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找上蕭成文,開門見山,“給我一份賜婚旨意,我任你差遣!”


    噗!


    蕭成文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他不待見蕭逸,從不掩飾這一點。


    他嗬嗬冷笑,“賜婚旨意?你想娶誰?”


    “何必明知故問!你就說答不答應吧。”蕭逸大馬金刀坐下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


    蕭成文放下茶杯,“本王不信任你,所以你請回吧。本王也不希望同你做連襟。你現在離去,本王不殺你。若是遲了,本王不確定會不會改變主意,對你下誅殺令。”


    蕭逸嗤笑一聲,“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下誅殺令。你想殺我,下輩子吧!據我所知,你正在找十九衛的繼承人。不必那麽麻煩,我來做繼承人,我替你守護大魏江山社稷。隻要你給我搞定賜婚旨意。”


    蕭成文眉頭緊鎖,歎了一聲。


    這就是為什麽,他這麽討厭蕭逸的原因。


    什麽都瞞不過眼前這個男人。


    十九衛,在別人眼裏是個傳聞。


    但是在蕭逸眼裏,毫無秘密可言。


    他真的很想宰了蕭逸啊!


    宰了他,一了百了。


    瞧著蕭逸一臉嚴肅的模樣,他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真沒想到,瀟灑如你,竟然會敗在燕雲歌的手裏。看來,這世上能治你的人,唯有燕雲歌。甚好!”


    有人能治蕭逸,這比什麽都強。


    人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連個製衡的人都沒有。


    比如那些晚年昏庸殘暴的君王,皆因沒有製衡的人。


    能製衡晚年君王的人,多半都死在了前麵。


    後麵被提拔的臣子,隻能做傳聲筒,做個執行者。


    無人敢質疑!


    誰質疑誰死!


    這就是為何,很多君王,年輕的時候,還算是個賢明君王。


    過個二三十年,人老去,卻越來越昏庸無能。


    皆因,能製衡君王的老臣都陸續死去。


    滿朝堂都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誰敢說個“不”字!


    過去,蕭逸身邊就是缺乏一個能治他的人,所以行事肆無忌憚,全憑喜好。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什麽人,別管身份地位,他都敢殺。


    甚至連皇帝都敢殺。


    這樣的人,太危險。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爆發,一言不合,就起兵造反。


    如果蕭逸造反,他的危害會是司馬鬥那群烏合之眾的十倍,百倍……


    傾覆大魏江山,都有可能。


    對於不確定的危險因素,蕭成文的原則,向來都是殺無赦。


    若非蕭逸很難殺,數次都殺不死他,否則他墳頭上的草都有兩人高。


    現在終於出現了治他的人,甚至逼得他妥協,認輸,蕭成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老天開眼啊!


    終於派來燕雲歌收拾蕭逸王八犢子。


    “笑夠了沒有?”


    蕭逸眼神很冷,很不爽。


    有什麽可笑的?


    他主動投誠,竟然還敢嘲笑他?


    信不信,轉頭出門,他就去找司馬鬥,帶著司馬鬥的人馬攻入京城。


    蕭成文努力地止住笑聲,“你想娶燕雲歌的誠意,本王親眼所見,本王信你!但是,本王憑什麽將十九衛交給你?你有何資格繼承十九衛?”


    蕭逸嗤笑一聲,“你還能活多少年?當年老道士替你算命,怎麽說的?”


    蕭成文的臉上驀地冷下來,眼中閃爍著危險地光芒。


    蕭逸哈哈一笑,麵帶譏諷,“你派人查我,在我身邊安插探子,難道我就不能調查你?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我對你的情況卻一清二楚。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同你談條件。


    你因為身體原因,時常力有不逮,很多事情沒辦法操作。你把十九衛交給我,我來替你守護大魏江山。誰敢挖大魏的牆角,我來替你殺人!隻要你想辦法給我弄一張賜婚聖旨,將燕雲歌賜婚給我。”


    蕭成文嗤笑一聲,“你認為你有資格繼承十九衛?你這個宗室叛徒!”


    蕭逸翻了個白眼,“別胡說八道!誰是叛徒可不好說。你問我有什麽資格,就憑我能查到你的底細,知道你是十九衛這一任指揮使,知道你在尋找繼承人,我就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繼承十九衛。


    不瞞你說,十九衛我真不稀罕。若非為了娶媳婦,你們十九衛的人,我情願永遠都不要接觸。一群比金吾衛還要瘋癲的人,著實沒意思。


    當然,要是你不稀罕我繼承十九衛,我會管住自己的嘴巴,就當我沒提過這事。你可以另外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任你差遣。”


    蕭成文似笑非笑,“我要你殺了烏恒王,你能做到嗎?”


