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一路北上。


    終於來到前線邊關,蒼茫大地。


    正值盛夏,是北地一年中最好的時節。


    牛羊成群,牧民放歌。


    燕雲同親自率軍接應蕭逸,二人見麵,分外眼紅。


    燕雲同以他獨有的方式,迎接這位妹夫,直接拔刀,“來戰!”


    蕭逸嘴角抽抽,一見麵就打架,他倒是沒所謂,就擔心燕雲歌怪罪。


    燕雲同可是燕雲歌的寶貝哥哥,郡主娘娘的寶貝兒子。


    他笑著搖頭,拒絕。


    燕雲同輕蔑一笑,“不敢嗎?如此膽小,你怎麽就有膽子娶我家四妹妹?”


    蕭逸眉眼抽搐,“世子的待客之道,真是令人深刻。”


    燕雲同哈哈一笑,“蕭逸,想見我父親,先過了我這一關。今日,你不打也要打,打贏了我,我就認你這個妹夫。要是打輸了,我就寫信讓四妹妹休了你。”


    這絕對不能忍!


    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蕭逸麵色一沉,直接拔刀,“廢話特多,來站!”


    “好!夠爽快!”


    轉眼間,二人就戰在一起。


    在草原上馳騁奔襲,追逐拚殺。


    各自親兵,非但不擔心,反而陣陣叫好。


    各自替自家公子加油鼓勁,搖旗呐喊。


    場麵著實熱鬧非凡。


    遠處城牆上,燕守戰看著這一幕,冷哼一聲,“算他有點膽氣。若是連雲同的挑戰都不敢接受,本侯也沒必要見他。”


    杜先生身為燕守戰的分身,自然是陪伴左右。


    他捋著胡須,笑著說道:“公子逸不缺膽量,武藝也稱得上出眾。隻是,他這人的運氣似乎真的很差。唯有在雲歌夫人身邊,他的運勢才能旺起來,凡事都能順風順水。一旦離開了雲歌夫人,其運氣之爛,恐怕天下間沒幾個人能和他比。”


    “哦?”


    燕守戰側目。


    “先生的意思是,蕭逸這回被劉章陰了一把,純粹是因為他運氣太爛?”


    杜先生連連點頭,“老夫以為,有這個原因在裏麵。侯爺仔細想想,這回若非雲歌夫人反應及時,以一封信件救下公子逸的性命,公子逸恐怕就要惡戰劉家父子,最後負傷逃離。


    死,肯定死不了。就是下場特慘了些。要付出半條命,以及整個使團成員性命的代價,方能逃離劉家父子的魔掌。”


    燕守戰冷哼一聲,“他這人運勢這麽黴,跑到邊關來見本侯,豈不是要影響到本侯的運勢。萬一烏恒在這個時候南下扣關,本侯真要宰了他不可。黴神附體,走到那死到那,也就隻有雲歌可以克製他的黴運。”


    燕守戰這個氣啊,竟然招來一個黴神附體的女婿。


    他心有戚戚。


    都想直接下令,將蕭逸趕走,不見不見,堅決不見。


    好歹,他克製住了。


    有雲歌這道護身符在,應該不會被蕭逸這尊黴神給影響到。


    “傳令下去,讓世子狠狠揍蕭逸,往死裏揍。隻要人不死就成。”


    傳令兵領命,吹起號角。


    號角聲傳播極遠。


    燕雲同一聽到這個號角聲,瞬間興奮起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哈哈一笑,“再戰三百回合。”


    蕭逸輕蔑一笑,別說三百回合,就算是三千回合也要戰下去。


    這口氣必須爭。


    ……


    燕守戰嫌棄太陽過大,於是下了城牆,回大營。


    還是書房舒服,幾個冰盆一放,猶如春天般舒坦。


    再喝上一杯冰鎮飲料,渾身透心涼。


    在炎炎夏日,這就是最高級地享受。


    他問杜先生,“先生趕緊想想,有沒有辦法克製一下蕭逸的黴神附體。是不是要準備點什麽東西,黑狗血嗎?”


    杜先生正一勺一勺挖著西瓜吃,聽到黑狗血三個字,差點噴出來。


    他連聲咳嗽,嗆到了!


    好半天才算喘過氣來。


    擦擦嘴角,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侯爺的意思是想……”


    燕守戰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明知道他是個黴神附體,走到哪裏,黴運就帶到哪裏。本侯身係數十萬的性命前程,豈能被黴運影響。


    所以,本侯想著,能不能在他進入大營的時候,一盆黑狗血灑過去,再來點雞冠血,最好是養了三五年的大公雞的雞冠血點在他的額頭上,背上……總之,能點的地方都點上。這麽做,應該能克製一下下他的黴運吧!”


    “應該可以吧!”杜先生很心虛啊。


    他對這玩意沒研究啊!


