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老頭子當年對我客氣些,說話軟和些,本公子也不會和他對著幹!”


    把蕭逸委屈壞了。


    當年他還是個孩子啊!


    老頭子多狠毒的心,不光將他逐出族譜,還昭告天下。


    生怕他走投有路,還能繼續混下去。


    紀先生哎呀哎呀兩聲,“公子不是哭了吧!”


    你才哭!


    你全家都哭!


    蕭逸昂著頭,指著自己的臉,“先生好好看看,本公子像是哭過的人嗎?”


    “老夫怎麽聞到一股鹹味?”


    “先生的鼻子出了毛病,改明兒給你請個大夫好生看看。”


    蕭逸嗬嗬冷笑。


    紀先生則是哈哈大笑,笑過之後,他又有些傷感。


    “老王爺當年有錯,可是公子也並非無辜啊。誰讓你正事不幹,在王府玩起刺殺。事後也不辯解。其實當年先皇誅殺天下諸侯王,公子幫老王爺逃出京城,就是你們父子和解的最佳時機。


    奈何,老王爺拉不下臉麵,公子也不肯低頭,大好機會就給錯過了。等到老王爺被圈禁在京城,你們父子都沒正經說過話。可惜啊!”


    蕭逸嗬嗬兩聲,“老頭子死的時候,心頭想得肯定不是本公子。他恨我,寧願將王位給蕭遜,也不肯給長兄。他不配為人父。”


    “亡者諱!公子慎言!築陽郡主不滿意你,是有道理的。”


    蕭逸當即翻了個白眼。


    紀先生到底是誰的謀士,到底在替誰說話。


    真是氣死他了。


    娶妻之路,任重道遠且險阻。


    再這麽下去,他真的要上門搶人了。


    “搶不得,搶不得!聽聞燕四姑娘一手箭術,天下無雙。公子敢搶人,燕四姑娘就該射殺你,將你釘在牆壁上,示眾!”


    mmp!


    娶不到媳婦就算了,媳婦還要殺他,這能忍?


    他當然能忍!


    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齜牙咧嘴,“那你說本公子該怎麽辦?”


    “公子稍安勿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實在不行,想想辦法,讓世家公子們不敢敢娶燕四姑娘,公子的機會就來了。”


    蕭逸捏著下巴,琢磨這個餿主意,“能行嗎?”


    紀先生捋著胡須,“勉強一試!不過世家公子也不是好欺負的主,所以公子一定要掌握分寸,不可給自己招惹一堆仇家。”


    蕭逸左思右想,“先生這個主意,的確夠餿。其實,本公子隻需解決一個人,足矣?”


    “公子想要解決誰?莫非想要生米煮成熟飯,解決燕四姑娘。”


    放屁!


    蕭逸狠狠瞪了眼紀先生,老不修!


    他是那種人嗎?


    他可是正人君子。


    紀先生默默吐槽了一句,“正人君子的棺材板快要壓不住了。”


    蕭逸起身,“給本公子準備一份拜帖,本公子要登門拜訪淩長治。”


    淩長治大王八蛋,三天兩頭給燕雲歌保媒。


    幾個意思?


    看不起他?


    隻要解決了淩長治這個假媒人,築陽郡主手中的選擇至少得減少三分之二。


    啪!


    紀先生拍著巴掌,很是興奮,“公子高見啊!若是能說服長治公子替公子保媒,事情就成了。”


    蕭逸眼角抽搐,“先生仔細看看,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本公子是要請淩長治保媒?本公子不將他揍一頓,已經是看在親戚的份上。”


    紀先生發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公子打的贏長治公子嗎?老夫記得,公子小的時候,是被長治公子壓在地上打。”


    蕭逸一拍桌子。


    他受不了了!


    “你到底站哪邊?本公子小時候的事情,你竟然也翻出來說。此一時彼一時,沒聽過?”


