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寶寶和沈沐紫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所用在她們身上的方法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方法。


    都寶寶需要管教,需要壓製,需要在折磨的對抗中進行引導。因為她從來都不缺乏信心,對自己的實力認識的很清楚,對能力也認識的很清楚。


    換句話說,夏須眉對都寶寶的專職任教是梳理工作,同時讓這個永遠都不安分的公主懂得什麽時候該張揚,什麽時候該安分。


    而對沈沐紫,則要采取激發的方式。


    沈沐紫不自信,並且性格溫順,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優勢究竟在哪裏。所以夏須眉得逼這個女孩,用極端的方式把這個女孩的反抗意識逼迫出來。


    所以從這一天開始,每天晚上十點鍾以後,沈沐紫就會自覺的走向黑乎乎的操場,獨自一個人忍受天寒地凍。她可以選擇站軍姿,可以選擇坐在那裏無助的大聲哭泣,更可以選擇在寒冷中蜷縮成一團睡覺。


    但是白天裏,她必須要完成所有需要完成的課程,而且要給夏須眉洗衣服、收拾宿舍,甚至是做飯。


    沒有人可以體會出沈沐紫內心的苦楚和委屈,她一直都在默默的承受和忍耐。開始的時候她還哭,默默的流淌眼淚,但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推移,她早已習慣這種生活。


    每一天早晨出操,夏須眉都會問她同一個問題:願意退出嗎?


    可每一天沈沐紫都沒有說話,用行動告訴對方不願意退出。


    退出就意味著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就意味著她得到另外一個世界。到另外一個世界,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蕭援朝了。


    十月,一場大雪覆蓋了49號**,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場大雪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征兆。隨著大雪的降臨,晚上的氣溫突降到零下二十度。風如刀子一般呼呼的刮著,盡情的在人臉上切割。


    別說是整夜的呆在外麵了,就算是出去跑一會步都凍的受不了。


    站在操場中央的沈沐紫變成了雪人,恍若雕塑一般直挺挺的佇立在那。眉毛變成白色,睫毛變成白色,臉頰掛著兩縷淚水冰凍後的晶瑩。


    她早已凍僵凍麻木,眼神呆滯,雪雕一般。


    “嘎吱!嘎吱!......”


    起床查哨的夏須眉踩著皚皚白雪走到沈沐紫麵前,盯著這個偏執的女孩。


    這會是淩晨三點鍾,沒有人出操,因為下雪,操場的可視度非常好。


    “願意退出嗎?”夏須眉問著每天都問的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沈沐紫的眼珠轉了一下,輕輕嗡動蒼白的嘴唇,發出細若蚊蠅的聲音。


    “不退,死也不退......”


    聲音很小很輕,帶著濃濃的心力憔悴,但是卻非常堅定。


    “為什麽?”夏須眉低下頭,朝沈沐紫的腳下看去。


    沈沐紫的雙腳都陷入皚皚白雪之中,可她腳下的白雪不是白色的,而是呈現出粉色的白雪。那是鮮血,鮮血浸染之後的粉紅色雪。


    鮮血是這個女孩身體滲出的,順著褲管朝下流淌,最終流淌到白雪上,把白雪染成粉紅的色彩。


    沈沐紫嗡動一下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嗯,繼續。”夏須眉點點頭。


    說完這句話,夏須眉冷酷的轉身離開。


    “等......等......”沈沐紫發出微弱的聲音,叫住夏須眉道:“教官,我......我......我可以換一個衛生巾嗎?”


    夏須眉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要求,轉身返回宿舍。


    站在孤冷的雪地裏,沈沐紫呆呆的看著夏須眉的身影消失,猛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嗚嗚嗚......哇嗚嗚......”


    她是仰起頭嚎啕大哭,不加掩飾,更不怕把內心的淒苦釋放出來。因為她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她已經用所有的力量和意誌力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沒有任何一名學員跟她的待遇一樣,這壓根就不是生存訓練,這就是折磨,就是折磨!


    哭聲遠遠的傳出去,卻又很快被鬆軟的白雪吸收,然後沉寂。


    沒有人聽到她的哭,即便有人聽到也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那種孤獨無依,就像死神的手一樣,死死扼住她,讓她無法掙脫,無法反抗,隻能用哭聲來表達內心的絕望。


    “嘎吱!嘎吱!......”


    腳步踩踏積雪的聲音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朝操場中央的沈沐紫走來。


    看到這個身影,沈沐紫哭喊著:“蕭老師!蕭老師!嗚嗚嗚......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呆在這裏了,蕭老師......嗚嗚嗚......”


    身影走近了,站在沈沐紫的麵前,瞬間讓這個女孩升出無比的失落。


    因為來的人根本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蕭援朝,這是邢崢嶸,赤色凶兵部隊的邢崢嶸。


    “給。”邢崢嶸遞給沈沐紫一個衛生巾,同時從懷裏拿出一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奶。


    沈沐紫沒有伸手去接,她努力忍著哭聲,盯著邢崢嶸的雙眼。


    “沒有人有你這種遭遇,從來沒有。”邢崢嶸盯著沈沐紫的雙眼道:“你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邢崢嶸把衛生巾硬塞到沈沐紫手裏,然後轉過身等待。


    拿著衛生巾,沈沐紫咬咬牙,脫下褲子把衛生巾換下。她的肚子很疼很疼,雙手很僵很僵,隻是換個衛生巾就用了足足五分多鍾。


    “夏須眉教官是都寶寶的姑媽,她同時又是紅星學校最高指揮官。”邢崢嶸轉過身,把巧克力奶遞給沈沐紫道:“換句話說,都寶寶是夏須眉的侄女,蕭援朝是夏須眉的侄女婿。蕭援朝對你很好,我也清楚蕭援朝的脾氣,他都能玩這命的救一個毫不相幹的許怡冰,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學生?可惜都寶寶不是蕭援朝,你的出現成為都寶寶最大的威脅。我早就說過,以你的天賦,絕對會成為超越都寶寶的存在!”


    “可我根本不會向她宣戰的,我真的不會......”沈沐紫發出申辯。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跟都寶寶宣戰,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配跟都寶寶宣戰。那是公主,自己隻是個丫頭罷了。


    邢崢嶸露出一個微笑,把手裏的巧克力奶塞給沈沐紫,眼睛裏露出毫不遮掩的悲哀與可憐。


    他在為沈沐紫悲哀,在為沈沐紫感到可憐,並讓對方完全看清楚自己的眼神!


    ps:下一章更新時間,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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