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裏，天已經很黑了，凜冽的北風就像一個無形的怪物，無處不在，它吼叫著，還不時用它無形的大手煽在人們的臉上，冰冷生疼，你還對它毫無辦法，隻能聽之任之，除非躲的屋裏或車裏。
想到婷婷不知吃飯了麽？就拿出電話撥通後，問“婷婷，你們在哪？吃飯了麽？”
“媽。我們在常去的火鍋城。你沒吃就快過來吧，我們還沒開始，也是剛到。”
“好，我和你舅舅，舅媽也是剛回來，正好就在附近，馬上過去。”
小雨和二哥，二嫂來到了火鍋城，就看到了他們三個，服務員正在往餐桌上擺放火鍋。
“喓，我們來得正好啊。”小雨微笑著說。
婷婷看到小雨他們三個，就趕緊站起來說“舅舅，舅媽好。”
胡軍聽到婷婷的稱呼，就知道是誰了，趕緊說“叔叔，嬸嬸好。”
二哥看到胡軍的長相笑著說“你是胡軍吧？哈哈，長得還真像你爸爸。”
“是。”胡軍靦腆地笑著說，
“好，哈哈。你是孔令華吧？”二哥又轉向孔令華問。
“是。舅舅好。”他笑著回答。
“好。快坐吧。”又笑著對小雨說“來點酒唄。”
小雨知道二哥高興，也是和胡軍第一次吃飯，還有孔令華也在，喝一點也好。就叫來服務員，拿來了二瓶最好的紅酒，服務員給他們倒上。
二哥說“天太冷了，都喝點暖活暖活。”
婷婷看到點的蔬菜一盤盤端上來，就開始招呼著大家往翻騰的火鍋裏放自己喜歡的羊肉或蔬菜。
笑著說“今天，我們是來慶祝一下的。媽媽，胡軍今天拿到了兩個訂單。他太聰明了，第一天就來了個開門紅，來，我們慶賀一下。”
她看著胡軍舉起酒杯，和大家一起輕輕地碰杯。
大家喝了一口後，婷婷笑著說“媽媽，今天胡軍去了他姨夫那裏，定了五千套工作服，還有五千床棉被。我們本來是出去賞雪景的，有意無意地就想去試一試，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收獲。”
小雨緩緩地點頭，微笑著說“很好，告訴司廠長了嗎？”
“是，我告訴他盡快給我們做出來，送完貨後，胡軍今年就能拿到提成。為了能有更大收獲，我們準備再帶一些蔬菜禮品出去碰碰運氣。”婷婷興奮地說。
胡軍謙虛地說“我剛畢業，什麽也不懂，都是錢婷婷的功勞。是她介紹的產品，他們看過後也很滿意，就決定要了。嘿嘿，幹銷售，我還是個菜鳥，不過我會好好學習的。”
心想，這次純屬巧合，自己是想去姨夫那裏，顯擺一下自己有了新車。結果是摟草打兔子，竟然就有了收獲。錢婷婷說，這次能拿到二十萬的提成，也真是不可思議。難怪老爹讓自己跟著劉阿姨呢。
二哥與胡軍，孔令華一起喝了兩個酒，笑著說“你們倆好好幹，就像婷婷一樣，一定要肯吃苦，不會的就問，別在乎別人的眼光，隻有把該學的東西學會了，才是自己的財富。”
兩人都微笑著點頭，胡軍瞥了一眼婷婷說“我在大學時體驗生活，就跟著同學出去買過東西，感覺很有意思。現在我能在這麽大的廠子裏幹銷售，一定會好好幹的。”
他們吃著辣辣的火鍋，各自把自己喜歡吃的放入鍋裏，涮過後，美美地吃著。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裏，忙活了一天，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火鍋，感到一天辛苦都不算什麽了。
二嫂說“你們年輕人，有那麽好的學問，大好年華，正是幹事的時候。真羨慕你們，我要是再年輕十歲，小雨啊，還真想跟著你幹呢。比坐在辦公室好多了。”
“嗯，在辦公室坐一天也確實不好受。可生意也不好做啊。”小雨看著她說。心想，人就是這樣，隻看到結果，看不到過程；其實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二瓶酒喝完，大家也吃飽了。小雨付過賬，二哥，二嫂有小孔送回去，小雨開車三人回家。
小雨和婷婷回到家，娘倆開始洗澡，小雨給她著搓澡。
婷婷說“媽媽，胡軍還真是笨，我教了他很多遍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你幹了幾年了？他今天是第一次，再出去幾次他就能入門了。明天你們三個去江春市，把你呂叔叔的棉被送過去。別忘了給他賣幾瓶好酒，知道怎麽說嗎？”
“知道。”
“臨走時，再去蔬菜加工廠帶上幾箱蔬菜，找你大舅，再去我們以前去的那幾個單位試試看。人家不要也沒關係，就算帶著胡軍學習了。”
“好的。如果這次能拿到訂單，提成我們三個平均分。”
“不錯，你想的很周到。送完貨後，留下一輛貨車，回家找你外公，把別墅的縫紉機全都裝上車，再去家電店鋪，找陳經理，就是小梅的丈夫，店裏我們還有二十台電腦，一塊拉過來，放在樓下的儲藏室裏，給胡軍一台就行。”
“好的，去好幾個單位，交完貨就不早了，讓大貨車回來。我們三個就住在酒店裏嗎?”
