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道不等王爺說話,趕緊把傳話的小海帶走,拉到背人處,一通抱怨:“不舒服讓她去請大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她再嚷嚷就說王爺不在,這回怎麽又來了?”


    傳話的小海也很冤枉,神情比紀道還苦澀:“紀總管,奴才也沒有辦法,沈姨娘說她不舒服,奴才能不來嗎,萬一真有什麽三長兩短,奴才怎麽交代?”


    紀道歎口氣,知道他也不容易,奴才何必為難為奴:“回吧……”


    “謝紀總管,謝紀總管……”


    ……


    沈姨娘握著粉拳,瞪著回話的飛燕:“你確定你把話傳清楚了!?”


    飛燕害怕瑟縮著肩膀跪在地上:“回……回姨娘,奴婢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王爺怎麽不來看我,你這個賤婢,竟然敢說話騙我,恂哥哥如果知道我不舒服怎麽會不來看我?”沈千夢清脆的聲音添了一絲哭泣,她們都嘲笑她,都看她笑話。


    飛燕嚇得咚咚磕頭:“姨娘息怒,姨娘息怒……奴婢辦事不利……”


    宋嬤嬤也趕緊上前安撫:“好了,姨娘,身體要緊。”


    沈千夢委屈的靠在宋嬤嬤肩上哭,這些天她天天站在這裏盼著王爺來,王爺怎麽就不來看看她,有功夫去重樓院看那個隻會惹他生氣的女人,就沒有空來看看她嗎?


    沈千夢覺得非常委屈。


    突然一陣聲音傳來,帶著同為主子的腔調:“呦?這是怎麽了,剛進門就聽到妹妹大呼小叫的,這是招誰惹誰了。”


    吳相怡穿著湖藍色的長裙,姿態妖嬈的進來,本來就是一朵花的年紀,誰比誰又能美到哪裏去、醜到哪裏去,加上一個多月來,隻有她留宿了王爺,誰高誰低在眾人眼裏立見分曉。


    “你來幹什麽!這是我的地方!我不歡迎你!”


    宋嬤嬤趕緊拉住沈姨娘的袖子,讓她冷靜。


    吳相怡輕蔑的看她一眼,有本事就鬧,鬧大了一塊去見王妃,她有臉沒臉不要緊,懷著身子如果被王妃打了,才叫沒臉。


    吳相怡如進自己家一樣四下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心想布置的真是好看,一看便是豪門大族出來的女兒,整些東西讓她要,她還叫不出名字呢,這手筆,快趕上三品大員家的正房了。


    沈千夢不高興的看眼宋嬤嬤,但想到後院的規矩,她忍了。


    沈千夢揚起下顎,青春洋溢的容貌透著說不出的淩然高貴,她同樣不屑的看眼吳姨娘高高挽起的頭發,突然想到關於她頭發的傳言,心裏一陣泛酸:“千夢身體不適,就不給姐姐問安了,姐姐請回。”


    吳相怡當聽不到,自發的找位置坐下:“問不問安不重要,重要的是妹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見了該問安的人,一定要問安。”


    沈千夢豈是受委屈的主,身份都一樣,誰也不比誰高貴,叫聲姐姐是給你麵子,不叫你能怎樣:“吳姨娘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


    “聽不懂無所謂,反正我也不重要,可王爺說的話,妹妹一定要懂,王爺說讓妹妹身體不舒服了就找大夫,妹妹聽懂了嗎?”


    沈千夢聞言,立即臉色鐵青:“你——”


    宋嬤嬤不等姨娘開口,立即護犢子道:“吳姨娘請自重。”


    吳相怡眉毛立即一挑,神色輕蔑道:“本姨娘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嬤嬤指手畫腳了。”


    宋嬤嬤臉色難看,她是太後身邊的嬤嬤,平日誰不給她幾分麵子。


    沈千夢見狀,就要給嬤嬤出氣。


    吳相怡不痛不癢的開口:“怎麽,不高興了,不高興找冷氏給你做主去,要不然找王妃娘娘為你出氣,不過容姐姐提醒妹妹一句,王妃娘娘可不會看在有孕的份上少打你兩巴掌。”


    吳相怡看著沈千夢氣的難看的臉,心裏別提多愉快了,這口氣憋在她心裏很久了,你懷你的孕,生你的孩子,誰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偏偏到處顯擺,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有了,使勁作,今天囑咐廚房不吃油膩,明天嫌棄廚房沒有甜品,今天更是過分,說什麽院子裏的山茶花開的不好,讓移出去!


