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時光(46)


    桐桐被四爺笑的一時間有點莫名其妙。她也咧嘴一笑,然後一轉頭,看見辦公桌上放的大匣子顯示器的屏幕上,模糊的能映出自己的影子來。那形象:頭發被風吹的,整個都立起來了。


    這個形象――是有點可笑呀!


    她對著那個屏幕扒拉扒拉腦袋,再看四爺,四爺眼裏的笑意還在。


    是臉髒了嗎?一路上塵土飛揚的,髒是肯定的。


    但現在這情況,也不能打水洗臉呀。反正別人怎麽看她也不在意,跟四爺老夫老妻的有什麽關係呀?


    收拾了表情,轉過身來。那邊四爺已經問了:“什麽情況?”進來屋裏就有半屋子的人,男男女女的,好像還不隻是兩方對立,這是三方對立呀。


    這一問可了不得了,七嘴八舌的,也聽不清楚。


    派出所的一位副所在呢,林雨桐來了他就起身,“您坐。”


    這位年紀大,跟林有誌年歲大小差不多。林雨桐一把摁住,“沒事,你坐。我站著是一樣的。”說著就轉移了話題,“怎麽回事?”


    這位是堅持不坐,沒管其他人怎麽七嘴八舌,他簡單的把情況說了。


    事情有點戲劇性:今年有些大村的小學,來了一批實習生,都是市裏師範學院的學生。本科的呢,分到縣城實習了。大專的,分到下麵的鄉鎮小學了。這青山鎮一村,就有全鎮唯一的中心小學,算是教學質量比較好的。這一次分下來了三個女學生。


    這些實習生還是那種有些把教學工作想的太理想的老師。她們教孩子不願意說死記硬背,而且很重視副科的教育。像是勞動課,他們就願意帶著孩子去田間地頭,邊勞動邊教學。


    林雨桐點頭,覺得這很好呀!早前收草藥的時候就有其他村的孩子送來,一班一班的用車拉過來,還問能不能換成筆和本子,林雨桐叫專門給買了,還另外自掏腰包給孩子們一人買了一瓶飲料。


    這麽教孩子是沒錯的!能遇到這樣的老師,且能留下這樣的老師,這都是好事呀!


    可壞事就壞在這裏了。她們這常在果園裏鑽,進進出出的,壞小子給盯上了,看上其中一個姑娘了。


    這位說著,朝站在一邊穿著紅色衛衣的姑娘指了指,“就是這個孩子。”


    嗯!


    林雨桐示意他往下說,也沒管四爺在那邊怎麽給幾個人問話。


    就聽這位繼續道:“也是人家姑娘走遠,許是心善有了好報。趕巧了,幾個人在地頭碰上那個……”他指了指第二方的一個女人,“她叫李春,是一村出嫁的姑娘。後來男人死了,她就回娘家來了……碰上這幾個學生娃,就混熟了。娃們估計家裏的條件不錯,看她穿的不像樣就好心把不穿的舊衣服給了她一套……但是您知道的,這下地嘛,常穿的衣服也就那樣……”果樹地裏嘛,啥樣的衣服都刮蹭的穿不成了。因此,一個個的隻要下地,穿的就跟要飯的似得,“我估計是這李春愛占小便宜,瞧人家學生娃單純,愛湊上去跟人家說話,說了些博取人同情的話,然後小女娃們就把不穿的舊衣服給了她。她穿著晚上出來溜達,從小路走,剛好被二賴子瞧見了。遠遠的隻看身形和衣服,就以為是人家學生娃,然後捂著人家的嘴就拖到邊上的果樹地裏去了……”這位說著都不好意思,畢竟這位雖然主管婦女工作,但到底是個小姑娘,還沒對象。


    林雨桐知道人家忌諱什麽,擺擺手,“上學生物課上什麽都有,你隻管說,沒事。啥意思我明白!”說著就又看憋的臉通紅的那個應該是二賴子的人,“那這怎麽了?事實很明確呀。”


    要是隻說法律這不就結了嗎?