“是，你也可以去服裝組看看如果園去山莊的話就告訴小梅，讓他們提前放假吧，年貨送過去再打電話讓他沒去領。”
“好的。”洗漱過後，就都休息啦。
第二日清晨，小雨和婷婷晨跑回來，買回早飯，和胡軍一起吃過，來到廠子裏。司廠長正在給各車間，與機關的幾個部門開晨會。
婷婷和胡軍去了蔬菜加工廠，回來又把幾種紡織產品放進車裏一些。
服裝車間，已經把棉被都裝上了四輛大貨車裏。他們臨出發時，小雨又囑咐婷婷與孔令華“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婷婷回眸一笑，說完三人上了胡軍的車，一溜煙的上路了。
回到辦公室，司廠長進來回報說“劉總，大貨車回來就去明珠島送貨。”
“好，你看到和錢秘書一起的大男孩。那時我們省長的兒子叫胡軍，昨天他拿到工作服和棉被的訂單。放假前要要送貨，你督促他們盡快完成。”
“是，棉被正在做，一天就差不多，工作服現在正裁剪，明天下午差不多。”心想，胡省長的兒子能來我們這裏，看來劉總人脈不是一般的廣，真是個長袖善舞的女人。聽說她還是白手起家的。
小雨看著他沒有離開，就說道“我在計劃今年職工的獎金時，有一個想法。就是，在每個車間裏，對職工做三個劃分，第一：先進標兵，不但敬業，不出差錯，技術一流。第二：就是先進工作者，同樣也要敬業，工作積極，有上進心，產品質量要達標。第三：就是普通職工了。”
“好的，這樣也能提高大家的工作熱情。我也會把幾個車間，按你的想法，進行選拔出標兵車間的。”
“很好，每個季度一次獎罰。先進標兵，每個月季度獎發一千的獎勵。先進工作者六百。那些普通職工中，有偷奸摸滑的就懲罰。無辜曠工的就罰款，屢教不改的就開除。別讓他們占著機器耽誤事。連續四個季度都是好標兵的，年終獎也會再加一千元。”
司廠長心裏也有緊迫感，這是對機關人員大調整的開始。聽吳主任說，春節過後還要招一批大學生，看來自己要加倍小心了，現在廠子形勢大好，別再一不小心被踢出局。
他急忙笑著說“好的，我會掌握車間的第一手資料，隨時向你回報。”
清晨，小雨獨自在公園晨跑。由於天氣的寒冷，出來晨跑的大都是年輕人，他們呼哧，呼哧的大喘氣，周身散發著熱氣。
冬天的早晨，漫天的霧氣騰騰，十步不見人影，樹上的鳥兒沒了蹤影，冬姑娘像白衣仙女，她伸起細長的手臂，輕輕地撫摸著大地，大地變得潔白純淨，堅硬無比。
小雨活動著身子，開始打起太極拳。一條拳路打完，也是滿頭大汗。她沿著人行道開始慢跑。想到廠子今年的確很紅火，可是，明年就說不準了。今年很多單位要的越多，明年就越是難做。
如果沒有幾家像徐氏公司那樣的客戶。紡織產品與蔬菜加工廠相比，還是蔬菜那邊發展潛力比較大。
要想延續今年的紅火，看來還的出去找出路才行。隻有找到幾個像樣的大客戶，才能真正的喘口氣。所以必須盡快把廠子整頓一下，隻有後方平穩安定了，才能放心的去找市場。
吃過早飯，小雨回到辦公室，看著勞資科送來的材料。開始對機關人員進行篩選，對他們的今後的工作崗位進行重新洗牌。
幾個部門，該撤的撤掉，不能撤掉的，就減員。一上午都沒有理出個頭緒出來，回到家隨便吃了午飯，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她準備春節回京城時，讓大哥給找一個能管理企業的專業人才，隻有這樣自己就可以輕鬆一些。
起床後，回到辦公，繼續上午的工作，當她看到食堂時，感到很奇怪，這麽多人吃飯，竟然隻有一個主任負責，既沒有會計，也沒有采購人員，有五十多名職工，工資最少的還是四千五百元，主任的工資每個月竟然七千多元。
她想親眼去看看，在路過的車間，進去處巡視了一遍，就來到了食堂，走進食堂大廳，映入眼簾的到處是方便袋，餐桌子上油漬，灰塵；一次性筷子；快餐碗盤也到處都是。幾個中年婦女還湊在一起說笑著。
看到小雨進來，隻是投來好奇的目光，沒有影響到她們的談興。
小雨又走進廚房，看到廚房裏炒鍋隨便放在灶台上，各種蔬菜混合著放在案板上麵。幾個大廚還在一起抽煙打諢。
她越看越生氣，憤怒的火焰像火球，在胸膛裏不停地滾來滾去，總像要衝到外麵去燒掉一點什麽才好。她不住地告誡自己冷靜，再冷靜，而後拿起電話，叫來辦公室吳主任，勞資科邱濤。
十分鍾後，看到吳主任和邱濤急忙跑過來。看到小雨的連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當他們看到大廳裏情景後，心理就像被雷擊中了似的，不敢多問一句。
小雨把現場用手機給拍下來後，指著食堂對他說“吳主任，你看到了什麽？食堂屬於你負責吧？這裏像是吃飯的地方嗎？邱科長，這就是我們高薪雇傭的工人嗎？你是憑著什麽給他們定的工資這麽高呀？”
小雨眼神冒火，一句接一句的質問。抓起放在一張餐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的摔在了地上。發出“碰”的清脆聲。碎瓶渣子在地麵磚上滑出了很遠。
幾個中年婦女，自從看到吳主任來到，都急忙散開了，有的走進廚房，很快幾個大廚，也都探頭探腦地，朝著大廳這邊看過來。當看到小雨在朝吳主任發飆，一個個就像縮頭烏龜，都麻溜地躲了起來。
事實上，有些職工並不認識小雨，這一年來，小雨待在廠裏的時間很少，不是出去聯係業務，就是在去聯業務的路上。他們聽說現在的大老板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也隻是聽說過，沒見過。看到現在的大老板，哪像傳說中的美女呀，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
吳主任看到飯廳裏搞得亂七八糟，不知多久沒打掃過了？就沒了底氣耷拉著頭不發一聲。
小雨看著他那樣子，幾乎要暴跳如雷，在心裏不住地罵娘。
提高了聲音說道“每個月給你們開著工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取出東奔西跑的去找訂單，工人們拚死拚活的工作，養著你們。你們給他們這樣的環境來吃飯嗎？誰是主管？叫出來，我看看！”
不一會，走出一個大複偏偏的中年人，他早就聽到小雨在訓斥吳主任了，走出來，隻是低著頭，怯怯地說“我是。”
小雨厭惡的地看著他說“從今天開始，你什麽都不是了！大廚都過來。說說你們都是誰學過廚師。”
“我是藍翔學過得，幹了五年了叫李平。”
“我叫徐誌強，是一家酒樓幹了八年。”
“叫李明，在京城一家酒店，幹了十年，回來也自己開過兩年的飯店。”
他們一一介紹著自己。
小雨也在觀察著每個人，用手一指說道“就李明吧。你先幹三個月，不行就換人。從現在起，從大廳到廚房必須像五星級酒店一樣幹淨衛生。飯菜也要做好。李明把一天三餐做個計劃給我。”
