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96)


    林有強過去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錢豔群跟兒子說話,“……買上一段袋子,從那誰家地頭那口井裏抽水,給人家錢都行。今年好長時間不下雨了,還得用引水過來給噴一噴,不用多,就是外皮濕了就行……”


    這個有用嗎?太麻煩了,“光是水管子就得一大卷……”貴就不說了,這麽折騰,特別麻煩的。


    錢豔群早知道林有強來了,那踢踏踢踏的走路聲她聽了大半輩子了,因此她頭也不回,聲音放下,還神神秘秘的,“你們知道什麽,這玩意弄好了,百萬別想了,但幾十萬還是弄來的。”


    哄人呢,誰信呀?!


    林雨柱是再不信這個話的,“您這是又中了誰的毒了?咱別這麽折騰唄,現在村裏去其他地方收藥材去了,我都想跟著出門了。占一個點拿一份錢,總比守在家裏強。”


    嗯!這個想法靠譜。


    但現在不得不蒙你,錢豔群斥責兒子,“你知道個屁!行了,你不願意幹,我叫棉棉兩口子過來幫忙,將來分你妹妹跟妹夫,你最好別有想法!”


    杜曉茹就拉婆婆,低聲提醒,“林……我爸來了!”


    什麽你爸,就是錢有強。


    錢豔群扭頭看了一眼,臉上並沒有多少怒色,而是不冷不淡的問道:“你來幹啥來了?”


    林有強跟以前一樣,蹲在地頭也不往裏麵去。蹲下後就抬頭道:“你這是折騰啥呢?要是地不夠,你跟我說呀。咱們這邊的地是不好租,但是往河灘那邊去呀,那邊那地也行的。”


    錢豔群瞟了他一眼,“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是又打啥主意呢?我跟你說林有強,你少拿話甜呼我,你那心裏有幾個歪歪腸子,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嗬嗬冷笑,“你得意啥呀?別瞧著我坐過牢,我就怎麽的怎麽的了,我告訴你,我這兩年多牢坐的,那是比這大半輩子學的東西都多。”她臉上的得意一點都不掩飾,好像這幾年是去上大學進修去的,“自以為守著那點股份就萬事大吉了,你自己的侄女還不知道呀?那是多狠的人呐!為啥現在這個入這個股那個入那個股的,還不是怕將來這股份會被稀釋……哦!對了,你不懂啥叫稀釋股份。”她說著就跟兒子和媳婦到,“你們以後願意咋對他都行,也別想著那股份了,給你們約沒多少,不給你們也沒多大的損失,別為了這個憋屈自己……”


    不值錢了呀!


    林雨柱急著要說話,杜曉茹趕緊拉住了,她有點看明白了,婆婆這像是在下套了。這種姿態她以前看的多了,婆婆慣常給別人下套的時候也是這番作態。就是不知道公公肯不肯上當了。


    這一拉扯,錢豔群就看見了。自家兒子這個老實,這個笨呀,她就攆人,“叫你買水管子去呢,傻愣著幹啥呢?你們先把錢墊著!將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不就是一兩千塊錢的事嗎?至於不?”


    不是!關鍵是那麽大老遠的引水來,值當不?


    林雨柱還要說話,杜曉茹拉著就走,“媽,我這就去取錢叫他去買。不過取錢得點時間……”


    “今兒給辦了就行,早點晚點的也不在這一天半天的!”


    林有強是看著兒子和媳婦沒搭理他從他眼前過去了,他心裏還不是滋味了一把。人有時候就這麽奇怪,女人糾纏吧,嫌煩,怕麻煩。人家走了個利索,半點也不留戀,人這心裏還是怪不是滋味的。


    當然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錢!知道錢的好處了,怎麽能沒有那東西呢?