    她吳相怡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嗎:“恂哥哥恂哥哥的叫你也不怕惡心,他已經不是你的恂哥哥是你的夫君,後院但凡有點事都找王爺,王爺豈不是忙死了,王妃沒時間教育你,我這個當姐姐跟你說,別有一點點事也去叨擾王爺,沒臉的隻能是你自己。”


    “你——”


    “怎麽,要不要我陪你去找王妃說理去!山茶花是我娘家送給我的心愛之物,誰要敢給本姨娘動了,就滾出本姨娘的院子!無家可歸的可不是本姨娘的花。”


    吳相怡剛要轉身,突然想到什麽回頭:“這座院子可是本姨娘的,每個房間都是我的,你沒忘吧。”吳相怡說完,高傲的轉身離開。


    “你——”沈千夢捂著肚子跌坐在床上,這次真被氣的動了胎氣:“疼,嬤嬤疼——”


    “傳大夫!快傳大夫——”


    ……


    “娘娘,沈姨娘傳大夫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林逸衣坐在燈下,聞言放下手裏的針線抬起頭:“王爺沒過去?”


    春香謹慎的看娘娘一眼,小心的道:“回娘娘,沒有。”心裏卻摸不透娘娘在想什麽,今天王爺走時大廳一片狼藉,不知王爺和王妃發生了什麽。


    林逸衣垂下頭,繼續給自己縫衣服,她跟元謹恂協議好了的,後院的事與她無關,他現在又來反悔想享用這個身體罷了。


    她和他之間依然不存在幫他照顧女人的關係,隻存在這個交易如果不讓元謹恂稱心滿意,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林逸衣想到,她要出去時,外麵突然增加的侍衛和被層層站崗的每道出口,不禁冷笑,當初給你機會讓你玩膩了,咱們一拍兩散,你不幹,現在跑來說後悔,想睡到膩歪了放人,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她這麽多天的付出在他麵前就是笑話嗎!


    林逸衣憤恨的拉斷手裏的棉線,手上勒出一道紅痕。好疼。


    林逸衣倒抽一口冷氣,眼中淚光閃了一下,驟然覺得這該死的事件委屈的不得了,本以為好言好語能商量好,結果元謹恂說加條件就加條件!


    他又不愛她,何必非要提無理要求!當日行一善放過她不好嗎?她又不是沒準備感恩戴德!


    林逸衣收起情緒,同樣強勢的性子,誰比誰弱了幾分,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她這次走了就再不會回來!


    林逸衣淩晨一點,帶著春思一起從密道離開,她無意跟元謹恂吵架,但元謹恂提出的附加條款讓她不能接受,既然不能接受,隻好一拍兩散!


    ……


    聖都最著名的香薰館內,名車雲集,華麗非凡,均是招待貴族夫人和小姐們開美容聚會的休閑場所。


    當然了頂級貴族,都是把人請到家裏,幾個小姐妹,或者幾個婦人一起放鬆享受。


    此時,香薰館內,一名婦人一邊享受著香薰按壓,一邊忍不住說閑話:“你們聽說沒,永平王妃這回可了不得了,竟然跟王爺在家裏打起來了?下手那個狠,聽說王爺出來的時候渾身是傷。”


    “這麽嚴重?”但又忍不住笑意問:“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能是什麽,後宅那些事你又不是不懂,小妾有喜了,氣不過唄!”


    館內瞬間傳來一片低低的嘲笑聲。


    有些人雖然痛快永平王妃的所作所為,能因此敢打自家男人的能有幾人,永平王妃就敢,但麵上也不得不說:“永平王妃本就嫉妒成性,現在更是品性敗壞到連王爺也敢打,這還了得。”


    “這種女人,永平王就該休了她,不像話。”


    “就是,就是。”隻是各種心酸幾人能灑脫到如永平王妃一樣說打就打!


    聖都向來是個傳八卦傳的飛快的地方,尤其現在水漲船高的永平王,又傳出跟王妃新的段子,讓好事者更是趨之若鶩,唯恐晚了,少聽幾句,不能在心裏平衡一下平時嚴謹沉默的男人,在家被打的痛快。


    永平王皺著眉,看眼旁邊同樣皺著眉的江踏:“打聽清楚了?”


