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79)


    金嗣明看著楊碗花,“這個家裏,您要在,我就不回來了。帶著果果直接搬出去,就是從縣上每天回來管超市,時間上也來得及。”


    這是什麽話。


    楊碗花知道這是小兒子惱了,但這個事怪我嗎?不過現在不是已經處理好了,何必揪著不放?“再說了,這眼看過年了,你要搬去哪了?大冷天的,你能受得了,果果受得了嗎?何況,你們現在在縣城也沒房子呀!”


    “沒有可以租,再不行,我哥還有個宿舍,一居室的房子跟我和果果現在的屋子有啥不一樣的。還比我們現在住的方便,有暖氣,帶廚房衛生間。我倆有車,來來去去的很方便。”


    “你也不是人家單位的人,住單位的房子合適嗎?別胡鬧!”


    “再不行我也住我老丈人家!”


    “你老丈人家那丈母娘是後娶的,不是親的,人家不歡迎你們。”


    這話一出,錢果果接茬了,“但他是有親丈母娘的!我媽在縣城還有房的。我隨時能去住,我媽就我一個,以後接了我媽跟我們住得了。”這事上金嗣明沒意見。因著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錢果果在這事上的作為,以後隻要不是太沒是非的事,家事上金嗣明覺得怎麽妥協都不過分。


    楊碗花心慌了,“分家可把我分給你了!”


    “所以您怎麽生活以後我來安排。”金嗣明就道,“我在城裏買了個院子,那院子緊挨著菜市場,做小生意的都愛租那邊的房子。人家那院子也大,三輪車啥的都能停的下,一個月怎麽說也有一兩千的收益。您要在家呢,我就管您一日三餐。然後我也不一定會來。您要過去呢,這些收益都是您的。您自己選!”


    “我就是想去城裏,可我還有你奶奶要伺候的。”


    “不用!”老太太左右看看,這兒媳婦是得收拾了,再留下去,真跟孩子們結仇了。其實分開了未嚐不好,你病了痛了,看在平時不給人添麻煩的份上才能管你呀。再說,自己也很少在家裏吃飯的,兒女給的孝順的錢她都捐給教堂了,因此,平時沒事她都在教堂吃飯。那裏有人陪著說話,吃飯有人給做,飯菜未必多好,但是大家一塊吃熱鬧。她覺得挺好的!隻有漿洗這個事,三個女兒輪流做,也不費事的。平時楊碗花也沒怎麽伺候,小麻將一天接著一天打,整天跟人家說的都是:有些人那就是勞碌命。再能掙錢又能咋?叫我說呀,啥親都不操,啥時候都不缺錢花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這是懟盧淑琴掙錢的事呢。


    人家都誇盧淑琴掙錢是一把好手,她就跟人家比享福。能掙錢又咋了,歇著多舒坦呀?!何況,我是歇著呢,但我缺錢了嗎?


    反正就是別著勁兒呢。


    別說別人了,就是她都想扇她的嘴。人家盧淑琴那麽忙,還照看你金家的孩子呢!你整天有工夫打牌,怎麽不說在窗外頭逗逗孩子。


    老太太其實也逗孩子,但從不在盧淑琴看孩子的時候過去逗。趕上林有誌或是四爺在的時候,老太太就過去逗逗。但孩子不是很喜歡老太太,老太太的麵相不是很和善的那種。


    這會子老太太心裏權衡了一遍,立馬接話,表示她不用人伺候。


    楊碗花就急的懟老太太,“您信啥教呀?你孫子孫媳婦都是幹部,您去信那個……什麽,影響這是!”


    老太太麵色一變,她從來沒想過這個。


    林雨桐卻道,“我們一直堅持的是信仰自由,不妨礙的。”至少信那個是勸人向善的。


    楊碗花也看出來了,這是家裏容不下自己了,一家子要擠兌的自己離開。


    可怎麽想,也不覺得自己事犯了啥十惡不赦的罪過。她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無助的看向金保國,“他爸,你看看,這是心都野了,連親媽都不管……”


    “那就叫小兩口去住縣城好了。”金保國知道楊碗花的心病,是鐵定不會叫兩人去縣城住的。尤其是那邊說親家母要過去一起住,那更不能了。她怕她老了小兒子不接她一起住,她怕親家母‘鳩占鵲巢’。


    果然,這一表態,楊碗花的臉都變色,“住老丈人家也不像話……”還住老丈人家的四爺:“……”拽著桐桐的手捂著吧,隻當聽不見。


    楊碗花退讓了一步,“我去廠裏跟你住吧。”話是跟金保國說的。


    “我跟老海一塊住。”金保國這麽說。


    老海是請去幫忙的,這人一輩子沒老婆沒兒女,腦子缺根筋,隻認一門理。誰給錢給誰家幹活就死賣力氣。金保國就把人請去了,吃飯有灶,住的地方也不錯。他晚上就在那邊湊活的。


    也是因為這樣,知道金保國在外麵沒女人,楊碗花才放心的。


    這會子提出這個話,她就接著道,“那麽大的廠房,老海哪裏不能住?”


