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的大門外,有單獨的停車場,而在辦公樓前麵的十幾個停車位,除了廠裏的辦公用車,隻有小雨,婷婷,司廠長和徐倩的車可以停在此處。


    也許處於習慣或者人的本性,辦公樓裏的人。對樓前的停車位總是特意關注。徐倩看到小雨的車停在那裏,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與此同時,辦公室吳主任也正站在窗口,看著小雨從車裏走出來。


    徐倩掐算好了時間,走出辦公室,正好和小雨在樓梯上不期而遇。


    她笑著說“回來了?還順利嗎?”


    小雨笑著說“是,這次出奇順利,還接到了工作服的訂單。”


    兩人說著話,一起來到小雨的辦公室裏。她坐在辦公桌前,拿出紙筆,把這次的訂單數量寫下來,遞給徐倩說“這批工作服要的不是很急。你們訂單辦公商量著下單吧。”


    “好,就等車間不忙的時候做這批活。昨天,向東過來劃走了五個億的工程款,曉明也回來了。大學的工地也來了很多工人,正在打建臨時工棚。聽說錢教授近日就會過來。”


    “好吧。一會我就回去做飯,你們下班後去我那裏吃飯,順便商量一些事情。你去把吳主任和李騫叫過來。”


    不一會,吳主任和李騫敲門走進來。


    小雨讓他們坐下後,問道“你有沒有留意,裁減下去的人有沒有鬧情緒啊?”


    吳主任眉毛上挑,眼珠子轉動了幾下,立馬明白小雨的意思。


    笑著說“大部分人都去報道了。現在有六個人,報道後幹了一天就沒再來。邱濤正式提出辭職。”


    “這六個人都有什麽背景?”小雨問。


    “有兩個事市裏季委書記的親戚。還有兩個是溫副市長的親戚。另外兩個,一個是銀行副行長的親戚。一個好像是,是,是司廠長的親戚。”吳主任支支吾吾地終於說完。


    小雨看到他那躲閃的目光。心想,那些人,每天在辦公室養尊處優,無所事事的打發時間。在車間工人麵前,還感到高高在上的神情,失去了原有的那層光環,就什麽都不是。


    對吳主任說“你負責保衛科的工作,一定要讓他們留意這些人,他們現在滿腹怨恨,保不齊會做出點小動作的。”


    “好的,我會讓他們留意的。”


    “再就是,你要關注一下裝修的進度,時常去看看哪裏不合格?盡快讓他們做好。李騫,我想在廠子裏安裝一些攝像頭。比如說,廠子的大門,倉庫重地,所有的車間,以及綜合辦公室等都要安裝。”


    李騫問道“如果是這樣,還真得用不少。必須有個監控室才行。”


    “沒問題,你去找專業人士,來我們廠看看,分別作出安放的分布圖,給我一份,確定下來後,就開始安裝。”


    “好的。”李騫回答。


    “其次,就是消防設備。我們廠最怕的就是火。一定把消防問題重視起來。一定要按時檢查消防水閘的閥門。與滅火器械。還有,等設計工作室裝修好,你們去找李廠長,運過四台縫紉機,一台鎖邊機過來。讓車間的技工把一起都準備齊全。”


    吳主任應承後,問“劉總,還給胡軍安排個辦公室嗎?”


    “不用,就在錢秘書的辦公室裏放上一張辦公桌就可以。”


    小雨在微信裏告訴大家,晚飯在家裏吃,就區市場買了些菜回到了家。


    她把買的熟驢肉燉上蘿卜,而後又做了幾個青菜,做了鍋米飯。


    第一個回來的是大衛。他來到廚房,看著小雨正在拌涼菜,笑著問“我們的新市長還真得想把工作做好,可是比起二哥來差多了。他到時常去下麵走動,可是,西裝革履的,老百姓在心裏就疏遠了。哈哈,二哥在的時候,在人群裏就像平頭百姓,大家也願意和他親近。”