    他也聽出來了,錢豔群現在就是坐著看他倒黴呢。股份稀釋他沒聽過,但不難理解這個意思。就是以後這個股份不怎麽值錢的意思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錢豔群有她的道理,“你想象,咱村嫁出去的姑娘,有多少都是離婚再複婚,然後兩口子都落戶在咱們村了。以後也一樣,姑娘都不外嫁,連帶著女婿和生的孩子,這得多出來多少戶人家……”


    林有強並不知道這跟股份稀釋有多大的關係,但他樸素的認識裏卻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再者了,每年給大家分這麽多錢,上麵那些人貪啥?不得想法子整事,有事了就有機會從其中獲利。


    他對錢豔群這個論調信了七八分,但嘴上是不肯承認的,隻道:“桐桐說的,股份不變。”


    錢豔群點頭,一副不爭論的樣子,“那你就每年收你那六萬的紅利唄。”


    是的!如果每年隻六萬,一點不升,大家有啥法子嗎?一樣沒法子,又是廠子要擴張,又是要再投資的,這麽多借口呢。


    錢豔群越是不爭辯,林有強越是信這個事。


    他溜溜達達的回去,當時啥也沒說,錢豔群撇嘴一笑,把手裏忙的活徹底的扔下,這要忙各屁。


    卻說林有強回去錢豔群開著空調吃著西瓜看著電視,見他一回來就問:“去哪了?咋現在才回來,我都餓了。”


    哦!那我去做飯。


    “做啥飯呀?這大熱天的,再把你熱著?”紅秀起身笑著看他,“街上新開了一家地攤魚,說是味道可好了,咱倆去吃唄。”


    那不得錢嘛!


    一年到頭除了那些紅利,再沒別的了。去年那六萬,再加上縣城房子租出來的二萬,一共八萬。可結婚給她買婚戒買衣服啥的,都花了不少。回來這房子粉刷買家具家電啥的又是一筆開銷。還有平時的日常花用,基本不做飯,都是下館子,啥好吃吃啥,這是小數目嗎?家裏不進錢的時候,錢下去的特別快,一點都不經花。如今錢愛群再拿了兩萬七,又把人家租地的錢退給人家一萬多,他哪裏還有錢?


    三兩千頂天了。


    這錢得撐半年,到年底再分紅利,哪裏撐得住喲!


    紅秀見他磨蹭,就眯眼,“你這是沒錢了吧?”


    “有!”林有強一點磕巴都沒打,“想哪去了,咋會沒錢呢?走走走,吃魚去。我這不是想呢嗎?到底哪開了一家地攤魚……”


    紅秀冷哼,這林有強別看沒啥大本事,但忽悠女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也輕易不上女人的套。結婚也都半年了,也沒從他手裏把銀行卡的密碼給套出來。所以,這貨手裏到底有多少錢,她並不知道。


    還說有錢是吧,我就看你還有多少錢。


    三兩天花的經不住了,林有強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著急,錢當真花不了幾天了。


    怎麽辦?沒錢了,這女人怕是要離婚的。


    他心裏有數的很,晚上折騰完他不叫紅秀動,而是低聲道,“生個孩子吧!你沒孩子,我那兩個……有跟沒有都一樣。我比你還大點,這將來我要走了,你怎麽辦?錢這東西吧……我爸我媽就是例子,手裏要股份有股份,可沒人照看行嗎?我這頭呢,就是對我不好吧,我那是親兒子親閨女,我養了他們打,他們將來要是不養我,那告了就有人管。你呢?你咋辦呢?我也知道,你是不信我,心裏也不稀罕我。可我是稀罕你,我也不是不把股份給你,真的!我心裏也有顧慮……咱再要一個,再生一個我就把家徹底的交給你管,行不?”


    紅秀心頭一顫,一輩子沒孩子,這是一輩子的痛。可我這不是不能生嗎?要是能生我至於離婚了嗎?


    “現在這醫學發達了,試管嬰兒啥的,隻要想,就能做。”林有強一臉的篤定,“要不,咱先去醫院瞧瞧,當年瞧不好的,現在指不定就能瞧好了……”


    總之,得把整個女人的心思先得勾到別的地方去。


    然後轉天就把人帶到縣城的一個中醫家裏,還跟紅秀道,“這是我問了有誌,叫有誌找桐桐打聽的,說這裏看的可好了。”


    叫號脈,然後給開了一堆草藥。人家又叮囑了可多,像是吃的喝的之類的都得注意,反正就是外麵飯館子的飯少吃,化妝品之類的少用,藥吃十天後再來,看看脈象。堅持吃上三個月到半年應該就有會有喜信兒。


    這叫紅秀都死了的心瞬間給活泛了,“我還能生?”


