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謹恂神態如舊:“吃飯了嗎?”


    林逸衣見狀,也當什麽都沒發生,上前為他解下披風:“吃過了,以為你有事不來了,所以就先吃了,王爺吃了嗎?”她的聲音淡淡的,似乎誠意不足,但又覺得本該如此,讓聽的人十分自在。


    元謹恂的目光裏露出一絲疲態:“沒有……”


    “想吃什麽。”林逸衣把披風交給一旁的年嫿:“妾身讓她們去準備。”


    元謹恂聞言突然握住林逸衣欲收回的手,目光沉靜的望著手中的柔荑,詫異幾時起不在是瘦骨嶙峋的冰冷,反而帶著另他陌生的柔軟的嬌弱。


    元謹恂看著她的手,突然沉聲道:“不過是些小東西,也值得你發這麽大脾氣,再送你不是有了,來人!把禮物送進來。”


    林逸衣還沒回神,一排排丫頭、小廝端著精致的蒙紗托盤快速站在大殿內:“王妃萬福。”


    林逸衣頓時詫異。


    元謹恂突然笑了,但笑容稍縱即逝,他鼓勵的牽起林逸衣的手:“走,我帶你去看看,試試喜不喜歡。”


    林逸衣笑著回神,神態恢複如初,也不再在意,珠寶,她自認見過的也不少。


    可,她料錯了,當元謹恂為她掀開第一排最後一個托盤上的麵紗時,林逸衣震驚了。


    那是一枚通體如熒光般鮮綠的玉鐲,玉鐲上沒有任何人工打磨的痕跡。


    它靜靜的躺在一方白色的手帕上,仿佛能魅惑人心般高傲的散發著自己的光芒,那抹無法言說的綠,仿佛能把所有春天的溫柔流淌,那麽肆無忌憚的、簡單的、強烈的誘惑著所有見過它的人。


    “真美。”無怪乎有人會鋌而走險盜了皇陵把珍貴的夜明珠送給宋國母,它們本身散發的魅力就是無法估計的價值。


    元謹恂笑著看著她閃亮的眼睛,覺得這枚鐲子的價值此刻才名副其實。


    元謹恂毫不意外她會喜歡,隻是趁她迷戀時,上前一步半環住她的肩,把她圈在懷裏,在她耳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是當今聖上已封在陵墓中的墓品。”


    林逸衣聞言頓時驚醒,如驚雷一般快速縮回手急速後退,不其然的撞入元謹恂肆意大笑的懷裏。


    林逸衣頓時惱羞成怒,驚魂未定的看著笑的欠扁的男人,但又瞬間鎮定,首次直觀的麵對著一個男人掠取天下的野心,說實話很有氣魄,也很令人迷醉。


    林逸衣突然鎮定的笑了,快速撫平自己的情緒,看向他的目光恢複如初。


    她不意外人生中會遇到很多優秀的男人,他們被時間打磨的成熟、穩重,被生活磨礪的智慧有魅力,可,大多這種男人是有家室的,欣賞和直接去搶是兩種人品。


    林逸衣有輕微的愛情潔癖,有家室的男人,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何況是搶?


    元謹恂顯然不這樣想,笑容停歇後,把近在咫尺的女人攬進懷裏,溫和的抱著她;“都下去。”聲音冷漠,抱著她的表情卻很溫柔。


    年嫿垂著頭,心裏立即湧起少有的苦澀,福身,快速退去。卻無法忽略,王爺抱著王妃刺眼的事實,不是平日敷衍的應付、不是心不在焉的留宿,而是王爺因為王妃發自內心的高興。


    年嫿突然覺得心裏很堵,那位從不正眼看人的主子,何曾對她如此笑過,即便是自己為了緩和他和王妃鬧僵的關係,主動把孩子送給王妃時,他也不曾因為自己的大度,看她一眼。


    春香、春思鄙視的看年嫿一眼,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個丫鬟,當初王妃沒讓你當上姨娘,你就一輩子別想當姨娘,二少爺也永遠是丫鬟生的,哼!