李明四十多歲，長的精明幹練，聽到自己竟然成了主管，還感到很不真實，看到小雨正瞧著他，急忙說“是。早飯有蒸包，油條，油瓶，豆漿，小米粥。午飯是大鍋菜，八菜兩湯。主食是饅頭，換卷，米飯。麵條，有時還有水餃。晚飯是六菜一湯。”
小雨心情稍有緩和，說道“以後的蔬菜就有人來送，你們隻管做飯。如果有人吃到不幹淨的食物，就扣你們大家的工資。李明，你安排打掃衛生，我隨時都會來檢查，你們今年沒有獎金了，這個月的的工資也減半，有意見的趁早自己辭職。”
小雨說完，看到所有的人，都很自覺地找事去做了，就拿出電話“喂，徐倩帶幾個人來食堂查賬。”
又問吳主任“食堂以前也是這樣管理的嗎？”
吳主任看向原來的主管，說“是，都是張群管理。”
小雨看向他，就看到他滿頭的大汗，兩腿還在發抖。知道一定有問題。
就對吳主任說“這是什麽規矩，他是主管，還管賬，管采購。說是他承包的話，還在廠裏發工資。我每天辛苦在外麵跑銷路，你們在家悶聲發大財。哼！算盤打的很精明呀！”
“食堂的工作人員，本來的工資也不高，是隨著車間工人漲工資一起漲上來的。”邱濤低聲回答。
小雨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牙齒咬得咯嘣響，心裏那股怒火就像點著了的汽油，騰的一下就躥起來了。
大聲嗬斥道“這是誰的主意？你們是不是從不過來吃飯呀？看到這裏的現狀，還吃得下去嗎？不幹事還拿著這麽高的工資，吃大戶嗎？我已經給你們確定了幾年中獎了，你們如此不稱職，別說獎金了，如果懷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心思，隻能讓你們另謀高就把。我雇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兩人低頭無語。邱濤的三角眼，瞟了一眼張群，好像再說“你小子，給我送的那點禮物，這次全都家倍得飛跑了。還跟著你一起吃瓜撈，真是個害人精。”
“以後有孔令華主管食堂，吳主任如果你幹不了就自動辭職。讓有能力的來管。”
小雨看著他，滿臉的黑線，嘴角抽搐了十幾個來回，差點就想張口罵娘了。閉一下眼睛，壓下心中怒火說“你打電話叫保衛科來人，等查完賬目後，先把張群看起來。”
吳主任急忙走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徐倩帶著陳慧兩個人走進來。看到現場，感到火藥味濃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小雨。
小雨告訴她，現在就開始，把今年的賬目切地查一下。
又指著張群說“你也配合好。查完以前你不能離開。如果有問題就等著處理。”
又對邱濤說“這個月給他們發一半的工資。不稱職的立馬換人過來。”
“好的。”
小雨看到李明，正在指揮大家打掃衛生。有對徐倩說“明天，你安排個會計過來，重新建立一套新賬本。”
徐倩應聲道，“好的。”說完就與張群去辦公室查賬去了。
看到時間不早了，就把李明叫過來，說道“今晚的飯你們就先做吧。不論幾點，打掃不幹淨誰也別想下班，我會過來檢查的。從明天開始，你和幾個大廚，每天把需要的食材數量寫出清淡，會有專人給你送過來的。”
“好的。”
小雨說完，環視了一圈後，轉身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小雨越想越生氣。腦袋暈乎乎，她坐在沙發上，兩手揉著太陽穴。過了很久才舒緩下來。
拿起電話撥通號碼。接通後說道“林華嫂子，從明天開始，就有你們給紡織廠送蔬菜與肉類，每天讓他們把需要的數量發到你的手機裏，你們組織好後開出單據，一起送到廠裏的食堂，以後每個月結一次賬。”
嫂子聽到小雨的聲音有些沙啞，就說“好的。我會與大衛也說此事的。哈哈，婷婷發過來了六萬份蔬菜禮品箱。有三百六的，也有六百六的。我們正在做箱子呢。婷婷和胡軍很能幹呀。”
“不到十天就過年了，你們抓點緊辦。小明給你打電話了嗎？”
“是，今天就回來。”
“好的，今天我們大家和二哥一起吃個飯，你告訴大衛和向東吧，我很忙。”
小雨給二哥打電話，告訴他今天都到期了，就有他選個飯店。
小雨又坐到辦公桌前，想對食堂的經營做一番計劃。
兩個小時後，徐倩敲門進來，看到小雨正在寫什麽，笑著說“今天你的火氣還真大，嚇得那些人都戰戰兢兢的。張群也太不像話了，你知道他克扣了多少錢嗎？有二十多萬元，而且還有許多賬目根本也說不清楚，買來的蔬菜也沒有發票。這些還是有證據可查的賬目。”
“這些蛀蟲！廠子不整頓，最後還會被他們搞垮的。給他開這工資，還自己悶聲發大財。看來機關單位甚至車間，也得進行梳理一遍。你就悄悄的給留意一下。也想想裁剪人員的事情。”小雨對她說。
“好的，我也做個計劃，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一下。食堂你想怎麽處理呀？”
“食堂不以盈利為主，主要為職工服務。但是，也得收支平衡才行。你從明天開始，讓財務科把各種食材核算清楚，食堂的職工的工資，和各種費用，都核算進去，把各種飯菜定出個合理的價格。二樓裝修好的包間，如果廠裏來客人，也可以在這裏吃飯。下了班有想喝一杯的，也不是不可以。以後你讓過去的會計把賬做好，三個月為限，找出個合理方法。”
徐倩笑著說“行，他們不算一線職工，工資也得削減一些。你沒想到承包出去嗎？”
“有想過，可是一旦承包出去，就會以盈利為目的。工人這麽辛苦，跟著咱也不容易，就算給大家的福利吧。你在核算時。就以不賠錢的前提下，讓職工少花錢吃好，吃飽。”
“好的。你想怎麽處理張群呀，他現在都快嚇癱了。”徐倩笑著說。
“就把他交給保衛科吧，別再讓他跑了。你們把所有的賬目封存，明天再和他查清楚。晚上和二哥在火鍋城吃飯，曉明也會回來。這些煩心事，明天再說吧，我也好好想一下。”
“好的，我回去告訴他們。其實已經算查完了，很多都沒有發票。沒法細查，我讓財務上的陳慧過去管財務。現在財務科缺人手，她這一走，也需要人管她那攤子事。”
“我問一下婷婷，看看她的同學中有沒有想過來的，這次就多招幾個，物流那邊也再安排上兩人。你也要多監督著那邊點，發現問題及時告訴我。”
“好的，楊經理臨走時，帶走了兩個人。”
徐倩走後門沒關嚴，小雨看到司廠長一直在門口徘徊。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敲門進去了。
小雨看到他，目光閃爍的樣子，微笑著問“有事啊？”
“我，我沒管理好食堂，出了這樣的事，很是慚愧。不知怎麽處理此事？”他支支吾吾地問。
