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謹恂頓覺顏麵無光,但這種事情他為什麽要覺得被她聽到不光彩,元謹恂茫然一瞬,暗含不悅的開口:“下去。”


    小廝嚇了一跳,不敢久留,快速離開。


    紀道正好方便回來,把他按住:“你小子不在後院當差,亂跑什麽。”


    小廝立即又活了,這回該給賞了吧:“回紀總管,沈姨娘有喜了,奴才是來報喜的。”


    紀道聞言頓時一驚,緊張看眼裏麵,壓低聲音道:“你報過了?”


    “報過了?”小廝茫然。


    紀道頓時有種扇自己一巴掌的感覺,早不方便晚不方便,幹嘛就這時候方便。


    紀道心裏再埋怨自己,王爺忘記的事,他也不能忘記,套套袖子給了賞錢,囑咐他告訴沈姨娘,‘王爺心裏高興,讓姨娘好好養著’。


    小廝掂著銀子心裏高興,管那話是不是王爺說的,好話帶到肯定還有賞錢拿。


    元謹恂尷尬的站在灶台旁,麵上覺絲毫不顯,但潛意識裏他覺得他該說些什麽,可看著林逸衣仿佛不在意,已經開始忙碌手邊飯食的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元謹恂自問,他今天怎麽了?沈氏有孕不該是喜事,元謹恂搓著麵板上的麵球,一點點的捫心自問。


    林逸衣見他還不走,抬起頭:“不去看看?”


    “再說吧。”


    林逸衣垂下頭,繼續包包子,談不上什麽感覺,但也不會覺得多麽悲涼,古代不缺孩子,多則七八少則三四,讓他們像現在一樣把孩子看做寶不太可能,他們對懷孕、生子更加理智。


    男人最甚。


    元謹恂突然覺得林逸衣不太想跟他說話了,而他竟然沒有任何立場指責她,這不應該?


    元謹恂思想中的慣性被挑釁,心神嫉妒不悅。尤其令她不悅的人,看起來並不因為他有什麽不妥。


    元謹恂突然有些遷怒:“自己玩吧,本王還有事。”元謹恂抖抖未沾染任何痕跡的衣衫,想不透便不想的抬步離開,根源不在他身上,他想什麽!


    林逸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覺得他不總拿施恩的態度高高在上的與人說話時,也是可以交流的,這種人合作可以,談情就免了。


    林逸衣垂下頭繼續忙碌:“你們把火生起來沒有!”


    春思、春香立即嬌笑的溜過來,一手一個挽住王妃娘娘:“娘娘,您和王爺關係真好。”


    “對啊,就是沈姨娘有喜讓人心裏不舒坦。”


    “就是,有了你就說出來嗎,幹嘛藏著掖著非等兩個多月才說,擺明不是任性娘娘,娘娘我們要不要……”


    林逸衣快速打斷她們:“先把火生起來,否則一切免談,還不準吃晚飯!”


    “啊!娘娘,你又欺負奴婢。”


    ……


    元謹恂屏退小心過度的紀道,一個人走在重樓院的石子路上,心中詭異的情緒一點點恢複平靜,連心中的迷惘也消散殆盡,這麽快想他老子怎麽樣多麽不現實,眼下的事就夠他好好琢磨了。


    元謹恂走到湖邊,不禁又想起剛才與皇上見麵的一幕,還真是父慈子孝,堪稱溫馨。多麽諷刺,二十多年不聞不問,一夕間就想收攏一個活人。


    到底是皇上太天真,還是認為血緣的存在無所不能。


    在這座一草一木都是母後心血的府裏為他躲過多少次生死瞬間。他的母後,他以後終於可以名正言順、不畏人言的去祭奠她,而他再不讓她成為過去的符號,被人忘卻。


    元謹恂冷冷一笑,闊別二十多年說父愛?哪有那麽便宜的事,不可能!


    ……


    前朝的動蕩剛剛開始,還沒有波及永平王府的後院,對她們來說,現在最在乎的不王爺是不是要爭那個位置,而是……


    “沈姨娘有喜了?!”薑氏驚訝過後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這是理所當然的,她垂下頭偷偷問冷姐姐:“王妃怎麽說?”