    江踏頷首,氣不過的道:“王爺,那些人太過分!咱們還沒有動手,他們先來敗壞王爺的名聲,現在恐怕全聖都都知道王爺和王妃因為後院妾氏有喜的事打起來了。”


    元謹恂聞言瞬間皺眉,頓時看向江踏。


    江踏立即垂首,快速後退三步:“王爺——屬下絕無虛言……”


    元謹恂才不信他:“說是誰傳出去的!這是誰的主意!沒有本王吩咐誰私自把這件事傳出府外!”


    江踏心裏一驚,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發這麽大脾氣,以前王妃經常和王爺吵架,不都是隨便聖都傳。


    “說!誰的主意!”


    “回王爺,是大家的主意,我們一起商議的結果,正好永壽王的人利用這次機會散布對王爺不利的言論,我們便推波助瀾了一下,王爺,屬下等經過深思熟慮的考量,莫非王爺有什麽……安排……”


    江踏小心的問著。


    元謹恂一腔怒火頓時不知道怎麽說。


    江踏小心的解釋:“屬下等也是遲遲不見皇上給王爺指婚,就想趁此機會……”讓皇上知道王妃的品性,然後給王爺指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王爺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早夠了,試問王府後院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哪一個配得上他們王爺,從王妃到新納的沈姨娘,不是出身小門小戶性子野蠻就是罪臣商賈之後,更有品行敗壞鬧著要出家的羅姨娘,最後也因為買通了永平王妃,抬進了永平王府,剩下的女人出身都不行。


    這些女人哪個配站在王爺身邊,與王爺共視天下,王爺值得更好的,他們這樣做是經過多方考量,最後找夜相詢問的時候,夜相也隻是沉默一二沒有說話。


    元謹恂看著江踏理直氣壯的樣子,一時間不知該感歎他們效率高還是造化弄人,想到她定會因此你更加厭煩看到他,元謹恂便有些說不出的不痛快!


    江踏見王爺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驟然有些沒底,莫非他們真做錯了?


    江踏瞬間想通了,臉色也變的有些尷尬:“王……王爺,您生氣是應該的,是屬下考慮不周,讓王爺名聲受損……”被自己王妃打了,怎麽也會覺得沒麵子,不想人知道無可厚非。


    元謹恂看眼江踏的樣子,已經不想說了,事已至此,回去跟她解釋一下,免得她以為他又給她使了什麽計策。


    烈日帝聽應公公說完氣的險些摔碎了手邊的硯台:“這個永平王妃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不像話!林重陽那頭豬是怎麽教導女兒的!我看他是不想為官了!”


    哐!元晰最後還是把硯台摔了。


    應公公立即跪在地上請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年輕人不懂事,心急王爺也不一定……”他雖不明白王爺為什麽讓他為王妃說些好話,但這舉手之勞的人情,他給的起。


    烈日帝怒火頓時上漲:“不懂事?她做的這種事還少,真以為她自己是王妃可以無法無天了。”烈日帝起氣的不停的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兒子受委屈,想他兒子如此優秀,竟然配了這麽個刁婦,這次更了不得,還敢打他兒子。


    烈日帝不停的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去,把秀女名冊拿過來。”


    應公公心裏一震,猜到關鍵的一刻到了,這些天以來皇上便有意為王爺再選一側妃,隻是看中了幾個遲遲不知道選擇誰,不知這一怒,會給永平王帶怎樣的契機。


    秀女名冊呈上來。


    元晰這次沒看以前頻頻徘徊的那幾張,直接翻開第一頁,一口氣圈了兩個。


    應公公見狀,頓時嚇的不敢接筆,一個貴女是福氣,兩個就是紛爭。


    元晰圈完氣消了一半,見應公公跪著沒有起來,再看看秀冊上鮮紅的兩個圈,心裏已經沉穩多了,道:“就選王閣老的女兒吧,你說賜……平妻如何?”


    烈日帝看向應公公,詢問這個可能,沒人的時候他習慣把一些出格的決定先跟應公公商議,雖然礙於規矩他不會明著說什麽,但往往能表達他的觀點。


    應公公突然嗬嗬一笑。


    烈日帝不解:“你笑什麽。”


    “皇上,一山不容二虎。”


    烈日帝突然也笑了:“你說謹恂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對女人優柔寡斷,縱的她們不像話,既然如此,王家的女兒屈居側妃,順便提醒提醒林家,當教女時要教,成天吵吵鬧鬧向什麽樣子,別以為永平王這些多年縱著他女兒,朕就不會下旨休了她!