    小雨抿嘴一笑,說“他還年輕,對自己的形象特別在意。都說創業艱難,其實守業更不容易。創業時從無到有,隻要比先前有所改變,至於改變到什麽程度,就沒嚴格的界限。可是,守業就太明顯了。要不就是越來越好。比先前差了那麽一點點,就能看出能力的差距。”


    “沒錯。市長還找我談過話,我也把自己的想法講了一遍。現在蔬菜這麽基本穩定。沒什麽問題。”


    “大衛,我想再在省城的北麵的蔬菜市場,再租下一個門頭。”就把想讓劉全接管江春市額蔬菜批發門頭的事講了一遍。


    大衛理解小雨的良苦用心,說道“可以,等你讓劉全過去學習兩三個月後,我就開始運作。辦好後,就讓那裏的人去省城,江春市門頭就交給劉全經營。”


    “好的,劉全接管後,門頭的所有費用都有他自己負擔。你們隻給他按時送蔬菜就行。”


    曉明與向東他們陸續回來了,大家坐在餐桌旁。


    向東看著沒有幾個菜,隻有一盆看似大雜燴。就像警犬一樣,吸動著鼻子湊上去嗅個不停,而後驚奇地問“小雨,這是什麽好吃的?怎麽會這麽香呀。”


    胡軍看著小雨隻是笑,就說到“驢肉。我們去送貨時就吃的驢肉,阿姨說多買一些,回來與大家共同分享。”


    大衛咧開大嘴,笑著說“這可得品嚐一下。林華嫂子,快去拿酒來,今年我們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都喝點,要不就白瞎了這麽好的菜了。”


    小雨看著三人的饞相,笑著說“大哥,如果你們此時的形象被人看到,都會認為你們都是民工。”


    徐倩夾了一塊驢肉放進自己的碗裏,吃的滿嘴留香,也顧不得說話了。三人喝著小酒,相互對視著,哈哈大笑。


    小雨把給自己倒的一杯酒,放在徐倩麵前,笑著說“你也喝一杯吧。我和胡軍昨天喝了不少。曉明,我見過新市長了,也說好買地皮的事情。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盡快把地皮買下來心裏才能踏實。我們能看出商機,未必別人看不到。”


    曉明端起酒一口喝幹,夾了一塊驢肉塞進嘴裏,很享受地咀嚼著,咽下去後,笑著說“明天,我們就去市趙李市長,徐老看好的位置,向東帶我去看過,那個地方很好。買下來後,就開始蓋超市。你得趕緊去買鋼材。我那裏的人都過來了,留下了十幾個人搞綠化。”


    向東說“曉明也安排好了,剛特集團的樓盤,有楊勳工程師帶領工人先幹著。曉明和我把這兩個工地落實好,給他們分好工。就有我在這裏監督。”


    小雨說“好的,我們每人拿出兩個億的啟動資金,先蓋超市。”


    經過三天的時間,四人把地皮買下來。小雨和孔令華開車去了省城去買鋼材。到了省城,給二哥打了電話,說先去二叔家一趟,中午一起吃飯。


    湛藍湛藍的天空,像透明的鏡子那樣純淨;白雲一團團的如棉花,層層疊疊的如波濤洶湧澎湃,把天空裝飾得如詩如畫。錦秀小區一座座高聳入雲的樓房,就像曆史的豐碑佇立在眼前。小雨就這樣遠遠地站著,欣賞著。


    這裏是她和毛曉明蓋得,屬於自己的第一個小區。也是讓她真下海以來,掙錢最多的一次。她心裏想著,看著整個小區在陽光的照射下,高端大氣。在不遠處省鋼的宿舍樓和保險公司與銀行的宿舍樓的相互映襯下,使這片區域更顯得豪華。


    正像毛曉明的爺爺說的,不懂風水也沒有關係。我們普通人看著順眼,心裏覺得舒服就是好風水。小區周圍的街道邊,商鋪琳良滿目,人流川流不息。公園,市場,等規劃的相得益彰,各路公交車四通八達。


