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手臂伸平,慢慢側轉九十度,緩緩地呼吸:“很好啊,最近聖都新開的三家甜天都是她的產業,半個月後會到聖都,談聖都西山的所有權。”


    “要回來了?”這到不想常氏的風格。


    林逸衣慢慢的轉回來:“恩,常夫人雖然當初罵的凶,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事情也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陸辰意都有小女兒了,常家因為新帝登基也有了翻身的機會。常老爺睜隻眼閉隻眼的前提係,常夫人自然會想女兒,所以有讓常縷回來的意思。”


    夜衡政若有所思:“你如此一說,常府這兩年的確多了很多機會。”


    “機遇吧。”林逸衣緩緩向左,常縷若是知道自己對家裏的影響淡了,也會高興吧。


    ……


    駱祥秋神色慌張的回府,至今無法相信眼中看到的事實!


    範氏身邊的老姑姑立即衝了上去,哭著喊道:“老爺,夫人怎麽樣了?老爺——”


    範氏的父母也急忙上前,眼睛通紅:“老爺我女兒和兒子怎麽樣了!?”


    “老爺,夫人身子弱可千萬別受了驚嚇染了風寒,老爺,如果可以老奴願意代夫人受罰!”


    “老爺,姐姐怎麽樣了?”鶯鶯燕燕的目光裏更多是藏在背後的幸災樂禍。


    駱祥秋渾渾噩噩的推開眾人,甚至忘記了自己辛辛苦苦求來的女人,徑自向書房走去,瞬間關上木門,誰也不想見!


    “怎麽回事!老爺您開門啊!開門啊!”


    “老爺,您到是說話啊——”


    春秋站在遠處,透過期期艾艾的人群看向緊閉的房門,心裏閃過一絲疑惑,莫非夜相為了她真的與駱祥秋起了衝突?春秋不禁想到當初夜衡政急切賠不是的場景,心裏突然之間不知改為範氏受辱高興,還是為林逸衣的肆意貓兒的悲傷難過。


    春秋轉身:“走吧。”她留在這裏與否,範氏也不會喜歡她。隻是那個女人,這樣透支一個男人的寵愛,為此甚至得罪駱祥秋逞一時之快好嗎?


    小途急忙扶住姨娘:“秋姨娘小心腳下!”


    春秋看眼不遠處快速閃開的身影,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走吧。”


    ……


    林逸衣腰身慢慢下彎,聲音朦朦朧朧:“江音也想跟著出來,狄老板不太讚成。”然後看著夜衡政微微一笑:“你們當初沒少欺負人家吧,看把那老實人嚇的。”


    “狄易?”夜衡政對這個人確實有些印象。


    “還有別人。”


    夜衡政笑了,帶著些許少輕狂時的回憶:“其實是他太過迂腐,如果他不反抗當下聽話,哪有那麽多事。”


    林逸衣也笑了,幾乎可以想像當年風流寫意的他們如何恃才傲物、勢‘力’欺人,而當年那樣肆無忌憚的英雄氣概,定也以不同的身份吸引著美人折腰,春秋、藍藍之資,恐怕都曾拜倒在這兩人風姿之下。


    林逸衣想到虛幻中的一幕,抿著嘴收了笑容對夜衡政瞬間換上愛答不理的神色。


    夜衡政見狀,尤為委屈:“怎麽了?剛才還說的好好的。”


    “覺得你太美不敢看。”林逸衣說完先笑了。


    夜衡政也笑了,也不謙虛:“還真的美過。”


    林逸衣瞪他一眼:“你現在也不老啊,去吧,南宮家的小姑娘還哭著求你垂憐呢!”


    林逸衣說完也仿佛隻是說了這麽一句,不做任何意思:“想起來了,還有個事,藍氏和一個長的……”


    林逸衣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很漂亮、溫婉的女子在一起,開始以為是陸辰意的妾室,但見範氏要掐死她的樣子應該是駱祥秋的女人吧?”


    夜衡政聞言裝作不經意的看了林逸衣一眼,見她神色正常,並沒有什麽猜疑的樣子,想著她不知道春秋當年和元謹恂的事。


    其實若不是林逸衣今天問起,這也不是什麽值得說的事,夜衡政更無意這個時候給元謹恂穿小鞋:“恩,駱祥秋前些日子過了譜的妾室。”


    林逸衣一步步的探:“我以前見過她,你就是跟你小相好的一起的時候,她也是醉莊的人?”


    被提起從前,夜衡政就當沒聽見,誰讓那個女兒以前卻是逗過樂:“恩。”


    “又有什麽目的?想對付誰?”就如當年的藍氏。


    “沒有,是駱祥秋親自要走的。”


    哦,那就好,若是常縷回來了,她們兩個聯手欺負常縷,常縷再不好反擊,就虧了:“那……”


    夜衡政趕緊轉移話題:“這樣做管用嗎?”