    再這樣鬧下去!朕就把他家閨女貶成妾!”


    ……


    王閣老的女兒賜婚永平王的消息,如大雪飄天,瞬間掩蓋了永平王妃與永平王爺的是非,成為達官貴圈惹人羨慕、嫉妒還有歎息的不平聲音。


    那可是王閣老的女兒,手握另半壁江山,怎麽就要嫁給永平王為側妃了?


    江踏帶頭率領此事件的眾謀士為主子隱賀。


    元謹恂首次因為心情不好的沒有出席,心裏惴惴不安,仿佛總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恭喜王爺又得一美人。”


    元謹恂坐在書房裏,沉靜的看向窗外,明明不是陰雨的天氣,心情卻愈加無來由的煩悶。


    另一邊。


    林逸衣站在灶台前,長發束成馬尾,下顎與頸項的線條展露出優美的弧度,她垂著頭小心的把香菇去根,再拿起小剪子沿著邊剪成長長的條。


    然後放下,再拿起平菇、草菇依次清洗裝盆,隨後下料。


    她最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林逸衣習慣用做菜平複自己的情緒,而她現在已經不複剛出府的煩躁,心情平和不少。


    林逸衣將蔥快速切丁,邊想著應對元謹恂的辦法,怒火散去、一意孤行的氣憤散去後,怎樣解決問題才是關鍵。


    此時,夜衡政站在一旁,目光柔和的看著這些天心情明顯鬱結的林逸衣,這裏並不是她在船山路的房產而是接近官院的私園,想不到她在這裏還有房子。


    夜衡政看著她把各種食材醃製好,突然蓋住她欲拌醬汁的手,目光包容寵溺:“還不想談談嗎?”


    林逸衣看著覆蓋在手上幹淨到過分的手掌力量微重的壓住她的行動,心裏覺得對不住他,是她考慮欠妥把他拉入這場紛爭,也是她太自信,因為永平王那裏不會出‘和離’的錯,畢竟他有的是女人不是嗎!


    夜衡政垂下頭,與她平齊:“受委屈了?”


    林逸衣撇開頭,不忍看他,搬來這裏沒想過告訴任何人,但看著他一直等在船山路的房子裏,心裏到底覺得愧疚,他便出現在這裏。


    “不想跟我談談?”夜衡政溫柔的誘導,這一方麵他對對手比較有經驗:“你知道的,我在擔心你,這種擔心讓我不想讓你保守秘密。”


    林逸衣不是孩子也不是受了委屈便覺得天下都欠了她的人,至少她還欠了眼前的人,隻是這種話說出來,簡直是對他付出的侮辱,再高的權勢也不能成為她辜負這顆心後心安理得的借口。


    林逸衣收拾下心情,認為他有權知道,分手也好,他會拂袖而去也罷,總要有個結果:“我的和離出了問題。”


    夜衡政頓時警覺:“什麽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查她過去的背影,但總覺得不好。


    “就像,文件作廢一樣,他現在跟我談和離不算數,讓我回去,我就跑了,我預計會離開聖都一段時間,他找不到我,自然會知道我的態度,對不起……”


    夜衡政聞言收回手,愣愣的看著她。


    林逸衣看著手上消失的溫度,心裏雖有失落但已在意料之中,林逸衣立即振作好精神,合合散散已經看得開,何況又是她的錯:“是我的失誤,讓你如此尷尬。”


    夜衡政看著她,目光複雜,和離不算數?就說明她還是另一個男人的女人?“他找過來了?”夜衡政聲音前所未有的陰冷。


    “算是吧,目前我還能處理。”


    “你的處理就是離開聖都躲起來等他下次找到你?”