    問題是李春是寡婦,還是個著急找下家的寡婦。當時被拖進去的時候,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可掙紮著這不是彼此都知道了嗎?知道了之後……男男女女的糾纏在一塊,當時那個情況,兩人就成事了,女人沒拒絕。過後了,李春不幹了,叫二賴子娶她。


    二賴子人叫二賴子,不是個好東西也是確實,但人長的不孬,家裏的爹媽年紀不大,也能幹,日子就是中等日子,能過。一個寡婦人家,覺得這樣的人家也成,找了二賴子說不結婚就告他。


    二賴子不答應,李春就打電話報警了。可派出所出警了,人家改口了,說是談對象呢,對方不娶她,把她逼急了。這這種事,她一口一個農村婦女不懂法,不知道啥是報假警。所以也就隻能是批評教育就完了。但這也把二賴子給嚇到了,咬牙答應這婚事了。


    李春呢,又盤算結婚的事了,結婚這不是沒錢嗎?那邊不給彩禮,娘家就不會給嫁妝。於是,這把主意還打在了幾個學生娃身上,找幾個姑娘去了,說你看,我是為了你們擋了災了。要不是你們給我的衣裳,我也不能被二賴子給那啥了,現在不嫁給她也沒法子。她是博取同情呢,想得點好處。


    這幾個女娃卻堅決不幹了,必須報警。認定了,這就是qj。


    而且這個人可惡的很,最初的目標還是她們,這種事能容忍嗎?


    人家跟他們的老師打了電話了,老師不僅趕緊來了,還告知了學校,叫學校出麵跟相關部門聯係談的還是這個事情。而且,人家還認為你們鎮上不作為,是包庇,沒看見嗎?縣局都驚動了。


    她們認定了這是蓄謀qj,可那邊李春和二賴子成了一國的,死活不認。派出所拿這事有啥辦法?於是人家學生娃們鬧到鎮上,找婦l給她們討要公道。


    因此,這事你不出麵都不行。


    可這個事情……怎麽說呢?


    二賴子對人家學生娃有想法,這是肯定的。但實際上雙方連近距離的接觸都沒有。你不能說因為我想把你怎麽怎麽著就給人定罪。


    可二賴子犯罪了嗎?如果立案了,那不是說你想不告就能撤銷訴訟的。但問題是從一開始,李春就沒說她不願意,在她自己報警之後,她還說她跟二賴子是耍朋友呢,而且兩人現在要結婚了。


    咋弄?


    這會子李春是啥也不認,“你們這些女娃娃,胡說啥呢?我咋可能跟你們說那樣的話嘛!你們自己不在學校裏好好呆著,帶著娃娃專往沒人的地方鑽,你們不是……”


    “住嘴!”林雨桐的臉一下子給拉下來了,桌子拍的啪啪響,嚇的人激靈一下子,都不吵吵了。


    不光不敢吵吵了,在這裏沒她級別高的都不敢坐了。問題是,這裏就她級別最高,一屋子都得跟著站著。


    四爺一直都還沒坐呢,一句都沒言語,隻剩下她耍威風了。


    就見之前還冷若冰霜,等轉臉看人家學生的老師的時候,頓時笑的滿麵春風,“您坐!您坐!老師您坐著。”還親自把放在一邊的水又拿起來雙手遞過去,“您喝茶。”


    這輔導員估計也年輕,應該是也才畢業不久的吧。這會子被這一冷一熱給鬧的,坐在那裏也不安穩,這是幾個意思呀。


    卻見這位臉一冷,又轉向李春和二賴子,“先不管你倆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向三位老師道歉。”


    二賴子激靈,噗通跪下就磕頭,“我錯了。”


    可李春梗著脖子,“憑啥呀?”話沒問,就被她身後站著她村上的婦女主任給摁住腦袋朝人家鞠躬了。


    林雨桐沒搭理,隻看向二賴子,“你這人別看人品不行,但是眼頭還是有的。所以啊,我就覺得大男人嘛,好賴你肯定是知道的。找對象娶媳婦,這是大事。想法設法的都想找個好的回去,你是這麽想的吧。”


    二賴子紅著臉低著頭,生米煮成熟飯,小姑娘也不敢聲張,八成是都能成的。


    林雨桐就在邊上大發感慨,“想找好對象,這個想法本身沒錯……”


    這話一出,一屋子都看她,那邊幾個女娃娃氣的眼淚都下來了,這是狗屁的領導!


