撞倒了這個砸到我家孩子咋辦?


    就是這樣的。


    然後林雨桐就給燉湯燉了一周,天天叫四爺給送。


    醫院是錢果果給安排的,也是她第一時間開著車把人送到醫院的。許是因為錢果果這個態度吧,金嗣明對金鳳也比以前好了些。林雨桐聽錢果果說,金鳳想把當初建房的錢和金嗣明那二手電腦的錢給還回來,但是錢果果沒要。


    別管當初鬧的多僵,時過境遷之後,關係反倒是破冰了。


    郭家那邊金鳳的叔伯那自然就遠了一步,也沒怎麽管,生了打電話問了一聲,這肯定得等回去才去看孩子的。


    金鳳嘴上不說,但心裏是明白親疏遠近的。遭了罪了,其實多少還是想著親媽的。她叫唐龍給楊碗花打電話,報喜嘛。


    心裏盼著親媽能來,還有另一個因素,就是想叫看看,自家這孩子生下來跟自己當時生下來有什麽不一樣。要是自己生來就是小短腿,那還罷了。要是生下來腿不咋短,那是不是自家孩子就得小心了。


    她主要操心這個。結果是剛生下來就打了電話,可人家第一天沒來,第二天沒來,在醫院住了一周都不見人,回到家去了,親媽才姍姍來遲了,“我就住隔壁,以後要吃啥我給你做,做了我給你端過來。”


    不是!你本來就在縣城住的,縣城也就那麽大,你去看一趟能花費多少時間。現在我回來了,你巴巴的跟我回來了,你是為了照顧我嗎?你是為了打著我的旗號住回金家,說到底還是為了那個男人的。


    金鳳壓著脾氣叫她看孩子,“跟我生下來的時候一樣不?”她主要心焦這個。楊碗花沒伸手抱孩子,隻站在炕邊看了看就搖頭,金鳳心裏一喜,卻聽楊碗花說,“不記得了,孩子小看不出來。”


    忘了?你這忘的可真輕巧。


    金鳳的脾氣上來了,臉一耷拉,“行了你回去吧,我這裏不用你伺候。”啥狗慫脾氣這是,這也就是親媽,要不然誰容你。楊碗花沒辯駁,但到底住回了金家,還是她那個屋子,按時做飯給金鳳送過去。錢果果也不管,反正金保國也不回來。


    楊碗花也變相的打聽呢,誰也不跟她說實話,一問金保國晚上不在廠裏去哪了,錢果果就有一堆話等著她,“這做生意能在家坐著等生意嗎?不得出去應酬去呀!您把這做生意想的也太簡單了。”


    你可拉倒吧,我也不是傻子。以前做生意是不容易,那不得找各個方麵走通關係嗎?主管部門,這個檢查那個檢查的,現在誰還會叫他做那個難,隻要合格了,那這些都免了。除非客戶。可客戶都是老關係了,送的各個鎮各個縣的點,有專人往出銷,他根本就不需要跑。


    錢果果就道,“那不得拓展嗎?在咱們縣我姐有這個麵子,但別的地方呢?總不能出門就把我姐的名字寫在臉上吧,也不能總打著這個旗號掙錢,對不?”


    楊碗花倒是不知道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了?但也看出來了,小兒媳婦現在特別會敷衍她,怎麽叫自己這個婆婆不舒坦,她就怎麽說。


    這不,人家又說了,“你跟我爸都離婚了,您過您的日子就得了。我們又不是不管您,對不?有吃有喝的,打打麻將,多好的,幹啥呀?老這麽盯著我爸。”


    嘿!當時你不是說就是假離婚嗎?


    我是說假離婚呀,但咱們村上假離婚的一半都真散了,這個你咋不說呢?我當媳婦的,管的也不能太多,對不?