    住在這片區域,也都是眼界獨到之人。毫不諱言,當初這裏荒涼清淨,小區的房價還是整個城市價格最高的。所以能夠決定買下這裏房子,絕對是有遠見的。


    小雨從網上看到如今小區的房價,已經在原來的房價的基礎上,每平米上漲了八百多元。錢治國在離開前,就通過胡省長,要求在這附近蓋了一所高中。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學區房。


    自己和曉明還留下了幾套,再等幾年後就可以賣出去了。


    她心情愉悅地走進小區,眼前的場景,卻讓她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在心大罵“劉全他姥姥!這個王八蛋!”


    綠化區內到處是方便袋,垃圾箱也破舊不堪,許多花也都枯萎了,甚至栽上的冬青也不翼而飛。門房裏空蕩蕩的,本來是三個物業管理人員,可一個也沒看到。


    孔令華把車停好後,按著小雨的要求去買禮物。


    回來時,看到小雨站在原地,問道“姑姑,你這是來看親戚嗎?”當目光看向小雨表情,還吃了一驚。這位美麗的姑姑,此時麵目猙獰,臉陰就像要滴下水來。趕緊住嘴了站在一旁。


    小雨在小區裏轉了一圈,又回到大門口,看到走進來一為老太太。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低聲問道“大媽,這裏沒有物業嗎?衛生搞得如此糟糕。”


    “唉!有啊,一個叫劉全的負責這裏的物業。頭兩年做的還不錯,有時連電梯還給擦一下。再後來迷上了買彩票,經常是泡在彩票店,時間一久,什麽也不幹,收物業費時可不含糊。本來認為這是高檔小區的,可是沒有配套的物業管理。”


    “一直就這樣?還是最近才這樣的?”


    “劉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起來,就打掃一下。想不起來就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他。以前劉家那老頭子還來打掃一下,自從生病住院後,也幹不了了。去年,回老家住了大半年。唉!現在呀,直接沒人管了。”老太太眉頭緊蹙,不時指著二叔家住的樓上說。


    她審視了小雨一會,也許感到小雨氣質高貴,很好奇地走進小雨身邊,問“這裏的房子和環境都很好,就是物業不行。你是想買房嗎?”


    “不是,我這裏有房,就是沒來住。”小雨笑著說。


    “奧,是這樣啊?”老太太看著她,又湊近了些,眼珠子斜上劉全家的方向,神秘地說“劉全告訴大家,這個小區的開發商是他家的親戚。常常說他大伯家的弟弟是個市長,妹妹有很多產業。每天都掛在嘴上,生怕人家不知道,就是不幹實事。以前還穿的人五人六的,花錢也很豪爽。再後來,他們家經常是雞飛狗跳的,爺倆動不動就吵嘴,叫罵聲不斷。”


    “劉全的老婆什麽也不幹嗎?”


    “是,剛來時,她還穿的花枝招展的,經常出去逛街。再後來就隻在家裏做飯,還經常和他公婆吵架,已經跑回年家兩年了。劉全也像過街的老鼠,經常讓人堵著家門要賬。前些日子,劉全的媳婦帶著娘家人回來了一趟,正在和他鬧離婚,想讓劉全把這房子賣掉,分錢。”


    “大媽,不是還有兩個人嗎?都不來嗎?”小雨看著這個老太太,說得頭頭是道的,就知道是很早就搬過來的,就又問。


    “也不來。好像劉全根本不給人家發工資,又知道開發商是他妹妹,就直接不再來了。小區的住戶正在商量找開發商理論呢。”