    能!


    紅秀心裏也擔心呢,“我們這年紀……可都不小了。”


    “你們都是高壽的脈象。”老中醫信誓旦旦的這麽說。


    於是紅秀回去就消停了,要求低的很。啥清淡吃啥,小米粥小青菜,有點肉沫,早上有個雞蛋就成的。


    但是中藥是有用的,至少時有時沒有的例假準了。之前還想著快要絕經了,誰知道這就正常了。這就是能懷孩子最基本的前提吧。


    縣裏現在信中醫的人越來越多,因為大家就是做這個營生的嘛。別的地方草藥貴呀,但在咱們這地方,隻要大夫給開藥了,那都不用去藥店抓藥了,拿回來自己就能配齊了。十天的藥,攏共就給了大夫二十塊錢的診費,再就是來回的公交車費,啥玩意都不拋費。


    林有強心裏安穩了,這麽著的話說不定能撐到年底。可到年底紅秀要做試管怎麽辦?聽說這得十多萬呢!


    錢從哪來?


    他找錢豔群去,果園那邊的房子小,也不隔音。他站在外麵能聽見裏麵打電話的聲音,錢豔群的聲音從裏麵斷斷續續的傳出來,“……再要把那麵土崖要回去,那可不成!我跟你說桐桐,不是我不賣你這個麵子,你也要為我想想,這事要是原價要回去,那我是吃了大虧了。我尋思,我要拿那一麵土崖入股,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不多要,給我三股就行……五十萬不行……八十萬也沒戲,啥東西有細水長流的好呀?就是給我一百萬,可這一百萬是有數的。拿紅利的話,三五年這一百萬就來了,我不傻。咱村裏隻這一個地方合適,你們離了這個地方不行,反正我的條件就是這樣,給我三股……”


    林有強在外麵聽了一會子工夫,蹲在房子回頭沒動地方。等裏麵打了電話,好像要抽柴火做飯了,他才過去。


    錢豔群一副嚇了一跳的樣子,“幹啥呀?走路也沒個聲響,嚇人一跳。”


    林有強朝地裏指了指,“我來看看要不要澆水。”


    那你看去吧!


    錢豔群忙她去的去了,黃鱔醃好了,擱在鍋裏爆炒,一會子醬香的黃鱔就出鍋了,就這這個鍋做一碗湯,再貼個餅子,轉眼飯就得了。


    等林有強裝模作樣的轉悠回來,這邊已經開飯了。他朝飯菜上掃了一眼,咽了咽口水,就蹲在邊上,“看你過的好,我心裏就踏實了。”


    錢豔群心裏一哽,又來這一套是吧?她繼續吃她的,沒言語。


    林有強見沒攆他,就低聲道,“咱家那個加工廠的股份,確實是有你一半!”


    “光有我一半嗎?那還有孩子的份了。我跟孩子至少占七成……”錢豔群說著揮動著筷子,一副特生氣的樣子。但轉眼她又麵色如常,然後冷笑一聲,帶著幾分嘲諷,“行了,都給你了,都給你了,你趕緊給我滾遠點,少在我麵前轉悠。”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態度,果然錢是人的膽。


    他現在越發相信,錢豔群手裏捏著一隻下蛋的金雞。


    但他有他的邏輯,“我知道你氣的狠了,但這幾年我也沒法子,跟紅秀結婚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在縣城惹上混混了,紅秀認識的人雜,她要跟我結婚,我要是不答應,都不知道會被人打斷胳膊還是打斷腿,我也是不想跟家裏惹麻煩!七成股份我給你,過到你的名下都行,我這不是一直沒機會嗎?紅秀這女人奸的很。不過背著她,別叫她知道,這主意我還是能拿的。我現在給你寫協議摁手印都行……”


    錢豔群背對著林有強,心裏拔涼拔涼的,這不要臉的果然來算計我了。


    她搶人著沒拿刀砍人,還語氣特平靜的說呢,“哄誰呢?真當我二傻子呢!你就說你先幹啥吧?我可不信你好端端的對我大方起來了。”