已經聽了吳主任講了，食堂裏發生的經過。張群也給他打過電話求救了。知道這次自己也是大難臨頭了，因為張群是自己的小舅子。
“食堂應當是吳主任負責的吧？剛才我聽徐倩說，現在有賬可查的，他就貪汙了二十多萬元，還有每天蔬菜都沒有發票，更無處可差。通過這件事，我們更應當把幾個部門梳理一下。你要對車間管理好，別也發生出格的事情。如果不合理的情況出現，職工找到我這裏來，你們都得受處罰。”
司廠長默不作聲，心裏急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張群的事，就算不是自己負責，這個連帶責任也跑不了。如果說以前，車間主任克扣工人的工資的事還真得有，可是，現在工資直接發到個人的銀行卡裏了，也就杜絕了這類事的發生。
在司廠長心急如焚的時刻，負責查賬的陳慧和吳主任，邱濤，還有保衛科的人帶著李群進來了。
陳慧把查賬記錄放在小雨麵前的辦公桌上，說“目前為止，有二十三萬元下落不明。也隻能查有單據的了。”
吳主任和邱濤看到司廠長也在，就都沒說話。
小雨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張群，說“你還正有本事，給你們開著工資，不但沒有任何盈利，還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貪汙了二十多萬，你是不是覺得全廠職工都是二傻子，他們拚死拚活的幹，一個月下來，掙幾千元，你卻躲在背後悶聲發大財。”
大家都在偷偷地瞥上司廠長，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證據確鑿嗎？”小雨環視了大家一眼，每一個想說點什麽的，就有說道“證據確鑿，就讓他簽字畫押，等著處理吧。你的行為非常惡劣，如果職工們知道內，會引起眾怒的。現在你已經構成拘留了。先把他帶到保衛科，協助調查吧。”
小雨冷冷看向他們，心想他們竟然都無話好說，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過，問“你們都是怎麽想的，都說說吧？”
幾人有意無意地看向司廠長。
所有的人都是保持沉默。整個房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他們都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司廠長和吳主任最是緊張。以前能與老板匯報一下工作也感到非常榮耀，此時，的美女老板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眼神犀利的就像兩把利刃，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朝著自己刺過來。
“的確很可恨，這都是吃得工人們的血汗錢。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在用了，開除算了。”邱濤打破了沉悶。
他是司廠長提起來的，現在也是該自己說話的時候了，就避重就輕地說。
司廠長聽後，在心很是感激。心想開除是最好的結果，最怕就是起訴，到那時，後半輩子就毀了，還會影響自己和家人。腦袋疼的快要爆炸了，真想逮住那家夥，踹死他丫子。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把老子也拖下水。
小雨冷笑著，在邱濤的臉上停留了三秒鍾，最後說“嗯！你的辦法好，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人，是不是還的瀟灑地說一句‘此處留爺，自有留爺處’呀？看來，你們都是丞相肚子裏能撐船得主。”
所有的人，聽到小雨的調侃，都在心裏憋著笑，對這位美女老板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每一句話都戳中要害。還讓你挑不出任何反駁的辭藻。
小雨心想，邱濤就是個奸猾之人，又問道“吳主任，你有什麽想法嗎？”
“發生這樣樣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沒管理好食堂。服從從領導的處罰。”吳主任很光棍地說。
小雨抿嘴一笑，心想，真是個老狐狸。也難怪能幹這麽多你的辦公室，沒有左右逢源的本事，是混不下去的。
吳主任此時心裏確在大呼冤枉。張群可是司廠長的小舅子，自己管得了嗎？自己也曾想和劉總說此事的，恐怕留下背後說人的壞名聲，還是欲言又止了。如果那時講出來，就沒有今天這麽難看的場景了。忙活了一年，獎金也沒了，還不知能不能保住這份工作呢？
小雨聽了吳主任的話沒毛病，就又問“司廠長怎麽說？”
司廠長此時蔫兒吧唧，心裏後悔得快窒息了，躲還來不及呢，怎麽就找上門來了。說情？怎麽說啊？那個王八蛋做的實在不地道，以前知道他沾些便宜，沒想到還是這麽黑心。
再想想也就釋然了，以前廠子滿打滿算才兩千多職工，能在食堂吃飯的人數也不多，有的職工還會自己帶飯來。如今就不同了，一萬多人，就是對半的話，也有四五千人在這裏吃飯，再加上工人的工資都漲上來了。能貪汙這麽些錢，一點也不奇怪。
他的老臉憋得通紅，知道躲不過去了，就橫下心說“劉總，張群是我小舅子，我沒有管束好，責任都在我，無論任何處罰，我都聽你的，路是自己走的。我也無話好說。”
小雨聽到他的話，終於知道大家都看司廠長的用意了，也明白，他剛進門時的那句問話的目的了。看來司廠長的威望還很高啊，就是到了現在，還沒有一個落井下石的。
小雨看了大家一眼，深吸了口氣，無奈地說：以前你們是怎麽管理的，我問不著。我最討厭，我在前麵拚命地打拚，卻有人在後麵挖牆腳的事請。在這一年內，我為了能多接一些訂單，在各地奔波，你們在廠裏連本職工作都沒做好。我很痛心，更多的是失望。
你們要搞搞清楚，現在不是以前的體製，為了很多人的情分麵子，可以得過且過，遇到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我從你們的表現上看出，沒有把自己看作企業的一分子，隻是幹一天就掙一天的錢。甚至還在私底下做一些小動作。
本來，我還認為，你們大家一心為廠子，有更好的發展盡心盡力，還很感激你們能與我同心協力都在努力，準備給大家包個大紅包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公事公辦。
