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


    林逸衣示意秦書去忙,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春思抱著的文件,拿了過來,示意她也下去。  夜衡政閑適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屋內其它擺設因為他的氣場如荒廢的輝煌大殿瞬間退後,隻剩下他坐下的椅子,因為他彰顯著價值。


    “相爺福祿。”


    夜衡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


    林逸衣在距離夜衡政有一段距離的下手位置入座,自斟上一杯茶,笑道:“相爺能來常來走走,是常來的福氣,民婦也跟著與有榮焉。”


    夜衡政聞言不陰不陽的看她一眼,頗為嘲諷道:“是嗎?”


    林逸衣聞言,笑容有些僵硬,但麵色習慣性的溫含笑:“相爺不相信民婦,民婦可冤枉了,民婦就盼著相爺能來呢,常來能接待相爺,才真的算是蓬蓽生輝了。”她說幾句客氣話,他回幾句場麵官威,大家還是友好的股東和執行總裁的關係。


    夜衡政顯然不想領情,又開始被煩婚事的他,心情很糟糕,看見林逸衣如避蛇蠍的態度,他頗為鄙視,欲擒故縱?:“那你急著跑什麽?”


    你哪隻眼見我跑了,明明是正常的走:“相爺說笑,民婦歡迎您還來不急怎麽可能跑,民婦是有事,又怕打擾了相爺清淨,才忍下對相爺的思念。”專業術語信手拈來,不過是口邊的職業調笑而已。


    夜衡政聞言神情更加鄙視,但明顯接受了她那句‘暴露本心’的‘思念,以林逸衣的身份,抓住一條大魚才是她當務之急,這樣才符合她的身份,那副清高的樣子,還真不招人喜歡。


    兩個完全不在一個時空的人,因為一句大街上用爛的‘客官你終於來了,姑娘想死你’的場麵話緩和了氣氛。


    夜衡政摩擦著價值連城的瓷杯,目光閑散的落在林逸衣抱著的東西上,居高臨下的賞賜句:“你拿的什麽?”


    林逸衣真心的笑了,這才是正題:“一些戲本而已。”


    “哦?”夜衡政挑眉,英氣逼人的眉宇間染上一層淡淡的嘲笑,不顯但足以讓任何與他麵對的人自相慚愧。


    戲文是高雅的東西,女人、平民沾不得精髓,而她竟然買下了一家戲院,不是找不到東南西北是什麽,夜衡政決定日行一善:“拿來,本相看看。”


    “不好吧,一些還沒修正的本子,怕汙了相爺的眼。”


    夜衡政瞪她一眼:“拿來。”


    林逸衣屁顛屁顛的拿了過去,這是一本《回龍轉》的戲文,俗名《王華買爹》。


    在林逸衣眼裏這完全是一本滿屏狗血的故事,完全誇張了皇權天授的沒理論論調,但誰能料到,這卻是一部坊間戲曲名著,一經推出便虜獲了廣大民眾的心,並傳唱大江南北。


    其實戲本故事很狗血,講的是年邁的老皇帝,膝下無子,尋回落在民間落魄兒子的故事。


    是一部典型的青蛙變王子的貧民幻想戲碼,也是一部講孝講皇權的階級大戲。


    因為男主角王華貴氣到,八歲叫養父,把養父叫死了,九歲叫養母,把養母叫死了,然後自己成了乞丐孤兒。


    林逸衣覺得他養父養母得多倒黴,才攤上這麽一回事。


    但是封建社會,人們不會這麽想,人們會覺得他養父養母的價值就是救下天生帝王相的王華,並以,為王華付出生命而驕傲。


    林逸衣不詆毀君權天授的人生觀,她隻在乎這本戲文能不能在聖國上市,並大賣。她如今拿出來是特意讓相爺幫她參謀參謀,如果推出會不會觸犯了皇家威儀?


    林逸衣本心上覺得問題不大。畢竟這個故事後期,貧窮的男主角賣兒賣女供應從地攤上買來的尋子的‘爹’吃喝,並落魄到一貧如洗地步的他,讓‘孝’字徹底升華,應該是符合聖國價值觀的?