    楊碗花這個氣呀,反正這個媳婦是咋刺人咋說。


    那行,那大家都別舒坦唄。你刺我,我就不會刺你嗎?當婆婆的催著要孩子,這總不算錯吧。再說了,這麽長時間懷不上,是誰的錯?我家嗣明肯定沒問題的,跟別人都能生出孩子來,怎麽就跟你生不出來。


    這話得多惡,金嗣明轉身拿車鑰匙就要把人送走,反倒是錢果果把他拉住了,“你叫她在家裏作,總好過去找你哥去作來的好。之前人家還叫嚷呢,說是兒女不孝順,這總也有個說理的地方吧。不行就去婦聯,再不行就去法院……真要鬧到這些地方,咱們是不怕,可林領導堂堂的縣領導,這可把臉丟大發了。”


    與其這樣,那就不如把人留在家裏,跟我作吧!有人陪她鬥,她就沒心思想別的了。


    等盧淑琴從俄羅斯回來,哎呀!楊碗花又了新的鬥爭對象了。她覺得金保國跟她離婚,最主要的原因是心裏放不下盧淑琴。盧淑琴買了貂回來,她也要叫兒子兒媳婦給她買個貂穿。


    錢果果心裏笑,這貂分的可細了,最明顯一種分法就是真貂和假貂了。這假的用不了多少錢。


    不就是要貂嗎?給你拉一車穿都行。


    盧淑琴那是手巧,為了去國外參加藝術家,自己在家裏還做了中國風的衣服,這次回來了,剛好歐陽那孩子又給安排了采訪,她就穿著紅色的偏襟小棉襖,下麵是黑色的長裙子,很有古風的那種,腳上還是繡花的棉鞋,這不是為了采訪拍照上鏡頭的嗎?


    然後好些人圍觀了,楊碗花就瞧見了,專門找了裁縫店做了差不多的出來,做了好幾套,人家就穿著,家裏家外的轉悠,然後還穿著去金保國那邊的廠子,都快成了鎮上的一個景了。這就叫盧淑琴特別尷尬,這不擺明的叫人指摘她跟金保國嗎?


    盧淑琴為了趕工,也為了躲事,都閉門謝客了。真的,受不住這個!


    回來之後連著兩周,兩口子都沒往縣城來看孩子了。


    這事人家也不好跟林雨桐說,她並不知道。直到第三周,林雨桐打電話,說是要不我帶孩子回去一趟。人家才來了,但還不是兩口子自己來的,來的時候帶了盧淑芬,林雨桐的小姨。


    林雨桐以為盧淑芬上門是為了表妹夏天工作的事呢,說起來七月份都大學畢業了,從政法大學畢業的,工作的事卻一直沒聽說。現在找來,到底是個啥意思,她怕對方是奔著這個來的。


    結果並沒有,“夏天要考研,我叫她跟橋橋商量商量,看怎麽報合適,咱們又不懂。”隨後又道,“等上完研究生了,咱們再商量工作的事。”


    不是眼前所求的事,至於人家孩子上完研究生之後怎麽考慮的,那是以後的事了。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人家就未必求自己。


    林雨桐隻笑著接話,也說這個考研的事。


    繞了半天話了,盧淑芬實在是繞不下去了,她也沒跟姐姐和外甥女說話繞圈子的習慣,因此把茶喝了,直言道,“我也沒想來,還不是你姨夫,非叫我來一趟。為啥的你大概也知道,就是他妹夫李南嶽的事……”


    當年盧淑琴就是想找這個李南嶽給自己安排工作的,他在縣教育局工作。林雨桐肚子裏有一本花名冊,誰在哪個位子上,她記得住。但教育方麵跟她的工作並不搭嘎。她現在主管的是企業,跟教育是兩條平行線。以前一個小縣城裏,攏共也沒多少企業,但現在企業的規模起來了,又在轉型發展,這個是從無到有的過程,一天天的忙忙叨叨的,自己該管的都管不過來呢,我的手伸不了那麽長,管人家教育那邊幹啥?


    也不能過界呀,要不然就憑孩子被學校要求的那個多□□的東西,她早噴了。


    這幾年,李南嶽在老職位上沒動地方,找自己是幾個意思?想調動調動。


    林雨桐沒急著說話,叫李淑芬把話說完。李淑芬一副很不屑的語氣道,“你知道為啥的?要真是為了調動工作,我就直接給拒了!這種事我才不叫他們來打攪你了。這回是不得不來,李南嶽跟人打牌,被舉報了,人被拘留了!”


    林雨桐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對,李南嶽這種的人,叫他心甘情願陪著打牌的人,不是同級別同身份的,就是比他們級別還高的。


    這些人有玩的大的,往往在某個人的家,一玩就是半晚上的都很多。但這些人人脈廣,除非有人故意整他們,一般誰管這個事去?


    林雨桐給盧淑芬擺擺手,“別急,我先打個電話……”關鍵是四爺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就很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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