    “侯爺如此擔心,要不現在就派人將鐵嘴找來,暗地裏偷偷給公子逸看一看麵相。”


    “言之有理。”燕守戰認為很有必要,“黑狗血和雞冠血都要準備齊全,還有那什麽朱砂,都準備好。黑狗血,一定要純黑純種狗,一定要選凶悍的那一隻,效果好。大公雞一定要雄赳赳氣昂昂,陽氣十足。如此,方能克製他的黴運。”


    “侯爺放心,老夫這就安排下去,務必找到最純最凶悍的黑狗,以及最凶悍的大公雞。”


    “快去,快去!此事耽誤不得。黑狗血同雞冠血沒準備好之前,本侯堅決不見蕭逸。”


    燕守戰對蕭逸黴神附體的說法,深信不疑。


    否則,為何蕭逸單獨出使,就能出事。


    還是這麽大的事情。


    特麽的,劉章王八蛋竟然自封為王,他以為他是誰啊!


    都沒經過他燕守戰的同意,就敢自封鎮北王,好大的口氣。


    當初,皇帝蕭成文別那麽糊塗,換個人出使劉家,估計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隻能說……


    蕭逸的黴運著實太過強大,叫人防不勝防。


    偏偏,他在燕雲歌身邊,好像就沒發生過太糟糕的事情,基本上都能按照計劃完成任務。


    可見,自家寶貝閨女的運勢得有多旺,才能壓製蕭逸的黴運蓋頂。


    ……


    蕭逸同燕雲同打了個難分難解,一時間竟然難分勝負。


    蕭逸擅刺殺,但是他不能用刺殺手段對付自家二舅子。


    他要是傷了燕雲同,燕雲歌能扒掉他一層皮吧。


    所以……


    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和燕雲同打了個不相上下。


    從日頭正盛,打到日頭偏西,還沒有個結果。


    看戲的人都餓慘了,更別提兩個消耗大量體力的人。


    要不,別打了吧!


    或者改日再戰。


    “肚餓,過幾日再戰!”


    燕雲同深知手下親兵的尿性,率先罷戰。


    蕭逸哈哈一笑,“隨時應戰,絕不退縮半步。”


    “膽氣可以啊!勉強算你合格,有資格娶我家四妹妹。走吧,進城去,今兒晚上我替你接風洗塵。家父那邊,可能要晚幾天才會有空見你。”


    有這麽忙嗎?


    蕭逸眨眨眼。


    女婿都到了家門口,竟然沒空見一麵,有古怪吧!


    燕雲同衝他齜牙一笑,牙齒白得喲,能晃瞎旁人的眼睛。


    蕭逸越發提心吊膽,總覺著前方有不可預測的危險等著他。


    ……


    就如燕雲同說的那樣,連著好幾天,燕守戰都沒空見蕭逸。


    反倒是燕雲同天天有空,天天找蕭逸切磋武藝。


    而且每次看見蕭逸,燕雲同的笑容就越發燦爛。


    蕭逸心中警惕。


    直到某個豔陽天,廣寧侯燕守戰終於有空見一見毛腳女婿。


    蕭逸跟隨侍衛走進大營,左腳率先跨進門檻,就那麽一瞬間,本能直覺提醒他有危險。


    無數次的性命攸關鍛煉出來的反應,身體頓時後退。


    然而……


    對方早有預料。


    就在他退後的那一刻,一盆黑狗血灑下來。


    他避開,卻還是沾染了斑斑點點的黑狗血。


    其血腥味之濃鬱……


    蕭逸已經不知該用何種表情來麵對眾人。


    “哈哈哈……好女婿啊!”


    就在場麵尷尬的時候,燕守戰從簽押房內走出來,發出爽朗的笑聲,似乎十分樂意見到毛腳女婿蕭逸。


    他甚至主動抬手,要拍拍蕭逸的肩膀。


    蕭逸:“……”


    他能罵人嗎?


    這就是老丈人見女婿的見麵禮?


    特麽的,剛才那是什麽血?聞著好像不是人血。


    “小婿拜見嶽父大人。嶽父大人安康!”


    “好好好,快進來。快讓本侯看看,果然長得一表人才,難怪能讓我家雲歌歡喜。不錯不錯!”


    燕守戰開口就誇,將蕭逸弄了個不知所措。


    他都準備好一見麵就被打一頓,怎麽卻誇上了。


    這讓他多不好意思。


    “嶽父大人謬讚!小婿同雲歌成親多年,才來拜訪,著實不應該。請嶽父大人見諒。”


    “果然是個懂事知禮的孩子,不愧是王府公子。這樣吧,想讓本侯原諒你,你先按照本侯的要求做一件事。”


    燕守戰眼中帶笑,顯得很慈悲嘛。


    蕭逸卻感覺到了危險,心頭警鍾長鳴。


    然而……


    眼前之人可是嶽父大人啊,他能說不嗎?


    當然不能!


    他嘿嘿一笑,“請嶽父大人吩咐,不知要小婿做何事。”


    燕守戰聞言,當即滿意一笑。


    “來人,將東西呈上來!”


    什麽玩意?


    又是一股血腥味。


    侍衛端來半碗雞冠血。


    蕭逸一臉懵逼,二臉茫然。


    燕守戰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蕭逸的肩膀,“賢婿不必驚慌,這碗血乃是本侯特意命人爬山過坎才找到的五年份,最為凶悍的大公雞。取其雞冠血,陽氣十足。


    同之前潑灑在賢婿身上的黑狗血,可謂是相得益彰。來,趕緊趁熱,在額頭上點上雞冠血,保你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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