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意聽了,心裏不痛快!一家人鬧成這樣像什麽話!有本事以後別讓他回來!


    老管家耐心的勸著:“孫少爺,您就先離開吧,被怪老太君糊塗,回頭再讓老夫人想想辦法,總是一家人……”


    藍氏不願意,陸辰意可是他們的兒子,她呢!現在做成這樣給誰看!鬧下去,隻有自己一個外人會成了外人,陸家明顯是想把她趕走,然後私下把陸辰意招回去!


    惜兒為難的看眼周圍:“夫人,咱們還是走吧,這馬上要到中午了,來來往往的人……”


    人算什麽!他們離開了這裏,到最後就是回跟她談條件,到時候女兒都不是自己的:“老夫人……”藍氏哭求著:“都是媳婦的錯……”


    藍氏的哭泣,不讓人覺得做作,反而楚楚可憐的嬌柔,讓看到這人都不覺得厭煩,若不是她出身不好,估計現在周圍的人都已經能腦補出惡婆婆欺負老實媳婦的戲碼了。


    陸辰意聽著,心裏越發煩躁:“哭什麽哭!”有什麽大不了的,上次還不是求著他回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走!”


    老管家趕緊點頭,就怕再鬧下去,雙方都下不了台!


    藍氏心裏委屈,他們是能再回來,可自己呢!可她也知道再這樣下去,老夫人隻會更厭惡她,如果因此連累了孩子,她才……


    藍氏為自己擦擦眼淚,陸家要這樣做,她隻能認著。隻要夫君走時帶上孩子,她……


    ……


    裝修精美不失雅致貴氣的大廳裏,林逸衣陪著精神不好的常縷坐下,試探性的開口:“不願意?”


    常縷大方的一笑,明媚的五官好看精致,雖然有些落寞,但總體氣色還好。隻是淡淡得歎口氣,接過春香捧來的茶,有些自嘲:“有什麽願不願意的,皇上金口玉言,哪有我們願不願意的道理。”


    這麽一會的功夫,本已經做定一輩子單身準備的她,竟然定下了終身,讓接受傳統教育,夫死從子的她,怎麽能接受。


    林逸衣沉默的點頭,她也不敢妄言單身對常縷就好,有些話自然就不會理所當然的問,你若不願意我跟皇上說說。這……好似也不對。


    林逸衣這時候反而不好腆著自己的麵,扭轉朋友的局麵,何況她那麽說了,對方怎麽回答,若是常縷依照自己的本心拒絕這件事,隻會平白得罪了魏家,對常縷又有什麽好處。


    “魏南子雖然看著有些不靠譜,但為人……”


    常縷含笑的點點頭:“別擔心,我知道。不過是一起過日子,隻要彼此以後互敬互愛,沒什麽不好的,說不定,父母看我依照皇恩再嫁了,還能光明正大的認了我,以後池月和雲裏也有個正經親戚。


    至於魏南子……


    他比我小,又深得家裏寵愛,雖然沒怎麽把心用在政途上,但看他就兄長和父伯的成就,想來也是驕傲的人,我不跟他衝突就是了。他若是有喜歡的,我就幫他照顧著,當照顧晚輩了。


    我現在就是擔心池月和雲裏,今天藍氏和陸辰意那樣做,兩個孩子心理……”


    陸辰意安慰道:“別擔心,他們兩個都大了,惱這一處也不是全無用處,有些事,也好讓他們早做打算。”至於魏南子,她反而覺得魏南子對常縷很不一樣,但這話也不能拿出什麽證據。


    總之:“以後你嫁入了魏家,藍氏和陸辰意總會有所顧慮,也不會真的就敢跟雲裏對著來,總要顧念你和魏家的態度。”


    常縷調皮的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嗬嗬,總歸這場婚事,魏南子才是吃虧的一個,我擔心什麽。”說著又想到女兒:“池月的婚事……”