    四爺靠在牆上,看她在那忽悠。


    可誰知道桐桐現在膽大了,接下來就道,“……可你這方法肯定是不對。如今壞了吧,被人拿著了把柄了吧?你說你一大小夥子,怎麽生生的就被人給拿住了呢?被人拿住後來不得不結婚的,有現成的例子,前車之鑒呀!”


    那現成的例子是誰?可不就是――金保國和楊碗花。


    這在鎮上被傳的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知道四爺是誰的,這會子都隱晦的打量四爺,這兩家是多深的仇恨呀,這麽當年戳的。可人家偏不提名不提姓的,你還不能對號入座。


    甚至跟四爺一塊的同事還隱晦的拉了拉四爺,因為他發現金嗣業同誌看向小領導的眼神有些危險。你可不能這樣……官大一級壓死人的!


    壓死人?


    誰壓誰?!


    四爺輕‘嗬’了一聲,隻該同事聽見了。


    這邊林雨桐說二賴子呢,那邊李春不幹了,“這是啥意思?說娶我娶錯了唄。他那人要名聲沒名聲,要能耐沒能耐,前半輩子靠他老子養著,後半輩子不是靠我就是靠將來的孩子……”


    “那這就不對了!既然人家這麽不好,你看上人家什麽了?說到底還是看上人家腦子活,指望著將來浪子回頭金不換呢。要不然,你圖他什麽呢?”林雨桐坐在那裏搭話拱火。


    “我能圖他什麽?要不是我在娘家,我嫂子的臉難看,我能願意他?就他還浪子回頭金不換呢?啊呸!老娘就是找個人生個孩子,要是他還像個人,我不介意他回來吃口飯。他要是不像個人,我直接給踹了。離婚了我帶著孩子還能過的更好。我幹的不比男人少,吃的也沒男人多。我省口也把孩子養大了。他算個逑!我看上他?指靠他?就他那德行,連個媳婦都討不上,盯上了人家你要是去追我還服你,竟是走下道……要不是老娘心裏有打算,他這樣的,別說人家大學生姑娘了,就是老娘……哼!他給老娘提鞋都不配!”


    這不是心裏挺明白嗎?


    林雨桐又看二賴子,一臉的戲謔和同情。


    年輕漂亮的女領導,剛才還對他好聲好氣的,現在也用下眼看他。二賴子再怎麽著,也是男人。大男人的在這種場合這麽多人看著呢,被罵的一無是處,臉都憋青了,對著李春哪裏有好話,“你是什麽好東西?是個男人就行是吧?也是老子倒黴,那天正好碰上你了,跟個發q的母狗似得……”


    李春一個女人家被這麽罵,頓時一爪子就撓上去了。


    邊上年輕的工作人員要嗬止,但給林雨桐讓座的那位副所直接給攔了。他看出道道了,這小領導把兩邊的火氣挑起來了,然後就不管了。


    你看她,恨不能翹個二郎腿看戲。


    這相罵自來無好話呀,什麽髒的臭得真的假的,統統的往外提溜。


    李春撓過去,二賴子就還手了,這一還手李春就吃虧了,“好你個二賴子,膽肥了!敢跟我動手了?我要叫你坐大牢,沒有十年八年出不來!”


    四爺在邊上補充,“你自願的,他不算犯罪。”


    林雨桐馬上接著‘懟’四爺,“就算當時是自願的,但是人被拖走的階段,那可不是人家自願跟他走的。這個過程,可是猥xie。難倒猥xie不是罪?”


    “是罪!但這種罪才能關幾天?”副所在邊上順勢搭話。


    其實可不是幾天,根據情節,是五年以下。二賴子這個情況具體怎麽判,看法院怎麽說。


    關鍵是得叫這小子認。


    果然,一聽才幾天,他以為是拘留呢。


    拘留對他這種混混算個屁,哪年不在裏麵呆幾天?況且,他們隻知道qj判的重,卻不知道猥xie是個啥罪過。


    這個詞聽都沒聽過,更不知道這是罪。但一說,大致明白是啥意思了。不就是摸了幾下嗎?這個能判我多重?


    難道為這個叫我娶這個李春?想拿捏老子?


    休想!