這件事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起訴，送到他該去的地方，既然敢做就得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另一個，就是拿出三十萬元後走人。這些錢是從工人嘴裏扣出來的，留給工人加班時加餐。”
此時沒有一個說話的。一個個都像乖寶寶。隻有張群心驚膽戰地，祈禱著，希望小雨能放他一馬，最好就像從來沒有這回事，就更好了。那怕自己今後少貪一點也行呀。還偷偷瞥向自己的姐夫，希望能力挽狂瀾，能鎮住這個女妖精。
小雨目光如炬地看向大家，說“最好，別的單位都沒問題，如果再查出問題來，你們之中就會有人該下課了。”
徐倩一直在門外偷聽，心想，沒想到小雨還真有震懾力，這樣一番訓斥，所有的人都會老實了。就是因這個由頭，正好裁減人員，挨個的敲打敲打。
司廠長聽後，明顯的放鬆了不少，絕對不能被起訴。錢沒了可以再掙。這是劉總給了台階啊。就趕緊說“劉總，就讓他拿出錢來吧。”
小雨也不想趕盡殺絕，還得利用他們管理廠子。適當的敲打一下就可以了。
就不客氣地說“讓他寫出書麵材料，讓保衛科去處理吧。交出錢來就開除吧。”
她又看了保衛科的兩人，說：保衛科商量出個章程來。如有偷拿布匹給一定的懲罰。各單位，有瀆職的，就開除。這年頭誰都不容易，隻有人心正，做事就會堂堂正正，心不正就會害人害己。
吳主任工作不力，扣掉今年的獎金的一半。希望你們從現在開始，發現問題就解決問題，不能再這樣敷衍了事了。
小雨目光又落在勞資科長邱濤的臉上，心想，你既然想當老好人，那就得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又說道“邱科長工作不力，不分具體情況，食堂本是輔助單位，還按車間的職工給他們漲工資，你也發一半的獎金。”
小雨心想，你不但不作為，還總是想到做老好人，都說一字值千金，你的這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值千金了。不但不能像吳主任那樣承認錯誤，還在其間和稀泥，你就等著下課吧。
吳主任看了司廠長一眼，心裏想，都是拜你們哥倆所賜，又想到有一半的獎金，也該值得慶幸了。至少處罰後，崗就能保的住。
想到婷婷不知吃飯了麽？就拿出電話撥通後，問“婷婷，你們在哪？吃飯了麽？”
“媽。我們在常去的火鍋城。你沒吃就快過來吧，我們還沒開始，也是剛到。”
“好，我和你舅舅，舅媽也是剛回來，正好就在附近，馬上過去。”
小雨和二哥，二嫂來到了火鍋城，就看到了他們三個，服務員正在往餐桌上擺放火鍋。
“喓，我們來得正好啊。”小雨微笑著說。
婷婷看到小雨他們三個，就趕緊站起來說“舅舅，舅媽好。”
胡軍聽到婷婷的稱呼，就知道是誰了，趕緊說“叔叔，嬸嬸好。”
二哥看到胡軍的長相笑著說“你是胡軍吧？哈哈，長得還真像你爸爸。”
“是。”胡軍靦腆地笑著說，
“好，哈哈。你是孔令華吧？”二哥又轉向孔令華問。
“是。舅舅好。”他笑著回答。
“好。快坐吧。”又笑著對小雨說“來點酒唄。”
小雨知道二哥高興，也是和胡軍第一次吃飯，還有孔令華也在，喝一點也好。就叫來服務員，拿來了二瓶最好的紅酒，服務員給他們倒上。
二哥說“天太冷了，都喝點暖活暖活。”
婷婷看到點的蔬菜一盤盤端上來，就開始招呼著大家往翻騰的火鍋裏放自己喜歡的羊肉或蔬菜。
笑著說“今天，我們是來慶祝一下的。媽媽，胡軍今天拿到了兩個訂單。他太聰明了，第一天就來了個開門紅，來，我們慶賀一下。”
她看著胡軍舉起酒杯，和大家一起輕輕地碰杯。
大家喝了一口後，婷婷笑著說“媽媽，今天胡軍去了他姨夫那裏，定了五千套工作服，還有五千床棉被。我們本來是出去賞雪景的，有意無意地就想去試一試，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收獲。”
小雨緩緩地點頭，微笑著說“很好，告訴司廠長了嗎？”
“是，我告訴他盡快給我們做出來，送完貨後，胡軍今年就能拿到提成。為了能有更大收獲，我們準備再帶一些蔬菜禮品出去碰碰運氣。”婷婷興奮地說。
胡軍謙虛地說“我剛畢業，什麽也不懂，都是錢婷婷的功勞。是她介紹的產品，他們看過後也很滿意，就決定要了。嘿嘿，幹銷售，我還是個菜鳥，不過我會好好學習的。”
心想，這次純屬巧合，自己是想去姨夫那裏，顯擺一下自己有了新車。結果是摟草打兔子，竟然就有了收獲。錢婷婷說，這次能拿到二十萬的提成，也真是不可思議。難怪老爹讓自己跟著劉阿姨呢。
二哥與胡軍，孔令華一起喝了兩個酒，笑著說“你們倆好好幹，就像婷婷一樣，一定要肯吃苦，不會的就問，別在乎別人的眼光，隻有把該學的東西學會了，才是自己的財富。”
兩人都微笑著點頭，胡軍瞥了一眼婷婷說“我在大學時體驗生活，就跟著同學出去買過東西，感覺很有意思。現在我能在這麽大的廠子裏幹銷售，一定會好好幹的。”
他們吃著辣辣的火鍋，各自把自己喜歡吃的放入鍋裏，涮過後，美美地吃著。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裏，忙活了一天，吃上一頓熱乎乎的火鍋，感到一天辛苦都不算什麽了。
二嫂說“你們年輕人，有那麽好的學問，大好年華，正是幹事的時候。真羨慕你們，我要是再年輕十歲，小雨啊，還真想跟著你幹呢。比坐在辦公室好多了。”
“嗯，在辦公室坐一天也確實不好受。可生意也不好做啊。”小雨看著她說。心想，人就是這樣，隻看到結果，看不到過程；其實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二瓶酒喝完，大家也吃飽了。小雨付過賬，二哥，二嫂有小孔送回去，小雨開車三人回家。
小雨和婷婷回到家，娘倆開始洗澡，小雨給她著搓澡。
婷婷說“媽媽，胡軍還真是笨，我教了他很多遍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你幹了幾年了？他今天是第一次，再出去幾次他就能入門了。明天你們三個去江春市，把你呂叔叔的棉被送過去。別忘了給他賣幾瓶好酒，知道怎麽說嗎？”
“知道。”
“臨走時，再去蔬菜加工廠帶上幾箱蔬菜，找你大舅，再去我們以前去的那幾個單位試試看。人家不要也沒關係，就算帶著胡軍學習了。”
“好的。如果這次能拿到訂單，提成我們三個平均分。”
“不錯，你想的很周到。送完貨後，留下一輛貨車，回家找你外公，把別墅的縫紉機全都裝上車，再去家電店鋪，找陳經理，就是小梅的丈夫，店裏我們還有二十台電腦，一塊拉過來，放在樓下的儲藏室裏，給胡軍一台就行。”
“好的，去好幾個單位，交完貨就不早了，讓大貨車回來。我們三個就住在酒店裏嗎?”