    “謝謝大媽。你們不用去找開發商了,我保證不出三天這裏就會搞好的。”小雨說完。也沒看她,招呼著孔令華一起走進電梯。


    老太太聽到這句話,愣愣地站在那裏,心裏泛起了嘀咕。難不成這就是開發商嗎?自己可說了劉全很多壞話呀。唉吆喂!我今天惹火了。真是老了,幹嘛這麽多嘴多舌的。


    她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尤其是這張犯賤的嘴。她四下裏瞅了瞅,又仰頭瞥了劉全家的方向,就像旋風一樣,回到了自己家,趕緊把門關死,又像特務一樣,躲窗簾後麵偷瞄著劉全家的動靜。


    小雨和孔令華帶著禮品,來到二叔家的門口,敲門後,是二嬸來開的門。


    她看到小雨臉上驚喜了一瞬間,很快就又黯淡下去。勉強的笑了笑說“小雨來了?”


    小雨陰冷著臉走進門,看到二叔正躺在沙發上。他看到小雨,笨拙地坐直了身子。


    “是,我來看看你們。還好吧?”小雨淡淡地說。


    “嗯,這段時間還行。你這麽忙還來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二叔不鹹不淡地說。


    二嬸趕忙給小雨去泡茶。不一會,泡了兩杯茶,放在小雨和孔令華前麵的茶幾上。


    小雨看到二叔陰沉著臉,就像欠他二百大萬似的。知道,他看自己也不順眼。心想,給我臉色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欺負我老爸善良,我可不吃你們那一套。


    就直入主題地說“二叔,剛才我在樓下了解到,劉全不適合再幹物業了。這裏有人投訴,物業的管理混亂。衛生髒亂差。你們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了,這裏是我和別人合股的產業。我們準備把物業交給保安公司管理。當時我就對你們說過,幹不好就走人。”


    “啊?你怎麽能這樣做?劉全再沒了這份工作,就沒有活路了?小雨呀,你就高抬貴手吧!”二叔驚慌地問,眼裏有明顯的哀求,也有怒意。


    用腳趾頭想想也明白,劉全又被開除了。


    小雨看著二叔嘴唇哆嗦著,眼裏流露出哀傷與痛苦,也有對小雨發自肺腑的痛恨。他痛恨小雨不能夠答應他的要求,讓劉全回去管理山莊;痛恨小雨,那麽多產業不能送給他們家一份。


    最後又把痛恨轉移到大哥身上,同是一個父母生養的,你過得兒孫滿堂,還有花不完的錢財,我過得都快揭不開鍋了。你的閨女還上門來苦苦相逼,簡直沒有天理了。


    想到這裏麻溜地找出電話,撥上了大哥的電話號碼,想質問大哥,就聽到對方說“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他氣惱地把手機摔在了茶幾上。


    小雨也不著急,緊盯著二叔,看著他一係列的小動作。心想,這就是老爸慣出來的毛病。對我爸爸可以撒潑,這我麵前直接無效。


    二叔哆嗦著手,抓起茶幾上的香煙,抽出來點上了一顆,使勁吸了幾口。好像穩定了下情緒,說“小雨啊。劉全沒有了這份工作真的沒法活了。你是大老板,就給我們留口飯吃吧?不能趕盡殺絕吧?”


    二叔的情緒逐漸暴漲,怒意也逐漸加深,看向小雨的眼神就像要噴出火來。把小雨直接焚燒掉。


    二嬸卻在默默地流淚,欲言又止。


    房間裏籠罩著濃濃的火藥味。和解不開的愁怨。


    孔令華一米八的大漢,在此時,好像從這壓抑的氣氛中,嗅到了濃濃地硝煙的味道。整個房就像是個火藥庫,隨時都會發生爆炸似的。


    小雨聽到二叔的話,內心就像汽油裏掉進了火星,也怒火中燒。大聲喊道“夠了!真是沒天理了,明明劉全無恥,還要倒打一耙!你們當著我的麵說說,我怎麽趕盡殺絕了?劉全以前在山莊和工地,貪汙;和挪個公款;克扣工人工資,我沒有起訴他,還給他二百萬元,讓去自己去做生意。現如今,就管著兩個人,也克扣人家的工資。讓你們過來時。你們爺倆是怎麽保證的?我對你們做的仁至義盡,我爸爸也不欠你們的!”