    林有強跪下抱著錢豔群的腿就哭,“別看咱倆離婚了,可咱倆的關係最親呀!比我爹我媽都親……我要出啥事,別人不救我,我知道你得救我的!我在縣城我是被人騙了,那人說是做海鮮生意的,真的!那個螃蟹個個比我的手掌都大,皮皮蝦這麽長,我心說,咱們這邊的人現在有錢了,也吃的起海鮮了,對方那車壞了,人病了,貨急著出手呢,我心說這便宜不好碰,碰上了別放過呀。我就跟人借了高利貸。把這貨給買下來了,誰知道買下來才知道,那玩意庫存的時間長了,那蝦一過熱水隻剩下殼子了,裏麵的肉都化了。我徹底賠了,還被人舉報說賣不新鮮沒檢疫的東西,罰了我十多萬,還有說吃了我的東西住院的,又給人家賠錢……這些事我都不敢叫雨柱和棉棉知道。我跟紅秀結婚就是想著這女人手裏肯定有錢的,想暫時過的難關,誰知道,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我想離現在也離不了。我把股份給你七成,剩下的三成湊活著過吧。錢給你和孩子,那麽些債務,我背著就行。那個女人……那就是找來替你受罪的,你千萬別恨我。”


    錢豔群心說,我當時得是多傻,這一個一個的理由編的,跟真事似得。


    她的眼淚也下來了,臉上做出心疼的樣子來,嘴上卻硬的很:“少拿話哄我?你也就是哄哄我罷了,你要真敢寫,我就敢把那土崖分你一半!”說著,一把推開林有強,“起開!”


    林有強看見邊上的紙筆,好像是要記賬用的,過去就寫了,寫了就簽字,“給你和孩子七成,現在去村裏過手續都行。”


    錢豔群眼神複雜的看了林有強一眼,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就走。


    到了地方,村裏一個個的麵麵相覷,這林有強轉性了吧。


    人家就問,“你是自願放棄這七成,給前妻的和孩子的?”


    林有強就趕緊搖頭,“是交換,用這七成交換她手裏土崖的一半承包權。”他看了一眼在門口跟誰說話的錢豔群,趕緊催促那個幫著寫證明的文書,“就這麽寫吧。”


    這人還覺得林有強總算是像個人了,要那一半承包權有個屁用呀!這不是變相的補貼前妻嗎?


    然後不等錢豔群進去,林有強就拿著東西出來,催促錢豔群,“摁手印吧,先摁手印。”


    不等錢豔群細看,他拉著錢豔群的手直接給摁上去了。


    錢豔群拿著屬於自己的這一份,轉身就走:白紙黑字,這可是你自己寫願意跟我交換的,可再沒有反悔的可能了。


    林有強暗自得意,但這事不能叫紅秀知道,就跟家裏到底有多少錢不能叫紅秀知道是一樣的道理。他是一心盼著廠裏跟他談這個土崖的事呢,結果很快村裏宣布了,廠裏要成立養殖廠。跟之前以前,入股。這個也是一樣,一股一萬,一家隻準一股。


    林有強急了,“我那土崖可得占一個半股!”


    要你的土崖幹嘛?別鬧成嗎?這要不是林雨桐的大伯,直接攆出去了。


    然後隨著林有強的訴說大家才明白了,感情還有這麽一樁烏龍事呢。他說的這個村裏沒人知道,上麵也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叫錢豔群來問問清楚。”


    錢豔群來了就可詫異了,“誰說那土崖值百萬的?”


    你!


    林有強氣的眼冒金星,指著錢豔群手都抖了。


    錢豔群矢口否認,“我沒見過桐桐呀,也沒有桐桐的電話號碼。她挺忙的,我打攪人家幹嘛?人家有啥事咋會告訴我?”


    “你明明打電話……”


    “沒有呀!通話記錄一查就知道了。你這還是人家大伯呢,咋這麽給侄女潑髒水呢?桐桐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嗎?”