“是，你也可以去服裝組看看如果園去山莊的話就告訴小梅，讓他們提前放假吧，年貨送過去再打電話讓他沒去領。”
“好的。”洗漱過後，就都休息啦。
第二日清晨，小雨和婷婷晨跑回來，買回早飯，和胡軍一起吃過，來到廠子裏。司廠長正在給各車間，與機關的幾個部門開晨會。
婷婷和胡軍去了蔬菜加工廠，回來又把幾種紡織產品放進車裏一些。
服裝車間，已經把棉被都裝上了四輛大貨車裏。他們臨出發時，小雨又囑咐婷婷與孔令華“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婷婷回眸一笑，說完三人上了胡軍的車，一溜煙的上路了。
回到辦公室，司廠長進來回報說“劉總，大貨車回來就去明珠島送貨。”
“好，你看到和錢秘書一起的大男孩。那時我們省長的兒子叫胡軍，昨天他拿到工作服和棉被的訂單。放假前要要送貨，你督促他們盡快完成。”
“是，棉被正在做，一天就差不多，工作服現在正裁剪，明天下午差不多。”心想，胡省長的兒子能來我們這裏，看來劉總人脈不是一般的廣，真是個長袖善舞的女人。聽說她還是白手起家的。
小雨看著他沒有離開，就說道“我在計劃今年職工的獎金時，有一個想法。就是，在每個車間裏，對職工做三個劃分，第一：先進標兵，不但敬業，不出差錯，技術一流。第二：就是先進工作者，同樣也要敬業，工作積極，有上進心，產品質量要達標。第三：就是普通職工了。”
“好的，這樣也能提高大家的工作熱情。我也會把幾個車間，按你的想法，進行選拔出標兵車間的。”
“很好，每個季度一次獎罰。先進標兵，每個月季度獎發一千的獎勵。先進工作者六百。那些普通職工中，有偷奸摸滑的就懲罰。無辜曠工的就罰款，屢教不改的就開除。別讓他們占著機器耽誤事。連續四個季度都是好標兵的，年終獎也會再加一千元。”
司廠長心裏也有緊迫感，這是對機關人員大調整的開始。聽吳主任說，春節過後還要招一批大學生，看來自己要加倍小心了，現在廠子形勢大好，別再一不小心被踢出局。
他急忙笑著說“好的，我會掌握車間的第一手資料，隨時向你回報。”
清晨，小雨獨自在公園晨跑。由於天氣的寒冷，出來晨跑的大都是年輕人，他們呼哧，呼哧的大喘氣，周身散發著熱氣。
冬天的早晨，漫天的霧氣騰騰，十步不見人影，樹上的鳥兒沒了蹤影，冬姑娘像白衣仙女，她伸起細長的手臂，輕輕地撫摸著大地，大地變得潔白純淨，堅硬無比。
小雨活動著身子，開始打起太極拳。一條拳路打完，也是滿頭大汗。她沿著人行道開始慢跑。想到廠子今年的確很紅火，可是，明年就說不準了。今年很多單位要的越多，明年就越是難做。
如果沒有幾家像徐氏公司那樣的客戶。紡織產品與蔬菜加工廠相比，還是蔬菜那邊發展潛力比較大。
要想延續今年的紅火，看來還的出去找出路才行。隻有找到幾個像樣的大客戶，才能真正的喘口氣。所以必須盡快把廠子整頓一下，隻有後方平穩安定了，才能放心的去找市場。
吃過早飯，小雨回到辦公室，看著勞資科送來的材料。開始對機關人員進行篩選，對他們的今後的工作崗位進行重新洗牌。
幾個部門，該撤的撤掉，不能撤掉的，就減員。一上午都沒有理出個頭緒出來，回到家隨便吃了午飯，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她準備春節回京城時，讓大哥給找一個能管理企業的專業人才，隻有這樣自己就可以輕鬆一些。
起床後，回到辦公，繼續上午的工作，當她看到食堂時，感到很奇怪，這麽多人吃飯，竟然隻有一個主任負責，既沒有會計，也沒有采購人員，有五十多名職工，工資最少的還是四千五百元，主任的工資每個月竟然七千多元。
她想親眼去看看，在路過的車間，進去處巡視了一遍，就來到了食堂，走進食堂大廳，映入眼簾的到處是方便袋，餐桌子上油漬，灰塵；一次性筷子；快餐碗盤也到處都是。幾個中年婦女還湊在一起說笑著。
看到小雨進來，隻是投來好奇的目光，沒有影響到她們的談興。
小雨又走進廚房，看到廚房裏炒鍋隨便放在灶台上，各種蔬菜混合著放在案板上麵。幾個大廚還在一起抽煙打諢。
她越看越生氣，憤怒的火焰像火球，在胸膛裏不停地滾來滾去，總像要衝到外麵去燒掉一點什麽才好。她不住地告誡自己冷靜，再冷靜，而後拿起電話，叫來辦公室吳主任，勞資科邱濤。
十分鍾後，看到吳主任和邱濤急忙跑過來。看到小雨的連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當他們看到大廳裏情景後，心理就像被雷擊中了似的，不敢多問一句。
小雨把現場用手機給拍下來後，指著食堂對他說“吳主任，你看到了什麽？食堂屬於你負責吧？這裏像是吃飯的地方嗎？邱科長，這就是我們高薪雇傭的工人嗎？你是憑著什麽給他們定的工資這麽高呀？”
小雨眼神冒火，一句接一句的質問。抓起放在一張餐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的摔在了地上。發出“碰”的清脆聲。碎瓶渣子在地麵磚上滑出了很遠。
幾個中年婦女，自從看到吳主任來到，都急忙散開了，有的走進廚房，很快幾個大廚，也都探頭探腦地，朝著大廳這邊看過來。當看到小雨在朝吳主任發飆，一個個就像縮頭烏龜，都麻溜地躲了起來。
事實上，有些職工並不認識小雨，這一年來，小雨待在廠裏的時間很少，不是出去聯係業務，就是在去聯業務的路上。他們聽說現在的大老板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也隻是聽說過，沒見過。看到現在的大老板，哪像傳說中的美女呀，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
吳主任看到飯廳裏搞得亂七八糟，不知多久沒打掃過了？就沒了底氣耷拉著頭不發一聲。
小雨看著他那樣子，幾乎要暴跳如雷，在心裏不住地罵娘。
提高了聲音說道“每個月給你們開著工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取出東奔西跑的去找訂單，工人們拚死拚活的工作，養著你們。你們給他們這樣的環境來吃飯嗎？誰是主管？叫出來，我看看！”
不一會，走出一個大複偏偏的中年人，他早就聽到小雨在訓斥吳主任了，走出來，隻是低著頭，怯怯地說“我是。”
小雨厭惡的地看著他說“從今天開始，你什麽都不是了！大廚都過來。說說你們都是誰學過廚師。”
“我是藍翔學過得，幹了五年了叫李平。”
“我叫徐誌強，是一家酒樓幹了八年。”
“叫李明，在京城一家酒店，幹了十年，回來也自己開過兩年的飯店。”
他們一一介紹著自己。
小雨也在觀察著每個人，用手一指說道“就李明吧。你先幹三個月，不行就換人。從現在起，從大廳到廚房必須像五星級酒店一樣幹淨衛生。飯菜也要做好。李明把一天三餐做個計劃給我。”
李明四十多歲，長的精明幹練，聽到自己竟然成了主管，還感到很不真實，看到小雨正瞧著他，急忙說“是。早飯有蒸包，油條，油瓶，豆漿，小米粥。午飯是大鍋菜，八菜兩湯。主食是饅頭，換卷，米飯。麵條，有時還有水餃。晚飯是六菜一湯。”
小雨心情稍有緩和，說道“以後的蔬菜就有人來送，你們隻管做飯。如果有人吃到不幹淨的食物，就扣你們大家的工資。李明，你安排打掃衛生，我隨時都會來檢查，你們今年沒有獎金了，這個月的的工資也減半，有意見的趁早自己辭職。”
小雨說完，看到所有的人，都很自覺地找事去做了，就拿出電話“喂，徐倩帶幾個人來食堂查賬。”
又問吳主任“食堂以前也是這樣管理的嗎？”