    冷氏繡著花,神色淡淡:“王妃說照舊。”


    薑氏微微有些失望,但又莫名鬆口氣,至少沒有被捧,就已經是萬幸,她年紀大了說不酸是假的,她比冷氏晚入府半年,如今年紀也大了,冷氏少說還有一女,她什麽也沒有,怎麽能不著急。


    ……


    吳相怡痛快極了,對著鏡子邊試秋裝,邊含蓄的笑:“這人啊,就不該尾巴太翹、自戀過度!有喜了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一樣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莫非她以為她懷的跟別人不一樣。”


    吳相怡掩嘴一笑:“就這件了,綠的清雅,花色又漂亮,本姨娘正好中秋夜的時候穿。”


    舟兒立即道:“姨娘好眼光,這件衣服最襯托娘娘膚色正好,穿上後貌比天仙。”


    吳相怡拂拂發鬢:“那當然,本姨娘最有自知之明,穿不來大紅大紫的衣飾,不像某些人,自命清高,殊不知眼巴巴的在門口等著,就能盼來王爺嗎?也不想想你一個姨娘有喜,有什麽值得王爺大駕光臨的。”


    舟兒立即附和:“誰說不是,這人啊,最怕看不清自己在什麽位置。”


    “算了,懶得教育她,本姨娘就當閑來無事看笑話了。”


    “姨娘大度。”


    吳相怡看著鏡子中盤起的柔亮長發,越看越是喜歡:“把那件荷色的拿給我試試。”


    “是。”


    緊隔得幾間的房外,沈千夢不停的讓人盯著,臉色有些焦急:“王爺來了沒有?”


    飛燕被問的異常恐懼:“回……回姨娘,沒有……”飛燕頓時倒吸一口氣,胳膊上已經被掐了不止一下。


    宋嬤嬤拿來披風穿姨娘肩上:“姨娘,外麵天冷,您回屋等吧。”讓她說,她是覺得王爺一開始沒來,現在更不會過來。


    沈千夢焉有不懂的道理,可是,怎麽可能!王爺難道不開心嗎?不想看看他們的孩子嗎!


    沈千夢想著委屈的非常想哭,她眼巴巴的等了這麽久,他為什麽不過來。


    飛燕突然想到什麽快速道:“姨娘,剛才小海說,王爺好像很忙,府外來了好多人,王爺都沒有見,現在好像前院還有好多來見王爺的人。”


    沈千夢聞言,臉色頓時好了不少:“真的?”


    飛燕快速點頭,唯恐點晚了,姨娘再讓她去探:“是真的姨娘。”


    宋嬤嬤頓時瞪她一眼:“不懂規矩,怎麽不早說!讓姨娘吹了這麽久的風,萬一姨娘和小少爺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麽收拾你!姨娘,咱們進去吧。”


    沈千夢心裏舒暢了,也不再堅持:“恩,嬤嬤說前院怎麽了?怎麽突然會有那麽多訪客。”


    宋嬤嬤怎麽回知道,她又出不得後院,但話要答的漂亮:“定是好事,王爺得喜訊第一天就有這麽大好事,王爺心裏肯定喜歡小少爺的不得了。”


    沈千夢到底年紀小,孩子氣,被精於世故的嬤嬤一哄就覺得是那麽回事了,連帶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


    最近,朝堂上的氣氛異常詭異,皇上明裏暗裏處置了一批多年來背後剝削永平王利益的人,甚至國庫少給永平王支出過幾兩銀子也入了皇上的眼。


    此事讓敏銳的朝臣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君心難測,隻能說你距離皇上太遠,身為皇上的近臣,不能從皇上的舉動中看出皇上其中暗含的意思就是有眼無珠。


    而皇上身邊都是人精,焉有看不出皇上意圖的意思。


    永壽王心裏非常不痛快,一個多年來被他壓在底下的大哥竟然要翻身!此人還是皇後嫡子!永壽王焉有看著他平步青雲的道理。


    最近伴隨著永平王進入眾臣的視野,永平王府多年來的醜事被頻頻曝光,尤其他的活寶王妃,竟然仗著家裏人給永平王難堪,最後竟然還勝利了,禦史台便大張旗鼓的舉報永平王治家不嚴。


    皇上看了折子後,留而不發,反而對身邊的得力公公道:“是朕的錯,對他一再忽視,最終娶了這麽個王妃。”


    應公公沒敢說:是您下的旨,親自賜的婚。


    應公公把皇上的話潤了後告訴來探消息的人:皇上看後,對永平王心有愧疚,恐怕要在側妃上彌補永平王爺。


    這話傳的多秒,是告訴那些有女兒的人家,趕緊的,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永壽王聽說後,氣的半死,皇上要幹什麽!還要再給皇兄娶個得力的王妃嗎!