    “老夫隻是好心提醒公子,這些年你在進步,長治公子也沒有原地停留等著你。你和長治公子對打,未必真的就是他的對手。所以,公子見到長治公子,說話客氣些,軟和些。若是能請動長治公子替你保媒,倒是一樁美事。”


    蕭逸嗬嗬兩聲,“老祖宗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就不信淩長治能搞定。”


    “那不一樣!老祖宗一心惦記著宗室,惦記著大魏江山,總喜歡對人講大道理。這女人啊,又是涉及子女的婚事,聽不進大道理。老祖宗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應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結果全講大道理,換了任何人都會不耐煩。”


    紀先生的言下之意,築陽郡主沒有當場翻臉,將老祖宗趕出去,都是因為孝心。


    誰讓老祖宗輩分高,惹不起。


    蕭逸不聽紀先生廢話,收拾收拾,就去找淩長治算賬。


    ……


    淩長治很忙!


    比去衙門當差還要忙。


    新年期間,每日迎來送往,趕四五場酒席,忙得像個陀螺似的。


    眼看元宵在即,好不容易能在家歇息,鬆一口氣,門房來報,說公子逸拜訪。


    而且還正式遞了拜帖。


    淩長治愣了一下,“他不逃命了?不怕陶太後追殺他?竟然敢公開在京城露麵。”


    大管事淩貴說道:“公子逸來拜訪公子,或許陶太後那邊還沒收到消息。公子逸此人,最擅隱藏行蹤。金吾衛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淩長治冷笑一聲,“你猜猜看,他這個時候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不出意外,應該是為了婚事。”


    “哈哈哈……”


    淩長治放聲大笑,“他也有今天!本公子心情怎麽就這麽痛快呢?”


    能看到蕭逸吃癟,淩長治內心不知道有多爽。


    他就是看不慣蕭逸,看見蕭逸那人,他就手癢,想揍對方一頓。


    當年,蕭逸還小的時候,淩長治就從不放過揍蕭逸的機會。


    因為他知道,揍一次少一次。


    趁著還能揍他的時候,多揍幾回,過癮!


    當然,這點小心思,他不會告訴人。


    他將拜帖扔在一邊,“本公子真不想見他。不過以他的脾氣,我要是不見他,肯定會偷偷鑽進來。罷了,罷了,既然他肯走大門遞拜帖,本公子就給他一個麵子。將他請到外書房,奉茶!”


    “小的遵命!”


    管事領命而去。


    ……


    蕭逸被請進淩府。


    他饒有興致打量府中景色。


    有錢人啊!


    低調奢華。


    不顯山不露水,卻處處透著精致風雅。


    何謂精致風雅?


    全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果然是頂尖世家,底蘊深厚。


    也難怪,幾任皇帝和世家鬥法,最終全都敗北,捏著鼻子認輸。


    同世家比底蘊,皇室都差了老大一截。


    你說氣人不氣人。


    外書房,兄弟二人見麵,分外“親熱”!


    “表兄近來可好?仕途順暢,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表弟似乎清減了些,這些日子不見,不知你在何處生活?我心頭著實擔心。”


    淩長治情真意切。


    蕭逸一聲歎息,做可憐樣,“多謝表兄關心!我,我難啊!”


    淩長治眉眼微微抽動,“不知表弟有何難處?不妨說出來,我替你參詳參詳。”


    蕭逸‘深情凝望’,“表兄此話當真?”


    淩長治不動聲色,“自然當真!難道你信不過我?這些年,我可曾蒙騙過你?”


    “請表兄見諒,自從卸任軍中差事,這些日子,我是過得苦不堪言。心中有些許怨氣,還請表兄體諒。”


    “能理解!你可要振作起來,不能因為丟了差事,就一蹶不振,辜負了自己多年所學,一身本事。”


    “表兄所言甚是。我也想振作起來,想著自己也老大不小,是時候娶妻生子,卻沒想到波折重重,如此艱難。今兒厚顏登門,正是想要請教表兄。表兄經驗豐富,定能幫到我。”


    蕭逸表情誠摯,語氣誠懇,求人的態度擺得相當端正。


    不可多得的能屈能伸,能演能唱。


    淩長治嘴角抽動,有點心塞。


    這是要和他比拚演技嗎?


    大魏朝影帝,豈能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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