    “時間久了總會淡的。”


    夜衡政看著她,她給人的感覺很安靜,尤其現在這樣梳著簡單的頭飾不參雜一點說明身份的裝扮時,甚至讓人混淆她的年齡,也往往讓人對她的本質產生錯覺。


    她對所有人熱情,溫柔,親切,卻不代表她是那樣的人。


    相反,她有原則、自信並有能準確評價和估計形勢的能力,並驕傲的存在,她懂生活也在享受生活,她具有堅定不移的自信心,舉止總是莊重,和藹的寬容周圍的一切。


    如果不觸犯她的底線,她一直可以很溫順,讓每個靠近她的人如沐聖光。


    但若是忽視了她的內心,觸碰了她的逆鱗,她會立即翻臉,變的冷酷無情、敷衍搪塞周圍的一切,用最有保障的方式實施最有力的報複,但她不知道,即便她孤注一擲,也改變不了她保守的攻擊個性。


    夜衡政相信她厭惡那個男人,卻不信她最後能魚死網破,因為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善於妥協習慣適應,隻要不逼的太急,她能融入任何環境。


    比如有一天,那個男人也會耗盡她堅持的愛情觀念。


    這讓夜衡政不能容忍,也不允許她答應了自己後妥協!雖然介入別人的婚姻不道德,但他們已經做到了和離的份上,已經把她送出了門,又憑什麽覺得沒有人發現她的美,肆意傷害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帶回去,消磨她精靈般的精神。


    夜衡政沒有什麽道德觀,隻有階級觀,搶了你的女人是不對,接下來就是能力較量,以皇權至上理念來說,夜衡政同樣驕傲的不把任何雄性對手當對手,他隻看到他的她受了委屈。


    又務自慶幸自己下手夠快,在她來不及回神時已經擁有質問她的資格。


    夜衡政看著林逸衣:“那我呢?”


    林逸衣突然抬頭:“你怎麽了?”她還沒和離有他什麽事,這時候不該離她遠遠的,或者指責她欺騙感情?


    夜衡政毫不費力的讀出她的想法:“是我先追求的你,我不至於懷疑自己的眼光,追不追求在我,同不同意在你,我開始了就求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好不好我都接受。”


    林逸衣聞言,為他話裏的理智感歎:“盡管這個結果很惡心。”


    “惡不惡心要等有了結果我才能評判。”


    林逸衣忽然看向他。


    夜衡政執著的望著她:“我覺得我該為你做點什麽,比如幫你在精神和道德上氣死對方,就算氣不死他也可以藐視他,他不仁你不義,何必為一個不仁的人,交換你的道德。”


    林逸衣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好心情的笑了:“夜衡政我發現你這人真搞笑,能把如此無禮的要求說的冠冕堂皇,那你說說,我們怎麽在精神和道德上氣死他。”


    林逸衣目光帶著挑釁的亮麗,連她都沒發現她又恢複到精神飽滿的狀態。


    夜衡政張開手臂,更加一本正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咱們雙宿雙飛成了夫妻,讓他祖墳冒光。”欲仙欲死。


    林逸衣陡然好了:“不鬧了,水開了我把菜下鍋。”林逸衣把醃好的菌菇倒入煲好的燙中。


    突然覺得背後一熱,夜衡政抱住了她:“我沒有鬧,衣衣,你還有我,你不可以後退!你現在一定很生氣,就算沒有拍死他,心裏一定很委屈。”沉澱悲傷、蟄伏重生,是每個理智的人最傷身的決定:“衣衣我今晚留下來吧,我們在靈魂上氣死他。”


    林逸衣笑了,笑他的溫柔和寬容,笑他在她最有壓力的時候沒有指責她道德敗壞:“謝謝,但在我心裏他就是個需要腸道消化的空氣,而你……不容褻瀆……”


    夜衡政突然道:“求褻瀆。”


    林逸衣已經心情不錯的懶得理他:“別鬧,這裏是廚房,也不怕碰到鍋碗瓢盆。”林逸衣轉身調醬料:“一會給你吃好吃的。”


    夜衡政卻是認真的,這一刻他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來增加自己的籌碼,盡管這個籌碼卑鄙,但他也想烙上。


    夜衡政認為給她時間隻會讓事情折騰到最後無從選擇,萬一她因為家人、輿論、各方麵的壓力更傾向於那個男人,他呢?


