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權兄沒有得到消息嗎?”


    “什麽消息?”


    燕雲權內心很緊張。


    難道他是錯失了什麽消息?


    不應該啊!


    淩長治神秘一笑,“最近朝堂怪亂的,雲權兄可有什麽打算?”


    “不知長治兄有何打算?”


    “食君之祿,自然是為君分憂。”淩長治冠冕堂皇,任誰也挑不出錯來。


    燕雲權低頭,嘴角抽抽。


    就淩長治個人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樣是俸祿能承擔的?


    十份俸祿,也支撐不起淩長治一個人的開銷。


    與其說食君之祿,不如說食家族供奉,自然是為家族利益奔波。


    他拱拱手,一臉佩服,“長治兄一心為公,在下深感佩服。”


    “雲權兄客氣!朝堂不穩,有人暗中挑撥生事,北軍一部人馬被抽調出京城平亂,京城守衛不如以前森嚴。雲權兄可有擔心?”


    燕雲權眉眼微動,“長治兄有話,不妨直說。”


    淩長治麵上帶笑,“雲權兄可願意做淩某的妹夫?”


    燕雲權心,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然後鄭重說道:“淩家若是不嫌棄我出身低微,我一百個願意迎娶淩家姑娘為妻。”


    “雲權兄的話,我信。隻是,家中長輩還有許多擔憂。”


    “不知擔憂哪個方麵?”燕雲權急切問道。


    淩長治突然抓住燕雲權的手腕,“雲權兄可願意與我共進退?”


    咦?


    燕雲權愣了下,主要是因為手腕被抓住,讓他走了下神。


    緊接著,他重重點頭,“願與長治兄共進退。若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長治兄盡管吩咐。”


    “甚好!我信雲權兄,也希望雲權兄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燕雲權滿心火熱,拖延這麽久的婚事,總算有了眉目。


    他興高采烈回到城中別院,見到王師爺那一刻,終於冷靜下來。


    “先生,最近可有父親的信件?”


    王師爺搖頭,“不曾收到侯爺的信件。是出了什麽事嗎?”


    燕雲權當即說道:“我的婚事,似乎有了眉目。淩大公子透露了幾句,應該是進展順利。隻是,不曾收到父親的信件,我心裏頭拿不準主意。”


    王師爺說道:“或許侯爺的信件正在路途上。公子也知道,如今路上不太平,到處都在鬧民亂,或許信件在路上耽誤了。”


    “但願如此!隻是本公子已經答應淩大公子,要與他共進退。”


    王師爺一臉懵逼,“共進退?如何共進退?他要公子做什麽?”


    “他沒說,他隻是要了本公子一句承諾。”


    王師爺立馬鬆了一口氣,“公子以後切莫輕易答應淩大公子任何事情,也別輕易許下承諾。淩大公子此人,野心勃勃,誰都不知道天下大亂之際,他會做什麽。萬一,公子上了他的賊船,再想下船,可就難了。”


    燕雲權微蹙眉頭,“如果我娶了淩家姑娘,也等於是上了一半賊船。”


    王師爺鄭重說道:“反正沒娶淩家姑娘之前,公子還是和他遠著點。老夫這兩天眼皮亂跳,總覺著會有大事發生。這個時候,公子一定一定要謹慎行事,莫要替他人做嫁衣。”


    “多謝先生提醒,我會謹慎行事。”


    ……


    城門失火。


    有人假傳聖旨,引北軍誅殺皇室宗親。


    燕雲歌如臨大敵。


    喊殺聲,遠遠傳來。


    皇城根下,火光衝天。


    縣主府侍衛,刀兵鎧甲,全副武裝。


    蕭氏厲聲說道:“這是逼宮造反!皇帝再喪心病狂,也不會下旨讓北軍誅殺皇室宗親,定是有人從中作梗,蒙蔽了北軍。”


    “母親放心,我定保你安全。”


    燕雲歌鄭重說道。


    蕭氏咬牙切齒,“難道就沒有通知陛下?難道宮裏的人全都死了嗎?”


    燕雲歌哪裏顧得上宮裏的情況,喊殺聲在接近,弩機架上牆頭,無論是哪方人馬,膽敢對縣主府不利,弩機伺候。


    ……


    皇宮。


    永泰帝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什麽聲音?”


    “陛下,大事不好!北軍造反了!”


    “胡說八道!”