    方藝站在年姐姐身後瞪著表情得意的春思等人,有什麽可炫耀的,再纏著王爺能怎樣,也生不出孩子!


    隻有年嫿神情恍惚,不願與任何人交流。


    房間內,林逸本想不動聲色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元謹恂抱著她,沒讓她掙開,輕聲又嚴肅的道:“衣兒,今天你做的很好,那枚鐲子本該屬於你……。”


    林逸衣聞言頓時有種惡寒的顫栗。衣兒?“王爺謬讚。”


    元謹恂含笑的鬆開她,放低身體,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眼睛詭異的望著她:“你呀,可比以前招人喜歡多了,本王餓了,命她們傳膳吧。”


    林逸衣聞言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是。”


    很快,飯菜上桌。


    年嫿等人分列兩側準備為王爺布膳。


    春思預備帶王妃去沐浴。


    突然元謹恂道:“讓王妃來吧。”


    年嫿欲起筷的手頓時僵住,眼裏的苦澀稍縱即逝。


    春思趕緊興奮的推推王妃,眼裏帶著喜極而泣的淚水:去啊去啊,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王妃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


    林逸衣的目光僵了一下,但還是過去了,既然都認為伺候王爺用膳是恩賜,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飯後。


    關係好似‘融洽’的兩位,依然誰也沒有打擾彼此,各自忙碌著。


    林逸衣在翻閱聖國百年來的戲本,和眾多傳唱名著。


    元謹恂在書桌上寫早朝的折子,洋洋灑灑,又是軍糧重提。


    年嫿沉默的在一旁站著,視線落在寬闊的書案上,不敢看王爺在寫什麽。年嫿不禁想起,羅姨娘好幾次有意無意的觀看王爺批閱的文書,還狀似不經意的發表意見時,王爺隻是笑笑,仿佛在看一個孩子無理取鬧般,目光溫和卻內容冰冷。


    年嫿便不敢在王爺麵前賣弄自己的所學,何況她還不如羅姨娘,她也不過是認識幾個字罷了,更不敢企圖為王爺紅袖添香。


    三更敲響。元謹恂抬起頭,發現周圍靜悄悄的,燭光滅了一半,隻有自己的位置依舊燈火通明:“王妃呢?”


    年嫿立即道:“回王爺,睡了。”


    元謹恂頷首,收了折子,簡單的洗涑後,進了帳內。


    林逸衣已經睡著,呼吸均勻,裏衣整齊。


    元謹恂不禁笑了,見她臉色紅潤,睡態莊嚴,不知為何有了衝動,而他向來是用行動說話的人,便覆了上去。


    林逸衣覺得很癢,被強硬的分開雙腿時,突然驚醒,身上的衣服淩亂,敏感的上身覆著他略有剝繭的手,讓半夢半醒的她,快速捉住他的手:“王爺,我身體不適……”說話的速度讓她莫名汗顏。


    元謹恂愕然的看向她,眼裏有不加掩飾的*還有被打斷的茫然。


    林逸衣快速找到感覺,眼神盡量放柔,接受到他火熱的念想,林逸衣頭疼異常。


    在這裏,她沒有任何反抗的理由,隻要他想,她就得奉陪,沒有什麽被不被侮辱的感覺,這具身體是人家老婆的,沒道理站著人家老婆的身體,還怪人家行夫妻之事。


    “王爺,要不要讓年丫頭在隔壁準……”備。


    元謹恂眼裏的炙熱頓時散去,頃刻間蒙上了一層灰沙,但看著她垂著頭,萬分羞愧的樣子,便作罷:“睡吧,我也累了。”


    林逸衣突然有種負罪的感覺,但又想想,你老婆死了。林逸衣茫然的躺了好一會,漸漸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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