    得!大家都懂了,林有強被錢豔群給涮了。


    林有強不認這個結果,“你這是詐騙!你在巷子裏可說了,那值錢的很。”


    “那我是哄我兒子和媳婦呢,怕兩人不重視,那土崖今年弄兩萬塊錢沒問題的,這也不是小錢呀。我哄孩子還哄錯了?這些話沒一個人當真,咋就你當真了呢?”錢豔群瞥了林有強一眼,低聲道,“你嚷嚷,再嚷嚷你家那女人就知道了,人家知道你要啥沒啥,不得踹了你。趕緊回去吧,藏著掖著吧,她不知道,就能白叫你多睡兩年。”


    林有強轉身就走,拿這個敢拚命還長了心眼的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手裏的七成股份都叫弄走了,他得想想法子,把今年這個坑先填上再說。關鍵是現在連入股這個養殖場的錢都沒有。


    沒法子了,幹脆抬手把縣城的那個院子以三萬八的價格賣了,好歹這日子總能撐的下去了。


    這些事在村裏傳的沸沸揚揚的,能不吹到林雨桐的耳朵裏嗎?她其實是支持這種仿野生環境養殖的,覺得可以嚐試。


    她在跟藥材廠加工的幾個大師傅說這個事的時候也提了一句,野生的效果是不一樣的,這炮製的時候要注意哪些。


    然後這話就被有心人聽到了,白春娟就格外重視,回頭就找了錢愛群和林有強,意思是想承包這個土崖。錢愛群不承包,她覺得白春娟不像是個傻子的。林有強是想獅子大開口的,但白春娟最多隻出到一萬,他先開始沒答應,結果紅秀也不蠢,估計是聽到風聲了,要看銀行卡的餘額,這個哄不了人呀,非得拿錢往裏添才行。買院子的錢再加上承包土崖的錢,數額好看一些不是?


    於是,很幹脆就把那剛換回來的承包權給賣了。


    人家白春娟和錢愛群合作,兩人把這事當做正事幹開了。


    白春娟就說,“離了男人咱自己過自己的,嬸子,你也別老惦著那個事。”


    我不惦著,我就是不收拾死他們氣難消,逮住機會就想削他們一頓。這才剛剛開始,咱們以後慢慢來吧,我跟他過了二十七八年,往後還有二十七八年呢,且給我等著就是了。


    還有這個紅秀,嗬嗬!


    紅秀想再生一個,他們覺得是秘密,可這一戶挨著一戶住呢,有啥秘密。東家說話,西家聽的清清楚楚的,人家都知道這個事呢。


    錢豔群肯定是聽說了的,她最近的論調變了,就說這個遺傳特別重要。說你看我家這兩孩子,我跟他爸就這樣,那孩子也就那德行了。別的不說,你看林有誌,早前娶的那媳婦也就那樣了,所以生的閨女桃桃就是那個德行。再看後來娶的盧淑琴,別看當時是瘋子,但人家腦子好,基因好,生的倆孩子你再瞧瞧。方圓這一大片,誰家能比?也就是金家能比!看看楊碗花那德行,但是人家當爹的基因好,那兩兒子怎麽樣?算不算人中龍鳳。再看看楊碗花跟郭永剛生的金鳳,那能看嗎?


    所以,總了歸齊,這娶媳婦嫁閨女都得看好,影響子孫後代呢。


    她還特粗俗的比喻,“這就跟配種一樣,對不?給牲口配種,那還得找膘肥體鍵的呢。”


    然後這就成了巷子裏的一個話題了。


    對於一心想生娃的紅秀來說,這可是戳到肺管子裏了。想生娃,和想生個跟林雨柱林雨棉這樣的娃是兩碼事。一想起這樣式的人,她的心都灰了。


    一邊想著不生算了,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吧。


    一邊又想著,現在要是再不生,大概這輩子真沒機會了。


    她也不知道草藥治的怎麽樣了,一個人去縣醫院檢查,結果人家說是單側輸卵管堵塞,是有自然懷孕的可能的。


    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早年檢查過,說是雙側堵塞,但一側不及另一側嚴重。那也就是說,人家中醫開的藥是見效的。


    不知不覺的,她就去的多了,不僅吃藥,還配合針灸。


    然後等九月份,金澤小朋友能上幼兒園的時候,人家紅秀懷上了。


    錢果果跟林雨桐說,“我見過紅秀跟一銀白頭發但氣質很不錯的帥大叔去過酒店……”


    那咱們管不著,對吧?!