    二賴子自己先認了,“我承認!我承認我幹了!開始她不知道是我,我也不知道是她,把人拉到果樹院子裏去了。她勁兒大,也沒拉進去多遠。距離路也就三五米。我才把衣服扯開,不知道哪個孫子的摩托車就過來了,車燈打的老亮了,她一把把我臉上的麵巾給扯下來了,我倆臉對臉看了個正著。那車一過去,一走遠,我要起來,是她拉著不放的……”


    李春才不認呢,“不是!就是你qj,我怕丟人才沒說。”


    頓時又變了說辭。


    得!林雨桐看副所,人可以戴上銬子帶走了。


    副所為難呀,縣局不是來人了嗎?我們帶人合適嗎?


    林雨桐現在的位置決定了她不能徇私偏袒四爺的對吧?咱們鎮上自己把事情解決了,為什麽要把人先給縣局?我們這麽無能,得叫人家插手事才能辦嗎?


    帶走吧!就你帶。


    然後她還跟四爺道,“金警官,你看這多不好意思,叫你們白跑一趟。”


    她覺得她大公無私了,沒偏袒自家男人,屁股坐的很端正,對得起自己的職位了。可叫人家看來,這分明就是刻意針對嘛。


    之前言語了刺了人家一句,這會子又來了這麽一下。


    還不是故意?誰信!


    要麽說女人的心眼小呢,你看看,當了領導了心眼也沒多大。


    林雨桐那個思維跟大家的思維這會子還沒在一條線上,還跟人家三個姑娘的輔導員在那裏客氣呢,各種的道歉呀,還發出邀請,說是很歡迎咱們的大學生能紮根鄉村學校教育雲雲。甚至於主動提出,像是城郊的一些小學,也是很不錯的選擇,這三個實習老師都很好,她會努力促成這個事情。


    事情影響很壞,給人家孩子也確實是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了,這個提議拿出去跟誰也說的過去。我又不是為了我的誰安排職位的。


    人家老師很矜持呀,表示回去要考慮雲雲。但結果還是表示滿意,看了個全場,最後不管怎麽著,人進去了,這口不平氣也出了。


    事情就這樣了,林雨桐親自把人往出送,還叫鎮上的車專門送人家一程,一定得安全的送到學校,態度那叫一個好。


    跟@醋-溜兒文學發最快@著的心裏就有數了,這位別看年紀不大,跟誰說話都笑眯眯的,可卻也絕對不是單純一小丫頭。之前有些會議因著林雨桐忙,人家都不帶通知的,這會子送人的車一走,辦公室那邊就通知,明天有個會務必參加雲雲。


    林雨桐點頭,正回頭要說話呢,又見一警車進來了,是一輛警用摩托,交警用的。


    喲!這又怎麽了?


    但這不在林雨桐的負責範圍之內,有專人對接呢。她就主動避開,還回頭去看依舊沒走的四爺,意思是:怎麽著?跟我去我的辦公室裏,咱倆單獨匯報匯報?


    單獨跟我一塊呀?


    沒對著鏡子瞧你那磕磣樣兒嗎?


    四爺也沒甩眼神看她,就奔著李隊長就去了。李隊長一下車,好家夥這麽多人,這是出多大的案子了。這會子都沒敢直接過去,先找四爺打聽:“怎麽回事?”


    那邊兩人咬耳朵,這邊連林雨桐在內都認為人家縣局下來估計還有事呢,交警都來了。現在最怕的就是出重大車禍,這種事別覺得跟你們沒關係,真遇上了,一個個的連帶責任一大串的,可這些又完全不是誰能預估的。林雨桐看辦公室那位辦事員,那位急匆匆的找能拿事的領導去了。既然這樣,她就不好上前了。


    結果人家那位李隊沒過來,而是先看辦公室門口那輛摩托車了,腋下夾著個包,手上戴著一雙白手套,林雨桐都懷疑這借來的車是不是有案底呀。


    她才說上前呢,人家李隊喊了:“這誰的車呀?”


    “我借來的。”林雨桐上前,“怎麽了?這車……是贓物?還是……”


    李隊長不可思議的看四爺:幾個意思?