    林逸衣也有開玩笑的心了:“慢慢來,嫁給了魏南子,以後還愁沒有機會相看各府的少爺,魏家那可是多少人家想著結親的周正之家。”出了個魏南子,那是意外,不過看魏家老爺對下小孫子那包容的態度,想來也不是太迂腐的人家。“時間不早了,去廚房吧。”


    ……


    八大灶台,一百多味調料,七個蒸煮位組成的專業廚房裏,爐火、熱浪、切丁的聲音相互交織,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熱火朝天的忙碌著。


    烘烤綠豆餅,薄薄的一層外酥,配上調製好的餡料,做成圓圓的兩枚銅錢厚的程度,在烘製六分熟的時候,取出來,放入滾燙的油鍋裏上色,在炸製酥皇時,快速撈出,裝盤,當真是酥脆感十足,是很好的菜中甜點。


    林逸衣熟練的顛著炒鍋,香蝦滾肉球的顏色已經到位,林逸衣立即把它翻炒出來放在一旁的盤子裏。開始烹煮調料,用倒出的油底,放入蔥薑,配上醬料加入水,調製到濃稠,然後再把旁邊的蝦球倒入,進行最後入味,最後出鍋。


    第二道菜是雪鬆朝聖,青菜用清水煮開,十二分熟後出鍋,然後用隔壁灶台從建廚房之初就一直溫煮的烏雞湯中取出三大勺,煮沸,然後淋澆上去,放入砂鍋悶半個小時入味。


    第三道菜,明心向月,是用瓦塊魚烹調的一道食物……


    林逸衣把三道菜做好,正好水晶蒸餃的麵皮發好,林逸衣接手過裏,開始進行今天的主餐……


    此時元謹恂帶著魏南子和陸辰意進來:“恩,禦膳房的大廚也不過如此。”


    常縷立即停下手裏的活計,恭敬給皇上請安。


    忙碌的下人們,依照聖國律法,可以在聖人不問話時,繼續忙碌。


    魏南子的目光瞬間黏在常縷身上,已經開始相信,以後常縷嫁給了自己,願意為他烹調美食的樣子,而僅學了一分儒氣——君子遠庖廚房的他,一定收到她身邊,在她還沒有完全做熟時,偷偷的吃一口,那時候常縷就會甜甜的一笑,然後嬌羞的打他手背一下。


    想想就覺得好美啊!


    陸雲裏悄悄的戳下神遊天邊的魏南子。皇子在此也敢走神。


    魏南子勉強分給兒子點目光,這小子,現在就知道拿他當一家人了,真是父慈子孝,當真前途一片美好。


    常縷帶著厚厚的隔熱手套,抬頭看兒子時,勉強也撇到了魏南子,立即知書達理的錯開,但因為不是姑娘,不可能羞澀嬌羞,認真的忙著手裏的甜品。


    魏南子心神瞬間又被吸引了過去,看到她圍著圍裙,深藍的圍裙上天藍色小碎花如滿天星辰般鋪了一層,看起來俏皮可愛,此刻穿在她身上,衝散了些平日的高貴嚴肅,散發著淡淡的溫柔,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他喜歡。


    常縷剛剛端起盤子轉身。


    魏南子立即激動的上前:“哎!我來!我來——”下一秒:“啊!好燙!好燙!”


    陸雲裏穩穩地站在原位,當沒看見。


    常縷嚇了一跳,趕緊用手套去接落下的烤盤,隨後緊張的問:“燙到沒有!燙到沒有!你怎麽直接用手去接!快,甜兒去拿冰!”


    林逸衣擔心的回頭,就看到魏南扭捏的害羞,當下轉過身,繼續忙自己手裏的事。


    元謹恂斜了魏南子一眼,飽含深意的沒有開口。


    常縷立即放下烤盤:“走!去前廳讓大夫看看!不行了要趕緊上藥!”


    魏南子見心目中的仙女要帶自己去,立即把相處了一上午,覺得和顏悅色的皇上丟在一旁,趕緊跟在朝思暮想的人身後向外走。


    陸池月端著水盆進來看見了,趕緊跟了出去。


    元謹恂走過來捏捏林逸衣旁邊的麵團:“水餃?蒸餃?”