    蕭逸擲地有聲,“能!但,至少需要三年時間籌備。我等不及,三年時間,燕雲歌早就嫁人生子。先讓我娶燕雲歌,我再幫你殺烏恒王。”


    “三年?你開什麽玩笑。朝廷根本支撐不了三年。別看少府今年的日子好了些,那都是因為沒計算之前的積欠。而且,再打三年的仗,前線的將士,恐怕……兵源不足,將讓軍隊戰鬥力大打折扣。”


    再打三年,別說皇帝受不了。


    前線的將士,恐怕都得瘋。


    必須有換防的軍隊。


    讓打了兩年仗將士退下來休整,至少要休整半年時間,才能重新上戰場。


    現在,缺的就是換防的軍隊。


    為了補充兵源,朝廷強征民夫入伍,已經惹來天怒人怨。


    強征不行,就隻能招募。


    招募士兵,也不能滿足前線戰事的需要。


    新兵上戰場都是炮灰,但又是必經的階段。


    每一個新兵,經過了基礎訓練後,都必須上戰場。


    死了就死了!


    能活下來的,很快就會成長成為合格的老兵。


    十個新兵,可能會有三四個人活下來成長為老兵。


    新兵戰損高達六七成,戰爭就是如此殘酷!


    哪有那麽多新兵去死?


    哪有那麽多糧草去消耗?


    三年?


    三個月都已經讓少府喘不過氣來。


    若非仲駙馬有生財的本事,大魏朝廷早已經破產倒閉。


    蕭逸麵目嚴肅,“論行刺,你就是外行。想殺烏恒王,首先我得把自己變成一個正宗的烏恒人,才能瞞過所有烏恒人的眼睛,才有機會接近烏恒王。光是這個過程,就得耗時一年以上。之後兩年,就是接近,最後一擊必中,全身而退……


    你以為刺殺一個被上萬親兵保護的烏恒王,有那麽容易嗎?光是為了接近烏恒王,至少得犧牲上百個最優秀的刺客,才能給我製造一個接近烏恒王的機會。我還得保證一擊必中,方能對得起這一百多號人的犧牲。


    如果你說以和談使者的身份接近烏恒王,伺機刺殺,剛才那番話就當我都沒說過。不過,我得提醒你,烏恒王名下雖然有三十幾個兒子,但是,目前隻有最大的那個兒子開始領兵作戰。


    烏恒王死,或許能給烏恒王庭製造一點混亂,卻不能從根本上改變戰局。烏恒王的大兒子,會順利繼承王位,穩定局麵。除非,能挑起烏恒王幾個兒子內鬥,這同樣需要時間布局。沒有三五年的時間,完不成這個局。最快的辦法,還是從正麵打敗烏恒!”


    蕭成文嗬嗬冷笑,“說來說去,你根本幫不了本王,本王為何要幫你?”


    蕭逸連翻白眼,“我就不信,你還能找到比我更適合繼承十九衛的人。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全力阻擊十九衛。”


    “你敢!”


    “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


    蕭逸是軟的不行,幹脆來硬的。


    懶得和蕭成文廢話。


    蕭成文微微眯起雙眼,“你怎麽不去找皇帝談條件?”


    蕭逸笑嘻嘻,“我要是能進宮,我自然不用找你談條件。當然,真想進宮,我總歸能找到辦法。就怕刺激到太後娘娘,刺激到皇帝陛下。別一不小心,這二人受到刺激,就一命嗚呼。那可是你的母親,是你的兄弟,我總得顧慮一二。”


    “真是難為你,都懂得顧忌。”蕭成文嘲諷道。


    蕭逸哈哈一笑,“不用同我客氣?不管怎麽說,我們都姓蕭,打著骨頭連著筋。”


    蕭成文喝了一口茶,斟酌片刻,“本王需要時間考慮!”


    “行!多長時間?”


    蕭成文似笑非笑,“給本王三日時間。三日後,我給你答複!”


    “那我就等你三日!告辭!”


    蕭逸拱拱手,起身離去。


    像幽靈一樣的徐公公,本想阻攔。


    然而他剛剛有這個意圖,就被蕭逸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向來隱藏在暗處的徐公公,從一開始,就被蕭逸識破了藏身之處,已然落了下乘。


    如果蕭逸想要殺他,想來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等到蕭逸離去,徐公公從暗處走出來,躬身請罪,“屬下無能,不能留住公子逸。”


    蕭成文擺擺手,“不是你的錯!這世上能留住蕭逸的人,恐怕也隻有燕雲歌。除她之外,其他人都非蕭逸對手。”


    徐公公眉頭緊皺,“王爺要答應他嗎?真的讓他繼承十九衛?”


    蕭成文沒有作聲,此時此刻,他前所未有的矛盾。


    這些年來,他做夢都想殺了蕭逸。


    可是理智提醒他,讓蕭逸繼承十九衛,或許是個明智地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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