    “王爺,我們下一步怎麽做!”


    “怎麽做!怎麽做!這麽多年的安逸,讓你們養成惟命是從的毛病了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


    眾朝臣對永平王的態度瞬間詭異起來,永平王頻頻被皇上召見,向風向標,讓很多人深思熟慮後開始衡量永平王的價值。


    這一衡量不要緊,眾臣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一個心胸寬廣、無欲無求的王爺嗎!這簡直是一個野心勃勃!作壁上觀多年,他們還一無所知的猛獸!


    這樣的人潛伏他們身邊多年,他們竟然還在永壽王、永安王、永樂王之間搖擺不定,何等的諷刺。


    永平王淡薄?不爭?


    淡薄,能淡薄到三軍談起他都是讚揚!不爭,能不爭到想翻身便翻身!


    人家這是蟄伏後的一飛衝天好不好!


    朝堂上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古怪,被很多朝臣忽略了多年的永平王,以強悍、包容、大度的步伐,擲地有聲的邁入所有人的視野,踏在所有人心上。


    讓朝中一些中立派,也開始搖搖晃晃,對他認真起來。


    眾臣恍惚發現,皇上除了英勇的永壽王,睿智的永安王,得寵的永樂王,還有一位能力不俗,卻從不顯山漏水的皇子。


    這個皇子就如憑空冒出來,要不是他的王妃時刻在刷存在感,永平王就該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了。


    人們對這位隱忍有家,如今依然不驕不躁的皇子,從最初的不屑,到接觸後的驚恐震驚,徹底不敢再倚老賣老。


    無欲無求怎麽可能,隻能說圖謀更大!


    抓住一個小小的契機便能上位的嫡長子會是省油的燈?


    別說笑話了!


    更加明智的人已經在考慮皇上放出來的那句話,永平王府後院現在有一個側妃的位置空著?妾氏更是不多。


    如果圖謀大的,無疑是把自己的嫡女送出去給永平王做妾。


    如果想圖謀穩些,就是尋個庶女送去為妾。


    可每個人都是人精,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向永平王拋出橄欖枝無疑會得皇上和永平王雙重歡心;可錯過了,有可能就是滔天富貴。


    ……


    林府的大小老爺們,最近突然忙了起來。


    以前無人問津,擔任著學士院閑職的林重陽,如今一天趕七八趟飯局都閑不下來。


    林重陽從最初地洋洋得意,到驟然臉色凝重。


    他看出來了,這是要變天啊,那些請他吃飯的人再不可能是隨隨便便能忽略他的同僚,甚至是上峰!而這一切待遇是因為他那不省心的女兒嫁給了那個人。


    林重陽突然之間像懷抱著寶箱卻打不開的傻瓜,著急的不得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重陽立即放下成見,去找大哥。


    林重山也不再跟他計較什麽女兒被退婚的事,一家人坐在一起,甚至找來了林氏一族目前官位最高的林重穹。


    “怎麽辦?”


    一族人坐到了一起,商議怎麽彌補自己族的女兒,多年來往永平王頭上扣的屎盆子。


    “我就說你那女兒要管教管教!你偏不聽!現在闖禍了吧!”


    “大哥,您別訓我了,當務之急是咱們現在怎麽辦,最近跟我探聽王爺府中事的人不少,我看都有意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去,看看王妃能不能下台。”女兒的名字也不敢隨便叫了,笑話,叫多了他有幾個腦袋。


    林重穹目光一凜,大哥的威嚴頓現:“說的什麽話!王妃娘娘就算再不適,王爺可曾說不過一句,隻要王爺不說話,王妃就是永遠的王妃!焉有因為不好讓人詬病的道理!”


    “大哥所言極是!”


    “謹遵大哥教誨!”


    林重穹屢屢胡須,歎口氣,才開始就事論事:“不過,王妃娘娘嫁給王爺多年,一直未給皇上延續子嗣,我們林氏一族對王爺有愧,我府上還有一位待字閨中的孫女,如果重陽不棄,倒是可以送入王府,盡綿薄之力。”


    ------題外話------


    二更求票嘍,沒改錯字羞澀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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