    說完,抓起麵前的那杯熱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隻聽“碰!”隨之就杯子的碎片到處散開,茶水灑落一地。


    小雨繼續大聲吼道“你們作為長輩。劉全都這樣了。不從自身找原因,還一味地抱怨別人。你們去山莊住,鬧著我爸爸向我提出要求,讓劉全去管山莊。哼!他不配,他就是一坨狗屎。你們大吵了一架離開,我爸爸差點沒命了。住了二十多天院,又去京城做了手術。花了多少錢先不說,你們家連個問一聲的都沒有。我為了不讓爸爸多管閑事,讓他們出國了。今後你們別再與他聯係。”


    這次二叔,二嬸也無話可說了。羞愧的低下了頭。房間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二嬸突然,嗚嗚咽地哭出了聲,而後跑進臥室嚎啕大哭。那聲音就像從九幽深穀裏飄來,既悲傷又哀婉。


    小雨聽著也感覺得很傷感。就像二嬸得眼淚,逐漸把小雨的怒火熄滅了一樣。逐漸平靜下來。質問二叔“劉全來到這裏時,手裏沒有一千萬,也得有八百多萬。再加上我爸爸給你們了四多百萬。我每年給你們養老錢,再加上退休金,你們倆一年也有十多萬了。在加上劉全克扣了那兩人的工資,也得十多萬元了。你們如果還揭不開鍋,是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呀。”


    孔令華趕急找來掃把,把滿地碎杯子片和茶葉掃到牆角;拿來拖把,把茶水擦掉。


    二嬸的哭聲噶然終止,幾乎是從臥室竄了出來,一屁股把自己摔進了沙發上,眼神銳利的看了老板一眼,好像再說“反正都這樣了,再隱瞞有啥好處?”。


    她像豁出去似的,說道“我們現在哪裏還有錢?錢都讓他買彩票了。嗚嗚---,這哪是孩子啊,簡直就是個討債鬼,我們又管不了。”又是號啕大哭起來。


    二叔看到二嬸已經把醜事說出來,就不怕丟人了。就說“和你說實話吧,我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這幾年,所有的錢都讓他買了彩票。就剩下他住的那套房子了。他媳婦鬧離婚,還想賣了房子等著分錢呢。過年時,我們家上門來要賬的都把門給堵了。我們攢的那點錢也都替他換了賬。你爸爸是給了不少錢,也都讓他花掉了。”


    說著也是老淚從橫,此時,他們所有的憤怒又轉移到了劉全身上。


    小雨聽了怒火中燒,滿臉的黑線,看著這兩位老人,心裏也五味雜陳。有句話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二叔二嬸終於揭開了擋在頭上的那層麵紗。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把劉全所有的劣性全都羅列出來。


    小雨越聽越惱火,看著麵前的兩位老人,也氣不打一處來,像有一顆炸彈在心房裏炸裂,憤怒輻射了全身。咬了咬牙,提高了嗓音,打斷他們的哭泣聲與絮叨,說“你們也該看到,他幹物業是什麽樣子了?還去山莊找我爸爸讓他管理,他配嗎?他都這樣了,你們不管嗎?我幾個億的產業能交給這種人嗎?你們明知道他是這樣的人,還去鬧事。最後讓我爸爸舊病複發。因為你們,我還和父親吵了一架,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二叔和二嬸,聽了麵如土色。也被驚得啞口無言。


    “我們管不了啊?他說回去管理山莊就會好好幹的。”二叔擦著眼淚怯怯地說。


    “這話你們也信?來這裏時,不也說好好幹嗎?二叔你打電話把他叫回來吧。商量一下,以後的出入。”小雨說。


    二叔知道還的求小雨給想辦法,也不遲疑,撥上了電話號碼,很久才打通“喂,有什麽是啊?”那邊傳來不耐煩的大吼聲。


    “小雨來家裏了。你回來吧?”二叔很是無奈地說。


    “嗯?她來幹嘛?有事啊?”


