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在酒店門口來來去去等了許久,直到把一向禮儀周到完美的迎賓也鬧得來了脾氣,皮笑肉不笑地問候他:“先生,請問您是要進來用餐,還是要等人?如果要等人的話,請在旁邊站一站,不要在我們酒店門口閑晃,謝謝。”


    說完,迎賓不屑地瞟了一眼文盛,看他雖然長得白白淨淨,十分好看,可身上的衣服倒很寒酸,十有八.九是來釣人包養的,不過看這年紀,大概有三十幾了吧,也有人好這口?


    文盛聞言身子一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隨即往旁邊讓了讓,透過酒店豪華的落地玻璃窗看向裏麵。


    這是整個a市最好的酒店,進進出出都是一些上流社會的有錢人。文盛隻是個剛出道的小明星,還沒什麽收入,他的全部存款連在這裏吃一頓晚飯都不夠,更別說他現在還急需要錢。


    這麽想著,他越發自卑地將手抄進口袋裏,握住裏麵被折疊得十分整齊的紙張。


    那是段齊的地址,他原本想去找段齊的,結果沒想到卻意外在這裏碰到了段齊,隻是可惜他這樣的身份是進不去這家酒店的。


    冬夜的風十分嚴寒,吹得他兩頰發紅,文盛吸了吸鼻子,感覺嗓子有些疼,不禁苦笑著喃喃道:“好像要感冒了啊,身子千萬不能垮,一會兒回去一定要吃點兒什麽藥壓一壓才行。”這樣想著,又探頭看向屋內,不知道段齊什麽時候出來。


    文盛忽然眼睛一亮,雙手趴在玻璃牆上,看向從電梯裏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長相十分英挺,眉眼俊朗帶著幾分冷漠,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板板整整,雙腿修長筆直,包裹在西服長褲之下的臀部挺翹。


    他被一個十分漂亮女人挽著手腕正走出酒店。


    迎賓討好地道:“謝謝光臨,段總慢走。”


    男人一言不發地走過迎賓,跟在男人身後的秘書從文件包裏抽出幾張人民幣交給迎賓,當做小費。


    段齊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今晚的生意談得有些失敗,讓他吃了些虧,再加上,他好不容易在a市找到那個人,卻沒想到,在他不在國內的這些年裏,那個人居然結了婚,連孩子都有了。


    “段先生。”


    熟悉的聲音響起,段齊怔了下,這才看見靠在玻璃窗旁的男人。


    “文盛?”


    “段先生。”文盛快步走到段齊的身邊,懇切地道,“段先生,求你幫我個忙。”


    段齊陰沉著臉看向文盛,挽住他胳膊的美麗女人下意識地感覺到文盛的威脅性,撒嬌地道:“段總,這裏好冷,我們快上車吧。”


    段齊輕鬆地掙開女子,將大衣罩在臉凍得通紅一片的文盛身上,道:“跟我來。”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文盛往車那邊走去,秘書十分適時地攔住了正要發作的女人,“陳小姐,請稍等一會,我馬上叫車來送你回去。”


    文盛被段齊丟上了車,發動機的聲音微微響起,蘭博基尼平穩地向前開動著。


    段齊在酒櫃裏找了找,翻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遞給文盛,“這酒味道有些烈,喝著暖暖。”


    文盛將酒杯接過,“謝謝。”酒液漫進喉嚨,果然感覺到一陣辛辣,帶著紅酒獨有的酸澀味道,這一杯酒下肚,文盛不僅感覺暖和了一些,還感覺膽子似乎大了一些。


    段齊也給自己倒了杯酒,看著文盛漸漸紅潤起來的臉蛋,道:“你找我做什麽?”


    文盛抿了抿唇,握緊酒杯,啞聲道:“我、我想跟你借錢。”


    難以說出口。


    上次文盛來找他,得知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之後,段齊氣得隻留下了一個地址就離開了,段齊痛恨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人,自然不會去做這種事情,他原以為他們兩人不會再見了。


    如果再見,也隻是在街頭偶然碰見,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微笑著問好就像是老朋友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為了錢。


    可是為了睿睿,他必須要這麽做。


    文盛咬了牙,道:“段總,你能不能借、借我……三十萬。”


    即便段齊放棄了h市太子爺的位置,帶著一幫親信來到a市打拚,這些錢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麽,又是文盛開口,他當然不會拒絕。


    “你要這筆錢拿來做什麽?”