    再不認識人,這個小領導還是認識的呀。


    四爺給李隊長使眼色,叫他隻管放膽子。李隊長不是站四爺,是站四爺在省裏這個係統裏的人脈……況且,跟著這位往省城去了幾回,從他跟熟人的言談對話裏,好似這位一直有個比較神秘的對象,他們說的比較隱晦……可結合金嗣業的情況,再加上這人的為人處世,他不會好端端的刻意針對,除非……


    他的眼神在林雨桐身上瞟了一下,再看了四爺一眼,四爺隱晦的點了點頭,他了然了。但心裏又不由的覺得好笑。於是板著臉,正兒八經的衝著林雨桐敬了個禮,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您好,您這車沒有牌照。”


    啊?


    你查違規車輛追到這裏來了?路上那麽多不夠你扣的。當然了,不上牌照是不對的!但這車也不走大路呀,就是鄉村的生產小路,誰家上牌照了?


    當然了,以如今這樣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合適的。


    說是我借來的車更像是逃避責任!


    後麵那麽多人跟看戲一樣看著,林雨桐朝四爺看了一眼就啥都明白了,她心理憤憤的,側臉對四爺無聲的說了一句:給我等著。


    然後過來還笑的一臉抱歉,“當時催的急,我也沒注意。回頭我一定督促車主盡快給車輛上牌照。”


    不過自己惹來的事怕是這上牌照的錢得自己掏了。


    她在心裏的小本本上給四爺劃上:這錢從你的零用錢你扣。


    打小報告的毛病你是在持續升級呀!怎麽能有這麽討厭的毛病。


    人家李隊長一本正經的伸出帶著雪白手套的手:“請出示您的駕駛證。”


    林雨桐得意:自從心裏有買摩托車的打算,她就拿到駕駛證了。還是用四爺的關係去考的。


    她從褲兜裏摸出來,裏麵還夾著身份證這些東西的,“沒有駕駛證不敢上路的。”


    這次沒逮住吧。


    她朝四爺得意的瞥了一眼。


    李隊輕咳一聲,撩開眼皮朝四爺看了一眼,這怎麽辦?


    四爺在後麵語氣涼涼的,“剛才開車過來可是碰見林鎮zhang了,駕駛技術不錯,急刹車停的穩穩當當的,一看就是有證的。”


    像是說好話,可話裏卻提醒人家,她――急刹車!


    而且證據還在,低頭看看地上的痕跡就能估算出她當時的速度,這是超速駕駛!


    所以,姑娘,繼續狡辯吧!


    對著痕跡狡辯吧!


    李隊長真低頭去看了,好家夥,這速度,膽子也太大。怪不得把人給氣惱了呢!


    林雨桐卻踩了踩地麵,“這不是水泥地麵,這是剛下過雨的土路,痕跡是不一樣的。”


    我是專業的,我的小領導。再狡辯也改變不了你超速的事實。


    況且:“您超速,是有目擊證人的。”


    “誰?”林雨桐看四爺,帶著幾分警告提醒的意思:你要想清楚喲,咱倆是有‘私人恩怨’的,隻要你站出來指責我,那……嗬嗬嗬,我還是有狡辯的地方的。


    四爺哼了她一聲,能怕你?他張口就道:“我作證。”


    卻不想跟四爺同步的還有個聲音:“我作證。”


    林雨桐抬眼看過去,鬆柏樹後閃出個人來――林有誌。


    林有誌追來了,聽了有一會子了,這會子走過來,“我作證,林雨桐作為領導,不以身作則,帶頭違反交通法規,駕駛無證車輛超高速行駛……她還沒佩戴頭盔。我過來就是要找她的領導的,我這個當父親的管不了,那就得組織管,就得領導管。現在警察同誌也在,我支持您對她加重處罰……”


    這邊話音還沒落呢,那邊跟過來的一圈領導就過來了,聽的差不多了,也知道咋回事了。心裏笑,但嘴上還應和,一把手就出麵,嚴肅著臉道,“對!我支持加重處罰,不僅要罰款,我建議撤銷她的摩托車駕駛證……車輛要扣下來,要叫她出門無人敢借車給她。”


    對!


    林有誌跟著點頭,領導真是好領導,就得這麽收拾。


    那邊還在繼續批評,“在d委會上,你要做出深刻的檢討……”


    訓了足有十多分鍾。


    真被扣了車了,然後駕駛證也木有了!檢討還得做,還得在d委會上做,另外,罰款一百元!