    永泰帝掀開被子,起身,來到高台瞭望。


    京城火光衝天,喊殺聲遠遠傳來。


    永泰帝麵色陰沉。


    他咬牙說道:“北軍絕不可能被判朕,其中定有蹊蹺。來人,傳朕旨意,令北軍罷手,將領前來見朕。讓金吾衛戒嚴皇宮,警惕宵小。”


    宮人領命而去。


    永泰帝雙手握緊,手掌心冒汗。


    他回頭看著孫邦年,“北軍一定不會背叛朕,對不對?”


    孫邦年不敢將話說死,“陛下,一會若是喊殺聲沒了,就證明北軍接到了聖旨,並且奉旨行事。那麽,北軍突然在京城殺人,此事定有蹊蹺。”


    反之,若是北軍接到旨意,喊殺聲依舊,就不得不防著北軍造反。


    屆時,隻能調南軍進城,拱衛皇宮。


    永泰帝雙目充血,死死盯著宮外火光衝天的方向。


    周圍,侍衛拱衛,嚴陣以待。


    整個興慶宮,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永泰帝默默計算著時間,旨意到達北軍將領手中,用時大約多長時間。


    “聽!喊殺聲是不是小了?”


    永泰帝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生怕這是一場白日夢,是他耳朵幻聽。


    孫邦年不敢大意,仔細聆聽,“似乎真的小了。”


    永泰帝麵露喜色,轉瞬即逝,“趕緊派人去打探具體情況,有了消息,即刻稟報。”


    “快去,快去。”


    孫邦年揮著手,安排人前去打聽消息。


    氣氛凝重而緊張。


    所有人都在等待宮外的消息。


    喊殺聲真的小了,每個人都能確認。


    隻是在消息正式確認之前,所有人都不敢鬆氣。


    萬一,有人使詐……


    “報……”


    “啟稟陛下,北軍奉旨行事,已經罷刀兵。”


    “果真?”


    “此事千真萬確。北軍將領正在來宮裏的路上。”


    “可有問清楚,北軍為何突然發難,城中殺人?”


    “回稟陛下,北軍將領說,他們是奉旨行事。宮裏傳旨,命他們今夜子時動手,誅殺皇室宗親。還特意囑咐,此事不得聲張。”


    噗!


    永泰帝一口老血噴出。


    “陛下保重身體啊!”孫邦年擔憂不已。


    “有人竟然膽敢假傳聖旨!”


    永泰帝臉色煞白,“為何北軍沒有認出聖旨是假的?到底是誰膽敢家傳聖旨?是誰,竟然能做到假傳聖旨,還能蒙蔽北軍將領,肆意誅殺皇室宗親?到底是誰?”


    一聲怒吼,所有人噤若寒蟬。


    永泰帝緊緊捂著胸口。


    胸口發悶,氣血翻湧。


    他感到了恐懼,感到了震撼,甚至感覺到了殺意!


    有本事假傳聖旨,蒙蔽所有人,殺他這個皇帝豈不是易如反掌。


    他猛地回頭,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是誰?


    是誰在裏應外合?


    沒有人做內應,又豈能假傳聖旨。


    永泰帝怒極,怕極!


    敵人就在身邊,隨時可以取他性命,豈能不怕。


    “查!嚴查此事!任何人都不放過。但凡有可疑,寧殺錯,也絕不放過。”


    金吾衛躬身領命,眼中閃爍著掀起大案的興奮和激動。


    天大的大案,正是金吾衛發光發熱的時機,定要殺個血流成河,將世家官員統統殺光。


    孫邦年掃了眼金吾衛諸人,心道:一群瘋子。


    隻有瘋子,才會喜歡殺戮。


    也隻有瘋子,才喜歡血流成河。


    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無數人翹首以盼,希望能得到好消息。


    ……


    喊殺聲消失良久,燕雲歌終於確定北軍已經退去。


    但她依舊不敢放鬆警惕,安排侍衛分班次警戒。


    蕭氏板著臉,說道:“定是宮裏皇帝得了消息,及時出手製止了北軍殺戮。由此可見,北軍突然行動,此事定有蹊蹺。隻是可憐那些死在北軍刀下的亡魂。今夜不知有多少人無辜身亡。”


    死的全都是皇室宗親,也就是說,全都是蕭氏的血緣親人。


    結果就被人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屠戮殺害,她心中滿是憤怒。


    究竟是誰,策劃了這起殺戮?


    是誰?


    “母親先別著急,我已經派人出門打探情況。”


    燕雲歌安撫道。


    蕭氏望著火光未滅的方向,“很快,京城就將戒嚴。派人去皇室宗親聚集的街巷看看吧。死人不能複生,然而卻不能白死。今晚之事,必定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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