    夜衡政看完,目光深邃的看了林逸衣一眼,單不說這個故事可不可靠,單是整個故事的構架和人物開始叫爹,爹死,叫娘,娘死的懸念,到最後貧窮小子登基為帝,大赦天下的故事,就很好看。


    就算是夜衡政,也為王華一路‘上京歸位’時被陷害捏了一把汗。


    這無疑是一本能雅俗共賞、通俗易懂,能為林逸衣帶來巨大財富的戲本。


    夜衡政看向林逸衣的目光變得深思:“你寫的?”她一次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對女人的認識。


    林逸衣起身,行禮:“讓相爺見笑了,集思廣益而已,不足登大雅之堂。”


    夜衡政沉默著,他不否認林逸衣的評價,這部戲確實沒讓人拍案叫絕的情節設計和故事起伏,可它一定值錢。


    夜衡政突然想到什麽,笑了,笑他竟然再一次小看她,這個女人想做什麽時,怎麽會沒有周全的安排的計劃,她都唯恐少了,要算無失策才對。


    夜衡政突然有些欣賞她,一個獨自支撐門戶讓自己依然活的如此鮮活的女人,仿佛完全不用依附任何人,她便可以自己長的茂盛奪目,讓人見兒欣喜,那澎湃的生命力,讓夜衡政久不波動的心,也有些向往。


    “把皇上該成王爺,變成一部富貴榮華劇目吧。”現在談登基太敏感。


    林逸衣得到自己想要的指點,頓時孩子氣的笑了,瞬間柔化了她的冷漠肆無忌憚的展現著屬於女子的美麗,聲音輕靈頑皮:“謝相爺。”


    夜衡政看著她,心中一動,坐下的長綾如一條蛇突然圈住笑容燦燦的女子跌入他的懷中,四目相對。


    林逸衣臉色慘白,緊緊抓著夜衡政的衣領,雙腿發軟,她……她是再正常不過的惜命女人,過山車都不敢做:“相……相爺……”相比曖昧的姿勢,她更在意剛才放空的恐懼。


    夜衡政突然笑了,鬼使神差的低下頭吻住了她顫抖的薄唇,冰冷的觸感讓夜衡政本能的探入尋找溫柔的源頭。柔軟的帶著些許甜膩的觸感,讓夜衡政瞬間沉迷,心裏不禁想,原來與女人接吻是這種感覺,難怪很多人不可自拔的沉迷其中。


    夜衡政強硬的按住她掙紮的胳膊,固定在她身後,紳士的加重了這個吻,唇齒交纏曖昧逼近,不容她反抗,


    林逸衣現在恨不得踹死他,若不是理智尚在,她沒有任何資格傷了這個男人,她一定咬死他。


    林逸衣奮力掙紮著。


    夜衡政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的舉動,完全把弱小的林姑娘禁錮在懷中肆意擁吻,如欣喜的獵人在抓捕心愛的銀狐,逗弄著她發怒亮出晶亮的爪子,獲取她身上香甜的氣息和令人心動的活力。


    林逸衣終於掙紮開時,忍著胸口一陣惡氣,狠狠的呼吸了一陣,才能鎮定的抖開手帕,擦擦嘴:“相爺可盡興了。”先不說她家那位是不是有妾!她還沒離婚呢!


    說完,林逸衣咬咬牙,又為自己在常來鬧情緒不恥:“讓相爺見笑了。”她就當嫖鴨!


    夜衡政靠在椅背上,含笑的看著她,並不她的怒氣放在眼裏,反而覺得有趣,越看越覺得她其實很很美,不見得多麽國色天香,但自有成熟女人獨特的魅力。


    比如此刻,她不會因為被侵犯,有任何過激的行為,更不會覺得自己被侵犯,而義無反顧的暴怒,因為是他知道,他更在意她的常來。


    夜衡政想到這裏,突然有些心疼她,心疼她一個人努力好強的拚搏。


    所以夜衡政難得解釋了,認真的開口,嚴肅的看著她:“你是我第一個吻的人,並且感覺不錯,你考慮一下。”


    林逸衣聞言,看著這個與永平王的嚴謹沉穩不一樣的行動派男人,突然諷刺的笑了:“相爺夫人真夠可憐的?”不知為什麽,林逸衣覺得這樣說他不會生氣。


    夜衡政突然笑了,目光有些暗淡,卻帶著孤傲的霸道不容安慰的憂傷:“不想成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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