    “你回來就知道了。快一點啊。”


    “知道了!”聽得出,他是很不情願。


    孔令華給兩位老人麵前的杯子倒上茶水,就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坐在馬紮子上,安靜地傾聽。


    小雨說“光想著一夜暴富。他有那個命嗎?他就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混蛋。”


    二叔不說話,二嬸卻說“我們哪裏管得了啊。這孩子魔怔了。”


    劉全走進門矗立著,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了一遍,說道“找我回來有啥事?”


    二叔說道“你又被開出了。切天不務正業,幹啥也幹不好。”


    劉全毫不在乎地瞟了小雨一眼,鼻子裏發出一聲“哼!我早就不想幹了。”


    自從劉全進門,那吊兒郎當的熊樣,早就使小雨怒火中燒,再加上他輕飄飄的一句話,更加激怒了她。猛地站起來,抓住他的衣領就拽進臥室,隨後把門鎖死,掄起手掌就在他那欠抽的臉上,左右開弓的扇動著。


    “啪!啪!-----”響亮打臉聲傳出門外,聽著就很疼,再加上劉全的嚎叫聲,更加使人驚心動魄。二叔也顧不得走路不方便了,跌跌撞撞的來到臥室的門口,使勁敲門。


    二嬸像瘋了似的大哭大叫。


    孔令華也急得團團轉,此時,擔心小雨,可又束手無策。


    此時的小雨直接忽視門外的一切。


    這些年積壓在心中委屈,憤怒,怨恨,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此時就像失去了理智,非得把這害人精給活活打死不可。


    劉全被打急眼了,大聲罵道“你瘋了!再打一個試試。”


    小雨掄起拳頭,像雨點一樣又朝著劉全的腦袋,身上擊打,打累了就用腳踹。直接把劉全打蒙了,打怕了。他抱著腦袋瑟縮蜷縮在牆角裏。


    門外三人就聽到裏麵。撲通,咣當,嘩啦的聲音。


    小雨還真的快被她給逼瘋了,手頭能拿到的,床頭上的水杯子,掃床的刷子,拿起什麽用什麽,嘩啦,撲通,咣當的聲音不絕於耳。


    門外麵不斷地敲門,大喊,大叫還有二嬸的哇哇大哭聲。給人的感覺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樣。


    劉全被打得鼻青臉腫,可是還不消停,小雨剛想助手,他嘴賤地吼道“臭娘們,你不就是個小三嗎?拽什麽拽呀!有錢就了不起嗎?”


    小雨本來想住手的,聽到他的謾罵聲,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根本不去理會。又是兩個耳光打去。又狠狠地踹向劉全,他就像一隻癩皮狗蜷縮著,嗷嗷大叫著。不知劉全疼不疼?反正小雨的手生疼,生疼的。


    小雨看到他終於老實了,又是甩出了兩個耳光,怒喝道“打的就是你。這是我替叔叔,嬸嬸打的。你就是個混蛋。你不中,不孝,不仁不義。有錢怎麽了?就是比你有錢。”


    緊接著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的鼻子,嘴巴立馬流出了鮮血,又抬起腳,踹過去,還把床頭櫃子上的台燈也給劃到了地上,發出咣當,嘩啦地碎裂的聲。就這麽一會,劉全鼻子,嘴裏都流出了鮮血,眼睛也腫起來了。


    他也瘋狂了,一咕嚕爬起來,想朝小雨撲去。


    小雨瞪起眼睛,大聲喊道“你動我一下試試。我會把你送進監獄。你信嗎?就連王會計一起陪你。”


    一句話,讓他冷靜了下來。他又不是笨蛋,知道小雨要想做,會輕而易舉地,更何況小雨現在的身份呢?