    文盛的人他十分清楚,沒有特殊原因是不會跟他開口借這麽一筆錢的。


    文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睿睿他,他得了白血病,需要換骨髓。”


    段齊剛點了煙,忽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一向不喜歡別人抽煙,當下將煙頭掐滅,“他媽媽呢?”


    文盛又沉默下來,想起當年的那場鬧劇。


    劉清婭喜歡他,喜歡到可以不聲不響地為他生個孩子,即便自己不喜歡她,她卻可以忍受所有寂寞,隻要一個自己的後代。劉清婭像是個瘋子一樣,在他的酒裏下了藥,引導著他們發生了性.關係,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文睿。


    劉成波自然不會認這個外孫子,將文睿丟給了文盛,又利用自己的人脈與勢力讓文盛無法在演藝圈裏立足,徹底斷了文盛的前途。


    想起往事,文盛苦笑道:“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就去世了。”


    段齊一怔,隨即沉了眸子看向文盛。


    再次回憶起上次去文盛家裏的情況,段齊覺著自己實在是太過愚蠢。


    那樣的環境哪裏像是有女人住的地方,他好不容易在a市找到了文盛就急匆匆地趕去見他,連他的情況都沒有仔細查一查就跑去見他了,當聽到那個十歲的漂亮男孩叫文盛爸爸的時候,他腦子裏一陣轟鳴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居然會如此愚蠢,差點兒就要徹底失去文盛了。


    這樣想著,段齊更加憐惜地靠近文盛,抬起他的下巴,用形狀優美的雙唇壓了上去,低聲道:“賣我……我願買你的餘生,無論多少代價。”


    在段齊的幫助下,文盛攢齊了文睿的醫藥費,手術做的很成功,他的骨髓與文睿的也很匹配,在他的悉心照顧之下,文睿健康得出了院。


    文盛一直沒有勇氣告訴文睿關於段齊的事情,文睿隻以為段齊是爸爸的朋友,每次看到帶著好多吃的玩的的段齊前來看他們父子就會很開心地問候段叔叔好。


    直到後來,文睿聽到有閑言碎語,說他爸爸是個最下賤的男妓,是賣屁股的小賤人,而他僅次於爸爸最喜歡的段叔叔則是嫖爸爸的“客人”。


    在那些閑言碎語中,文睿明白了什麽是男妓,並且覺得髒。


    可不信爸爸是那樣的人,他不相信一向笑容溫和,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的爸爸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文睿撞見了正在房間裏瘋狂做.愛的文盛和段齊。


    在文睿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到達了高.潮,文盛嘶啞的呻.吟聲在文睿聽來就像是惡魔降臨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他的爸爸是個男妓!是個賣屁股的賤人!


    文睿無法忍受這樣的事實,他瘋了一般的跑出家門,跑到自己也不知道在哪裏的地方,用著身上僅剩的幾十塊錢度過好幾日饑一頓餓一頓的日子。


    文睿躲在巷子裏,一邊哭著一邊吃著從垃圾堆裏翻出來的麵包,他想回家,可他不知道要怎麽回去麵對爸爸和段叔叔。


    他年紀還小,在那樣的年紀,誰都有過叛逆,有過離家出走。


    一邊叛逆地想逃離家,一邊卻又盼望著回去,潛意識裏是希望大人來找他,將他帶回去的。


    可是,爸爸沒有來。


    文睿不知道,他的爸爸永遠也不會來了。


    文盛在找文睿的時候因交通意外而死。


    最後,段齊找到了文睿,帶著恨意將他送到了一戶人家,那個人家收留了文睿,除了該有的物質上的供應以外,從不多給一點親情,這是段齊的報複,對文盛兒子的報複,他想殺了文睿,讓他去地府給文盛賠罪,可他做不到,他答應文盛要照顧好文睿,可他也做不到,看著文睿幸福。


    在那冷漠的家庭裏,文睿更加懷念文盛,他曾經偷偷跑到家裏去找文盛,卻看見屋子裏麵已經換了一戶人家。


    爸爸已經不在這裏了。


    爸爸丟下他了……


    這個認知讓文睿徹底地痛恨上文盛。


    在文盛死去的三年後,段齊因為操勞過度,死於病魔手中。


    就在段齊死後,文睿憑借著從文盛那裏遺傳來的天賦逐漸進入了影壇。


    他是想告訴所有人,他文睿也可以爬到神壇頂端,哪怕做出當年他覺得最惡心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qaq 寫完後心情不太好~可憐的文睿拔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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