    林雨桐皮笑肉不笑的跟李隊長道:“我一定會給你們領導寫表揚信的。”這個執法執的太好了。


    小領導,你再這麽說話,我就懷疑你在威脅恐嚇我了。


    林雨桐這邊還要朝李隊長挑大拇指擠兌人家呢,結果一巴掌拍在了脊背上,領導走了,但是親爹在。


    一路嚇的魂都飛了林有誌第一次對閨女動手了,打小都沒動過一指頭,這回再也不顧了,哪怕是在單位上,也不給留臉,“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真不敢了!


    她趕緊挎著林有誌,“走走走!我先送您回家。”說著就往出走,路過四爺的時候斜眼看他。


    四爺打算晚上把門窗關嚴,要不然她半夜一準摸過去。


    這邊目送爺倆走遠了,李隊長走到四爺跟前,“行啊,我就說不管誰獻殷勤你都不動如山呢,感情看上這麽一位呀。”


    這一位根可紮的深,金嗣業敢這麽玩必然是兩人關係相當好。要說這小夥子長的好是占便宜,別管啥障礙也沒一張臉好使。當然了,人家也不光是一張臉好使。


    林雨桐是不知道人家咋看的,明眼的一看就知道這兩人有貓膩,那看熱鬧的估計想著這兩人針尖對麥芒,還不定怎麽著呢。


    她一路給林有誌回話,“剛才那不是著急嗎?催的緊,您知道的,這公事就是這樣。心裏一冒火,這車又是生車,還沒摸熟悉呢,這又到地方了。真叫我騎,肯定不超速。”


    騎車的事已經過去了,駕照都沒了你騎什麽車。


    這會子林有誌心裏翻滾的是另一件事:桐桐跟金家那小子是什麽關係?


    是!以兩家的關係,好像刻意針對一樣。但說實話,那小子口碑不錯。跟自己吧,也不是完全不搭話。說話的時候不多,但是之前在門口出攤,有時候搬個東西什麽的,人家那孩子碰上了總搭把手。從早前剛住過來幫忙抬爐子開始,三不五時的,人家搭把手的時候還挺多的。有時候兩家鬧矛盾,家裏的大人就教孩子,不要跟那誰家誰家說話……他沒那麽教過自家孩子,金家教沒教的不知道,反正看著孩子的樣子不像是教了的。


    說這個什麽意思呢?就是說這孩子做人很活泛。村裏人有個大事小情的,一個電話,那邊能幫忙的絕對不推辭。這個的車扣了,那個又在城裏賣菜違規擺攤了,處理的妥妥當當的。就是去年冬天衛生局查自家這邊的營業執照啥的,那時候都不知道自家閨女是幹啥的,人家態度就比較硬。結果出來碰上鄰居那孩子了,也不知道咋說的,回來語氣就不一樣了,態度挺好的,罰款了,但也主動幫著把需要的各種手續都給辦上了。


    你說這麽個人,就算是要整人,背後整唄。


    背後怎麽整不是整呢?幹嘛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這麽鬧?


    除非――除非對方的心情跟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


    當爹的看著親閨女那麽開車,那是啥心情?自己是真跑領導這裏告狀的!哪怕背上處分影響升遷也得去告狀。


    可對方呢?也擔心桐桐?


    是的!擔心桐桐的可能性要比可以針對的可能性大的多。


    那麽這倆孩子是啥關係呢?那孩子單方麵對桐桐有意思呢?還是桐桐其實跟人家談著呢?


    要是人家單方麵,今兒這事桐桐就會真惱了。對方隻要不缺心眼,就不會那麽操作。


    所以,兩人八成是談著的。


    心裏有了這個結論,那真跟心裏翻滾著一鍋開水似得,燙的人火燒火燎的,真是煎熬的很。偏是姑娘大了,當爸的還不好過分的問。叫親媽問吧?這事都不敢跟淑琴露一點出來。


    可你怪孩子吧?怎麽怪?這種事――萬般不由人。


    誰能管住自個的心呢?


    她未嚐不知道這可能沒結果,在今天之前,兩家這麽住著,不管是金家還是自家,誰都沒露過別的意思,那就是說都沒發現。兩孩子是把這事藏的嚴嚴實實的。


    今兒要不是自己不放心追過去了,絕對發現不了。


    那這是要怎麽著呀?