    “我教你試試。”


    “好啊。”


    ——上朝——厚重綿長是聲音在朱紅色的宮殿內回響。


    元謹恂身著龍袍端正嚴肅的坐在龍椅上,餘光隱晦地微微掃過文臣第一排的夜衡政,又不動聲色地快速離開,駱祥秋去過後還有勇氣賴著不走,夜衡政是越練越純熟了:“大暑將至,三江下遊幹旱尤為嚴重,水部的措施與往年照舊,切不可耽誤旱情。”


    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忙出列:“微臣謹遵皇上教誨,定不負皇上所望,勵精圖治為過為——”


    “林愛卿,聖都迎暑的活動可準備齊全了?”元謹恂翻看著手裏的奏章。


    林重陽頓時受寵若驚,如老邁滄桑的老宮人突然蒙受年少力強的皇帝寵幸,驚訝震驚之餘,恨不得風騷走位全城讓眾人膜拜他的機會:“回皇上,微臣已經安排妥當,三萬噸穀物已經就位,安置在聖都的各大米倉均有重兵把守,定能完成任務。皇上福澤四海,得上天保佑,無需臣……”


    周圍眾臣子頓時無語,答完了趕緊走!說什麽廢話,沒看剛才水部的被嫌棄了,你這都扯天上了,皇上不得把手裏的奏章扔你頭上!


    元謹恂很有耐心的聽完林重陽慷慨激昂的忠心,任他一個人把‘閑話’說了一刻鍾,認真的點頭道:“林愛卿所言不錯,眾愛卿要多向林愛卿學習。”


    什麽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重陽就沒看到皇上剛才手裏翻完了那份折子,這還不足以讓心思透亮的人明白他的話多雞肋嗎!竟然還……還——得意個屁啊!


    元謹恂抬首讓眾臣起來,狀似心不在焉的開口:“夜相怎麽了?看似有話要說?”


    眾臣心想,當然有話說:夜相快毒蛇林重陽,此人入朝為官簡直拉低聖國文人水平。


    夜衡政疑惑,他在想孩子昨晚睡的好不好,但下一刻立即正色道:“回皇上,先帝在時每年大暑都會放粥三日,。


    但我朝若照舊不免有失威望,難以彰顯皇上勵精圖治的成果,但若輕易相加天數,則有對先帝不敬之嫌。遂,微臣建議在三日施放藥粥的基礎上增設綠豆湯,降暑驅火,涼國一都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元謹恂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心想最該降火的是誰,麵上卻越發莊重:“就按夜愛卿說的辦,放粥期間各城加強守備。”


    “是,皇上!”


    “駱愛卿。”元謹恂手裏換上了兵部的折子,慢慢的翻閱昨夜的批文,檢查是否會有疏漏。


    駱祥秋頓時回神:“皇——皇上!”聽著能讓人徹底清醒的聲音,駱祥秋告訴自己昨晚一定是夢,那人是當今聖上,是當著他的麵踩著累累白骨上來的男人,他會咽下那口氣!


    元謹恂銳利的目光釘在他身上,心裏升起一股無名活!成事不足的東西!竟然遇到了!最該心虛怎麽看也是捉奸的駱祥秋,結果你慌慌張張的跑什麽!丟人:“軍餉都發下去了嗎?”


    駱祥秋手心都在打顫,皇上知道嗎!?皇上一定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怎麽會無動於衷!他該不該告訴皇上!他……


    駱祥秋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緊張,不敢相信夜衡政竟然有那樣的膽子!那是死罪!要拆家滅族的!


    白公公久久聽不到回話,急忙跑到白玉台之下,輕聲提醒:“皇上問您軍餉發下去了嗎?”


    駱祥秋一個激靈,頓時道:“回皇上,已經下發!微臣代邊軍之士感激皇——”


    元謹恂不等他說完,啪的一聲合上奏章:“明天把每筆下方的賬單呈上來,昨日邊關的清單已經在朕手裏的!”


    元謹恂話落,文武百官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喜歡看武將笑話的文臣也沒了生息,誰人不知半年發放一次的軍餉、補助是最好來銀子的時候,銀子流過的河道四通八達,誰若說誰幹淨,誰都不是人!


    可皇上竟然拿到了落在邊關將領手裏的實際數目,這有多恐怖!多瘮人!不言而喻!


    元謹恂懶得跟分不清正邪的駱祥秋浪費時間:“散朝!”


    白公公渾厚有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散朝——


    群臣猛然回神:“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朝廷瞬間亂成一片,這時候誰也嫌棄誰,一起想辦法才是關鍵。


    “相爺!相爺您一定要高抬貴手!這,這老弟真的不想的,是那幫孫子非要送。”


    “相爺!相爺!您可要跟皇上好好說說,這能查嗎!這不是要出事嗎!”


    “夜相!夜——”


    夜衡政站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著不遠處冷汗直冒,至今無法行走的駱祥秋,眼裏露出無奈的笑,元謹恂這是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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