    這也讓他清醒過來,真要打了小雨,別說他那兩個哥哥,就連大伯也不會輕饒了他。還有小雨的丈夫和婆家人。真要那樣,別說自己有把柄在小雨的手裏,就是沒有,後果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退到牆角乖的像個小綿羊,蹲下的樣子又像一個勞改犯,他嘴唇腫的很厚,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小雨看著他那無賴的德性,和窩囊的樣子還是沒解氣,又是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罵道:你就是個人渣。你讓兩家人都不好過。我早就想揍你了。你就是個敗類,近一千多萬元都讓你拿出買彩票,不管老人和孩子的死活。我非打死你這個混蛋。


    你鬧著二叔二嬸去山莊找我爸爸,讓他心髒病複發,要把我爸爸氣死了。我饒不了你。你不要臉嗎?你有臉回去嗎?”小雨邊說邊打,到了瘋狂的狀態。


    門外老兩口大喊大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小雨就直接忽視,直到打累了。


    此時的劉全已經像個豬頭了,嘴角流著血,眼睛像熊貓眼。他把嘴角流出的血擦掉。把頭藏在褲襠裏再也沒脾氣了。


    小雨知道他是怕了,也篤定,他絕不敢還手的。把門打開,回身就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又拖出門外,大聲喝道說“跪下!”


    他傻愣愣地站著不動。


    小雨隨後一腳踹在他的腿彎。他就撲通跪在了二叔和二嬸的麵前。


    二叔和二嬸看著劉全的樣子,真是慘不忍睹。


    二嬸嚇得腿都在發抖,跌跌撞撞的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裏,雙手不住地發抖,都不知向哪裏放才好。


    他們老兩口看了既心疼,又解氣。但是麵對小雨又不敢說什麽。房間裏很是安靜。


    這時小雨的電話鈴響起來,還嚇了二嬸一哆嗦。


    小雨拿出電話,看到是二哥打來的,接通後說道“嗯,你來二叔家吧。”


    收起電話,對劉全說“你又被炒魷魚了,你就是個人渣。你不管老人和孩子的死活,我有錢就得養著你們嗎?你簡直就是腦殘,每天做著發財夢。天上就是掉餡餅,也不會砸在你這種人的頭上,打雷劈死你還差不多。你覺得你怪能,就幹點讓我們刮目相看的事出來,別再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看你這家還像個家嗎?我讓你來時,你怎麽和我保證的,這幾年好好的小區,讓你搞的怨聲載道。下三濫!”


    他低著頭。無話好說。


    小雨看到被自己打的紅腫的臉,鼻子還流著血的樣子就惡心。抬頭看了二叔,二嬸一眼,他們都在吧嗒,吧嗒的地流淚。也沒有一個去拿紙巾給劉全止血的。


    小雨知道,這個王八蛋,就連父母都恨透了他。


    小雨坐在沙發上,大口地喘著氣,直到心情平複下來,說道“現在有兩條路給你選。


    一,你還是這樣。我就把你送進監獄,省得你再禍害人。二叔二嬸我來養。就算他們沒生你。老人孩子回村子裏去住。在山莊你臭名遠揚,在這裏有人看得起你嗎?你恬不知恥地還想回山莊,你配嗎?你就是個過街的老鼠。


    二,就是把這裏的房子賣掉。回老家。那裏的蔬菜市場,有個批發店,你去接手,但是,一切費用和經營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你還幹不好,那就隨時準備我的起訴吧。我會讓你去坐牢,而且你也會一無所有。你想好了就站起來。”


    二叔和二嬸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劉全把頭抬起來看向父母,二嬸才看到劉全的豬頭,血糊糊,嚇得她還直打顫。


    二叔也不忍直視,兩手抱著頭嗚嗚地哭著。他對自己這個兒子既心疼,又憎恨。


    小雨打的,誰也不敢吭聲。


    小雨又對二叔,二嬸說“你們沒有辦法。這樣下去是沒有活路得。長痛不如短痛。總的解決?你這個王八蛋,讓多少人頭疼。逼得家裏的老的小的都過不好。”


    “我去買菜。可我沒錢。”劉全突然說。


    “沒錢?你那些錢呢?”小雨大聲嗬斥道。


    他不回答。


    “你知道,你還錢買彩票,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是什麽原因嗎?因為,那是你用不當手段得來的,不是血汗錢,所以來得快,就去得快,一點也不心疼。再說我爸爸給你們那麽多錢,你們一家人,心裏有感激過他嗎?我敢肯定,你們沒有。甚至還嫌我爸爸小氣,對吧?真是無恥到家了。憑什麽就得養著你們啊?


