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長峰要殺妻!?


    這個消息足夠勁爆,足夠震撼。


    後續事情,無需王師爺敘述,燕雲歌都能猜出來。


    淩長治將淩長峰趕回老家,定是為了避禍。


    畢竟,留著這麽一個四五不著調,時不時搞出大事情的弟弟在身邊,很危險啊。


    說不定哪天就牽連到自己。


    把人趕回老家,等於是將風險降到了最低。


    渣爹燕守戰那裏,自然是在的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燕雲權身為打報告小能手,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是快馬加鞭把消息送回上穀郡侯府,請示渣爹燕守戰的意見。


    以渣爹燕守戰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此乃天賜良機啊。


    讓燕雲珮占著淩家少奶奶的位置,哪裏比得上燕雲權娶淩家女。


    為了寶貝大兒子,燕守戰肯定是拚了。


    靠著一句話,燕雲歌補全了整件事情的脈絡。


    她知道了,為什麽側夫人陳氏會說出燕雲同娶劉家姑娘,也沒什麽了不起。


    如果燕雲權娶了淩家女,劉家姑娘的確沒什麽了不起。


    她問王師爺,“燕雲珮死了嗎?”


    王師爺嘴角抽搐,糟心啊。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她活得好好的!”


    燕雲歌挑眉一笑,“算算時間,燕雲珮快要生了吧啊。都這個時候,她還活著,是因為我爹和淩家沒談攏,還是淩長峰良心發現,改變了主意?”


    王師爺搖頭,“這事一直是侯爺親自負責,老夫不清楚內情。”


    “你不清楚內情,總該知道淩長治的態度。”


    “不瞞四姑娘,淩家大公子是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無論他是什麽態度,他都不會透露分毫。”


    這倒是實話。


    燕雲歌琢磨了一番,“讓燕雲珮生下孩子,其實也挺好。那麽大的孩子,始終是一條性命。”


    王師爺嗤之以鼻。


    張口閉口殺人的四姑娘,哪有什麽慈悲心腸。


    他不信。


    一句話都不信。


    燕雲歌也不稀罕他信不信自己。


    她隨口問道:“大哥不著急自己的婚事嗎?二哥即將成親,他身為老大,落後了一大截,難道半點不著急?”


    王師爺鄭重說道:“大公子的婚事,全憑侯爺做主。大公子不急,因為他知道,侯爺遲早會為他定下一門如意婚事。”


    “這倒是實話!大哥想娶淩家姑娘,就得盼著燕雲珮死。嘖嘖……”


    果然是天作孽,猶可活。


    人作孽,不可活。


    燕雲珮落到今日這個地步,能怪誰?


    隻能怪她自己。


    沒那個本事,偏要吃那碗飯。


    該打聽的都打聽了。


    燕雲歌起身,說道:“這宅子送你,改明兒會有人同你辦手續。我先走一步。”


    王師爺楞了一下,這就結束了。


    他衝燕雲歌吼道:“別以為給了宅子,老夫就為為你所用。透露大公子的消息給你,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次,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半個字。”


    燕雲歌沒有停下腳步,隻是揮了揮手。


    隨便啦!


    下次有下次的辦法。


    耍嘴炮,誰不會啊!


    王師爺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這人啊,就是太要麵子,要不得!


    ……


    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燕雲歌也沒耽誤。


    她親自前往位於白馬巷的石家,尋大姐姐燕雲菲說話。


    “淩長峰竟然要殺妻?”


    燕雲菲也是一臉震驚。


    震驚過後,她又想通了,“這種事淩長峰肯定幹的出來。他就是個隨心所欲,任性胡為的人。從來他都隻圖自己痛快,從不管旁人死活。若非淩家管得嚴,父兄能為他兜底,他早就闖出天大的禍事被人給宰了。”


    畢竟曾經是未婚夫妻,燕雲菲對淩長峰還是有所了解。


    燕雲歌說道:“燕雲珮還活著。”


    “當然得活著。即便真要殺妻,也要挑一個恰當的時間。還有什麽比女人生孩子更好的機會?”


    燕雲菲看得透徹。


    燕雲歌琢磨,“淩家真的會答應父親的要求,將家中閨女嫁給燕雲權嗎?”


    燕雲菲鄭重說道,“隻要父親給足淩家足夠的利益,淩家就會鬆口。”


    燕雲歌感慨了一句,“父親為了大哥的婚事,真的拚了。”


    燕雲菲譏諷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他當然要拚!他打壓我們這些嫡出的孩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持續了一二十年。他一心扶持側夫人陳氏的孩子,不到走投無路,他是不可能放棄。”


    燕雲歌問了一個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父親就這麽恨母親,這麽恨我們這些嫡出子女?”