    一歲大似一歲,一年大似一年,都不說,都顧著家裏……這要分不早就分了嗎?


    他是心裏的念頭翻飛,但就是沒有個萬全之策。臉一路的拉著,到家也是。


    碰上熟人,人家都不知道這爺倆怎麽的了。


    林雨桐騎車快,但沒從街麵上的大路走,她走的是小生產路,這個點路上壓根就沒什麽人和車的,就是路不太平,疙疙瘩瘩的,可能看著的人覺得車跟人都飛起來了一樣,所以是挺嚇人的。


    回家了林有誌的表情還沒緩過來,盧淑琴就問呢:“咋的了?”


    林有誌的表情緩了緩,“被桐桐給嚇的。”隻說騎快車的事,對別的隻字不提。


    盧淑琴也沒見騎快車是怎麽個快法,也壓根想不到一個摩托能騎的飛起是啥樣的。因此隻道:“以後慢點,摔了怎麽辦?路上猛的竄出個孩子老人的,怎麽整呀?”


    哦哦哦!記得了。


    盧淑琴看著閨女不滿意,“好容易養白了,你看這才幾個月,又黑了。”


    也還好吧。


    林雨桐打水洗臉,還想順便洗頭,估計能洗一盆地的泥來。


    盧淑琴就愁了,在大單位還能找個各方麵都匹配的對象。如今在鎮上,哪有合適的?年紀合適身份也不合適,連個介紹對象的人都沒有。


    她也沒催,隻是問:“你這得幹幾年呀?”


    “看情況吧!”林雨桐就道,“三兩年是最基本的吧,這什麽崗位都不能猴屁股尖,其實最理想的狀態是五年。”


    五年?


    五年你都二十八|九奔著三十的人了。


    盧淑琴就看林有誌,示意他說話。


    林有誌說啥呀?他不忍心逼問孩子,就隻打岔,“她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還不到一年,她換了幾次了?你聽她說?她說的有譜嗎?”


    也還真沒譜!


    行吧!說不定一兩年的就又走了。以現在這年紀,倒也不急。


    林雨桐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可算不問了,她趕緊轉移話題,“今兒晚上吃什麽呀?包餃子行不行?”


    林有誌洗手,“想吃什麽餡兒的餃子?”


    後院隻一點點菜地,但本身也就三口人在家吃飯,菜的供應很足,“我看韭菜長的不錯,吃韭菜雞蛋的。把豬蹄上的肉撕下來剁成末煸出油添個味兒。”


    哼!你倒是真會吃。


    盧淑琴不下廚,弄了幾根樹枝出去了。林雨桐洗了頭跟出去,發現她在給門口種的豆角搭架子,“您這個可不行!”


    種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子注意上了才發現,這是兩棵紫扁豆。這玩意一到夏天長滿架,遠遠看著又是紫色的花兒又是紫色的豆的,還挺有觀賞價值的。但就是藤蔓長的特別野。


    林雨桐就起身,“今兒先不弄了,回頭得弄幾個粗點的竹竿……”


    “要竹竿呀,我這兒有!”金鳳應著,不等人回話,蹭蹭蹭的就給拉來了,“這東西是拉貨的客車上的,以前來拉貨沒地方擱就放這兒了,現在也用不上了……”


    咋能用不上呢?不得要錢呀。


    金鳳在邊上邊上給搭把手,“回頭我過來摘扁豆吃。”


    盧淑琴笑嗬嗬的,“行!今兒你林叔包了餃子,做得了叫桐桐給你送,一個人就別做飯了。”


    噯!


    金鳳應著,還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林雨桐的臉色,這才問盧淑琴:“嬸兒……我前幾天在縣城看見唐虎他哥了。”


    啊?


    唐虎就是林雨桃早前的那個對象。


    盧淑琴沒明白意思:“唐虎來了?”


    林雨桐在盧淑琴的後背點了點,盧淑琴秒懂,“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是個好人選。”


    楊碗花沒出她家的門,但外麵的話聽的清清楚楚:這麽大的事,親閨女不跟自己提,跟盧淑琴提算是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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