    林逸衣沒有抬頭,快速擀開一塊塊麵團,薄圓的小片,一會就摞了一座小山。


    元謹恂用小勺嚐了一口餡,狀似不經意的道:“我喜歡吃烤的。”


    春思、春香站在夫人身後,垂著頭當沒聽見。


    林逸衣一手捏一個小蒸包,另一隻手快速抖開一張張麵皮,一張張往右手上遞,不一會,案板上放好了一個個薄如蟬翼的小蒸餃,拇指大的一個,一口能塞到嘴裏,從外麵的表皮裏,仿佛能把裏麵的餡數清楚。


    元謹恂見狀,也一手捏著一快薄片,撈了一點餡,用手一捏——撲嘰,陣亡!


    頓時,整個廚房裏,除了各忙各的下人,沒有一個人再吭聲。


    陸雲裏不明所以,但更不敢插話,小心翼翼的站在最遠處,垂著頭,如所有下人一樣不出聲。


    元謹恂自知理虧,把作廢的樣品,隨便捏上,放在一堆整齊如閱兵的隊伍裏:“上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林逸衣沉默的繼續忙碌,對於那件事,她已經不介意了。夜衡政不想多事,她也不想多事。現在不說話,是因為惹不起,也不知道怎麽相處。既然如此,隻能慢慢的等他無聊。


    不一會一個個個頭均勻的小包子,快速消耗了全部的麵皮。


    林逸衣回過身,有開始快速的擀小麵團。


    元謹恂垂下頭,看著林逸衣,聲音小的隻有兩個人聽得見:“我以前也這樣看過你。”


    林逸衣趁著拿麵團的機會,不易察覺的挪了下位置,離開了與他的位置。


    元謹恂見狀,不做聲的慢慢的挪了過去,又到了一個隔著半米的案抬,一低頭就能吻上的位置:“這麵皮怎麽做的,這麽薄也不破……我是不是以前問過?記性不行了。”


    林逸衣不喜歡這個距離,偶然落在肌膚上的呼吸讓她很不自在,林逸衣不動聲色的又動了動。


    元謹恂不過是又移動了兩個腳步的距離:“你是不是跟我說過加了鹽。”然後神奇的抻抻手裏的東西:“還真是神奇,能讓本柔軟的東西如此有勁道,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春香突然驚喜的道:“老爺。”這一幕她看著怎麽也這麽熟悉呢?皇上你還說是吧。


    春香立即飛奔過去,恭敬的接了老爺手裏的東西,立即熱情的在跟前伺候,與對‘外人’時的冷漠完全不同。


    元謹恂站定,沒有回頭,也沒有刻意避開,還是在原來的位置站著,隻是站姿正了一些而已,拉開了與林逸衣的距離。


    但做這些舉動的怎麽也不該是他不是他!當年他們可沒有因為自己的出現保持‘安全距離’。


    元謹恂低低的冷然一笑,有本事一天別回來!


    夜衡政穿了一身隨意的藍袍,色澤簡約,圖案隨性,單色調的底,單色調的花型,說不出的簡約爽快。


    此刻安靜不失犀利的眉宇間,散發著氣場穩定的祥和之氣,平日銳利的眼裏,換上了居家時的柔情似水,六條玉帶在他行走間形成唯一的風景,與廚房內,穿著華貴的男子形成鮮明的對比:“怎麽請了大夫?”


    林逸衣對他一笑:“魏南子受傷了,常縷給他請了大夫,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嚴重。”


    夜衡政走過來,入一縷春風,不給人壓力,卻也不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什麽樣子?”夜衡政路過元謹恂,當沒看見一樣,首次沒有給這位上司行禮,走到林逸衣身邊:“是不是見到常夫人又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與元謹恂的距離不同,他與林逸衣站在一條線上,很自然的靠過去,如每次兩個人在廚房裏忙碌時一樣,親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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