    如果他跟她有了什麽,以林逸衣的個性一定會……


    夜衡政突然從背後吻住她。


    林逸衣一僵:“你幹什麽,我做飯呢。”


    夜衡政沒有說話,慢慢的吻著。


    “夜衡政你是不是瘋了。”


    夜衡政握住她的手依然溫柔的吻著,沒有急切的強迫性沒有錯亂情迷的*,他在誘導,誘導她與他一樣堅定。


    “夜……”林逸衣覺得他的吻越來越纏綿,越來越不對,趕緊推推他:“夜衡政,你沒必要看輕你自己。”她不認為發生了什麽是夜衡政沾了便宜。


    “是嗎……”夜衡政慢慢的吻著,手滑入她的頸項,肌膚相觸時頓時傳來熟悉的渴求,讓他一瞬間險些忘了本質的初衷:“你有準備跟他過嗎……”


    林逸衣沒有說話。


    “既然沒有,我有什麽不對……他娶妾你納夫很公平……”


    林逸衣任在他身上磨蹭著,突然道:“夜衡政,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如果你再這樣我不定會怎麽對你,也許就如你所料,送上門來讓我暢快的人、事我為什麽不接受,但事後呢,夜衡政你別讓自己後悔,我不需要你的救贖,我自己一個人很好。”


    夜衡政沒有說話,依然吻著,在男人的潛意識裏他們都擁有掌控一切的自信,尤其是手握大權的人,認為最壞不過爾爾,所以行為做法會過分的自信。


    比如此刻,夜衡政也會覺得他能為衣衣遮擋一切。比如元謹恂他會認為,他的東西沒人敢碰。


    可世界哪天都有意外,往往意外最讓人措手不及。


    兩人翻到床上時,都已經動了情,正常男女,接下來的一切,仿佛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如果不是某人太野蠻,衣衣或許覺得感覺更好一些。


    激烈的情動平息之後,林逸衣想安靜的喝杯茶。


    夜衡政趴在床上睡覺。


    林逸衣給他蓋了被子,穿著單衣下床,隨後拿起桌上新送來的報表看一眼,然後扔在一邊,走到門口打開門。


    春思眼睛通紅的站在門外,她沒喊,今天沒喊。


    “去,打點水,順便把飯菜溫上,他一會該餓了。”


    春思屈膝,乖順的吸吸鼻子:“是。”


    夜衡政神色平緩,平日擅於蠱惑人心的眼睛閉著,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被子上並不注重自己的睡姿,卻睡相莫名的好看。


    林逸衣看著他,手指挑起他一縷長發,本想把他撓醒,但最終不忍心驚擾他,作罷。


    林逸衣躺在他身側看著他,嘴角溢了一絲輕笑,她還是第一次聽男人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感情如此豐富的男人不都很龜毛嗎?難怪藏著不說,還頭抬四十五度藐視別人,小家夥,真可愛。


    林逸衣心情寧靜的守在他旁白,看著他安恬入睡的樣子,心想到底是好孩子,再裝作漫不經心,睡覺沒有惡習一項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睡吧。


    ……


    元謹恂回到家,先看紀道。


    紀道一驚,趕緊跑去打聽,正好趕上王爺踏入前院前匯報:“稟王爺,王妃今天一天沒有出門,院子裏也沒有動靜。”


    元謹恂腳步一頓,但想了一下又繼續走,她現在不發脾氣不奇怪,他驟然發現她發脾氣也可以接受:“王妃聽說了沒有。”


    紀道小心的斟酌了一下道:“回王爺應該聽說了,重樓院的人都知道了。”宣聖旨那麽大的陣勢,不知道才奇怪。


    元謹恂聞言下意識的想去重樓院看看,哪怕聽她諷刺兩句,但到底不是把這些事時時掛在心上的人,斟酌再三,元謹恂回了前院,她又不是沒脾氣,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定會跟他鬧。


    年嫿趕緊上前為王爺寬衣,眼裏掩不住笑意,王爺平步高升如今又有王閣老家女兒為側妃,心裏縱然有酸氣,但怎麽能不為王爺的前程高興:“稟王爺,韓側妃、冷姨娘派人來問,王爺今晚要不要去後院用膳,主子們各自準備了甜品看夜景。”


    元謹恂聞言,看眼紀道。


    紀道趕緊道:“娘娘有沒有派人來請?”