    盧淑琴來的時候卻說,“你們小的時候,計|劃生|育抓的緊,隻要懷上了願意去做,鎮上都給十二塊錢的補貼,那時候為了拿那幾個錢補貼過日子,你大伯母差不多那都是去流產的常客……”


    故意懷上,然後去做,領錢。


    “後來就叫結紮,你大伯母那身體那時候差的很,說是感染還是怎麽的了,硬是拉了你大伯去做了結紮……”


    這玩意那不去醫院做輸j管吻合術,你這也不可能懷上的呀。


    而且,這都多少年了,就算是做了手術給你接上了,可過了十五年這個年限,概率很低的。一個懷孕概率低的女人,一個叫女人受孕概率更低的男人……“這孩子九成九不是林家的。”


    盧淑琴就說,“錢豔群那可不是個一般人。你瞧瞧邪性不邪性,想幹的事愣是沒她幹不成的。股份該得的也要回來了,你大伯跟紅秀也拆散了!這回紅秀離婚,可是一分也得不到……”


    她是過錯方。


    “誰現在不說錢豔群有心眼。”說著就跟林雨桐學錢豔群在巷子裏說的那些話,挑動的那些話題,“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誘導紅秀找別人生孩子。”


    林有強說生孩子是假的,就是為了哄住紅秀的,要不然不會不告訴紅秀他自己的情況。然後這邊錢豔群引出了紅秀心理的擔憂,果然不想給林有強生孩子,去縣城找了別人。以為能賴到林有強身上呢,這回壞了。林有強能認這個賬才怪!


    但這跟林雨桐和四爺有啥關係,兩人哪有時間管這個事情。


    可事情還真就出了。孩子開學要上幼兒園,當天兩人給孩子報名了,就把孩子先帶回來了。這一天林雨桐特意的請了一天假,就為了送孩子入學的。結果才回來,打算帶孩子去超市,買點小零食。人家老師要求的,說是開學第一天要認識新朋友了,明天來帶好吃的跟小朋友分享。本來是要做的,但這做的叫人家孩子吃了,萬一誰家的孩子鬧肚子了,這都是事。幹脆算了,在外麵買吧。一家三口還沒到超市門口呢,四爺的電話響了,說是林有強報警了,說有人qj了他老婆,這個人的身份還很特殊,是另外一個鎮派出所所長的老丈人。可人家那邊也報警了,說是林有強騷擾人家,毀了人家的名譽,老人家一氣之下住院了,然後中風了,半身不遂的可能性很大。


    這事能管嗎?怎麽管?


    四爺就道:“該走什麽程序就走什麽程序,回頭我給李所打個電話,你們辦你們的事吧。”


    可四爺的電話還沒打過去呢,人家李所帶著老婆上門來了。一家三口從超市回來,門口就站著很富態的兩口子。


    李所一開口就說,“領導,你看這事鬧的!要是知道是誰,昨兒就不那麽處理了。”


    我恨不能宣告全世界我跟林有強關係不好到不來往的程度,可一有事人家還是會說那是誰的誰誰誰。


    林雨桐笑著把人往裏麵請,“孩子開學了,我這忙著孩子開學的事呢,今兒沒去辦公室。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裝不知道!


    這李所的老婆說話特直,語氣也不是很好,“說是領導的大伯,找我父親,說是我父親那個他老婆了……”


    “我大伯?”林雨桐好像很詫異的樣子,“早不來往了。不僅我不跟他來往,他的兒女也不跟他來往了,我祖父祖母也一樣……不管出了什麽事,有關部門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要是害怕處理的公正性,我這就打電話……”


    李所瞪了老婆一眼,趕緊笑道,“您看,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怕我爸這事叫咱們之間又誤會嗎?”


