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碧眼睛通紅的跟著,二少爺傷了她的臉,如今遮著麵紗,但也難掩通身如夢似幻的嬌柔美麗。


    吳相怡幸災樂禍的看著依然冰霜不改的年嫿,毫不掩飾眼中的不懈,雖然她也很厭惡沈千夢,但沈千夢到底還是妾室,她年嫿算什麽東西!就不信這些罪名加在一起,不夠王妃光明正大的讓她吃一壺!


    年嫿垂著眼簾,身姿如霜,眼中一片平靜,心裏反而鬆口氣,王妃隻要夥同後院的女人動她,就無法掩蓋她們想害她的事實。


    王爺心如明鏡的一個人,怎麽會看不出這些女人想做什麽,到時候二少爺的事當然是不了了之,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連‘不敬、不孝’的罪名都能抹去。


    年嫿淡淡的掃眼被押著的淳兒,示意她稍安勿躁。


    淳兒快速給年嫿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便又開始驚慌的大喊大叫:“不是奴婢偷得,王妃娘娘請您為奴婢做主,不是奴婢偷得,年姑娘更沒有指使奴婢!求娘娘做主!”


    沈千夢哭泣著瞪眼自己的大丫頭鷓鴣。


    鷓鴣立即頂著被人打的臉,哭著跪在王妃麵前:“求王妃為奴婢做主,那是沈姨娘最喜歡的一支釵,怎麽可能被淳兒撿到,肯定是她偷得,奴婢問過了,很多人都看到淳兒在沈姨娘房外鬼鬼祟祟的走動,求王妃為奴婢和沈姨娘做主。”


    說著鷓鴣把自己被打的臉,盡量顯露給王妃看到。


    韓碧見狀,站在一旁沉默的歎口氣,眼睛仿佛會說話般帶著痛心疾首的惋惜撫撫自己的臉,好似想到了臉上的傷,頓時恨鐵不成鋼的紅了眼眶。


    頓時,所有跟來的姨娘們同仇敵愾的針對淳兒:“哼!養不熟的白眼狼!虧沈妹妹才賞了你臉麵。”


    另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頓時響起:“恐怕是惦念舊主,新人怎麽好也不如老主子好。”


    “她算哪門子主子,不過是前院的一個下人,如果王爺喜歡她,早抬了姨娘,也不會讓她累死累活的伺候人。”


    年嫿聞言冰霜如雪的眼裏頓時閃過一道寒光,但又快速隱去,對!她是丫頭,比不得她們身份尊貴!但那又如何!當年為王爺選中的通房是她,有福氣生下兒子的也是她!


    她本來也可以憑借這麽多年的情分讓王爺抬她做姨娘,是王妃攪了她的好事,但時至今日,她不稀罕那個姨娘之位了,看著王爺例行公事一般去後院,她心冷了,她怕自己也成為他不得不履行的義務,如果那樣,她寧願留在他身邊服侍她,能天天見到他!


    林逸衣喝口參茶,看都沒看下麵跪著的兩個丫頭,輕輕的吹著略微燙手的茶水,漫不經心的問:“你們確定要讓本妃為你們做主。”


    鷓鴣和淳兒急忙道:“是。”


    鷓鴣急切的想讓王妃趁機處置了年嫿和淳兒。


    淳兒不介意王妃快速處置她,這樣才能讓王爺覺得是這些姨娘夥同王妃趁機給她下套,再說那根釵子確實是她撿的,不過是她設計讓自己撿到而已,年姑娘果然足智多謀,果真如年姑娘所料,這些人忍不住鬧了。


    林逸衣抬頭看眼麵前坐著的沈千夢和站的筆直的年嫿,冷漠的道:“你們也想讓本妃管這事?”


    沈千夢覺得這不是廢話嗎,但還是畢恭畢敬的起身微微行禮:“請王妃為妾做主。”


    年嫿也不卑不亢的表示:“請王妃做主。”


    林逸衣點點頭,占了人家的位置,為人家分憂也是應該的:“春思,春香!”


    “在!”


    林逸衣放下茶杯:“每人掌嘴二十下!不見血你們就自己跪外麵不準起來!以後凡嚼舌根讓本妃做主者,自動掌嘴五十下,再到本宮麵前論對錯,還不去!”


    春思、春香如夢驚醒,整個人都傻乎乎的,掌嘴?掌嘴!還是第一次?怎麽打好呢!激動、緊張、揚眉吐氣,總之什麽心情都有,最興奮的是,輪圓了巴掌,照著平日早就厭煩的沈姨娘和年嫿臉上使勁招呼!讓這些賤蹄子們總想著欺負王妃娘娘。


    二十巴掌落定,春思、春香垂著打累的胳膊,低調的站回王妃身邊。


    沈千夢傻住!


    年嫿也傻住!


    大廳裏所有的人都傻了!誰也沒料到王妃會突然發難,還把姨娘和年嫿都打了!傻眼過後便是忍不住的興奮,看著別人灰頭土臉的遭殃,總是會心情不錯。


    雖然有些慎人,但倒黴的總歸不是自己。


    吳相怡看著沈千夢快速腫起來的豬臉還有嘴角的血跡,心裏痛快透了!看她以後怎麽頂著這張被打過的臉一派天真的叫自己姐姐!


    年嫿懵了!沒來料到王妃連沈姨娘也打!頓時有種失策的預感,她這次恐怕不能如願!年嫿頓時心情浮躁,但習慣冷靜的她,立即壓製住無法得逞的失望,專心應付眼前的事。


    現在更不能想一石二鳥了,隻能先給淳兒脫罪,好在那根釵子真的不是淳兒偷得:“王妃,奴婢……”


    林逸衣頓時皺眉:“讓你開口了嗎!不懂規矩!春香!掌嘴!”


    “是!”春香迫不及待的上前,左右開弓又甩了年嫿兩巴掌!我呸!什麽年姑娘!到了重樓院入了王妃的眼還不是個丫頭!成天對著她們拽什麽拽!


    年嫿不敢捂臉,忍下心裏的屈辱,再不敢開口。


    林逸衣毫無打人的壓力,既然已經打了,多打一下少打一下有什麽區別,林逸衣劃動著杯蓋,頭也沒抬道:“鷓鴣是不是?你先說,怎麽回事?”


    鷓鴣整個瑟縮著,突然很怕不遠處坐著的王妃:“回……回王妃,奴,奴婢……”鷓鴣顫抖著把她知道的事講了一遍,無非是姨娘午睡起來梳妝,突然想戴王爺賞下來的簪子,卻發現簪子不見了,她們在淳兒的房間裏搜了出來。


    林逸衣看眼下麵的淳兒。


    淳兒心裏頓時一緊,急切的訴說著自己的無辜,無非是,她打掃衛生時,發現地上有支釵,就撿了起來,不是她偷得。


    林逸衣聽完,目光在她們兩人身上各自掃過。


    鷓鴣、淳兒頓時大氣不敢多喘。


    下麵人更不敢多嘴,唯恐今日抽風的王妃把她們也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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