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灘上,蕭援朝不停的兜著圈子,無跡可尋的兜著圈子。而伴隨他每一次的軌跡改變,都給準備對他實施遠程狙殺的冷寒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


    端著pm****的冷寒感覺蕭援朝完全發現了自己,每當他準備進行狙殺的時候,對方的位置都會發生改變,讓他不得不重新調整。


    這是很詭異的,冷寒可以保證自己的偽裝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就是戈壁灘中的亂石頭,亂石頭就是他。


    “傻逼。”兜著圈子的蕭援朝不屑的罵了一聲。


    他能明顯感覺到一支****對著自己,並且能一眼看穿刺客的偽裝。雖然披著的偽裝網,雖然潛伏的很好,可惜***折射出了微弱的反光。


    任何狙擊手的潛伏能力都毋庸置疑,最重要解決的則是***的反光問題。如果解決好了這個問題,一切都沒問題;如果解決不好這個問題,一切都是問題。


    冷寒沒有解決好,並且麵對的還是一個精密狙擊手。他的偽裝在蕭援朝眼中很差勁,差的蕭援朝引用史郡王的話:傻逼。


    可看穿是看管,怎麽幹掉對方是個大問題。


    蕭援朝的手裏隻有兩把刀,刺客則端著****距離他上千米。他隻能不停兜著圈子,借助起起伏伏的沙丘避開對方的鎖定。


    接近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隻會把自己送到槍口上。


    望著遠處幾乎看不到的胡楊林,蕭援朝覺得自己有些失誤了。他沒有想到這些刺客當中也存在職業軍人,並且對沙地地形極為熟悉的職業軍人。


    此時此刻,想要跑進胡楊林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隻能進行耐力的比拚。


    從一個沙丘上轉下來,蕭援朝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偽裝起來,靜靜的趴在黃沙之中,眯著雙眼一動不動。


    隨著他的偽裝,刺客冷寒失去了蕭援朝的位置。***裏到處都是戈壁亂石灘和黃沙,剛才還能看到的人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目標消失,冷寒心中的詭異感更加強烈,緊隨著詭異感的則是謹慎。他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一點點搜尋蕭援朝的身影。


    可惜他一直搜索不到目標蹤跡,哪怕他把每一寸黃沙都搜尋一遍。


    毫無疑問,目標跑不掉,唯一的可能就是潛伏起來了。


    比拚耐力?


    冷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已經知道蕭援朝在想什麽。想要比拚耐性,那就比拚好了。


    兩個人趴在各自的潛伏點一動不動,耐心的等待著一方的不支。


    這是狙擊手最典型的決鬥,耐心的比拚。


    通常情況下,旗鼓相當的狙擊手決鬥,往往是最具耐心的可以活到最後。因為更大的耐心代表著更強悍的冷靜,更強悍的冷靜代表著最獵人式的等待。


    一分鍾、十分鍾、一小時、十小時......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獨屬於西北的大風又開始刮起來,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白光***下,冷寒眯著雙眼,繼續不停的進行搜索***可以看到的區域。


    “呼呼......呼呼......”


    狂風一陣陣刮起,卷的細沙紛紛揚揚,讓白光***的視野開始受限。這是白光***的弱勢所在,本來可以捕捉的距離就短,風沙一起,距離就會變得更短。


    狂風刮了整整一晚上,在天亮的時候再次停歇下來。


    伴隨著一整夜的狂風,所有的沙灘地形產生了新的變化。有的沙丘被風的帶動下變矮了,有的變高了,還有的是在平坦區域重新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沙丘。


    可不管怎麽變化,映在冷寒麵前的依舊是一片死寂的黃沙與亂石灘,依舊沒有目標的一絲痕跡。


    但是他可以肯定,蕭援朝絕對不會跑的,絕對不會!


    隨著太陽的升起,溫度開始升高,曬得黃沙變得滾燙。這種滾燙清晰的傳遞到冷寒的身上,讓他有種趴在火爐裏的感覺。


    熱,非常熱,白天跟晚上的氣候完完全全兩個樣。他的嘴唇開始發幹,卻又不敢用舌頭舔幹燥的嘴唇,因為不想浪費體內任何一絲的水分。


    伴隨著缺水的口渴襲來,還有饑餓感跟著一起襲來,讓冷寒開始忍受早就預料到的煎熬。


    白天過去了,晚上再次到來,依舊是狂風呼嘯。


    西北這裏就是這樣,春秋兩季,成天成天的刮風。卻也很奇怪,到了晚上就刮,天一亮就停歇,周而複始,幾乎永遠履行這一條規律。


    又是一天過去,沙地再次發生變化,卻仍然死寂。


    冷寒在忍耐,默默的忍耐。


    再一天過去,沙地重新發生變化,還是死寂一片。


    嘴角早已裂開一道道血口的冷寒還在忍耐,隻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整整四天過去了,沒有飲水,沒有進食,腦袋開始呈現出眩暈。


    第五天,冷寒已經徹底眩暈。在幹渴的侵襲下,他無力的趴在沙地上,****也仍在了一旁,整個大腦幾乎都無法正常思維。


    無法正常思維就意味著無法思考、無法集中注意力,更不用說搜尋目標實施狙殺了。


    可麵前的沙地依舊死寂一片,當第六天到來的時候,冷寒已經如同死狗一般趴在那裏,生命幾乎都要終結。


    恍惚間,他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目標早就趁著晚上跑的無影無蹤,怎麽可能跟他在這裏比拚耐心呢?


    可就在升出這種想法之時,冷寒清晰的看到距離自己十米位置的沙地隆起,目標的身體從沙地裏站起來,一步一步穩穩的朝他走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寒發出幹澀的笑聲,費力的睜開雙眼盯著朝他走來的蕭援朝,看著對方拿起手邊的****,清晰的感受到槍管頂在腦袋上的冰冷。


    蕭援朝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眼窩深陷,眼球布滿血絲,嘴唇同樣裂開一道道血口。


    但是他還能動,還清醒著,還有力量拿起****。


    “你輸了。”蕭援朝發出幹澀到幾乎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


    “你......爬來的?”冷寒問道。


    “嗯。”蕭援朝點點頭。


    “怎麽爬來的?”冷寒繼續問道。


    “我本就是爬著走的人。”蕭援朝的食指輕輕按壓在**上。


    這一刻,冷寒服的徹徹底底。他根本想象不出對方究竟是怎麽從千米之外爬到自己麵前的......


    “你還有用。”


    一個如同天堂的聲音傳來冷寒的耳朵裏,槍口從他腦袋上挪開。


    滿野的黃沙中,蕭援朝右手扛著****,左手抓著冷寒的腳腕,像是拖著一條死狗般,深一腳淺一腳拽著對方往胡楊林的方向走。


    此時此刻,蕭援朝的眼睛裏充滿了鬥誌與自信。他不再吐血,不再感到身體隨時會崩潰,因為他的腎上腺素分泌終於不再斷斷續續了,開始呈現連貫的分泌,盡管隻是一絲。


    ps:下一章更新時間,下午六點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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