    燕雲菲緩緩搖頭,“他不是恨,他是防。”


    “我們都姓燕……”


    “可是我們的身上還流淌著蕭家的血脈。蕭家,在一百年多年前,大魏朝建立之前,一直以瘋狂著稱。蕭家人的血脈裏流淌著殺父嗜兄的傳統。”


    燕雲歌張口結舌,就因為這個原因?


    仔細想想,這個原因已經足夠燕守戰采取一切看似瘋狂地防備手段。


    側夫人陳氏則不同,她完全依附廣寧侯燕守戰,以燕守戰為天。


    陳氏的孩子同樣如此,他們因燕氏而驕傲,他們全心全意為燕氏家族考慮。


    對比下來,燕雲歌捏著自己的下巴:自己和兩位姐姐,還有二哥,貌似都有點反骨。


    說不定哪天,就滅了燕家族人。


    這麽說來,渣爹燕守戰防備他們很有必要?


    燕雲歌一臉鬱悶,心累!


    她竟然替燕守戰找借口,果然夠客觀。


    她問大姐姐燕雲菲,“淩家這門婚事,大姐姐要插手嗎?你是平武侯夫人,名義上是淩長峰的舅母。你若是出麵,淩家怎麽著也得給你兩分薄麵。”


    燕雲菲挑眉一笑,“你是擔心燕雲權娶了淩家女,會壓雲同一頭?大可不必!我若是插手這門婚事,父親必然暴怒。目前平武侯同父親的合作正處於關鍵時刻,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平武侯添亂。


    而且,燕雲珮死了就死了,早在幾年前她就該死。若非父親特意派人保護燕雲珮,早在當年,我就提劍殺了她。留她活到今天,她已經夠本,死得不冤。”


    燕雲歌發現,姐妹三人,心最狠的人其實是大姐姐燕雲菲。


    殺伐果斷,巾幗不讓須眉。


    她說道:“既然大姐姐決定不插手此事,那我就當做不知道。燕雲珮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吧。”


    燕雲菲滿意地點點頭。


    燕雲歌又說道:“事關淩家的事情,我完全尊重大姐姐的意見。大姐姐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燕雲菲抿了一口茶,“多謝四妹妹一心替我打算。之前你教訓淩長峰,讓他出醜,我很高興。隻可惜,京城動亂那晚,沒能成功殺死淩長峰。”


    燕雲歌也覺著可惜,“淩長治來得太快,致使功虧一簣。若是大姐姐想讓淩長峰死,下次有機會,定叫他有來無回。”


    “不必!上次沒能殺死他,是他命大,注定大難不死。之前的舊賬,一筆勾銷。隻要他不亂來,你就不必對他動手。暫時,無論是石家,還是燕家,都不宜同淩家翻臉。你和淩長治的生意,可以維持下去,不必顧慮我。我現在就是生孩子,養孩子,確保孩子的安全。”


    說完,燕雲菲輕撫腹部,心頭有些許隱憂。


    燕雲歌見狀,很是擔心,“大姐姐懷了身孕,平武侯石溫他是什麽態度?”


    “他沒態度!”


    燕雲菲的回答幹脆利落。


    沒態度,言下之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平武侯石溫都不在意。


    畢竟,他的膝下,嫡子加庶子,足有十幾個。


    兒子足夠多,也就不在意燕雲菲肚子裏的孩子。


    燕雲歌緊蹙眉頭,心頭替大姐姐感到不值。


    燕雲菲卻笑了起來,她很坦然,也很清醒,“四妹妹不必替我擔心。我有自保之力,侯爺的態度,我並不在乎。”


    燕雲歌暗暗歎了一聲,終歸是……


    如果當年,沒有燕雲珮那回事。如果當初,大姐姐嫁給了淩長峰,會是什麽情況?


    以大姐姐的手段,可以確定的是,定能將淩長峰管得死死的,叫他不敢作妖。


    但,無論是平武侯石溫,還是淩長峰,都非良配。


    這也是這個年月,男人們的普遍情況。


    燕雲歌懷揣著心事,離開石府。


    出府的時候,看見管家帶著幾個麵生的人往書房而去。


    此刻,大姐姐燕雲菲正在書房。


    燕雲歌問帶路的下人,“那幾個麵生的人是誰?”


    “回稟燕四姑娘,那幾個是京城石家的人。他們來見夫人,肯定又是為了打秋風,要好處。”


    燕雲歌聞言,接著問道:“京城石家的人經常上門打秋風嗎?”


    下人沒有隱瞞,“自從夫人到了京城,京城石家三天兩頭,總有人上門。”


    燕雲歌蹙眉,“既然是打秋風,讓下人打發了就是。為何還要將他們帶到大姐姐跟前,打擾大姐姐歇息。管家做事這麽不講究嗎?”


    下人也不是很清楚,隻說道:“一般情況下,都是門房直接打發石家人。今兒管家把人帶到書房,估摸還有別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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