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法師說:“天機不可泄露。世間之事,互為因果,種下善因自得善果。你們此時談論前因後果,為時尚早。


    猴子誌遠竹青三人抬起頭,哪裏還有法師的身影?隻得立起身來,向著夜幕再拜。


    生怕方老爺再派人追來,隻得奔向河邊,上了小船。竹青在船艙坐定,猴子立於船頭,誌遠立於船尾,各自拿起竹篙,在岸上輕輕一點,那小船便輕快地滑向對岸。


    他們在沭河邊長大,對於駕船非常熟練,不過一刻,那小船已經停在對岸,三人下船上岸,一陣疾走,便離家鄉愈來愈遠了。


    此時天已大亮,一輪紅日從遼闊的原野深處跳躍出來,像一個大大的蛋黃。


    一路奔跑下來,早感到腹中饑餓。竹青累得直淌虛汗,但還是咬緊牙關跟上。


    猴子說:“咱們找個地方歇會,吃點東西。”


    誌遠說:“前麵有個鎮子,我們先到鎮上再說。這地方我知道,叫項湖口。”


    幾個人來到鎮上,才發現大家走的匆忙,身上沒有一文錢,沒錢怎麽吃飯?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他們奔波一夜,又累又困又餓,不知道怎麽辦。


    隻見一個老漢拉著一車甜瓜,正艱難地上坡。誌遠說:“走,幫一把。”三個人跑過去,就幫著推車。


    拉車漢子忽覺腳下輕鬆,一看是幾個少年幫忙。上到坡頂。停下車,說:“謝謝幾位幫忙。”


    誌遠說:“大叔不用說謝,你給我們一個瓜吃就行了。我們幾個投奔親戚,盤纏被偷,正餓肚子呢。”


    漢子說:“吃吧,吃吧,盡飽了吃,我就是拉去集上也買不了幾個錢,說不定還不夠捐走的呢。”


    三少年一聽可以吃瓜,顧不上客氣,每人捧起一個甜瓜就吃。漢子見這三個男女衣著光鮮,那女孩打扮的像個新娘。便問:“小兄弟是哪裏人啊?”


    猴子說:“我們是方廟的。”


    “哦,離這三十裏。你們那邊日本鬼子到了沒有?”


    “還沒有看到,隻是聽說。這邊有鬼子了?”


    “唉,別提了。前天過來一隊鬼子,燒了十來家房子,殺了張老大一家,把劉二林的閨女也糟蹋了”。


    “這些狗強盜。”猴子一聽,把牙咬得咯吱吱響。


    誌遠說:“大叔,我們吃了你的瓜,就幫你推車到集上吧。”


    說罷推起車子。漢子有人幫著推車,走得快多了。轉眼來到鎮上。


    找個攤位,剛把車停好,還沒賣一個瓜,就過來一個叼著卷煙,穿著藍胡綢褂子混混模樣的人:“捐錢捐錢,一塊錢。”


    漢子說:“我這一個瓜還沒買呢。哪來的錢捐啊?”


    “喲謔,你敢抗捐?現在這裏歸日本人管了,你要命還是要錢?沒錢給瓜也行,弟兄們辛苦,甜瓜犒勞一下,弟兄們搬瓜。”


    一下子上來十幾個人,每人幾個,一車瓜隻剩下小半車。漢子著急也沒辦法,眼淚都快下來了。


    猴子說:“大叔別急。誌遠竹青,幫大叔賣瓜,我去去就來。”說罷,尾隨著收捐的那夥人走了。


    一頓飯的功夫,猴子回來了,掏出一塊銀元給賣瓜的漢子:“大叔,這錢夠你瓜錢了吧?拿著,別賣了,回家吧。”


    “小大哥你?”


    “拿著吧,大叔。”猴子吧銀元塞進賣瓜漢子兜裏,對誌遠竹青說:“走,找地方歇息去。”


    三個人來到一家小客棧,門楣上立著一塊匾,寫著“好再來”三個字。進了店門,猴子就喊:“店家,有吃的嗎?”


    “來了來了,客官請坐。”老板小跑過來,抹抹板凳,“三位要吃點什麽?”


    “問什麽問,好吃弄來就是。另外打掃兩間幹淨上房,給這姑娘一間,我們倆一間。”


    店家問:“幾位是打算住些日子,還打尖歇息。”


    “住多久給你多久的錢。”猴子摸出兩塊銀元,“夠了吧?”


    “夠了夠了。幾位稍等,吃的立馬就到。房間這就去打掃。”店家歡天喜地地跑去操忙。動亂歲月,很久沒有這樣出手大方的客人了。


    轉眼之間,飯菜上來,幾個人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一樣,把一桌飯菜吃光。竹青說:“猴子哥,你哪來的錢?


    猴子笑而不答。


    誌遠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捐錢那些人的不義之財。


    猴子笑笑:“累死了,走吧,睡覺去。”


    三個人進了房間,倒頭便睡,一覺醒來,紅日銜山,天色挨晚。


    起來吃了晚飯,猴子對店家說:“這裏有一塊銀元,拿去幫我們每人買一套家常衣服,不許對任何人說起,知道嗎?”


    猴子說著,手指輕輕一彈,一個紅花大碗立刻粉粹。


    店家一愣,連連說:“小爺放心小爺放心,一切按您吩咐做。”


    天黑不久,店家拿來幾身家常衣服,每人換上,才不那麽招搖顯眼,特別是竹青,不再是新娘打扮,別有一番風韻。


    聊了一會,竹青回房歇息。猴子關上房門,對誌遠說:“我們聊聊。”


    誌遠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少爺。”


    “別少爺少爺,我現在是少爺嗎?誰再叫我少爺,我抽他兩大耳刮子。”猴子狠狠地說。


    “那好吧,猴子哥,行了吧?”誌遠說,“你說!”


    “你走,你回家去,別再讓竹青看見你。”


    “不,猴子哥,應該你走,你家那麽大家業,要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都有。竹青和你不配。你應該找一個大家閨秀。”


    “放屁!不管她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我為了竹青,把親老子得罪了,連家都不要了,還落下罵名。我現在和你一樣,窮光蛋一個。你說我和竹青配不配?”


    “我不會走的。”誌遠說的決絕。


    猴子搖搖頭:“難道一定要那樣解決?”


    “我倆都是無心法師教的功夫,能打出什麽結果?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樣最公平。我們誰都不許告訴竹青。現在就到鎮子外麵去,誰輸了就不再回來,好不好?”


    二人平時對練無數次,但從未拚命搏殺。此番比武,既不願傷了兄弟情分,又要分出輸贏,實屬不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顧不上是如何慘烈了。


    誌遠歎了口氣,說:“好,猴子哥,聽你的,我們就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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