吳主任看向原來的主管，說“是，都是張群管理。”
小雨看向他，就看到他滿頭的大汗，兩腿還在發抖。知道一定有問題。
就對吳主任說“這是什麽規矩，他是主管，還管賬，管采購。說是他承包的話，還在廠裏發工資。我每天辛苦在外麵跑銷路，你們在家悶聲發大財。哼！算盤打的很精明呀！”
“食堂的工作人員，本來的工資也不高，是隨著車間工人漲工資一起漲上來的。”邱濤低聲回答。
小雨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牙齒咬得咯嘣響，心裏那股怒火就像點著了的汽油，騰的一下就躥起來了。
大聲嗬斥道“這是誰的主意？你們是不是從不過來吃飯呀？看到這裏的現狀，還吃得下去嗎？不幹事還拿著這麽高的工資，吃大戶嗎？我已經給你們確定了幾年中獎了，你們如此不稱職，別說獎金了，如果懷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心思，隻能讓你們另謀高就把。我雇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兩人低頭無語。邱濤的三角眼，瞟了一眼張群，好像再說“你小子，給我送的那點禮物，這次全都家倍得飛跑了。還跟著你一起吃瓜撈，真是個害人精。”
“以後有孔令華主管食堂，吳主任如果你幹不了就自動辭職。讓有能力的來管。”
小雨看著他，滿臉的黑線，嘴角抽搐了十幾個來回，差點就想張口罵娘了。閉一下眼睛，壓下心中怒火說“你打電話叫保衛科來人，等查完賬目後，先把張群看起來。”
吳主任急忙走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徐倩帶著陳慧兩個人走進來。看到現場，感到火藥味濃鬱，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小雨。
小雨告訴她，現在就開始，把今年的賬目切地查一下。
又指著張群說“你也配合好。查完以前你不能離開。如果有問題就等著處理。”
又對邱濤說“這個月給他們發一半的工資。不稱職的立馬換人過來。”
“好的。”
小雨看到李明，正在指揮大家打掃衛生。有對徐倩說“明天，你安排個會計過來，重新建立一套新賬本。”
徐倩應聲道，“好的。”說完就與張群去辦公室查賬去了。
看到時間不早了，就把李明叫過來，說道“今晚的飯你們就先做吧。不論幾點，打掃不幹淨誰也別想下班，我會過來檢查的。從明天開始，你和幾個大廚，每天把需要的食材數量寫出清淡，會有專人給你送過來的。”
“好的。”
小雨說完，環視了一圈後，轉身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小雨越想越生氣。腦袋暈乎乎，她坐在沙發上，兩手揉著太陽穴。過了很久才舒緩下來。
拿起電話撥通號碼。接通後說道“林華嫂子，從明天開始，就有你們給紡織廠送蔬菜與肉類，每天讓他們把需要的數量發到你的手機裏，你們組織好後開出單據，一起送到廠裏的食堂，以後每個月結一次賬。”
嫂子聽到小雨的聲音有些沙啞，就說“好的。我會與大衛也說此事的。哈哈，婷婷發過來了六萬份蔬菜禮品箱。有三百六的，也有六百六的。我們正在做箱子呢。婷婷和胡軍很能幹呀。”
“不到十天就過年了，你們抓點緊辦。小明給你打電話了嗎？”
“是，今天就回來。”
“好的，今天我們大家和二哥一起吃個飯，你告訴大衛和向東吧，我很忙。”
小雨給二哥打電話，告訴他今天都到期了，就有他選個飯店。
小雨又坐到辦公桌前，想對食堂的經營做一番計劃。
兩個小時後，徐倩敲門進來，看到小雨正在寫什麽，笑著說“今天你的火氣還真大，嚇得那些人都戰戰兢兢的。張群也太不像話了，你知道他克扣了多少錢嗎？有二十多萬元，而且還有許多賬目根本也說不清楚，買來的蔬菜也沒有發票。這些還是有證據可查的賬目。”
“這些蛀蟲！廠子不整頓，最後還會被他們搞垮的。給他開這工資，還自己悶聲發大財。看來機關單位甚至車間，也得進行梳理一遍。你就悄悄的給留意一下。也想想裁剪人員的事情。”小雨對她說。
“好的，我也做個計劃，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一下。食堂你想怎麽處理呀？”
“食堂不以盈利為主，主要為職工服務。但是，也得收支平衡才行。你從明天開始，讓財務科把各種食材核算清楚，食堂的職工的工資，和各種費用，都核算進去，把各種飯菜定出個合理的價格。二樓裝修好的包間，如果廠裏來客人，也可以在這裏吃飯。下了班有想喝一杯的，也不是不可以。以後你讓過去的會計把賬做好，三個月為限，找出個合理方法。”
徐倩笑著說“行，他們不算一線職工，工資也得削減一些。你沒想到承包出去嗎？”
“有想過，可是一旦承包出去，就會以盈利為目的。工人這麽辛苦，跟著咱也不容易，就算給大家的福利吧。你在核算時。就以不賠錢的前提下，讓職工少花錢吃好，吃飽。”
“好的。你想怎麽處理張群呀，他現在都快嚇癱了。”徐倩笑著說。
“就把他交給保衛科吧，別再讓他跑了。你們把所有的賬目封存，明天再和他查清楚。晚上和二哥在火鍋城吃飯，曉明也會回來。這些煩心事，明天再說吧，我也好好想一下。”
“好的，我回去告訴他們。其實已經算查完了，很多都沒有發票。沒法細查，我讓財務上的陳慧過去管財務。現在財務科缺人手，她這一走，也需要人管她那攤子事。”
“我問一下婷婷，看看她的同學中有沒有想過來的，這次就多招幾個，物流那邊也再安排上兩人。你也要多監督著那邊點，發現問題及時告訴我。”
“好的，楊經理臨走時，帶走了兩個人。”
徐倩走後門沒關嚴，小雨看到司廠長一直在門口徘徊。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敲門進去了。
小雨看到他，目光閃爍的樣子，微笑著問“有事啊？”
“我，我沒管理好食堂，出了這樣的事，很是慚愧。不知怎麽處理此事？”他支支吾吾地問。
已經聽了吳主任講了，食堂裏發生的經過。張群也給他打過電話求救了。知道這次自己也是大難臨頭了，因為張群是自己的小舅子。
“食堂應當是吳主任負責的吧？剛才我聽徐倩說，現在有賬可查的，他就貪汙了二十多萬元，還有每天蔬菜都沒有發票，更無處可差。通過這件事，我們更應當把幾個部門梳理一下。你要對車間管理好，別也發生出格的事情。如果不合理的情況出現，職工找到我這裏來，你們都得受處罰。”
司廠長默不作聲，心裏急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張群的事，就算不是自己負責，這個連帶責任也跑不了。如果說以前，車間主任克扣工人的工資的事還真得有，可是，現在工資直接發到個人的銀行卡裏了，也就杜絕了這類事的發生。
在司廠長心急如焚的時刻，負責查賬的陳慧和吳主任，邱濤，還有保衛科的人帶著李群進來了。
陳慧把查賬記錄放在小雨麵前的辦公桌上，說“目前為止，有二十三萬元下落不明。也隻能查有單據的了。”
吳主任和邱濤看到司廠長也在，就都沒說話。
小雨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張群，說“你還正有本事，給你們開著工資，不但沒有任何盈利，還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貪汙了二十多萬，你是不是覺得全廠職工都是二傻子，他們拚死拚活的幹，一個月下來，掙幾千元，你卻躲在背後悶聲發大財。”