    年嫿搖搖頭:“沒有。”


    元謹恂頓時伸上袖子去了書房。


    年嫿險些被帶倒,不解的看向一旁的紀總管。


    紀道搖搖頭趕緊跟上。


    王府的後院內,可謂熱鬧非凡。心思各異。


    高興的事她們現在才知道王爺如今時來運轉,竟入了皇帝眼水漲船高,更有望坐上那把椅子,後院女人們怎麽會不高興,什麽妃也是妾,根本是胡言,妃居一品,嬪居三品,那些所謂的正妻們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位置拿不到的俸祿,自然無法體會其中的差距。


    但女人畢竟是女人,高興過後也會想到皇上禦賜的王家小姐,雖然與韓側妃同樣是妃,但先不說王家小姐的身份,就是‘禦賜’兩次,足以與王妃平起平坐,誰讓王妃家世不行。


    眾女心裏高興之餘又有莫名的擔憂,聽說王家小姐可不像以往要入府的女子,她不單出身名門,家學淵源,才名與美名更是名耀聖都,這樣的嫁進來,她們以後可……


    羅氏心裏最鬱結,永平王能一飛衝天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可隨著他的平步青雲找回地位,他身邊的女人會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溫柔,不像她背著違逆父母、欲出嫁的嫌言。


    韓氏當然為王爺高興,這對王爺來說是多好的事,就算她地位不保,就算以後背後會站著各種各樣的女人,她也為那個他高興,寧願強顏歡笑,也要看他傲立人上,那些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沈姨娘心裏尤為高興,都要忘了王家小姐被賜婚的事,她有身孕在身,王爺又此時平步青雲,不就是她兒子給王爺帶來的好運,她怎麽能不高興。


    尤其是這些天平日看她笑話的姨娘們最近都閉嘴了,沈姨娘心裏痛快極了,她心裏清楚那是因為她有孩子,誰以後敢小看她一眼。


    王府後院的女人心思複雜的糾結著,仿佛寒冷的人被放在火上烤,一時間不知道該哭該笑。


    幾個女人聚在一起心思各異,誰也沒心情說話。


    不一會下人來報,說王爺沒時間過來,眾人間稀稀拉拉的回了禮,各自落寞的散去。


    ……


    王家的深門大院內,一座年代古老椅木仿佛也飄散著靜心香的書房內,家中幾位老者靜靜的坐在一起,等著最上位的家主說話。


    王家嫡出孫小姐嫁給最近風頭正勁的永平王雖然不能說明什麽,但也不是完全可以無視的存在。


    王家家族,現任皇上倚重大臣王閣老胡須花白的坐在中央,精神爍爍的看著下麵的子孫,王家的榮耀在他這一代最為興盛,怎麽能不讓一個行將老矣的老者驕傲。


    雖然不如老牌夜家,但老牌夜家有致命的問題,夜衡政這一脈人丁單薄。其他的支脈又不成氣候,便已是到了大家族輝煌過後弊端的湧現時期,如果夜家挺不過去說不定要蟄伏三十年。


    “大家都說說吧,對永平王有什麽看法。”他本有意運作,結果被皇上攻措手不及,但皇上又是什麽意思,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還是趁勢而為,皇上對永平王滿意幾分。


    王閣老聽著族人各抒己見,心裏也在揣摩皇上的想法,雖然他王家不會做什麽,但先一步就多一步機會。


    最後王閣老拍板,不管他們在這裏商議的結果是什麽,出了這個門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該做什麽做什麽。


    不到最後塵埃落定的一刻,誰也不能鬆口,成就一個家族何其不易,可若想毀掉它又太簡單,王家不得不慎之又慎。


    ……


    夜衡政人逢喜事精神爽,從頭到腳看誰都順眼,的懶散都變成了熱情偶然還會主動跟下臣打招呼。


    下了朝,去禦林苑逛了一圈。夜某人晃晃悠悠的翹班了,無事一身輕的時候最何時喝著茶看看衣衣然後優哉遊哉的享受一天的好天氣。


    “你們有沒有覺得夜相最近怪怪的。”江踏穿著威武的禦林軍錦裝,看向一旁的同僚。


    “你也這麽覺得,那就不是我的錯覺,你說夜相去做什麽?”兩人望著夜相遠去的*背影,眼裏充滿疑惑。


    “你們兩個幹嘛呢,換崗。”


    “來了。”


    ……


    夜衡政回去的時候林逸衣不在,夜衡政立即搭車去了莊子。


    林逸衣前些天買了一山快熟的核桃林,最近這幾天核桃要下杆,林逸衣經常往山上跑。


    此時林逸衣穿著山上婦人尋常的打扮,依然掩不住她嬌養出的風華:“堆漚處理對核桃本身損失太嚴重,影響成本,就不能在山下挖十米的深洞。”