    你是楊白勞嗎?廠房四麵透風,叫人怎麽住呀?這寒冬臘月的,比楊白勞都狠!


    金保國還是那個話,“叫兩口子在縣城住挺好的。”


    好你姥姥個腿!你是不是二百五!這管了果果的媽,將來還有我啥事呀?


    現在擺在麵前的就兩條路,你要死賴著男人不撒手,那將來老了就難有保障。


    金保國重要還是將來老了之後的生活重要?


    當然是老了之後更重要了。


    “叫我住縣城可以,但是,屋子得按照我說的收拾。”她又開始提條件,“席夢思,打空調,大彩電,大洗衣機啥都不能缺,再給我弄個自動麻將桌,我要打牌。對了,客房也得好好的收拾一間,我打算接了你們大姨一塊住,我們相互有個照應。這個你們誰都不能有意見。”


    隨便!


    楊碗花以為怎麽著也得過完年再叫她走吧,誰知道眼看年跟前了,那邊按照她說的收拾好了,然後小兒子親自送她走的。


    天下著雪,她站在大門口。婆婆不在家,男人也去廠裏了。大兒子和兒媳都去上班去了,小兒媳在超市忙著呢。隔著隔壁的玻璃,隻能看見大孫子一臉好奇的朝這邊看,應該是看見他二叔了,興奮的朝這邊伸手踢腿的。


    還有誰……還有盧淑琴,她坐在床沿上,腿搭上來,擋住孩子,手裏不停的忙活著,不時的抬起來朝這邊看一眼。


    不敢跟她對視,她的視線挪到閨女這邊。金鳳在店裏坐著烤火,膝蓋上一遍放著小本本,一邊防著計算器,不停的摁著,這是在算賬。半分眼神都沒分給她過。


    雪大了,風也越來越大,各家都掛著厚厚的簾子,沒人在街道上晃悠。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這半輩子都幹了啥?


    沒人念自己的好!


    怪不得人說,幹千百件的好事都抵不過一件壞事,就這一個做的不適合,結果就這麽對待自己!


    白眼狼呀!


    這金家,從老太太到金保國,再到兩個兒子兩個媳婦,心都狼!


    坐在車上,熟悉的鎮子越來越遠,她擦了一把淚。等見到收拾的確實不錯的屋子,她自嘲的笑笑,當年找金保國為的就是衣食無憂!好似自己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吧。


    要是這麽想,心裏是好受了那麽一點。


    她卻不知道,車子走後,金鳳從他那邊的鋪麵裏出來,站在馬路牙子上看著車子一點點遠去,盯著那麽方向良久良久,等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了,才被唐龍給拉了回去了。


    林雨桐回來是聽盧淑琴說的,“金鳳到底是心軟了……不過也就那樣了,咋能過的好,金鳳心裏也盤算的明白。”


    金鳳的這種行為橋橋還能理解,但他不能理解的是錢果果的邏輯,“怎麽想的?真就那麽坦然的受了?”到底咋想的?


    這有什麽理解不了的?林雨桐就道,“錢果果的父母離婚了,但是他爸將他收入的一半依舊給前妻,也就是錢果果的母親。而他爸對她這個原配留下的女兒,疼愛的很。沒有因為娶了後媽就變成後爹。說到底,錢果果母女是‘責任’這兩個字的受益者。她的成長經曆決定了她的思維方式,這不奇怪。對所謂的感情、甚至於婚姻,她都不信。但她信‘責任’!”


    在事真就是悄無聲息,多少人說張家的事,但這事沒有絲毫把金家牽扯進來。


    當然了,林雨桐這個是屬於工作,當時不管真能要了白春娟的命。哪怕張老三的媳婦麻袋見人就給張老三喊冤,見人就說林雨桐看著是老同學的關係拉偏架,但這話大家麵上不反駁,心裏卻沒人認同。反倒是覺得,可算是除掉一害了!


    再就是張家其他三兄弟,鬧著要從廠子退股,信了金保奎的邪,人家對外說了:寧肯給金保奎叫他拿錢打水漂去,也絕對不跟著林雨桐幹。


    那就退!隻要是退出的,對不起,永遠列入黑名單。再想入股,沒戲!


    這玩意不能轉讓不能買賣,這是提前說好的。不想要就隻能退!


    這一退別的人就想買,不!咱們這股屬於原始股,退一份少一份,再不賣了,廠子直接收回。


    而現在,大家壓根就不知道這所謂的原始股到底是多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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