    “誤會什麽呀?一碼是一碼。”來找我幹嘛呀?要是怕彼此有誤會,你大可不必跟我這麽說話,對吧?我告訴你了,不僅我不跟林有強來往,甚至林有強的父母都不跟他來往。這就是我的態度了,他的事我不插手,還想怎麽著?你有情緒衝著我就大可不必。


    再說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林有強長的雖然是歪腦子,但他可不笨。找上你爸,那定然是你爸真的那啥了。哪怕不是qj,但這也是跟有婦之夫有染呀!更何況,我怎麽記得這位李所的丈母娘應該還活著呢,不過是癱了十多年了。


    更何況,這位人老心不老的老人家好像現在政xie掛著職呢,有人鬧事了,你立馬就中風了,這中風的真是時候。


    現在你們兩口子上我的門,想幹什麽?消除誤會?還是試探態度?或者幹脆想說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給我麵子嗎?這是打著我的旗號,滅你們家的事呢!


    想占好處還不想給我好臉,我招你惹你了?!


    林雨桐親自打電話到縣局,把這個事情說了,“一定要公正,公平,要有理有據,隻要證據確鑿,該怎麽著就怎麽著。不要怕丟誰的麵子,我也沒啥麵子可丟。”


    這電話一打出去,李所就知道,事情被自己給辦砸了。這種情況,就沒法再坐了。起身告辭,出去就埋怨老婆,“我說了多少回了,不要看她年輕就小看她。她能走到如今那必然手段硬的很!你現在去打聽打聽去,到了下麵有幾個敢紮翅的。有啥話你不能好好說嗎?奔著她去幹啥呀?能耐的你!得了!啥也別想了,爸的公職鐵定是保不住了。”


    他老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回頭看身後的住宅樓,“她不會給你穿小鞋吧。”


    “她要是那小肚雞腸的人,能走到如今?”他故意唬著臉,說老婆,“但爸的事我沒法插手了,你也別逼我管,我要是管了,除非脫了這身皮。你得想想咱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剛好,他也正不想管。可不管家裏就得起火!剛才要走的時候,跟金嗣業握手的時候,對方重重的握了一下,他頓時就明白啥意思了。這是說是在替自己做戲。


    是不是的,人家給了自己這個台階,自己就不能真的跟人家惱了。


    反正老丈人公職保不住了,如果那個女人堅持生孩子的話,家裏還得支付那邊一大筆錢的撫養費。那個林有誌也沒動手,說的事也不算是汙蔑,估計沒啥大的懲罰。重要的是別叫那個女人告,如果非要告qj,那就不如趕緊息事寧人,給一筆錢把事了結了算逑。


    可紅秀怎麽可能不要孩子,她這輩子過去了,好容易懷上一個的,她是堅持要生。


    要生就沒錢,你的孩子是你的責任,孩子的父親中風了沒有撫養能力,你自己養去吧。反正把人丟完了,也不在乎了。


    錢沒要到,林有誌也不願意了。


    離婚!就我這條件,再找個長的好的,年輕點的女人,一點也不難。村裏這麽些假離婚的這不都成真的了,哪個沒找?


    可還沒等找呢,這邊前腳跟紅秀離婚,把紅秀掃地出門。後腳就被發現喝醉了,半夜裏不知道幹啥去,栽倒在水渠邊的泥溝裏了,第二天才被人發現。送到醫院,人倒是活著呢,可喝的太多,還那樣摔了一下,又沒有及時治療,反正嘴歪眼斜的,雙腿沒知覺了,雙手顫顫巍巍的,基本後半輩子也就這樣了。


    林雨柱晚上來找林雨桐,問說:“故意把人灌醉,然後把人帶到高渠上,人要是摔死了摔傷了,這算是故意殺人或是故意傷害嗎?”


    林雨桐:“……”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


    她無奈的問說,“那個故意灌人的人她喝酒了嗎?她當時是個啥狀態?如果她隻是喝多了也不清醒呢?你確定她沒有喝酒而是故意害人的嗎?”


    不能!


    那不就得了!所以,那頂多算是事故。


    出了事故,對方有賠償之責。


    而恰巧,人家錢豔群不計前嫌,又搬回去照顧前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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