大家都在偷偷地瞥上司廠長，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證據確鑿嗎？”小雨環視了大家一眼，每一個想說點什麽的，就有說道“證據確鑿，就讓他簽字畫押，等著處理吧。你的行為非常惡劣，如果職工們知道內，會引起眾怒的。現在你已經構成拘留了。先把他帶到保衛科，協助調查吧。”
小雨冷冷看向他們，心想他們竟然都無話好說，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過，問“你們都是怎麽想的，都說說吧？”
幾人有意無意地看向司廠長。
所有的人都是保持沉默。整個房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他們都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司廠長和吳主任最是緊張。以前能與老板匯報一下工作也感到非常榮耀，此時，的美女老板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眼神犀利的就像兩把利刃，生怕一不留神就會朝著自己刺過來。
“的確很可恨，這都是吃得工人們的血汗錢。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在用了，開除算了。”邱濤打破了沉悶。
他是司廠長提起來的，現在也是該自己說話的時候了，就避重就輕地說。
司廠長聽後，在心很是感激。心想開除是最好的結果，最怕就是起訴，到那時，後半輩子就毀了，還會影響自己和家人。腦袋疼的快要爆炸了，真想逮住那家夥，踹死他丫子。自己找死也就算了，還把老子也拖下水。
小雨冷笑著，在邱濤的臉上停留了三秒鍾，最後說“嗯！你的辦法好，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人，是不是還的瀟灑地說一句‘此處留爺，自有留爺處’呀？看來，你們都是丞相肚子裏能撐船得主。”
所有的人，聽到小雨的調侃，都在心裏憋著笑，對這位美女老板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每一句話都戳中要害。還讓你挑不出任何反駁的辭藻。
小雨心想，邱濤就是個奸猾之人，又問道“吳主任，你有什麽想法嗎？”
“發生這樣樣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沒管理好食堂。服從從領導的處罰。”吳主任很光棍地說。
小雨抿嘴一笑，心想，真是個老狐狸。也難怪能幹這麽多你的辦公室，沒有左右逢源的本事，是混不下去的。
吳主任此時心裏確在大呼冤枉。張群可是司廠長的小舅子，自己管得了嗎？自己也曾想和劉總說此事的，恐怕留下背後說人的壞名聲，還是欲言又止了。如果那時講出來，就沒有今天這麽難看的場景了。忙活了一年，獎金也沒了，還不知能不能保住這份工作呢？
小雨聽了吳主任的話沒毛病，就又問“司廠長怎麽說？”
司廠長此時蔫兒吧唧，心裏後悔得快窒息了，躲還來不及呢，怎麽就找上門來了。說情？怎麽說啊？那個王八蛋做的實在不地道，以前知道他沾些便宜，沒想到還是這麽黑心。
再想想也就釋然了，以前廠子滿打滿算才兩千多職工，能在食堂吃飯的人數也不多，有的職工還會自己帶飯來。如今就不同了，一萬多人，就是對半的話，也有四五千人在這裏吃飯，再加上工人的工資都漲上來了。能貪汙這麽些錢，一點也不奇怪。
他的老臉憋得通紅，知道躲不過去了，就橫下心說“劉總，張群是我小舅子，我沒有管束好，責任都在我，無論任何處罰，我都聽你的，路是自己走的。我也無話好說。”
小雨聽到他的話，終於知道大家都看司廠長的用意了，也明白，他剛進門時的那句問話的目的了。看來司廠長的威望還很高啊，就是到了現在，還沒有一個落井下石的。
小雨看了大家一眼，深吸了口氣，無奈地說：以前你們是怎麽管理的，我問不著。我最討厭，我在前麵拚命地打拚，卻有人在後麵挖牆腳的事請。在這一年內，我為了能多接一些訂單，在各地奔波，你們在廠裏連本職工作都沒做好。我很痛心，更多的是失望。
你們要搞搞清楚，現在不是以前的體製，為了很多人的情分麵子，可以得過且過，遇到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我從你們的表現上看出，沒有把自己看作企業的一分子，隻是幹一天就掙一天的錢。甚至還在私底下做一些小動作。
本來，我還認為，你們大家一心為廠子，有更好的發展盡心盡力，還很感激你們能與我同心協力都在努力，準備給大家包個大紅包的。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公事公辦。
這件事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起訴，送到他該去的地方，既然敢做就得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另一個，就是拿出三十萬元後走人。這些錢是從工人嘴裏扣出來的，留給工人加班時加餐。”
此時沒有一個說話的。一個個都像乖寶寶。隻有張群心驚膽戰地，祈禱著，希望小雨能放他一馬，最好就像從來沒有這回事，就更好了。那怕自己今後少貪一點也行呀。還偷偷瞥向自己的姐夫，希望能力挽狂瀾，能鎮住這個女妖精。
小雨目光如炬地看向大家，說“最好，別的單位都沒問題，如果再查出問題來，你們之中就會有人該下課了。”
徐倩一直在門外偷聽，心想，沒想到小雨還真有震懾力，這樣一番訓斥，所有的人都會老實了。就是因這個由頭，正好裁減人員，挨個的敲打敲打。
司廠長聽後，明顯的放鬆了不少，絕對不能被起訴。錢沒了可以再掙。這是劉總給了台階啊。就趕緊說“劉總，就讓他拿出錢來吧。”
小雨也不想趕盡殺絕，還得利用他們管理廠子。適當的敲打一下就可以了。
就不客氣地說“讓他寫出書麵材料，讓保衛科去處理吧。交出錢來就開除吧。”
她又看了保衛科的兩人，說：保衛科商量出個章程來。如有偷拿布匹給一定的懲罰。各單位，有瀆職的，就開除。這年頭誰都不容易，隻有人心正，做事就會堂堂正正，心不正就會害人害己。
吳主任工作不力，扣掉今年的獎金的一半。希望你們從現在開始，發現問題就解決問題，不能再這樣敷衍了事了。
小雨目光又落在勞資科長邱濤的臉上，心想，你既然想當老好人，那就得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又說道“邱科長工作不力，不分具體情況，食堂本是輔助單位，還按車間的職工給他們漲工資，你也發一半的獎金。”
小雨心想，你不但不作為，還總是想到做老好人，都說一字值千金，你的這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值千金了。不但不能像吳主任那樣承認錯誤，還在其間和稀泥，你就等著下課吧。
吳主任看了司廠長一眼，心裏想，都是拜你們哥倆所賜，又想到有一半的獎金，也該值得慶幸了。至少處罰後，崗就能保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