    “把你的房子賣了吧。用這些錢做生意。別想著我會給你錢。從今以後,你休想得到我的一分錢。”


    “行,一時也賣不掉啊?”他說。


    “賣給我。這些錢隻能給你五十萬,剩下的,放在二叔那裏。你不能和他們要。二叔。這個錢,你留著,電話號碼留我的,你取錢我就知道。”


    “知道了。”二叔也安心了。


    這時二哥來了,一進門,劉全就像受驚的兔子,麻溜地站了起來,躲在沙發後麵耷拉著腦袋。


    二哥和叔叔嬸嬸打過招呼,就坐下來。當看到劉全的豬頭時,著實嚇了一跳。瞥了小雨一眼,知道是小雨的傑作,心裏大呼解恨,直接把他當空氣。


    笑著問“二叔身體還好嗎?”


    “嗯,你到了省裏工作了?”二叔問。心裏五味雜陳,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又是兩行清淚。心裏在說人比人氣死人,為什麽自己就這麽命苦呢?


    “是,今年來的。”二哥佯裝不在意,又瞥了劉全一眼。此時的劉全鼻子和嘴角還有血漬,頭發像雞窩,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二叔,你們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村子裏有房子。別在乎別人的眼光,已經這樣了。假如不改變,你們以後就更沒法見人了。劉全,你回去後先別說我讓你接管,先跟著學習。看他們怎麽經營。一定要用心,別把妹妹,哥哥的拿出來亂說。誰也幫不了你,隻能靠自己。”


    劉全低聲說“好的。”


    “等你學好了,就給我打電話。別說批發店,就是零售店,劉忠他們每年還掙十幾萬,這個就看你會不會經營了。我的話放在這裏。叔叔嬸嬸,這次他再幹不好。你們就別再說什麽了。也不用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把你們的孫子教育好就行。”小雨看著劉全說。劉全紅腫的臉上還有明顯的巴掌印。


    他怯怯的說“行。”


    “你侄子今年上高三了,現在住校。我們走不了。”二叔落落的說。


    “你們先留下吧,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等考完,你們再回去。讓劉全先回去學習。學好後,把房子過戶。你們就都回去。回去後,我把那裏的一套房抵兌給你們,給他五十萬元,多出的錢存進銀行。”小雨說。


    “行。”二叔心裏總算也踏實了。


    “你怎麽說?”小雨盯著劉全問。


    “行,我同意。”他看了一眼小雨,又轉向二哥看了一眼。看到二哥也在看他,就像受驚的兔子趕緊又低下頭。


    “以後,我知道你再去彩票店,二叔你們就和他斷絕關係。不用管他的死活了。”小雨憤恨地說。


    “嗯,知道了。”二嬸也怯生生的說。


    “下午,我會讓保安公司接管小區物業。”小雨拿過自己的提包,給二叔兩萬元的現金,對劉全說“這些錢,你們先花著,不是白給的,房子過戶時,我會扣除來的。你就別妄想著天上掉餡餅了。二哥我們走吧。”小雨叫著二哥走出了門


    二叔,二嬸也沒有說什麽。送他們走上了電梯口。


    走出電梯,二哥問“你打了劉全?”


    走出電梯,小雨說“你看,他把這裏搞成什麽了?走吧,找個飯店去吃飯。”小雨上了車,孔令華開著車,跟在二哥的車後麵開出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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