    核桃主為難道:“夫人,山下是皇城冷庫儲冰地,現在臨近冬天,恐怕不好說話……”


    “沒得商量嗎?”冷凍處理是核桃去皮的首選技術,能最大程度的為核桃保鮮。


    核桃主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屬下有位親戚在永壽王府上做執筆,隻是這銀子……”


    林逸衣想了想道:“先去打聽打聽多少錢。”


    “是。”


    十米深的地窖不會太靠近皇家冷庫,但在聖都做生意,又頻臨皇家禦地不得不小心。


    林逸衣帶著春思繼續往山上走,高大直聳的核桃樹遮天蔽日,偶然有顆核桃砸下來,春思總要尖叫的抱著頭:“夫人,為什麽又落我頭上了。”


    林逸衣嗬嗬一笑:“說明你明年一年都會運氣好,沒聽說過嗎,核桃最重氣運。”


    春思有點不相信:“娘娘沒有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


    春思嘟嘟嘴勉強信了,但:“夫人,我們已經找他們商量好了,夫人還往上麵走做什麽?”


    “去山中間的小亭台看看周圍哪裏還適合儲存這些核桃。”


    春思哦了一聲:“夫人,您為什麽買一山的核桃?”


    “明年的新甜點,核桃含有豐富的不飽和脂肪酸還有維生素e,營養價值很高。”


    春思張張嘴又閉上,老老實實的跟著夫人走。


    林逸衣之所以在核桃保鮮上下工夫,是因為核桃中的維生素e放置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蒸發,維生素e蒸發的過程影響核桃的口感,這是林逸衣完全不能接受的。


    夜衡政找到林逸衣時候,林逸衣正帶著春思在山間小溪旁玩水,周圍站著家裏的幾個男仆。


    夜衡政爬上來,無奈的搖頭失笑,他在山腳下等了很久沒見她們下來,原來兩人在這裏玩得不亦樂乎。


    夜衡政看著半山腰處潺潺的流水,鳥語花香的氛圍,亦覺得心情不錯。


    “老爺來了。”春思對夜相的出現越來越習慣,有些事發生後,她覺得自己的接受力非常對不起王爺。


    林逸衣放下提起的裙子,看眼背後靠在涼亭上遠眺的男人,眉毛彎彎眼含笑意:“你怎麽過來了。”


    “看看你,天氣涼從水裏出來吧。”


    林逸衣嗬嗬一笑:“好。”她不過是喜歡這裏的幽靜安恬,忍不住踩了踩。


    穿上鞋子,林逸衣膩著夜衡政走過,兩人並肩坐在兩梯的扶梯上遠眺山下朦朧磅礴的聖都壯麗:“你今天不忙?”


    夜衡政拉過她的手揣在胳膊裏幫她暖著:“多大的人了,這個季節還玩水,沒人告訴你,女人不能貪涼嗎?”


    春思遠遠的站開。


    林逸衣靠在他肩上,與他一起在這不算多麽壯美的景色中呼吸:“囉嗦,你怎麽知道女人不能貪涼的,是不是背著我關心過別人。”


    夜衡政戳戳她煩人的小腦袋:“是啊,關心過你奶奶。”


    林逸衣任他戳著含笑的往他懷裏躲:“奶奶精神還好嗎?”


    夜衡政非常滿意她的稱呼,疼愛的把她亂竄的腦袋重新按在肩膀上,心情舒暢的道:“恩,不錯,聖都每天發生這麽多有趣的事,她老人家心裏想不好都難。”


    林逸衣下意識的含笑開口:“什麽好玩的事?”


    夜衡政嗬嗬一笑,仿佛非常開心,有什麽比元謹恂被暴力更令人開心的:“沒聽說嗎?永平王妃把永平王打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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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公布‘欲仙’首訂。


    後天搶首訂的你準備好了嗎!鳥的發文時間依然是八點40分。


    本作者嚴重聲明:


    本鳥絕對不支持任何形式的婚外情,因為無論如何,那是不對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一項研究表明,男人出軌後,婚姻繼續維持的可能性有百分是六十之高,;但同樣研究表明,女人出軌後,婚姻維持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十,絕對會被離婚。


    忍不住要吐糟死他們,於是我們可以在小說中惡心一下,然後yy一下,互相折磨他們一下,開個bug不是問題。


    但勿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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